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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没脑子吗?不便是非不分善恶,我顶多给了你一个错误的建议,你就要判我死刑?” “呵……”李婷冰冷地嗤了一声,好像在嘲笑她无意义的挣扎。
…… 初中毕业,萧言哲和孙莉莉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李婷却销声匿迹。
上了高中,以前不用手机的同学陆陆续续通过家长同意买好了,班长建了群,把大家通通拉进来,除了李婷,其余人都齐了。
萧言哲忍不住,发了秘聊给孙莉莉。
“最近和她还联系吗?” “当然啦,我和婷婷一直是好朋友嘛。
” “说来奇怪,本来约好暑假出去吃饭的,结果变成我们两个了。
” “没办法,婷婷生病了/委屈/委屈” “什么病?严不严重?去医院看了吗?” “挺严重的,好像是尖锐湿疣。
” 萧言哲沉默了。
过了一会,孙莉莉再次发来消息:“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千万要保密,不然传出去婷婷会骂死我的!” “嗯,知道了。
”萧言哲的头像闪了闪,很快就黑了。
手机屏幕面前,倒映出孙莉莉讥讽的面容。
——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
她以李婷作为借口约萧言哲出来,哭哭啼啼地诉苦,比如病情又加重了,劝了也不听,直到萧言哲对李婷的话题再也提不起兴致,孙莉莉也不再说了。
他们开始约会,在偏僻的小巷里偷偷摸摸接吻,只是那条小巷时常有男人打骂和女人啼哭的声音,惹得萧言哲烦不胜烦。
“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来这里?” “偏僻嘛……看不见什么人的,还是说,你想被班主任撞见呀?” “……当然不想了。
”萧言哲抱紧她,高中里管得严,要是被发现了,轻则叫家长,重则通报处分,虽然是谈恋爱,他们这群人,还是以考进大学为首要目标的。
“哼,那就不要嫌这嫌那了。
” “都听你的。
”萧言哲无奈。
孙莉莉露出得逞的微笑。
她的眼睛,透过萧言哲的脖颈,看向他背后,那扇窗户里和平时一样,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殴打与怒骂。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这里面的女人是在被家暴吧,每一天,每一天的,连片刻的安宁都得不到,也太可怜了。
” “可怜什么?。
”萧言哲不屑:“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不做错事,男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她?” …… 孙莉莉满头大汗,浑身颤栗着。
有些事情,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了,现在却被强行回忆起来,硬生生剖析给众人观看。
小盐巴道:“你每天约会去的小巷,就是李婷和刘洪头的家吧。
” “——我怎么知道?”孙莉莉的五官往脸部中心挤去,形成了诡异的圆盘:“有些事,就是那么巧合啊。
” 她嘴上不肯承认,地狱的文书却不会骗人,所有的罪状,一言一行清清楚楚写在上面。
“你编了各种谣言诋毁她,明知道她住那里,就在窗户口遭受刘洪头的暴打,却故意把萧言哲带到小巷里,为了让她睁大眼睛看着你们,为了羞辱她,让她也感受你当时的煎熬,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孙莉莉发出尖锐的怪叫,像指甲在黑板上刮划的声音,难听极了。
这时,李婷打开了卷轴。
“求求你,我不要下地狱!”孙莉莉慌了,她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只要读完就会被扔下去,她泪眼朦胧,跪着往前爬,先是去抓李婷的大腿,见没有用,又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小盐巴:“你一定知道回去的路,你带我走,要我做什么都行——” “孙莉莉,巧言令色,撒谎成性,诽谤他人,判,坠入拔舌地狱。
” “不!”随着一声惊叫,阴冷的寒风吹了进来,黑手气势汹汹包裹住她的身体,很快便脱离了巴士。
这次车门关得慢了些,四溅的血肉险些弹进来。
“还有这种地狱……”小盐巴朝后缩了缩。
白盼温柔地解释:“拔舌地狱,就是惩罚表面热情,实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中害你的恶人,他们进入地狱,会被铁钳夹住舌头,慢慢拉长,最后残忍拔下,如此反复,意在反思生前乱嚼舌根的过错。
