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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年功夫,柏安山的匪寨简直远近闻名,已然有了八千之众。
因着陈均年比萧拓大了三个月年纪,两个人这么一结拜,陈均年变成了萧拓的大哥,自然也成了土匪寨子的大当家。
不过一个头衔罢了,萧拓这人豪爽的很,全不会小心眼子,自然无有什么抱怨。
厉长生与荆白玉一起跟着土匪们上了山。
陈均年对寨子门口的小弟道:“快快,把我那压寨夫人请出来,二弟回来了,快叫我二弟看上一看,瞧瞧大哥我的眼力如何!” 小弟笑呵呵的说道:“好嘞大哥!我这就去请大嫂!” 萧拓虽然也想看看新大嫂的模样,不过这还有正经事情未做,他心中并不踏实,道:“大哥,大嫂一会儿再见也是不迟的。
厉兄弟与他侄儿在路上遇见过假扮我们的那伙人,咱们应当先听听厉兄弟如何说,好找个机会报仇雪恨!” 土匪寨子人多势众,按理来说这许多年了,赵梁王虽然对他们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敢贸然剿匪。
但这一次则不同…… 那伙军队趁着山寨无有准备,偷袭上来,一看便是有备而来,专门用火箭偷袭,并不想与土匪们硬拼,只是意图赶走他们罢了。
当时山寨失火,情况非常危急,陈均年生怕大伙一着急上火,全都折在这大火之中,赶紧下了命令,带领兄弟们纷纷下山。
如今没两天工夫,陈均年和萧拓还未想好如何报仇雪恨,那些个假土匪竟是着急忙慌的自己跑了,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萧拓亲眼瞧见其中一个乃是赵梁王麾下干将,但他们无有证据,若是贸然便与赵梁王宣战,可决计是讨不得好处的。
萧拓一时不知如何才好,当下便与厉长生做了交易,保护他们的安全,将他们带回了山寨,让厉长生仔细说说那伙假土匪的事情。
陈均年一听,赶忙咳嗽着,心说不好让兄弟觉得自己见色忘义,便正色说:“对对,瞧大哥我这记性。
那这位厉兄弟,你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厉长生站起身来,道:“不瞒各位英雄好汉说,那假扮大家伙的,正是三游城内的赵梁王不假。
” “真的是他?”陈均年皱眉,道:“好家伙,那赵梁老儿老糊涂病犯了,竟是与我们过不去。
” 萧拓坐在一面席子上亦是皱眉不止,不过并未立刻开口说话。
他心里盘算着,好端端的山寨被烧了大半,若想要重建,恐怕要一顿的工夫。
这口气若是不讨回来,恐怕大家伙谁心里都不能舒坦。
但…… 但若真的与赵梁王搞个你死我活,这又是一场硬仗,恐怕连累了更多的兄弟们,着实让人难以下决定。
厉长生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当下手心里一翻,竟是拿出了五颗硕大的白珠来。
“这是……” 陈均年与萧拓也是见过珍奇珠宝的人,却从未见过这等个头的珍珠。
旁边的荆白玉也是吃了一惊,这珍珠…… 荆白玉拽了拽厉长生的衣摆,小声说:“厉长生,这白珠不是我给你的吗?怎么的会在这里?你还随身带着?” 厉长生并非随身携带,只是将这些东西随手放在了系统道具箱中,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厉长生并不慌张,很自然的低头在荆白玉耳边小声说:“这些可都是太子殿下送予我的,我自然要随身携带。
” 本来荆白玉还心中狐疑的很,听了厉长生这玲珑圆滑的回答,顿时心里便觉得,好像这么说也对。
竟还有几分高兴劲儿。
厉长生将五颗白珠放在案上,道:“我知各位英雄好汉也着实忍不得赵梁王的嚣张跋扈,只是各位英雄也有自己心中的难处。
我这侄儿的父亲,如今便被扣押在赵梁王的王宫之中,若是各位英雄肯仗义援手,这五颗白珠便算是厉某人赠送予各位的,等进了赵梁王的王宫之内,别说是白珠了,想要什么样的宝贝无有?” 小太子荆白玉被人冒充,无人肯相信他才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殿下。
