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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松开手:“你舍得啊?不是要拿去做窝吗?” “师兄在我屋子里住下了,一睁眼就能看见,也用不到了。
”江恣苦笑着,“再说了,本就是师兄的东西,该还给师兄的。
” “是吗。
” 江恣点头,又望了望他一身的血:“真是好多血啊……辛苦师兄了。
” “废话,全是不服管的,得一个个罚过来。
就跟小孩不摔一跤是不知道不听话一样,不让那群混账吃点儿苦头,他就不会怕你。
不怕你,他就不听话。
我全都罚一遍了,往后应当轻松很多。
” 江恣笑着:“那就多谢师兄了。
” “真想谢谢师兄,就给师兄找个池子泡澡去,难受死我了。
”卫停吟揪着身上的血迹,“师兄想泡澡。
” “自然没问题的。
” 江恣带着他,往反方向走去,七拐八拐地带他到了一间屋子里。
一进屋子,卫停吟惊了,屋子里竟然是个池子。
只是池子边上点着的也是血烛。
血红的烛火里,衬得池子全然是个血池,瞧着十分诡异。
江恣一挥手,血烛烛火转作暖黄。
眼前的光景立时温和了许多,卫停吟拍拍胸脯,感觉身心都已经舒服起来了。
“师兄慢慢泡,”江恣说,“皂角和木盆都在这边。
这儿有个木头柜子,师兄把沾了血的衣物放在此处就好。
我去给师兄取衣物来,到时候也放在这儿,师兄出来穿上就好。
” 池子外有个推拉的木门,木门外头是一间小屋子。
小屋子里有个木头柜子,算是个小小的更衣间。
江恣给他指着的木头柜子底下,有个木盆,木盆里面放着皂角。
卫停吟朝他点点头:“去吧。
” 江恣便走了,还体贴地给他关上了门。
卫停吟脱下血衣解开发冠,步入池中。
水温正好,他坐在里面,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沉沉的扼叹。
爽! 泡热水是真的爽,卫停吟感觉自己砍了一天魔修的疲惫都散了。
虽说砍人不太好,但这里的魔修都不是好东西,杀人放火都做了,一命换一命都不够还的,砍了也是替天行道。
泡了好一会儿,卫停吟才直起身,从水里站起来了些,抓过池台边上的木盆,从里面拿出皂角,给自己洗起澡来。
不多时,江恣来了。
他在外面敲了敲木门:“师兄?” “做什么?” “我把衣物给师兄拿来了。
” 江恣隔着一道门跟他说,声音闷闷的,“我把东西放在外面了。
” 卫停吟嗯了一声。
江恣说他回屋里去,卫停吟再次应下,随后门外便没了声音。
沐浴完了,身上的血迹都洗净了,卫停吟穿着身里衣拉开木门,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没有了江恣的身影,一旁的木柜子里放着一身新的白衣。
倒也不新,其实是卫停吟的旧衣。
但能穿。
卫停吟穿好了旧衣。
这一身旧衣上面还有条干净的毛巾,卫停吟便拿起来,擦了擦自己一头的湿发。
时候晚了,一会儿回去也是睡觉,卫停吟干脆就不扎头发,等头发干了些,就披散着一头长发,回了江恣屋子里。
一推开门,就见屋内的烛火也成了暖色。
卫停吟诧异了瞬,很快反应过来是江恣做的。
他一偏头,看见江恣坐在床榻上,又在咳嗽着。
他只穿了身黑色里衣。
暖色的烛火比往日血红的血烛更亮一些,他那把消瘦的骨头更明显了。
“又咳嗽啊。
” 卫停吟把擦着湿发的毛巾从脑袋上拽下来,往肩上一甩,蹙着眉说,“我怎么听着咳得越发严重了,没有药吗?” 他没见江恣喝过药。
“没有药。
”江恣哑声望向他,“本就没病根,是身体不好才会咳的。
” 是受那雷渊影响啊。
“总这么咳嗽也不好……过几日,你放我回去一趟,我去跟玉清山主讨点药给你。
” 江恣苦笑了声:“玉清山主如今可是三清门掌门了。
” “是吗?”卫停吟琢磨了下,“也是,虚清山主那个逮谁说谁一张嘴得罪八百个人的样儿,师尊也不能把掌门给他。
” 江恣笑着,点了点头。
卫停吟走近过来,江恣闻见他身上的香味儿。
那块皂角是江恣从凡世带回来的,带着一股清冽的冷香。
卫停吟又不好好把身上擦净,水淋淋地就把衣服穿上了。
没干的水渗透白衣,露出些微肉色。
衣服也不好好穿。
他总是想着马上就睡,把一身白衣穿得随意不整,颈下袒露一片风光。
头发也又没擦干,湿哒哒地搭在肩上,衣服湿了一片。
望着他还挂着水珠的脸,江恣的脸有些发烫。
他耳尖红了。
见他还吞咽了口口水,卫停吟怔了下,毛都炸了:“你不会又在想那种事儿吧!” “没有!”江恣连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不会的!”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我不会的!”江恣说,“我不会再那样对师兄了,我……我会好好对师兄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两眼诚恳焦急,眼睛里又亮起眼巴巴的可怜光了。
一见他这副小狗样儿,卫停吟到嘴边的话立马卡了壳,咽了回去。
“行吧,”他说,“信你一次。
” 卫停吟走到地铺边上。
往常需要卫停吟自己拿出来的床褥,都已经齐齐整整地铺在地上,是江恣提前为他铺好的。
卫停吟抱着双臂,冷着脸坐到床褥上,掀起被子。
刚要躺下,江恣叫住他:“师兄!” 卫停吟都躺了一半下去了,眼看脑袋就要沾到枕头上。
被叫了这么一嗓子,他啧了一声,转头看过去:“又干嘛?” “师兄头发还没干呢,”江恣讪讪,“我给师兄擦头发吧。
” 他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诚恳极了。
卫停吟抽了抽嘴角,一双橙红的眼睛死盯着他。
卫停吟一看就是在戒备什么,江恣立刻指天发誓:“我绝不做多余的事!” 他把手举得很高。
卫停吟狐疑地盯着他:“真的只是擦头发?” “真的,”江恣紧张道,“我若动手了,师兄就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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