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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天禧敲响了主子的门:“爷,时辰到了。
” 严彧看了眼怀里人,她埋在他胸口睡得正香,弯指在她脸上蹭了蹭,柔声道:“瞌睡虫,该送你回去了。
” 梅爻抵不住疲惫和困意,只软糯地“嗯”了一声,并未睁眼。
他一笑将人搂紧,几下里亲吻磋磨,怀里人算是彻底醒了。
她穿了严彧一早备下的妃粉烟罗软纱裙,自己将长发松松挽了挽,因无发簪可用,便将腰间合欢带解下,在头上绕了几圈。
鹅黄浅碧两色纠缠的丝带垂落云鬓,不见钗光珠色,倒显得人别样娇纯。
凤舞和霜启已在院外候了多时,梅爻见了并不意外。
主子出走大半夜,若护卫没有动作那才叫失职。
因着天色渐亮,又有人来接,她便没要严彧送。
待三人走远,天禧沉声道:“爷,活干完了,兽苑已被控制,人换成了我们自己的。
抓了十余头畜生并三个兽师,消息封锁严密,不会打草惊蛇。
那三个兽师陆大人正在审,还没什么结果,他们只知如何驯兽,其余概说不知。
” “不用审了,无非是驯一群杀戮机器!至于杀谁、杀器握于谁手,他们未必晓得。
” “还有件事,”天禧嘴角一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端王爷昨夜闯了冯少使住处,少使遭逼迫撞柱而亡,叫陛下撞了个正着,龙颜震怒,骂其刁风弄月,狂悖无德,目无君父,已禁了足!” 陛下此行只有一位少使侍驾,这位少使是张天师批了八字、看了面相留下的,谁都知晓这美人儿不是美人儿,是味药,偏李晟胆大包天,敢夺君父命丹! 严彧觉着他不是失心疯,便是吃错了药! “吃错了药是一定的!”天禧阴阴笑道,“那事之后他便药不离身,这回也是,随身带了好几种,全叫陛下撞见了。
据浮玉称,陛下到时他已有些癫狂,一时竟未认出君父!” 严彧眸色一片阴凉:“浮玉太着急了些。
” “属下也这般说她,药给得狠了,只是报私仇,爷要的是他那一船人翻覆!爷放心,浮玉听进去了。
不过他闯入冯少使处,似是被下了套!浮玉说他服了药之后,燥得在外转圈儿,似是见了……见了文山郡主,一路跟去了醉心苑!” 眼见着主子眸色发寒,天禧嘴角一抽,又道:“这自是不可能,郡主当时还在爷怀里……呃,我是说,是有人故意引他悖德,有胆做这事儿的,您说会不会是昭华?想搅黄了婚事?” 严彧没吱声,有人比昭华更可疑。
他抬足往山下去,天禧跟在后面继续道:“陛下禁足他未下明旨,一半天还有得圆,可若禁足令不解,明日围狩他便参加不了,且冯少使死了,有心人一联系便会生疑。
” “生疑又如何,便是没有此事,朝臣和陛下也知其秉性,只不过这等事翻到台面上来,天家难堪罢了,陛下倒也不会因为个把女人便舍弃儿子。
何况中宫母族势力和威望还在,李老国公一天不闭眼,李晟便是稳的!” “那他也成不了太子!”天禧忿忿的,“此等德行,连先太子爷一个手指尖都比不得!他要是能封太子,早封了!我看陛下也不过是在熬老国公咽气……” “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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