厉长生与荆白玉手中都没有兵马,若想营救赵梁王王宫之中的皇上,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而眼前的这些土匪,简直便是雪中送炭。
厉长生初一见到这些土匪,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
荆白玉一听,便知道厉长生心中在想些什么。
虽然用土匪对抗赵梁王,这听起来说是不太靠谱,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一点点的希望也决计不能放过。
荆白玉干脆站起来,一脸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是啊,求各位大哥哥,救救我爹爹啊!那赵梁往诡计多端欺人太甚,还请各位大哥哥仗义援手,若是连你们也不闻不问的话,我爹爹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听这附近的村民说,你们可是这远近知名的大善人啊,可不能见死不救。
” 荆白玉才七八岁大,他长得冰雕玉琢,又佯装要哭的模样,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止不住让旁人听了觉得可怜儿。
外面两个守门的土匪小弟听了,都有些个不落忍,道:“老大,二当家的,这小娃娃着实可怜,若是这般小便没了爹,日后岂非像我们一般?” 他这话说的,可戳了各位的心窝子,简直快准狠。
他们若是有爹有娘,有人照料,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上山做了土匪。
萧拓虽生得人高马大,却心坎最软,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荆白玉的头发,道:“小孩你莫哭,我们想想办法就是。
” 倒是陈均年,看似老好人一个,心眼子倒是最多。
他没有立刻开口,眸子在眼眶中转来转去,道:“小娃娃,我且问你,你爹爹是做什么的?赵梁王为何扣押了你爹爹?” “我爹爹……”荆白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他父皇乃是大荆的九五之尊,但这一层关系如何能对这帮子土匪说道?若是突然暴露了身份,指不定会招来什么麻烦。
荆白玉有些个进退两难,干脆直接扑进了厉长生怀里,假装害怕的埋头不语,只是躲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抽泣不止。
厉长生并不慌张,抱住荆白玉拍了拍他的后背,心中有了一番计较,不急不缓的道:“是这样的,其实我们……” 他话方说到这里,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一个小弟兴高采烈的喊着:“大哥!大哥!大嫂给您带来了!” 原是去请压寨夫人的小弟回来了,就瞧那小弟身后跟着四个人。
说是请了压寨夫人来,还不如说是押解来的。
那压寨夫人一声粉色罗裙,鬓发着实散乱不堪,长发挡住了半张脸,被他们推推搡搡的往这边走,一看便是丝毫不情愿的模样。
众人瞬间都被那压寨夫人吸引了注意力。
土匪头子陈均年立刻站起身来,同时也将他二弟萧拓拉了起来,道:“二弟你快来,先瞧瞧新嫂子如何!” “嗬——” 荆白玉其实对陈均年这压寨夫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不过是想要寻个理由敷衍陈均年,然后叫陈均年带着他的土匪大军打入三游城,趁乱将父皇救出罢了。
但是如今…… 荆白玉乍一瞧那压寨夫人,竟是目瞪口呆,吓得差点原地跳起。
而厉长生这会儿也未有看起来那般的冷静,心中也是一阵怔愣,着实是万万也无有料到。
“陆……” “陆、陆……” 荆白玉瞪着眼睛,“陆”了半天,后半句话竟始终没有说出口。
陆轻舟! 那压寨夫人还能是谁,虽然穿了一身女装,但荆白玉与厉长生还是一眼便能将其认出,绝对是陆轻舟无疑的。
“公子!” 陆轻舟一进来,挣扎险些都忘了,同样一脸震惊的看着荆白玉与厉长生。
随即…… 陆轻舟那惊讶的表情慢慢褪去,脸上展现出从所未有的尴尬之色。
“你们认识?”土匪头子陈均年好奇的问。
