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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子殿下近看更好看了!真是再好看也没有。
“太子殿下……”宛阳郡主难得规矩的行了个礼,声音小猫儿叫一般的温柔,随口寻了个借口,道:“太子殿下可有瞧见流安世子,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呢。
” “未有瞧见。
”荆白玉面色坦然,眉毛都未曾皱一下。
“这样啊……”宛阳郡主感觉搭讪的话头说不下去,却又不舍得离开,当下有点扭扭捏捏的。
荆白玉本这就要离开,但低头多瞧了一眼,目光便停留在宛阳郡主手中的兔子玩偶身上。
荆白玉变脸一般,低声说:“这……” “这是兔子顽偶!”宛阳郡主终于找到了话头,连忙满脸笑容,把兔子玩偶的脑袋摆回了它的身体上,道:“应该是长成这个样子,都怪厉长生……好端端的,被他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 “看上去着实可爱。
”荆白玉笑的颇为温和。
宛阳郡主是万万也无料到,真正将兔子顽偶弄成这幅鬼样子的,其实并非厉长生,而是眼前没事人一般的太子殿下。
宛阳郡主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道:“这是我做的!太子殿下若是喜欢,等我修补好了,我便送予太子殿下,可好?” 荆白玉伸手轻轻接过断掉脑袋的兔子顽偶,道:“着实麻烦了郡主,不如这就送予我,我回去之后,叫身边宫人补一补也就是了。
” “这,这样呀,那……那就送给太子殿下了!”宛阳郡主哪里能摇头说不,毕竟她此时已然头晕脑胀,被荆白玉的俊美给冲昏了头,荆白玉指东,她开了口说不出西。
两个人正气氛微妙的说着话,就瞧又有人往大殿这面走了过来。
荆白玉难得有些慌乱,接过兔子顽偶急匆匆的快步离去,留下宛阳郡主一个,还在回味着太子殿下的温柔笑容。
“咦?厉长生?你干什么去了?” 宛阳郡主惊讶的瞧着走进大殿之人,说:“怎么还换了身儿衣裳?” 厉长生远远而来,虽然荆白玉逃得甚快,却未有跳过厉长生的眸子。
厉长生未有回答宛阳郡主的话,只是说道:“那兔子顽偶,可是太子殿下拿走了?” “是呀!”宛阳郡主一提起这个,差点羞的双手捧脸,道:“哼,只有你对我的做的兔子顽偶那般狠毒,你瞧太子殿下多有眼光,说我做的兔子顽偶可爱,让我送予他呢。
” “可爱?”厉长生听了一笑,道:“太子殿下喜欢便好。
” “当然喜欢,”宛阳郡主笑眯眯的说:“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的女工可是一流。
” “日前宛阳郡主还不知兔子顽偶是何物,草图乃是长生画的。
”厉长生淡淡的说。
“哼,”宛阳郡主不干的说道:“你就画个草图罢了,到底还是我做出来的,你有本事自己缝制呀!” 厉长生摇了摇头,明智的未有与宛阳郡主继续争吵下去。
“对了厉长生。
”宛阳郡主神神秘秘的说:“你要送什么予太子殿下?礼物呢?一会儿就要呈上去了。
” “礼物。
”厉长生淡淡的一笑,说:“已然送予了太子。
” “啊?”宛阳郡主有些发懵,说:“送了?什么时候送的?怎么送的?我怎么没瞧见?” 礼物…… 自然便是厉长生拜托宛阳郡主缝制的兔子顽偶无疑。
虽然兔子顽偶送出的故事有些坎坷,可怜见的兔子还掉了脑袋,不过眼下看来,这寿礼到底还是送了出去。
宛阳郡主呐喊不已,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道:“太子殿下这般好看脱俗,我只是送一块美玉罢了,着实太过庸俗!” 宛阳郡主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唉,早知道我便用心一些给太子殿下选礼物了,眼下这等破东西,我都送不出手呢!” “太子殿下!” 就在宛阳接连深叹三声之时,殿外传来一个底气十足,颇为洪亮的男子声音。
厉长生与宛阳郡主便站在门口,最先瞧见那说话之人。
是个身穿铠甲的武将,瞧上去虽然不比厉长生高,却比厉长生足足壮了一倍,结实的宛如一座高山。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梁并不算高挺,但整体瞧上去,再是周正也无有。
