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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暂时压下心底的疑虑,不管他们是不是私下有过交集,她反正打定主意要撮合他们两个,若是顾沉宴对楚妗有些了解,那更好了,省得她多费口舌。
顾沉宴见她点头,心底有些发虚,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相信这个说法。
这边楚妗盯了许久,发现顾沉宴一直坐在那里,白纱稳稳地遮住了样貌,她也找不到机会。
楚怀璟替她夹了一块糕点,“你尝尝看,这糕点比外面的好吃许多。
” 华阳公主受宠,府里的厨子都是皇宫里出来的御厨,手艺自是比外面好吃。
楚怀璟想到这是楚妗第一次赴宴,应该也是第一次品尝御厨的厨艺,便有心让她品尝一番。
楚妗心里疑惑重重,看也没看,夹起糕点就吃了。
楚怀璟看她期间不停地往太子的方向看,心不在焉,瞬间眸色一沉,太子那人,心思深沉不可测,且皇宫之中,勾心斗角,楚妗纯善,实在是不适合。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过两日城外有一场赛马,恰好我休沐,到时候我带你去玩可好?” 楚妗听闻赛马,瞬间拉回了心思,欣喜的答道:“好呀!”随即又垮下了脸,沮丧不已,“可是那日我好像要听学,老夫人给我请了个夫子,每日都要跟着夫子读书习字的。
” 楚怀璟看她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小脸,瞬间枯萎了,变化太过生动,笑道:“不过一日罢了,学业也落不了太多,若是老夫人不同意,我去同她说,到时候我亲自教你。
” 楚妗霎时兴奋不已,自她来了京城,已经许久未曾出门了,每日里只是闷在屋子里学习。
楚怀璟事务繁多,时常见不到人,便是回了府,楚妗一看他疲倦的神色,又不想麻烦他。
如今楚怀璟休沐,且主动提议,她自是欣然应好。
“啊——” 上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楚妗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婢女跪在地上,旁边倒着一个酒壶,原来是她失手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溢出的酒打湿了太子的衣裳。
“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婢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红肿一片。
华阳公主正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拭,可是酒液太多,明黄色的衣服瞬间湿了一大块,暗黄的色泽很是难看,擦也擦不干净。
顾沉宴阻止了华阳公主的动作,“无碍,我去换身衣服便好。
”说完,起身往后院走去。
华阳公主见他没有发怒,见地上的婢女额头砰砰的磕在地上,着实用了力,本想指责的话也咽了下去,也没有计较婢女的过失,摆摆手,温声道:“你也下去吧,下次万不能这样莽撞。
” 婢女低着头,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应是。
楚妗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只是有些可惜,怎么没将那顶帷帽给淋湿呢? 她刚打算转过头,就看到婢女站起身。
华阳公主与太子方才的位置处于一座小凉亭内,地势较之周围略高,楚妗的位置在凉亭下方,婢女身量纤细,加之位置居高,以楚妗的视角,恰好看到了婢女的脸,明艳若阳,美艳不可方物! 分明是放在遇见的红衣女子! 她压下心底的惊诧,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因着她换了一身衣服,也不清楚伤口有没有裂开。
女子未曾注意到她,低着头就退下了。
楚妗愣愣的回神,都要搞不懂女子到底要干什么了。
受了伤不是应该好好的待着吗?这样折腾为的是哪般?刚才那样狠的动作,定然是裂开了的。
本该与她无关,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包扎好的伤口,被人这样不珍惜的对待,心底隐隐生出火气。
也不知是不是肝火旺盛,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 杯子里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酒。
她喝得急,霎时就被呛到了。
楚怀璟看她咳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里都是眼泪,温柔地帮她顺气,有些心疼的说道:“你拿我的杯子作甚?里面装的是酒,喝的这样急,怎么不会被呛到?” 两人座位相近,杯子也离得近,楚妗神思不属,随手便拿错了杯子。
这是楚妗第一次喝酒,倒没有一杯就醉,只是浑身有些热,脸上也满是热意,像是染了色一般,鲜红欲滴。
“要不要我领你回去?”楚怀璟迟疑道,这幅模样显然是第一次沾酒,他怕她酒量不行,到时候醉倒在席上。
楚妗摇摇头,只觉得脑子更加昏沉,“不用,我只是有些热,等会儿散散热就好了。
”若是他们提前离席,必然会惹华阳公主不快,她只是因为第一次喝酒,一时之间不适应,等她缓过来就好了。
楚怀璟仍旧不放心,站起身,“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公主会理解的。
” 楚妗仰起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哥哥,我无碍的!”楚怀璟拉了拉衣袖,愣是没拉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楚妗格外执着,大有楚怀璟不答应,她就不松手的意思。
楚怀璟无奈,只能坐下来,“你若是身子不适,定然要同我说。
” 楚妗乖巧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红衣女子穿过小石门,背影渐渐消失。
她闭了闭眼,脑海里却一直是鲜血淋漓的伤口。
微风拂过,她脸上的燥意消退了一些,她猛然睁开眼,看了一眼楚怀璟,他此时正与他的同僚说话,几人面色严肃,看样子是在聊些公务,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就去确认一下伤口有没有崩裂,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楚妗如是想着,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发现楚怀璟确实没有注意到,于是偷偷溜了出去,顺着女子方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 公主府极大,楚妗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女子的踪迹了。
也不知这酒是不是后劲十足,走了没多久就觉得酒意有些上涌,视线也有些模糊,她迷迷糊糊想道,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
她如今头脑昏沉,也顾不上那个女子了,管她伤口裂不裂开,与她何干? 她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身上也渐渐燥热,她还有些神智,只想要找个丫鬟问清楚路,跟着楚怀璟回府。
几番走动下,非但没有见到一个人,反倒闯进了一个精美华贵的院子。
院子门上挂着一块素雅的匾,上面写着两个清雅的字。
自心。
无拘无束,自在随心。
下笔之人好似很是恣意,字也像是要从木匾上腾飞而出,笔法凌厉,带着些清傲。
略有些熟悉。
楚妗昏昏沉沉,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她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想要快些回去。
“有人吗?”她低低地喊了一句,发现院子里没有应答,只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更远的院子里找人了,这个院子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有人在精心地打理院子,是以她呆在这里,总会遇到人的。
她拖着步子往里走去,好像模糊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甩甩头,试图看的更清楚,只是那道身影走得极快,瞬间消失不见。
她下意识跟上去,只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后。
很像太子。
楚妗犹豫再三,跟了上去。
方才进去的人好像有些急,门未曾完全关好,楚妗透过虚掩的门看清楚了房内的情形。
一架精致的八角屏风,屋子中央摆着青色的铜炉袅袅冒着青烟,窗子下放置了一张美人榻,瞧着就很是舒适。
珠帘微动,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顾沉宴方将湿衣裳脱下来,随手扔在了榻上,他眯了眯眼,目光定格在窗下的花瓶上,随即在屋子里踱步,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自心院是他在公主府的常住院落,屋子里的摆设皆是他亲自布置,是以稍有变动,他都能察觉出来。
窗下的白玉花瓶上绘有梅花,梅花的花枝对着那张美人榻,如今,花枝却朝着门外的方向,显然,这间屋子里有了些不速之客。
他目光微动,随即紧紧盯着衣柜,屋内宽敞,一览无余,只有衣柜尚能藏人。
“既然费尽心思让孤来这儿,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他冷声道。
方才他以为真的是婢女粗手粗脚,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如今想来,怕是有人有意为之,他刚刚分明是在把玩酒杯,不饮酒的意图很是明显,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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