荆白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抬着头去瞧旁边的厉长生。
厉长生反应倒是极快的,笑着道:“认识,自然认识,没成想竟是这般巧合。
” 陆轻舟也不挣扎了,脑袋垂得尽量低,恨不得下巴插进自己胸口里,头发死死挡住他整张脸,根本不敢与厉长生和荆白玉再对视一眼。
还真别说…… 荆白玉再稍微瞧了一眼陆轻舟,只觉太子詹事这身打扮,丝毫也不突兀,倒显得挺漂亮耐看,怪不得土匪头子陈均年竟是要将他一个大男人留下来做压寨夫人。
这欺骗性着实满分。
陆轻舟年纪轻轻,在都城里那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京城里哪位姑娘没听说过陆轻舟的名儿?都知他风流倜傥,而且最会说话。
陆轻舟体格并不健硕,看起来高挑匀称,如今换上一身女装,将喉结处用衣领子遮住,果然天衣无缝毫无破绽,那叫一个唇红齿白腮凝新荔。
一瞬间的事情,荆白玉脑子里忽然有个天大的问题。
其实厉长生此时也想到了这点子事情。
陈均年口中的压寨夫人乃是陆轻舟,那陆轻舟这位小娘子的夫君匪头子,是…… 陈均年瞧见陆轻舟来了,心中欢喜非常,道:“难不成你叫露露?你先前不肯告诉我,我还一直不知。
好名字好名字啊!” 露露…… 荆白玉打了个冷战,陆轻舟则是更不敢抬头。
厉长生心中一动,赶忙说道:“各位英雄好感,我想这其中恐怕是有些个什么误会。
陆……我这弟妹的夫君并非赵梁王一伙,其实乃是被赵梁王所害,请各位英雄好汉高抬贵手。
” “这……”萧拓瞧了一眼旁边的陈均年,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不然咱们将这位姑娘的夫君找过来,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说,可莫要将好人给冤枉了去。
大哥若真是强抢民女,是要寒了各位兄弟的心啊。
” “我哪里有?”陈均年道:“这小娘子的夫君一看便不是好人,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 “你把他怎么样了?”陆轻舟一听,有些个着急。
萧拓道:“大哥,莫要任性。
” “唉……”眼看着天鹅肉飞了,陈均年叹息一声,摆摆手,道:“罢了,你们且去将那人给带过来,我们问了话再说。
” “是!”土匪小弟们答应一声,复又出去。
这两个土匪小弟才出去一转身的工夫,倒是有其他土匪匆匆忙忙的跑来,一路跌跌撞撞,嘴里还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的?”萧拓第一个站起来,道:“可是赵梁王的军队又打来了?” “不是不是!”土匪小弟道:“是……是压寨夫人的那个夫君,他醒过来了,一醒过来就恼怒非常,扬言要扭掉大哥的脑袋,已然打过来了!我们十个人都不是他对手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什么?”陈均年亦是站了起来,道:“你们连一个受伤的病人都看不住,到底干什么吃的!” “可是大哥,他真的太厉害了!”小弟叫苦不迭。
荆白玉听得云里雾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赶忙挪到了厉长生身边,小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陆轻舟怎么扮起女装来了?他的夫君又是谁啊,说得神乎其神。
” 厉长生倒是并不好奇,十拿九稳的道:“还能有谁?这一个打十个,还是受伤的病人,这般神勇之人,定当非窦延亭窦将军莫属。
” “原来是这样……” 荆白玉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倒也能对上号了。
他们话音才落,果然就听到打斗和痛呼的声音,转眼之间,“咚”的一下子,有个土匪小弟四仰八叉的便被打了进来,倒在地上王八翻个一样。
“陆轻舟!” 有人大喊了一声陆轻舟的名字,风驰电掣一般而来。
荆白玉定神一瞧,还真就是窦延亭无疑。
窦延亭这会儿身上铠甲已除,可见浑身倒下都是伤口,虽然已都包扎起来,但有的伤口复又撕裂,样子不容乐观。
就算如此,窦延亭仍然神勇非常,并非常人所能匹敌。