只是看那身材与面相,就知他绝对是个身端行正之人,绝错不得。
“卑将葛终南,来为太子殿下进献贺礼!” 【危险指数:3】 【幸运指数:5】 厉长生眯眼去瞧大步而入的葛终南将军,低声说道:“有血腥味儿……” “什么?”宛阳郡主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呢。
” 厉长生无有多余的时间与宛阳郡主解释,当下随着葛终南的不发,亦是往大殿内而去。
“这将军好生奇怪……”宛阳郡主不解的看向葛终南,自然自语的说:“怎么像是来寻仇的语气,哪里像是来祝寿的。
” 旁人也是议论纷纷,毕竟葛终南那一声吼十足地动天摇。
本来热闹的寿宴,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皆是纳罕的看着他。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都与宛阳郡主寻思的一样,觉着葛终南像是来寻仇并非祝寿。
荆白玉长身而起,脸色甚是淡然,瞧不出来是高兴或是气恼。
他站起身来,感觉脑袋有些发沉,方才一时心中憋闷喝多了酒,此时也不见有所好转,怕是明日一早又要宿醉头疼。
“葛将军带来了什么寿礼,呈给本太子瞧瞧。
”荆白玉淡淡的开口。
“是!”葛终南回答一声,仍旧声如洪钟。
“咚咚咚!” 葛终南高山一般的走了过来,在万众瞩目之下,行至太子殿下荆白玉面前,首先恭恭敬敬的跪下叩头行礼。
荆白玉抬手,葛终南随之起身。
【危险指数:5】 【幸运指数:5】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葛终南身上出现系统标签,危险指数连续增加2个级别。
就瞧葛终南接着站起之势,忽然抓起面前案几上的一只酒壶。
“哗啦——” 葛终南在众人掩耳不及之下,竟是将那壶酒冲着太子殿下荆白玉便泼了过去。
“嗬——” 大殿里充斥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抽泣之声。
然而众人根本反应不及,无法阻止葛终南大不敬的举动。
斯时,就瞧一个黑影快速挡在太子殿下荆白玉的身前,竟是将那一壶酒水,堪堪挡拦下,丝毫也未有迸溅到荆白玉的衣衫之上。
“厉……” 荆白玉睁大眼睛,抬头瞧着近在咫尺的厉长生,表情复杂的说不清楚。
不…… 不是厉长生…… 荆白玉登时摇了摇头沉重的脑袋。
然而下一刻,荆白玉目光却瞥见厉长生身上斑驳的酒资…… 随即荆白玉又听到厉长生叹息的声音,道:“才换的衣裳,又湿了。
看来今儿个我与水犯冲。
” 厉长生瞧见系统提示,便觉得这葛终南有些不同寻常。
他还闻到葛终南身上,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儿,当下更是戒备。
所以葛终南突然发难,可以说全在厉长生的意料之内,自然顺利的帮荆白玉挡下了这一壶酒。
“葛终南!” 荆白玉骤然拍案高声,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众人随着太子殿下的怒喝之声,连忙也呵斥起来,道:“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葛将军行刺太子殿下!快将他拿下!” “葛将军莫不是疯了?” “葛将军对我大荆忠心耿耿,怎会行刺太子殿下?” 四周众说纷纭,有人想要讨好太子声讨葛终南,有人想要落井下石趁机拿下葛终南,也有人满心不解为葛终南说话的。
葛终南见这一杯酒未能泼在荆白玉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神情。
他丝毫也无惧怕,腰板笔直,虎目圆瞪,一点也不惧怕荆白玉。
葛终南大声说道:“卑将是想要将太子殿下给泼醒!看来是不能如愿的了。
” 他说着,又用虎目去瞪了一眼荆白玉身前的厉长生,模样甚是凶悍。
荆白玉气得冷笑一声,道:“要将本太子泼醒?葛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 大殿内,寿宴之上,气氛已然焦灼的要燃起大火来,先前叫嚣着落井下石的,这会儿也是大气不敢喘,生怕殃及池鱼,太子的火焰会烧到他们。
