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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握住杯脚,冰凉的玻璃质感蔓延开来。
她端起来,正要仰头喝下去时,忽然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对面响起。
“为了骗我,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声线很淡,却听不出有什么怒火。
她的动作蓦然僵住。
顾袅眼睫一抖,只能强装镇定:“你说 什么?” 静了几秒,她才抬起眸与他对视,声线平静:“顾宴朝,我没怀孕。
” “周翌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没那么容易怀孕的。
” 他审视锐利的目光看着她,深深浅浅,窥不见里面的情绪。
顾袅只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她从没觉得在他面前撒谎这样难过。
藏在桌下的手指无声攥紧,她又鼓起勇气道:“那天离开之后我就吃过药了。
”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看见男人的手背绷紧了,周围的气压也仿佛瞬间低了下去,刚才的浪漫氛围荡然无存。
窗外的雨声忽而变大了,骤然急速地拍打在窗上,闪电也撕裂了夜幕,映亮了男人讳莫如深的眼底。
就这样视线交汇,顾袅呼吸发紧,心跳一下下加快,甚至觉得声音剧烈到他也能听清。
他忽然起身从对面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往外走。
刚走出一步,他又松开她的手腕,长臂转而揽住她的腰,像是怕她摔了。
顾袅心尖一颤,猜到了他要带她去哪,还是问道:“干什么?” “有没有,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只能继续强装镇定,被他拉着进了电梯。
顾袅听见他的电话震动,随后,他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
“说。
” 电话那头,周翌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戾气,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于是放心地说了。
“她三天前在宜市一家私立医院的确有过就诊记录,护士说是一个男人送她去的,应该是郁子听。
” “记录显示的是因为经期腹痛,医院药房的开药记录我也一并查过了,是止痛和暖宫一类的药,她应该没有怀孕。
” 注意到对面的沉寂,周翌顿了顿,又劝说道。
“我理解你很心急,但这种事急不得,要看缘分,别太失望。
” 旁观者清,他看得明白,男人真正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孩子。
他只是迫切地需要一种方式,能把两个人一辈子牵绊在一起。
就像是溺水的人需要抓紧一根浮木,他需要借助这种扭曲的方式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科技手段带来的后果不可逆,如果不到最后一步,他也不会同意顾宴朝用那种办法。
这一个晚上,连夜从美国包机请来的妇产科专家,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男人从昨晚到现在,有多么紧张,期待,此刻就会有多失望。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现在带她过来做一下检查....” 只是极大的概率,检查之后,面临的是再一次失望。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电梯很快降至地下二层,电梯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刹那,顾袅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可她看见男人挂了电话,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紧,漆黑的瞳里看不清有没有波动。
下一刻,他又摁下顶楼的按键。
顾袅只觉得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看来应该郁子听修改了上次在医院里的记录,打消了他的怀疑。
可还没等彻底松下一口气,就被男人带进了顶层的套房里,一路扯进了浴室。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打开了身后淋浴的开关,冰冷彻骨的水流很快从头顶倾洒而下。
顾袅措不及防被呛了下,眼前却被水流淋得睁不开,浑身不受克制地发抖,身上原本用来保暖的衣物顿时变成了禁锢的枷锁。
他身上的气息阴沉得让她害怕,她太熟悉他,知道他下一刻想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他沉声说:“不是没怀孕?那就继续。
” 她颤着身子,生理性呛出的泪水溢出眼角,想去推开他,他的力气却又夸张到不可撼动。
顾袅咬了咬牙,只能说:“我只是不想和你做那种事。
”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宴朝眸色一暗,捏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像是快要把她的下颌捏碎。
耳边似乎还隐隐回荡着她那句,从走的那天开始,她就吃过药了。
明知道她怀孕的概率有多小,他还是整夜都没睡着。
她想怎样骂他打他,或者让他给她跪下认错,他都认,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是真的,老天满足了他的心愿,他以后或许可以考虑做个好人,每年再多捐几个亿出去。
他想了那么多,最后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
他又想起很多人曾经诅咒过他的话,有人咒他不得好死,妻离子散,到死也会是一个人,他都不以为意。
现在看来,未必不会应验。
“那你想跟谁做?郁子听,还是盛柏言?” 男人的语调听上去云淡风轻,每个字却像是沁了血,顾袅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水流里混杂着浅淡的红色,是从他身上流淌下来的。
“跟他做过了?” 顾袅呼吸一停,下一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尽浑身力气打在他脸上。
她浑身发抖,掌心发麻,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水流。
刚想抬脚往外跑,又被他从身后扯住,猛地撞上身后坚硬的胸膛,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他低头去亲她的耳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缓缓下移,覆在她纤细脆弱的颈上,嗓音里辨不出情绪。
“说,有没有。
” 像是威胁,却没有用力。
她始终沉默着,无声又倔强地和他对抗。
直至水流变热,浴室里逐渐起了水雾,镜子上也迷蒙不清地倒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他忽然有了动作,却不是掐她。
沉重禁锢着她的衣物被解开了,身上忽而一轻。
她像是突然找回了灵魂,猛烈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手腕已经被他从身后困住,滚烫的气息将她牢牢困住,混杂着血腥气,刺激着神经。
她呼吸发抖,眼泪一颗颗往下落:“顾宴朝,别让我恨你。
” 男人喉结滚动,哑声笑了。
“随你。
” 恨还是爱,总要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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