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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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腥锈工坊与污财横祸(3/3)

甲刮过最上边一捆钞票上那片沾染暗红污渍的边角——那红色边缘粘稠，指腹稍稍用力搓开，露出一小撮卡在褶皱纸纤维里的灰白硬渣。

凑近跳动的微弱火苗，他死死盯住指间那撮东西。

灰白色的表面微微反光，带点粗糙的颗粒感，夹杂着几丝难以察觉的血色絮状物。

太像了——和昨夜沉船货舱里，那张半边脸爬上又钻回皮肤的灰白鳞片如出一辙的质地！ 不是石膏...也不是干透的颜料渣！是活物的皮肤屑！或者...某种硬化的组织碎片！ 胃袋猛地一阵痉挛，窒息感扼紧喉咙！巷口的模糊记忆瞬间碎片拼接：风衣男人中弹时肩膀炸开血雾，破片混着深褐色的组织碎屑溅到灰墙...他脚边翻滚的木箱滚开，散落出大半箱染污的钱捆... 小山整个人向后退缩，重重撞上身后冰冷水泥板。

被压在箱角油毡布下这堆滚烫的血污钱块仿佛突然有了形态，变成无数双布满鳞片和鲜血的冰冷怪手，要将他拖入深海！ 破棚屋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暴躁如雷的金属砸击。

“操！” 军哥那粗哑嗓门隔着堆场的废料山重重穿透过来。

小山像被钉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手指僵硬地掐着那搓灰白硬屑，刺疼感透过指尖扎入神经。

空气凝固了几秒。

脚步声并未逼近，反而隐约折返棚屋深处。

小山的心脏才从嗓子眼缓下去半寸。

他艰难地吸进一口腥冷空气，强迫自己挪回箱子边。

不能再耽搁！他把钱全部抖出来，油腻腻的捆绳发出咯吱粘涩声。

一捆，两捆...八捆！堆成小山在油毡布上。

他抓起一捆掰开边缘，抖落内部几粒更小的灰白渣。

角落还有小堆散票，同样被污迹浸透。

顾不上恶心，他极尽所能抹掉浮灰油污，手指被纸边割出血也没察觉，只专注地搓去那些如骨粉般的附着碎末。

粗点！ 小山呼吸颤抖着，火光跳进他紧缩的瞳孔。

八捆整钱都是百元钞。

他抽出散票里几张尚完整的搓开——五十、二十、十块、五块...甚至沾着泥水的一元硬币。

最底下还有团揉烂的百元残票——只剩半截人头像连着冠字号，皱巴巴蜷成一坨。

心跳几乎炸开胸腔！他小心翼翼地将染污的百元整捆一张张清分开抚平，顾不上那些灰白粉尘粘在指尖。

1张...2张...10张...清点到第47张时手猛地顿住——油污厚重的纸面下，那张百元钞票的冠字号码边缘，极其清晰得蚀刻着几个小字： “02”。

不是印刷体！墨水浸染扭曲，但每一个笔画都带着力道，深深嵌入纸纹！ 02！ 哥哥的代号？！ 脑子嗡的一声！昨天沉船货舱里那张狰狞纸人的脸，卡片上血红警言“别信引路人”，此刻又在颅内翻搅！ 小山死死盯着那字迹，指甲近乎将钞票边缘抠穿。

这时，耳畔捕捉到极其细碎的金属摩擦音，极轻，但破空而来——像生锈的锁具正被强行插开铁栓的涩响。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废弃厂区大门的方向！ 他一把抓起所有钞票，连同散币硬币统统扫进那破油毡卷里胡乱绑紧，整个包袱死死压入预制板犄角的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小山背靠冰冷的水泥板蜷缩起来，仅剩的微弱火焰在眼前跳动，只来得及在黑暗中勾出他扭曲模糊的影子。

废弃厂区大门方向，极细微但清晰的钢铁摩擦声还在持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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