厉长生这个时候,却极为冷静,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葛将军此言何解?太殿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也就是了,何必做出这等无礼的举动?” 在寿宴上,欲要泼太子一身酒水,这举动的确过于无礼,厉长生这么一说,葛终南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虽然十年过去…… 虽然荆白玉变了样子…… 虽然许多人都说太子心狠手辣…… 但厉长生觉着,荆白玉仍是他以前照顾过的,那个还未有长大的孩子。
只不过看起来无比坚强,看起来无比果断,看起来冷血无情罢了。
荆白玉可是心底最为善良的那个,厉长生最为清楚不过,他绝不是能做出什么坏事的秉性。
荆白玉看起来并不领情厉长生,道:“无需世子多嘴,世子衣裳脏了,还是快快退下去更衣罢。
” 荆白玉说着,已然不客气的推开厉长生,走到了葛终南的跟前。
厉长生瞧着他的举动,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在下。
毕竟长生观葛将军行容,并不像是不讲道理之人,反而身端行正,应当不会再突然出手,更不会对无关之人施加暴行。
” “你……” 荆白玉身体一抖,当下便道:“本太子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 荆白玉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厉长生轻而易举的看穿,霎时间毫无保留。
厉长生了解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荆白玉看似不领情,其实是处于好心和担忧。
刚才荆白玉将厉长生扔进水中,与厉长生交了一手,自然感觉到厉长生毫无内力,而且武功稀松平常。
这样一个人,哪里是什么葛终南将军的对手? 葛终南怕是一拳头便能要了厉长生的命,而厉长生却毫无畏惧的样子,着实让荆白玉瞧得心惊胆颤。
荆白玉一时未有忍住,当下推开厉长生,便走到了葛终南面前。
这些小心思小举动,厉长生是再明白清楚不过。
厉长生只是一笑,不与荆白玉继续辩解,反而对葛终南道:“葛将军心中有什么误会,不如将话说出来。
” “好!”葛终南朗声说道:“太子殿下可记得,两年前冤死的宋茗大人?” “宋茗?”荆白玉喃喃的低语言一声。
这宋茗不知是何人物,厉长生曾经并未听过,不过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无不喧哗,看来这宋茗的确是个名声响亮的人物。
【危险指数:8】 【幸运指数:5】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2.0的标签再次跳出。
厉长生侧头瞧去,这标签并未是出自葛终南,而是宛阳郡主身边,男扮女装的小旻。
小旻听到“宋茗”这个名字,危险指数提高了1点。
厉长生心中一动,莫不成小旻与太子荆白玉之间的血海深仇,与这宋茗有关系? 葛终南继续说道:“正是!宋茗大人一身清廉领袖清风,这是百姓们无有不知道的事情!而太子殿下您呢!竟然听信小人片面之言,竟是冤枉宋茗大人贪赃枉法,将宋茗大人逼的上吊自尽,死于家中!这……” 葛终南的声音洪亮至极,仿佛一口响钟,不停的敲击着荆白玉的耳膜与心口。
“原来……”荆白玉眯着眼睛,表情变得冷硬了许多,道:“葛将军是为了这事情而来?” 葛终南从怀中掏出一物,众人险些以为他带了兵器想要刺杀太子殿下。
只是那掏出来的,却不是武器,而是一块皮子。
厉长生闻到了更为浓重的血腥味儿,果然是从葛终南身上散发而来,源头便是这块皮子。
葛终南将皮子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字,乍一看泼辣醒目至极。