窦延亭来势汹汹,未能一眼认出屋内的女装陆轻舟,倒是一眼瞧见了土匪头子陈均年。
窦延亭呵斥道:“是你!你将陆轻舟如何了!速速将人交出来!” “什么陆轻舟?”陈均年奇怪的说。
窦延亭这会儿心中急躁的紧,他本就不是个温吞之人,当下提起一拳便是抢身而上。
那模样那力道,大有将陈均年脑瓜子一拳打裂的架势。
“嗬!” 陈均年赶忙一个弯腰躲闪,轻功倒是一流,眨眼功夫便窜到了二当家萧拓身后,藏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原来陈均年的武功其实不过如此,是万万不及他二弟萧拓的。
他刚才托大,扬言将陆轻舟的夫君窦延亭打的落花流水,不过是夸大其词。
乃是窦延亭受伤颇重,自己昏死了过去,陈均年根本无有和他过上一招半式。
如今倒是好了,陈均年半点还手之力也无,脸皮通红一片,喊到:“什么陆轻舟!我不曾见过!我可是救了你的,你讲理不讲?” “好啊,你这等小贼,竟还敢诓骗于我!”窦延亭愤怒的道。
“这位兄台,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 萧拓赶忙拦住窦延亭,生怕真将大哥陈均年打出个好歹来。
萧拓硬生生接了窦延亭一拳,顿时心中敬佩不已。
那窦延亭已然受了颇重的伤,却仍锋芒不减,着实让人肃然起敬。
萧拓也不敢还手,生怕误会闹大,只好也是躲躲闪闪,抽空说道:“兄台,你的媳妇儿就在那处,我大哥并未为难于她。
我大哥虽有些个好酒好色之徒,却也并非什么卑鄙小人,强抢民女这等子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 “甚么媳妇儿?”窦延亭动作稍有停顿,随即怒气更盛,道:“我问你们将陆轻舟如何了!莫要与我扯那些无用的话!” 这混乱不堪的场景…… 荆白玉看的是眼睛都忘了眨,心中着实好奇的紧,这窦延亭与陆轻舟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小老虎蹲在荆白玉身边,四肢展平伸了个懒腰,还张开大嘴巴打了个哈欠,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趴在地上瞧那几个人耍宝。
“窦兄窦兄!” 厉长生眼看着若是再不出手,恐怕误会真要闹大不说,指不定还要闹出个人命来。
他赶忙上前,拦在窦延亭面前。
窦延亭果然煞时便收了拳头,惊讶的看着厉长生,道:“厉……厉兄是你?” 窦延亭反应也是快的,并未有暴露厉长生的身份。
厉长生上前抓住窦延亭的手腕,将他拉将过来,带到了垂首立在一面,一言不发的陆轻舟面前。
厉长生笑着道:“都是误会,你瞧,你要找的人不就在这里?” “厉兄,你这什么意思?”窦延亭都被他搞糊涂了,他带着陆轻舟逃难于此,他要找的乃是陆轻舟陆詹事,怎么会是一个穿着罗裙的姑娘家? 陆轻舟只觉得没脸见人,着实不想将头抬起来,可事到临头,真是赶鸭子上架,根本不给他另外一个选择。
说起陆轻舟与窦延亭,这故事也是曲折。
陆轻舟不会武功,假土匪冲杀过来,他本以为自己是死一万次也不奇怪的,哪料到竟是被窦延亭顺手救了。
当时情况混乱,两个人亦是与大部队走散,只他们逃亡在外,比厉长生他们还要凄惨,连一匹代步的马匹也无。
窦延亭为了戴上拖油瓶一般的陆轻舟,身上接连中了三箭。
陆轻舟这人从小打到大就未有哭过,便是被父亲谩骂毒打,也是一滴眼泪也未落,然而那时竟急得他不知错所,险些就哭了出来。
窦延亭全不当一回事,带着陆轻舟藏身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开始掏出匕首,划开自己的皮肉,将箭头从伤口取出。
陆轻舟未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着实没有经验,窦延亭也不为难他,一言也不开口,直接自己动手拔箭。
这三支长箭,有两只射得不深,取出只是疼痛罢了,并无什么困难,但第三只则不同寻常,若是稍有不慎,取箭之时一口气没吊足,恐怕便要一命呜呼。
就在这关键时刻,长箭拔出,窦延亭虚弱的随时都要晕倒,却又有一伙人厮打着出现在了窦延亭与陆轻舟的面前。
正是大哥陈均年带领的一伙土匪,与一伙假冒他们的土匪士兵打了起来。
那些个土匪士兵被陈均年带人追赶,两拨人打得是难解难分。
