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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子宫,保住你的命。
你心里是不是有点儿庆幸?庆幸郭主任没问你,没把选择题留给你。
” 阮茹:“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 沈画轻轻地摇头:“你确定要我出去?我,或许能救你老公的命哦。
” 阮茹脸色一变:“你?” 沈画:“郭主任的命都是我救的。
你也听说郭主任被你老公伤得有多重了吧,但现在郭主任已经手术成功,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可你老公呢,还躺在手术台上,大家对他的伤束手无策。
” 阮茹脸色大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用心救我老公,你们就是恨他,想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 沈画认真说:“我可以救他,真的。
” 阮茹:“……为什么?” 沈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说,你也想叫你老公就这么死了算了。
反正他就算活下来,也得坐牢。
” 阮茹眼睛通红:“你胡说!救!救!你救我老公,求你救他,就算他坐牢也是我老公。
” 沈画点点头:“好啊。
” 她冲阮茹笑了下,转身要出病房时,看到靠在病房门边的警察头儿贺宗野,贺宗野也正在看她。
沈画说:“家属强烈要求全力救治,我们这里是医院,甭管病人是谁,哪怕他是死囚,也得救。
” 贺宗野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沈画也不多说,直接出去找了尚未离开的那群领导。
在她说出要参与救治伤人者时,院里领导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邓薪海瞪了沈画一眼:“你还不够格上手术台,你连医师执业资格证都没有。
” 沈画:“我是没证,可我刚才帮忙救治郭主任了。
郭主任手术难点大量失血难以控制,这位病人也有同样的问题,如果我只救郭主任,不救这个病人,外面舆论会不会认为我们医院消极抢救?” 邓薪海气得伸手点了点沈画,却是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要是没有之前沈画救郭教授,那还好说,现在,沈画救郭教授明显是行之有效的,却不肯让她去救伤人者。
事情一旦传出去,必定会有各种不好的声音。
当然不理会这些声音也没关系,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沈画参与任查的手术。
至于最终救不救得过来,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医院什么都做到了。
领导们还没吭声。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我觉得这位医生说的很对,让她上手术台吧。
” 贺宗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沈画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一秒钟后沈画挪开了目光。
沈画获批参与这台手术。
郭主任的手术,她只负责止血,同样的,任查的手术,她也只负责止血。
对于主动要求救治伤人者的沈画,其他医生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 这台手术甚至比郭主任的那台耗时还久。
手术结束时,沈画脸色惨白,无菌服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从手术室出来,那个婆婆就在外面等,一听说儿子的命保住了,脱离危险了,那婆婆瞬间松了一口气,激动得大哭。
沈画洗好手,又去见了阮茹一面:“你老公的命保住了。
” 阮茹顿时惊喜:“真的……手术成功了?” 沈画点头:“手术非常成功,哪怕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也做不到这么成功。
” 阮茹高兴不已,立刻又说:“医生,你说我们给郭主任赔礼道歉行不行?能不能让我老公少判点?” 沈画:“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我不懂。
” 阮茹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谢谢你。
其实……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怀上五胞胎后,我就没轻松过,动一下就晕……问了好多医院,看了好多医生,都说保不住。
郭主任也很肯定地跟我说,不能留孩子,不然连我都会没命。
可是……” 阮茹哭了起来,“可是我婆婆和我老公太想要孩子了……一提把孩子打掉,他们就……我害怕,我不敢……这次跟我婆婆吵架,我是……我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沈画看着她,帮她说出口:“你是故意挑你在医院,且你老公不在的时候,摔自己一下,果然开始大出血,立刻就要进手术室。
正常情况下,郭主任肯定会拿掉你的孩子,保住你的命,且你老公你婆婆最后就算生气,也怪不到你头上。
” 阮茹脸色惨白。
沈画笑笑:“可你没想到,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次流产跟你之前那么多次流产都不一样。
你大出血了,要拿掉你的子宫!你当时也害怕吧,可害怕之后,也有点儿轻松的,对吗?没了子宫,就不用再怀孕再流产……” “你也知道你婆婆和你老公绝对不会答应让医生摘除你的子宫。
” “你不必做选择,郭主任帮你做了选择,摘除你的子宫,保住你的命。
” “你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
” “于是,郭主任就倒霉了,要替你承受你丈夫的怒火。
那些刀,本该是他砍在你身上的吧。
” 阮茹抓着被子捂着脸:“你别说了,跟你无关。