葛终南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请看!这是百姓们为宋茗大人写下的血书,还请太子明鉴,勿要冤枉好人,重新彻查宋大人贪赃……” “够了!” 荆白玉厉声呵斥,硬是将葛终南的话头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荆白玉的声音因着大喊有些个沙哑起来,冷淡的说道:“宋茗贪赃,那是有确凿证据的,葛将军此时才来翻案,不觉得太晚了些吗?” “太子殿下!”葛终南虎目充血,说道:“那证据若是旁人诬陷给宋大人的,那又如何是好?宋家三代为官,清廉无比,乃是朝堂上下尽人皆知的事情。
那些银钱,必然并非宋大人所有啊!还请太子殿下重新彻查此案,莫要寒了满朝文武之忠心!” “来人。
” 荆白玉方才厉呵一声,此时变得极为平静,只是轻轻招了招手,道:“将扰乱寿宴的葛将军,拖下去,暂时关进大牢,请葛将军好好冷静冷静。
” “太子殿下!”葛终南喊着:“太子殿下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宋大人死的的确冤枉!太子殿下!” “堵上他的嘴!”荆白玉眯着眼睛道。
喻青崖一招手,道:“愣着做什么,带走!” 侍卫快速鱼贯而入,伴随着疾风骤雨般的脚步声,押住大喊大叫的葛终南,硬生生合着八人之力,将其拖出大殿。
随着葛终南大喊着远去的声音,大殿内连一声呼吸声都不曾有。
“哒哒哒——” 荆白玉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回了席间坐下,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本太子乏了,今儿个筵席便到这里,诸位大人请回。
” “敬诺……” “是……” 众人如蒙大赦,赶忙争先恐后的放下贺礼,一个个逃窜离开,生怕太子殿下心情不佳,会将他们也下狱问罪。
“厉长生……我们快走罢!” 宛阳郡主也不敢再说荆白玉长得如何好看了,看样子有点被吓着,道:“快走罢,大家都走了。
” “咦?”宛阳郡主侧头去瞧小旻,道:“小旻,你是不是吓坏了,怎么浑身抖的这么厉害?” 小旻赶忙回了神,僵硬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婢子只是……从未见过怎样的世面……” “别说是你了,我也未有见过呢。
”宛阳郡主小声道:“忒也吓人,我们快驿馆去罢。
” 厉长生瞥眼去瞧,不由自主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旻。
他怕不是因着害怕才颤抖不止,而是因着气愤。
小旻的眼珠充血的厉害,掌心也被自己的指甲刺破,有血迹顺着他的指尖滴下。
“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回。
”厉长生道。
“啊?”宛阳郡主不敢置信的道:“你不走吗?留下来作甚么?” 厉长生不答,反而笑着说:“若是你们再不走,太子发现了,怕是就走不得了。
” “我的娘呦……” 宛阳郡主不过个小姑娘,当下身体一抖,赶忙拉着小旻就跑,丢下厉长生是头也不回。
大殿内一时间众人走的干净。
陆轻舟摇了摇头,他知道太子的秉性,这会儿留下来只会徒增太子不快,当下垂着头退了出去。
喻青崖见荆白玉脸色煞白,心中不落忍,想要上前去,却被喻风酌一把拉住了手腕。
喻风酌低声道:“走罢,自会有人安慰太子殿下。
” “谁?”喻青崖纳罕的放眼去瞧,果然看到席间竟是还有人未走,可不就是那十足相似九千岁厉大人的流安世子? 喻青崖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就他?可别再惹了太子不快,被咔嚓一声砍了脑袋!” “走罢。
”喻风酌拍了拍他的背,将喻青崖带出了大殿去,道:“无需担心。
” “可是……” 喻青崖未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已然被拉着出了大殿。
厉长生站在余地未有动弹,见荆白玉独自而坐,看似是出了神儿,他也未有发出什么响声,更为有开口说话。
大殿之内只他们两个,烛火摇曳着,偶尔有风从殿门口吹进,将两个人的身影拉扯的一长一短。
厉长生无声的陪了荆白玉良久,眼看着那白衣少年先是满面凝重,再是发呆愣神,随即那双点漆一般的黑眸,竟是半睁半闭,再用不得多久,已然眯成了一条缝隙。
