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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渐紧,彤云低垂。
金玉妍与贞淑闲话着年节琐事,魏嬿婉垂手侍立一旁,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瞟向殿外。
她心中默默计着时辰,那刘宫女在雪地里跪了已近一个时辰,再冻下去,只怕真要魂归地府了。
若大年节在启祥宫里冻死,没得落人口实,反而不美。
时机正好。
她悄然上前半步,对着金玉妍柔声道:“娘娘,奴婢瞧着外头风雪越发紧了。
那刘宫女跪了这许久,想必也得了教训。
如今又是除旧迎新的大好日子,不如…赏她一碗姜汤,驱驱寒气,也显得娘娘慈悲,给她留条生路,让她感念娘娘恩德,日后也好用心当差?再者,若真冻出个好歹,大过年的,也怕冲撞了宫里的喜气不是?” 金玉妍闻言,正拈着一枚蜜饯的手微微一顿,瞥了魏嬿婉一眼:“罢了,你倒会替本宫周全。
这点子小事,你去办吧。
省得真死了人,徒惹晦气。
” “是,娘娘仁德,泽被下人。
”魏嬿婉深深福了一礼,声音里满是感佩。
她捧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盖碗,碗中盛着滚烫扑鼻的姜汤,踏入那方风雪肆虐的庭院。
刘宫女早已冻得失了知觉,蜷缩在厚厚的积雪中,形同雪偶,唯口鼻间一点微息化作白雾,尚存一丝活气。
魏嬿婉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却温煦如三月春风:“刘姐姐,快醒醒。
娘娘心慈,念你受罚辛苦,又值年节,特命我送碗姜汤来给你驱寒。
这可是娘娘的恩典,莫大的体面,快趁热用了吧。
” 刘宫女被这声音激得睁开浑浊的眼,费力地凝在魏嬿婉脸上:“魏…魏嬿婉..你..你这个贱人!” “快用吧,姐姐。
”魏嬿婉只将碗又往前递了递,那滚烫的碗沿几乎要烙上刘宫女冻裂的嘴唇,“娘娘的赏赐,不喝..可是大不敬呢。
若是失手倾覆了御赐之物,更是罪上添罪。
” “我…我当初…就应该…就应该打死你这个…你这个蹄子!贱人!来日,来日…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魏嬿婉笑容未变,微微俯身,将声音压得极低,几近耳语:“噤声吧,好姐姐。
你此刻骂得痛快,若惊动了娘娘出来,瞧见你这般形容,听见这些腌臜言语…姐姐,你道娘娘是怜你,还是愈发着恼呢?” 这句话如同冰针,瞬间钉穿了刘宫女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
求生的妄念和对金玉妍刻骨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簌簌颤抖着,伸出青紫僵硬的手,抖抖索索地去碰那灼人的碗壁。
“啊——!!!” 就在她冰冷僵木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瓷碗的瞬间,皮肉竟似粘连其上。
“小心!”魏嬿婉惊呼,手却稳如磐石地托着托盘,将那碗口死死抵在刘宫女嘴边,“这可是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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