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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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寿春僭号惊天下，陈留举旗聚群雄(3/3)

河的咆哮和篝火的噼啪，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举起手中粗陶大碗，碗中是同样浑浊的村酿烈酒。

“看看这碗中之物！非琼浆玉液，乃我陈留百姓所酿的浊酒！再看这席间之食！”他指向篝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粗犷分割的猪羊，“无龙肝凤髓，只有这黄河水滋养出的肥羊壮猪！”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张被火光映红的脸庞——有关中流亡而来的游侠首领，脸上带着风霜与不羁；有荆襄之地不满刘表暗弱、千里来投的豪强，眼神中充满期待；有青徐一带被袁术苛政逼得走投无路、聚众反抗的义军头领，眉宇间刻着仇恨；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儒衫、却腰佩长剑的士人，神情激动。

刘备的使者简雍，一身半旧布袍，低调地坐在人群中，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一切。

江东孙策的使者吕范，则带着审视的目光，沉默地记录着。

“刘基今日设此‘英雄会’，非为珍馐美酒，更非效仿那酸枣会盟的虚礼！”刘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苍穹，“袁术逆贼，无德无能，虐民如草芥！竟敢在民有饥色、野有饿殍之际，于寿春僭号‘仲家’，妄称皇帝！此乃悖逆人伦，亵渎神器！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他袁公路的龙袍，是江淮百姓的民脂民膏所染！他的登基高台，是无数民夫的累累白骨所筑！他的伪朝盛宴，吸吮的是我大汉子民最后的膏血！”刘基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篝火旁，那些来自袁术治下的流民和义军首领，早已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汉室虽倾，天命犹在！人心思安，岂容此獠跳梁？”刘基猛地将手中的酒碗高举过头，浑浊的酒液在火光下荡漾着琥珀色的光，“今日刘基在此黄河之滨，效瓦岗旧事，聚天下英豪！不为割据一方，不为封侯拜相，只为——”他深吸一口气，声如雷霆炸响： “诛国贼！清寰宇！救万民于水火！复朗朗之乾坤！” “此心此志，天地共鉴！愿与我刘基共襄此义举者，满饮此碗！” “吼——！” 回应他的，是山崩海啸般的怒吼！数千条来自五湖四海的汉子，无论身份高低贵贱，无论出身士庶豪强，此刻胸中的热血被这诛国贼、救黎庶的大义彻底点燃！他们齐刷刷地站起，如同平地崛起的森林，高高举起手中粗糙的酒碗、皮囊、甚至头盔！ “诛国贼！清寰宇！” “救万民！复乾坤！” 吼声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上云霄，将黄河的咆哮都压了下去！篝火的烈焰被这冲天的声浪激得猛然窜高，火光照亮了每一张激动得扭曲的脸庞，照亮了他们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 “干！”刘基一声断喝，率先仰头，将碗中辛辣的烈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流淌，如同燃烧的誓言。

“干！！！” 数千人同声响应，仰头痛饮！辛辣的酒浆滚入喉中，化作胸中沸腾的烈焰和无穷的力量。

饮罢，无数粗陶碗、皮囊、头盔被狠狠地、决绝地摔向地面！ 噼里啪啦——！ 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如同战鼓擂响的前奏！破碎的陶片在篝火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寒光，铺满了河滩。

这碎裂声，是旧时代的丧钟，是一个崭新联盟在共同信念下诞生的宣言！ “英雄大会”的篝火，在黄河的怒吼与万千豪杰的咆哮中，熊熊燃烧，照亮了沉沉夜幕，也点燃了席卷天下的燎原之火。

陈留城头，“刘”字大纛在夜风中猎猎狂舞，其下汇聚的已不再仅仅是一方势力，而是整个时代对倒行逆施发出的愤怒咆哮，是天下人心所向的澎湃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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