” 小盐巴好奇道:“人死后都会这样吗?” “你是说下地狱?” “嗯……” 白盼托着下巴,悠悠回道:“不全是,以前也有升去极乐世界的,现在基本消失匿迹,凡间的诱惑越来越大,为一己私欲无所不用的贪婪之徒增加了,舍己为人的良善之人每年都在减少,更有普通人为了生存自甘堕落变成恶徒的,死后免不了下地狱赎罪。
” 原来如此,小盐巴点了点头,趴在窗口,心里寻思,大概他死后也会跟孙莉莉一样,进入某层受刑吧。
白盼逗他道:“你害怕?” 小盐巴老老实实道:“有……有一点。
” 小孩坦率极了。
白盼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你若愿意委身某位地府鬼帝,说不定他会通融,给你行个方便。
” 小盐巴茫然地眨眨眼睛,脸一点一点涨红了。
这次是气的。
这人怎么这么坏?总拿他寻开心,他只亲近自己喜欢的人哩。
“才不要。
”小盐巴生硬地回答,被他一说,总觉得牛鬼蛇神都是不正经的老家伙,专爱啃青涩的小鲜肉,他胡思乱想一翻,脑子转了不知道几个弯,警觉道:“你们顶香人经常和大仙打交道吧?” 白盼一愣,颔首:“……没错。
” 小盐巴绞着手指。
大仙并非什么正神,大多是亦正亦邪的半吊子妖怪,它们善于伪装,无道德廉耻的概念,白盼生的唇红齿白的,太危险了。
……他的名字,会不会也是这群人起的? 这样想,便觉得烦闷,若是白盼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的还好,可偏偏温柔极了,还有意无意护着自己。
白盼是他的呀……绝对不可以被其他人抢走,大仙也不行。
这种不健康的心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滋生出来的,现在好像愈演愈烈了。
“大仙不好的……”小盐巴斟酌了半天,后半句话犹犹豫豫说不出口,到底生长环境影响了他,越在意的人,越不敢把真实想法讲出来,生怕对方不高兴。
“嗯?”白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大仙总附身,搞不好会被吞噬意志……”说到后面,小盐巴晕晕乎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嗯,那就不当了。
”白盼舒展眉头,没怎么想便同意了,顶香人的身份维持得挺累,摘了也好,关键是,眼前的小男孩,忽然对这个身份极为介意。
“啊?”他真同意小盐巴又傻眼了。
“你不是怕我被那些阴险狡诈的大仙吃腹入肚吗?”白盼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调笑道:“现在安心了?” ……白盼仿佛能读懂他的内心似的,每次交流,总觉得,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透明人,小盐巴要是胆子大,就直接问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呀?但他害羞又内敛,肯定不敢问的。
不过,他还是那么厉害……说不做顶香人就不做了,一点不惧怕大仙。
他完全忘记事情的起因其实是白盼坏心眼调侃的一句,到后来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开心。
还沉浸在情绪里,就听见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这铃声仿佛一滴冷冽的冰泉,点在皮肤上,瞬间清醒。
“到了。
”白盼道。
巴士刹车,停在漆黑的空中。
余婉玥因恐惧而失真的脸孔渐渐显现出来,内心更是五味杂陈,她不过想找个不干活就能快速得到钱的方法,刘洪头出手大方,条件不错,年纪也在接受范围之内,正好合适,她费尽心机除掉李婷,眼看已经转正了,这阴魂不散的女人竟然又杀了回来! “你不为自己辩白吗?” “辩白?”余婉玥扯了扯嘴角,讥笑道:“前面那几个没为自己辩白吗?最后还不是死了,你要动手就快点,我早死早超生。
” “你不后悔?” 当然后悔。
全世界那么多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为什么独独找上刘洪头?不就看在李婷懦弱,老实,好欺负吗? 早知如此,她宁愿找个泼妇的老公当提款机,就算被打得头破血流,也比下地狱强。
余婉玥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这是她一直以来,面对李婷,做的最多的一个表情。
“我错就错在,不该怂恿老刘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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