厉长生止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步踏上前去,动作非常迅捷。
他伸出手来,袖子“哗啦”一声摆动。
随即又听到“哗啦”一声,那坐了良久的太子殿下荆白玉,竟是身子一晃,闭眼睡着,差点便摔在地上。
厉长生接住歪到的荆白玉,将人托住,动作小心且缓慢的扶着荆白玉,让他慢慢靠于旁边的红漆大柱之上。
如此一来,荆白玉总算是睡的安稳了一些个,并未有醒来。
厉长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看来平日里没好生休息,竟是睡着了……” 荆白玉平日里哪有什么空闲好生休息,每日不到三更时辰是无法睡下的,天还未亮却又要起身。
如今皇上已然对朝政不闻不问,很久不去上朝,一切都是荆白玉处理着,自然忙的是不可开交。
若是偷得空闲,能够早早歇息下来,荆白玉却又要被噩梦折磨的突然惊醒,后半夜便在无眠中度过。
此时他酒意上头,眼皮越来越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困倦,整个人渐渐坠入梦想之中。
荆白玉混沌的想着,酒…… 果然是好东西,只要喝了酒,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亦是烟消云散。
厉长生见荆白玉睡着,当下也便坐了下来,就坐在他的身畔。
荆白玉也不知在睡梦之中瞧见了什么,眉头一点点的皱紧,整个人都充斥着令人心疼的不安。
厉长生伸手用指尖压住荆白玉的眉心,打起十二分温柔来,给他轻轻揉了一揉。
荆白玉似是觉得受用,紧张不安的表情慢慢散去。
“厉……长生……” 荆白玉呢喃了一声,脑袋稍微一歪,“咕咚”一声,一个没保持住平衡,便靠在了厉长生的肩膀上。
厉长生侧头看了看枕着自己肩的荆白玉,只是无声的笑了笑,并未吵醒他。
烛光渐渐的暗淡下去,眼看着就要燃烧殆尽,外面天色仍是黑漆漆的,还未有要天亮的意思。
厉长生笔杆条直的在席子上坐了一夜。
荆白玉靠着他倒是舒坦的紧,睡得十足香甜。
厉长生本想中途换个姿势,不过他稍微一动,荆白玉便会察觉,嗓子里便会发出可怜巴巴的梦呓,叫厉长生着实不敢动弹分毫。
这一夜悄然划过,荆白玉许氏睡足了,睫毛快速的眨动了几下。
厉长生侧头瞧他,知他是要醒了过来,便温声说道:“醒了?” “嗯——” 荆白玉一看便是刚睡醒,声音里带着三分迷茫三分乖顺,全不似平日里的冷酷与高傲。
“嘶——我的脖子好酸。
”荆白玉低声抱怨了一句。
随即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给他揉捏了几下,说不出的受用来。
厉长生无奈的说道:“你靠着我一夜,反倒脖子疼了?我的肩膀早已麻木的没了知觉。
” “你……” “豁朗——” 荆白玉只说了一个字,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立刻翻身而起,将面前的案几差点掀翻,那动静可谓惊天动地。
荆白玉脸上止不住纳罕与惊讶的表情,道:“放肆!流安世子怎么会在本太子的寝殿之内!” 厉长生好脾性的一笑,道:“太子误会了,这并非太子殿下的寝殿。
” 荆白玉左右一看,眼睛睁的更大,这里果然不是自己的寝殿,他昨日一时喝多,虽未有断片,可眼下方才睡醒,所以记忆有些个不太连贯。
这是在寿宴的大殿里…… “我昨日睡着了……还……”荆白玉嘴里嘟囔了一声,还靠着一个长相酷似厉长生的人,睡着了…… 荆白玉这般一回想,顿时脸色难看的厉害,道:“昨夜流安世子为何不离去?” “是长生有计划想要对太子殿下讲,所以才会留于此地。
只是未有料到,太子殿下竟是睡着了。
”厉长生平静的说道:“长生不敢贸然叫醒太子殿下,所以只要在一旁等待。
” 荆白玉冷笑一声,道:“有话对本太子说?哦,叫我猜一猜,可是因着那葛将军的事情?若是为了葛将军求情,世子大可不必开口。
” “太子殿下猜错了。
”厉长生摇了摇头,道:“长生并不认识葛将军,与葛将军非亲非故,昨儿个头一次见,无有理由为葛将军求情。
况且……” 厉长生话说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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