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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还是好生送许姑娘回府吧!” 阮志胤脸更红了,耳朵尖都快冒出烟来,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有女孩子这样殷勤的拉着他说话。
他觉得心跳快得像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结结巴巴道:“许……许小姐,你想回家吗?” 许怡人一双明亮的眼睛忍俊不禁,“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去你家啊?” 阮志胤:……窘。
殊不知许怡人就喜欢他这副笨拙模样,见了太多会说话的聪明人,反而是这个不会说话的更得她芳心。
未免将人吓跑,许怡人从善如流地起身,“其实你不送我也行,我自己能走的。
” “那怎么成?”阮志胤急忙跟上,就算本来想避嫌,可想到许怡人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哪怕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保不齐有奸人居心叵测——他不能让她孤身犯险。
许怡人白捡了个保镖,抿唇偷笑。
阮林春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许怡人看着文文静静,居然懂得这么多撩汉的小套路。
可恨她没带上小本本,把这些记上,学以致用,回头对付程栩便不在话下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撩程栩?阮林春一怔,等回过味来,嘴里便开始泛甜泛酸。
或许,那人已于不经意间在她心上扎根了。
等来到王家花坊,阮林春才渐渐恢复些理智,要谈情说爱有的是机会,赚钱却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年轻时不多多积累资本,年老色衰有谁爱惜? 她决不要当第二个崔氏。
这回用不着她使什么手段,王掌柜便乖乖将账簿交了出来,并且态度意外热切——原来他跟高掌柜是好朋友,适才已差伙计快马报信,这会子什么都听说了。
按劳分账呀,真是再好不过,可比衙门里那种铁饭碗死俸禄都来得强。
阮林春看着这中年人闪闪发亮的眼睛,却是先卖了个关子,“先前那些三色牡丹,现在还有么?” 王掌柜苦着脸,“还剩得一两株,不过,也快枯萎了。
” 阮林春沉吟刹那,“拿来我瞧瞧。
” 王掌柜不敢违误,忙进屋搬了出来,阮林春看时,见花叶花形都与寻常牡丹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每一朵花上,都有红、白、紫三色瓣片均匀排列,若非模样十分自然,阮林春都要怀疑有人故意染色所得。
这么漂亮的牡丹,若就此灭绝也太可惜了。
阮林春忖道:“可有试着栽种?” 王掌柜支支吾吾道:“这……从前都是阮三小姐直接送来,没她的吩咐,小人怎敢擅动?” 自从阮林絮的空间出了岔子,她便放弃了这项营生,也从未细想此花是否唯独在那石莲台中才能养活。
阮林春却是个不信邪的,“试试分株和嫁接。
”她印象中牡丹多是靠这两种方式繁殖。
王掌柜小心翼翼道:“那、若是不成功呢?” 统共这么两盆牡丹,再要是瞎折腾给弄死,可就全完了。
阮林春道:“没了便没了,至少,证明此花栽培不易,往后你我也不必在这上头费心思。
” 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认不会放任自己走进死胡同中。
况且,这本不是她的专利,轮不到她来伤心。
王掌柜悄悄咋舌,想不到新东家竟这样有决断,怪道能大刀阔斧改革那胭脂铺子,虽然只是薪酬一项,所带来的影响却不啻惊天动地。
王掌柜当然也会羡慕那样的分红,鲜花出售更依赖时令,靠着那点死钱实在没法过日子,倘若他也能像高掌柜那样分一成利,哪怕只是八分,他也会心满意足了。
偏偏阮林春进来半天只是东瞧瞧西望望,心思全在那些花上,王掌柜亦步亦趋跟着,实在耐不住,含悲忍耻地问道:“夫人,您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阮林春不解,“还有什么?” 当然是分红啊!王掌柜内心疯狂地咆哮着,面上却不敢发作,委屈得人都快哭了,“就是您跟高掌柜说的那些话。
” 阮林春这才恍然,“你说那个,我以为他跟你说过呢。
” 王掌柜面上一红,确实他们这些人都有自己打听消息的渠道,但,没得到东家的准话,谁也不敢当真不是? 阮林春笑道:“我这人向来一视同仁,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往后你也无须刻意避嫌,有什么疑惑,只管去和高掌柜质询,到时,便知我待你们的心诚不诚了。
” 王掌柜肩膀一抽一抽,这回可真哭了起来——是感动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人美心善的东家,皇天姥爷,真是撞大运了。
阮林春用这种打一棍子再赏颗甜枣的方式,轻易便收买了两家铺子的人心。
她确实不太懂经营之道,与其事事抓在手里,不如放给更有能耐的人去做,而她只要做到赏罚分明就够了。
公平两个字看似简单,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她的优点,便是够有自知之明,更不贪多。
回府之前,阮林春绕道往崔氏那里去了一趟,告诉她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家里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啦! 崔氏自也欢喜,许怡人又是她亲眼见过的,人品相貌样样都好,不过,儿子真的配得上人家么? 阮林春很不喜这样妄自菲薄,“哥哥有哪点不好,相貌堂堂,人又生得忠厚老实,可比那等油滑纨绔子弟强多了,不然,许姑娘也看不上他。
” 崔氏叹道:“可这事并非许姑娘一人所能决定,若是她家中不喜,咱们也没法子。
” 许怡人的父亲吏部侍郎眼看着年底就要升尚书了,到那时,可不得挑一个更有前程的女婿么?阮志胤虽说是侯府嫡子,可如今终日跟着自己,只怕早让阮行止不喜,一个不得其父重视的嫡子,在媒人那里怕也是说不上话的。
况且,阮志胤文不成,说是参军,至今也不过混到个小小的百夫长,许侍郎若能同意这种女婿,除非他老眼昏花了。
崔氏经历过现实的毒打,因此习惯事事悲观。
阮林春则是一贯爱往好处想,“那可说不准,兴许哥哥这次再回军营就能立下赫赫战功呢?等他成了将军凯旋,许家的大门怕是会为他敞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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