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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顾沅正在做针黹,听到这话,一时恍神,银针不小心刺了一下指腹。
好在只是浅浅的刺痛,并未流血。
顾渠见状,心头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给妹妹添烦恼了,忙道,“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你别多想。
” 顾沅将手中的绣帕放下,缓缓抬头看他,黑眸泛着澄澈的光,“哥哥,明日你会去送他么?” “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此去秦州不知何年返回,我自是要送他一程。
” “那……能不能带我一起呀?” “啊?” 顾渠怔了一下,却见自家妹妹眉眼舒展,神色坦荡。
“哥哥你别误会,我想送他,是因为这些年的……邻里之情。
正如哥哥你说的那样,他此去秦州山高路远,我不日也要嫁入东宫,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或许此生再不会见了,也是有可能的。
” 何况那日赐婚后,他回去遭了那样大的罪,她心下始终有些愧疚。
顾渠想了想,颔首道,“也是,撇去婚事不谈,大家都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送一程也不过分。
” 顿了顿,他道,“那明日我坐马车……你要不要装成我的小厮?避讳一下?” 顾沅摇头道,“本就没什么,何必遮遮掩掩。
而且太子殿下心胸豁达,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为此等小事介怀。
” “心胸豁达?”顾渠浓眉挑起,“沅沅似乎对太子印象不错?” 顾沅微闪,垂下眼,小声咕哝道,“就,还可以吧。
” 如果上回在御花园里,他说的都是真话的话。
翌日,顾沅便与顾渠一起坐马车去了安化门。
说是相送,顾沅全程都没有下马车,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顾渠则是下车与文明晏话别。
暖阳和煦,清风拂柳。
他们俩聊了一阵,大概是顾渠提了一句,文明晏便抬眼朝马车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那辆朱轮华盖车,金丝藤红锦帘稍稍掀开一角,其后是一张白皙昳丽的脸庞。
两厢遥遥,四目相对。
顾沅弯起眼眸,温柔又平静的朝他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文明晏悄悄地握紧了拳,强压住心头苦涩,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温和笑意,也朝她点头示意。
没有交谈,简简单单,却胜过千言万语。
车帘很快放下,阻断了彼此的视线。
顾渠见文明晏还紧紧地盯着马车,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慎禹,你在秦州好好保重。
” “我会的。
”文明晏收回视线,温和道,“如许兄也要多多保重,沅妹妹……也一样,千万珍重。
” 不多时,顾渠回了马车。
“慎禹已经走了。
”他道。
顾沅嗯了一声,动作优雅的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哥哥喝茶。
” “本来慎禹当我的妹夫多好,现在换成那个太子!”顾渠接过茶杯,牛饮而尽,有些愤慨道,“不过沅沅你放心,他若是敢欺负你,就算他是太子,哥哥也会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顾沅浅浅一笑,“我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 马车粼粼回了府。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太子来永平侯府下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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