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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希望就在眼前,可一倏忽,又被推到了崖底。
重重地摔落,震得心一阵阵生疼。
他颓丧地低头不语,音晚微笑着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啊,难道要食言不成?” 萧煜的脾气上来,真想堵她一句:没错,就是要食言,如何? 可他忍住了。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贵在两厢情愿、水到渠成,若硬要强求逼迫,最后往往到不了好处。
他强忍着疼,攥紧了音晚的手,道:“我不会食言,你不要害怕。
” 此话一落,音晚的笑容又明灿了几分,迎着落日晚霞,说不出的瑰丽动人。
他被她的笑容晃住,惊艳了一会儿,随即更加沮丧。
现如今,他能为她做的便只剩下放她自由了么?也只有这个才能让她开怀展颜了么? 他正纠结着,音晚摇了摇他的手,道:“我们去街市逛一逛吧,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 哪怕她想要月亮,萧煜也得立刻搭梯|子去够,更何况她只是想出去逛一逛,这些日子惊惶焦虑,终于除了韦春则那祸害,又全须全尾地救出珠珠和玉舒,自然应当出去放松一番。
萧煜换下华服,挑了一件寻常青衫,披着黑狐裘。
他本来就生得清隽温雅,濯濯姿仪似朗竹春柳,雍容矜贵如孤山松雪,比起身侧戴着冪离遮面的音晚,行人目光大多都落在他身上。
他自小便姿容出众,早就习惯了因为容貌而受到的瞩目称赞,如今年岁日长,心性渐沉,不大拿这些当回事了。
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握住音晚的手,在街边的馄饨摊坐下。
音晚从前自如意坊回柿饼巷的路上时常会路过这个馄饨摊,食物飘香,分外诱人,但她挂念着家中的小星星,从来没在这儿吃过。
今天无意走到这里,便再挪不开脚步。
叫了两碗肉馄饨,一小碟干闭瓮菜,一小碟糖醋茄。
音晚捧起碗啜了口热汤,笑得眉眼弯弯,看向萧煜。
萧煜看得纳罕,心想这馄饨就这么好吃么?从前在未央宫里喂她金齑玉鲙时都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他怀着好奇尝了一口,多年帝王生涯养刁的嘴着实没尝出什么美味,不过寻常食物,堪堪果腹。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音晚,她的面容隐在热汤飘出的白雾中,蛾眉舒展,镌刻着深深的愉悦与满足。
萧煜已经许久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畅快了,搜寻一下全部的记忆,她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不由得看得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却没说什么,陪着她,低下头一勺一勺将馄饨吃光。
吃完了饭,萧煜以为音晚还会有想去的地方,谁知她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斜身靠在萧煜肩上,糯糯道:“我困了,想睡。
” 萧煜忍俊不禁,纵容地笑说:“好,这就回去。
” 他周到地将她抱进了马车,走到白马寺时,她已在他怀里酣沉地睡了过去。
睡颜宁静,一点心事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挺翘的鼻头随呼吸一颤颤的,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萧煜忍住没有亲,一直忍到将她抱进厢房,门窗紧闭,身边再无外人时,才低头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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