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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他问起那恼人不肯去死的崽子,更是惊惧连连。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镇长嘴里勒着布巾,声音尖锐含糊,还企图负隅顽抗,游子疏直接一剑,在他手臂上割了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浓黑的血哗啦啦地流出来,并非是寻常活人的鲜血,而是黑得如同墨一般的血。
屋内的弟子们见了表情都微变,游子疏继续问:“他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镇长被堵着嘴,闷声尖叫起来,冷慕诗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硬骨头。
不过很快有弟子冲进来报告:“有镇民过来了!” 第二个弟子也冲进来,对他们说:“好多人……” “糟了,他们中间可能有感应!”毕竟他们一直都很小声,也很小心,不可能惊动睡着的人。
冷慕诗说,“要弟子结阵,不用顾忌,这镇子上除了夜哭郎,已经没有活人了!” 游子疏也道,“去后院叫佩夏他们几个中阶弟子结诛邪阵!” 镇长咯咯咯地笑起来,他嘴里塞着东西,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但是笑得宛如一个刚下完蛋的母鸡。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咯咯咯咯……” 镇长怪笑,但是他毕竟是巴洛骨,并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外面镇民疯了一样的朝内冲进来。
弟子们将诛邪阵法结下,寻常邪物沾上便要别腐蚀的尖叫,可那些镇民个个撕声尖叫着,竟然不顾死活地朝着结界上撞来!诛邪阵竟然对这些巴洛骨全无反应,只能当普通的阻隔结界来用。
游子疏和萧勉他们扯着镇长出去,冷慕诗走到夜哭郎的身边,又看了眼床上被制住的女子,觉得她很奇怪,和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邪物有些不一样,格外的安静空洞。
冷慕诗身为女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赤裸的披着被子,胡乱给她套了身外衣。
然后她震惊无比地发现,这女子四肢纤细,肚子却如揣着个大西瓜那么圆,上面猩红的经脉密布,冷慕诗伸手按了下,里面还有东西在动,她竟然……怀孕了! 但此刻不是震惊的时候,冷慕诗跟其他两个弟子,把这个怀孕的女人也扯出去。
镇民们举着数不清的火把,整个院子里面火光跳动,亮得宛如白昼。
结界在前,他们进不得,就在外疯狂,将火把朝着结界上扔,将锄头和镐子铁铲铁锥朝着结界上砸。
游子疏将剑架在镇长的脖子上,外面的人不仅没消停,甚至更加的疯狂! 不过在冷慕诗把那个一直木然的女人拉出来的时候,镇民们却稍稍消停了一些,喊着让他们放人。
“放开他们!” “滚出我们的镇子!” 外面的人越聚集越多,足足四五百人,黑压压的围在结界之外,足可见白天赶走他们那时候,这些镇民并没有全部出动。
弟子们维持着结界,灵力也在不断地耗损,且这里灵力稀薄,竟然有些无以为继。
冷慕诗观察力敏锐,萧勉也是心细如发,两个人对视一眼,萧勉就提剑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将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外面群情激奋的镇民,瞬间安静下来,不,应该说是死寂下来。
就连一直血流不止,手臂滴滴答答的已经流成干枯干瘪的一层皮的镇长,也费力地扭过脖子,看了过来,嘴里呜呜呜地叫。
下一瞬,死寂的镇民齐声尖叫起来,声音简直震天彻地,几乎要掀翻这宅院屋顶,穿透弟子们的耳膜。
“放了她!” 他们的声音齐得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毛骨悚然,众弟子新入门的甚至是高阶弟子,也并未曾遇见过这种场面,个个都起了一层小疙瘩,后颈汗毛竖立。
他们果然最在意的不是镇长,而是这个女人! 冷慕诗打开储物袋,将她炼制的小回春丹,还有一些伤药分发给弟子们,用以帮助他们补充灵力。
弟子们吃了丹药,阵法之上的符文再度大盛,阵法更加坚固起来。
冷慕诗召唤萧勉过来,游子疏和易图将镇长拎过来,冷慕诗从靴子里面摸出了一把兽牙匕首,挑开镇长堵着嘴的布巾,而后当着他,当着全镇人的面,将兽牙匕首,抵在了这女人的肚子上。
“不要!” “啊啊啊!” “不!” “放了她!我们可以不杀你!” “你们这群畜生!” 叫骂声和威胁声不绝于耳,镇长那双本来不大的眼睛,盯着冷慕诗贴在女人肚子上的匕首,瞪得要脱眶而出。
冷慕诗咬牙问:“夜哭郎被你们关在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别这样,不能这样,她只是个孕妇!” 镇长整张脸都在哆嗦,好似这女人的肚子里,当真是他至亲骨肉。
可巴洛骨再像活人也并非活人,没有生机如何孕育子嗣? 这女人的肚子里,指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 冷慕诗将匕首的刀刃再度贴近些,“说不说!” 镇长这片刻的功夫,吓得冷汗津津,涕泗横流。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小崽子被戳瞎了双眼,就逃了,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也找了很久啊!” “你别动……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啊啊啊啊啊!” 一直目光空洞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她应当是用了很大的力,因为她一侧手腕的腕骨已经歪了。
但她还是很快抓住了冷慕诗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肚子上狠狠刺下去。
冷慕诗猝不及防,猛地撤手。
那女人却抓着匕首,拔出来之后,咬牙又狠狠刺进――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包括镇长在内,所有的镇民都尖叫了起来,女人肚子里面流出的血,居然是鲜红的。
她是活人?! 可是……她身上一样没有生机! 冷慕诗连忙用衣服去堵女人的肚子,她却隔着衣服一把抓住了冷慕诗的手,那双空洞的眼珠灰白如死人,却有了些许神智。
她开口,声音嘶哑如同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平安呢,我的平安呢……” 外面的尖叫声掀翻屋顶,所有的镇民再度疯了,朝着阵法疯狂地撞击,但是这引发了海啸一般疯狂的女人,却抓着冷慕诗的手,声嘶力竭地问她:“我的平安在哪里,我看不到他!” 冷慕诗看向女人开口叫平安之后,就紧紧抱住了她的夜哭郎。
她声音低哑地问:“你是平安的娘,那他在哪里,他还活着,他是怨气化形,他身上还有生机!我们就是来救他的――” “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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