结果正巧了,陈均年一回头,便看到了穿着一身铠甲的窦延亭。
窦延亭一辈子都是军人,那眼神那打扮,还有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煞气,是决计偏不得人的。
陈均年煞时误会,以为窦延亭与赵梁王派来的假土匪是一伙的,当即大喊一声,叫小弟们将窦延亭陆轻舟一并抓起来。
窦延亭连忙掩护陆轻舟逃跑,两个人顺利突围,甩掉了陈均年和他的土匪小弟。
只是窦延亭伤势更重,逃出不多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便昏死了过去,可把陆轻舟给吓坏了,还以为他便这般死了过去,再也睁不开眼。
陆轻舟艰难的背起窦延亭,死拖活拽的,将山一般的窦延亭带到了一户农舍。
只可惜那农舍主人已然搬走,农舍之中无有食物可果腹,倒是有些个破旧衣物。
陆轻舟瞧了一眼那顿破旧衣物,又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窦延亭,干脆想到了个…… 不算好办的办法。
陆轻舟当下也顾不得太多,竟是换了一身女子的罗裙,将头发也重新梳理一番,俨然还真是个年轻少妇模样。
陆轻舟又弄了些灰土,将窦延亭的脸抹花,叫旁人瞧不出他的样子。
如此一来,陆轻舟心里思忖着,就算那些个土匪追来,瞧见他们一男一女,乃是夫妻打扮,应该一时也不会发现端倪,便可多一份逃走胜算。
陆轻舟打算妥当,便准备带着窦延亭继续上路,哪里知道便是这么巧,和刚刚分开的陈均年又碰了个正着,简直冤家路窄。
陆轻舟本以为死定了,却万万也无料到,陈均年并未认出他来,只当他是个俏丽害羞的小娘子,竟还对陆轻舟“一见钟情”,喜欢得头晕脑胀。
至于后来的事情…… 陆轻舟为了骗过陈均年,说自己乃是窦延亭的妻子。
陈均年一听,自己头一次一见钟情,可这小娘子已然婚配,自己也不好做强抢良家妇女的强盗,本是心中落寞。
但转头仔细一瞧,那小娘子口中的夫君,不正是假土匪一伙的贼头子,方才一身铠甲的将军! 如此一来,陈均年立刻叫人将昏迷的窦延亭给绑了。
窦延亭一直都在昏迷,根本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个媳妇儿来。
他向来孑然一身,因着总要在沙场上舔刀口,便不想祸害了旁人家的姑娘,免得姑娘哪一天便守了活寡,也是可怜见的。
这会儿厉长生这么一说,窦延亭再仔细一看,简直晴天霹雳,瞬间愣在当场,难得的眼睛都睁大了许多。
陆轻舟也是破罐子破摔,怒目瞪着窦延亭,道:“怎么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轻舟的气场还从未这般强大过,窦延亭被他吓了一跳,嘴唇抖了抖,声音显得有些弱,道:“没……其实我……没什么想说的。
” 那面陈均年一瞧,立刻拉着他二弟萧拓道:“二弟你瞧!我就说了,这小娘子定然不是心甘情愿跟着这贼头子的,我这是做了好事,救她……” 陈均年话不曾说完,已然被他二弟萧拓瞪了一眼,顿时没了底气,蔫头耷拉的不敢再言语。
厉长生一看,误会解除,笑得仿佛什么事儿也未有,道:“这其中都是误会。
这位乃是厉某人的兄弟,姓窦。
” 厉长生说着,又瞧了一眼还在羞耻难当的陆轻舟,说:“这位则是厉某人的弟妹。
其实我们都是被那假土匪所害的,弟妹,你说是也不是?” “啊?”陆轻舟有些个反应不过来。
厉长生给他打了个颜色,还稍微推了他一把,在他耳边低声说:“陆大人,这回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 陆轻舟被推的莫名其妙,上前走了两步,差点撞上目光光灼灼的土匪头子陈均年。
他被瞧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赶忙又退了回来。
荆白玉抬头瞧了一眼陈均年,又瞧一眼陆轻舟,然后拽了拽厉长生的衣摆,小声道:“厉长生,你这是甚么计划?” 厉长生微微一笑,同样低声道:“侄儿还小,叔叔教你,这叫美人计,屡试不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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