” 沈画笑着退后一步:“对啊,跟我无关。
我只是帮你救了你老公,尽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责任,无论病人是好人是坏人,上了手术台,他都是病人,我一定全、力、救、治!” “对了,你丈夫一定会长命百岁。
” 阮茹呆呆地看着沈画离开,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出了病房,沈画实在是忍不住,飞快地跑去卫生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她精神力和异能消耗过度,此刻的症状就跟低血糖一样,脸色惨白,不断地冒虚汗,手脚冰冷、恶心干呕。
她趴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脸,喘了口气才往外走。
外面,又一次碰到贺宗野。
贺宗野递给她一个面包和一瓶蜜茶:“护士站就找到这个,将就一下吧。
” 沈画也没客气,吃了东西只能缓解身体上的疲劳,但依旧头疼欲裂。
贺宗野跟她并排坐在走廊的排椅上。
他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你,满意了?” 沈画:“嗯?” 贺宗野轻嗤一声:“跟我装傻?任查原本大概率救不回来的吧,你却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人给救回来。
你是觉得,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沈画实在是头疼的撑不住,站起来要下楼,准备回去休息,待会儿在手机上给主任请个假,主任应该能理解的。
贺宗野见她站起来都打飘,赶紧跟上,送她下楼。
电梯里,贺宗野说:“任查的情况我问过其他医生了。
他的命保住了,体内脏器什么乱七八糟的伤也都不是大问题,能长好,但是……他脊柱被子弹打穿断裂,有部分神经接不上了,那些专业名词我也不懂。
我知道的是,他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只能永远躺在床上,连直起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行走。
” 沈画:“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故意让他瘫痪的吧。
” 贺宗野失笑:“那倒是不可能。
所有一切都记录在案,参与抢救的医生都说,如果没有你,他甚至活不下来。
至于瘫痪,更是没办法的事。
你们是医生,不是神。
” 沈画没搭理他。
贺宗野自己又说道:“他这种情况,坐牢是不可能,只能监外执行,大概率就是住家里。
一心迫切想要孙子的奶奶,瘫痪在床完全丧失劳动力的儿子,没了子宫的儿媳妇……哦对,全家还要背负上抢救儿子的巨额医疗债务……这样的一个家庭,可真完美啊。
” * 从医院到霍延的公寓,并不远。
可沈画实在是没有力气,拿了背包找出钥匙,跟主任请了假,在医院门口打车过去。
保安不认得她,认门禁卡。
见她看起来很虚弱,保安认真询问她是否需要去医院,在她表示只想回家时,保安还专门送她回去。
公寓很舒服很干净,沈画一身难闻的味道,她甚至都没劲儿参观房子,直接找到一个卧室,就进去找浴室洗澡。
此刻她的头像是要爆炸一般,特别难受,泡在浴缸里也就只能稍微缓解一点。
贺宗野说的没错,其他医生说的也没错。
如果不是她,那个人渣根本下不了手术台。
医生们让她光负责止血,但她费了那么大劲进去,可不光是为人渣止血的,她是要去救人渣的命呢! 她几乎耗空自己的精神力和异能储备,暗中修补了人渣大部分的伤。
唯独留下了脊椎和附近神经,没有修复。
毕竟她的能力已经耗空了呢。
废了这么大的劲,她就是想要给他们所有人,一个应得的结局! 无论是阮茹,还是她的人渣老公,亦或者是她那个婆婆,所有人都罪有应得。
他们真该庆幸,活在这个时代,受法律保护。
头疼…… 沈画疼得在浴缸里打滚儿,但却没一刻后悔自己这会儿的选择。
洗完澡披了浴巾出来,她很难受很想睡,可根本睡不着,头疼得想要撞墙。
手机响了。
她抓了一下,却不小心把手机扫到地上。
她又努力弯腰去抓,结果整个人栽在地上,终于拿到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霍延,我很累,没力气给你发消息……” 电话里霍延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我累,头疼……” 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霍延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没之前那么疼了。
疲惫让她忘记去思考,为什么霍延明明听不到,却能在电话里跟她对话。
“霍延,你给我唱首歌好不好,我头疼,想睡睡不着,想听你唱歌……嗯,这次保证听完……” 电话那端停顿了几秒,歌声就响了起来。
没有伴奏,只是清唱。
如在她耳边低吟一般。
她记不住哪怕一句的调子,可又好像每个音符都钻进了她脑子里,此刻她如同躺在柔软的云端,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
梦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她被算计喝了加料的酒,肥头大耳的投资商在车上就要对她不轨。
她拼命踹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趁机从车上逃了出来,可那时的她腿脚发软,根本跑不动,很快就被追上,被拖回去…… 那是午夜,在一条公路边。
有不少车辆经过,可是没有一辆停下来,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多管闲事。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辆白色小轿车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女人。
她拎着灭火器,宛如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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