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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白粥,他要了两碗,又拿两个馒头,思及身上仅剩的几两碎银还被摸走了,冷笑一声,“记谢九安账上。
” 伙计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人成天挑三拣四,嫌他们做饭难吃,问他们就不能换个厨子吗,讥讽说厨子要不是拿脚做饭咸得不行要不糖和盐都分不清,气得主厨差点儿要拿菜刀砍他,不过他给钱倒是潇洒,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崔竹找个地方把饭吃完,天已经微微沉下来了,江水被映得一片红,凉风裹着水汽吹来,让人觉得舒服。
既然皇帝默许了,那他跟着去江南便不算什么大事儿,倘若非要回京,事情反倒办得难堪。
打定主意,崔竹依然在外面吹风,很快日头彻底下去,明月从山间跃出,满天星斗,水面又泛起银光,不觉船移。
不知在外面待了多久,觉察到冷意,崔竹才往回走。
他当然不准备赌气不回去,然后幕天席地睡在甲板上。
崔竹推门进去,谢九安正翘着腿躺在床上看话本儿,听见声音微微偏头,声音透着促狭的笑意:“回来了,你不生气了?” 崔竹睨他一眼,边转身关门边回道:“跟一只疯狗生气有什么用,他又不懂,只要把他宰了,狗肉入肚,什么气都该消了。
” “……”听他语气嘲弄,谢九安愣了下,反应过来,眯起眼睛,露出个阴沉又不虞的笑:“你竟敢骂我是疯狗?” 崔竹不置可否,不想再说这事儿,脱了外衫走向床边,“我要睡了。
” “谁准你睡了?”谢九安当然不可能这么放过这件事,一脸不悦,正要发作,却被崔竹一把揪住了领子打断:“谢九安,我骂你,是你该骂,”崔竹阴沉沉地盯着他,语气不善,“你一声不吭把我迷晕扛到船上,我骂你一句都轻了,不高兴也给我受着。
” 脾气没发出去,还被逮着又教训一句,谢九安更不高兴,他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冷嗤道:“我有什么该骂的,分明是你不识好歹……” 后面的话儿没说出来,因为崔竹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怒意再也忍不住,崔竹眼中戾气汹涌,盯着他狠声道:“我费尽心机考上状元不是为了陪你下江南玩的,你有个好爹,什么都不缺,当然不懂这对别人意味着什么。
“你一句缺同行之人,就把我扛走,那我的仕途呢,怎么办,翰林院人才如过江之鲤,转眼就能把人淹没,等我从江南回去,又要多走多少路才能在里面有立足之地,这些你通通不知道。
“你不在乎,也不关心,但我在乎!” 谢九安被他一通暴风骤雨的脾气打得有些发懵,听到“你有个好爹”那句却明显皱了皱眉,瞪着他,两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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