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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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肃正协议（上）(1/3)

那片将天地瞬间刷成无暇苍白的幽冷光芒，并非纯粹的光线。

它更像是一种视觉的绝罚，强行删除掉一切颜色、质感和时间的流逝感。

老焊工感觉自己视网膜的每一个感光细胞都在那强横至极的白灼中无声尖叫、熔化、重组。

冰冷并非来自外部空气，而是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向外蔓延的绝对冻结。

在这片被清道夫矩阵宣告为“污染重灾区”的空间里，纯粹的“白色”成为了唯一的物理法则。

时间凝滞了千分之一秒？还是整整一个世纪？感官被完全剥夺，意识在纯粹的白色虚无中沉浮、挣扎，如同坠入凝固深海的不幸气泡。

当视觉和感觉终于挣扎着回归时，老焊工和风喉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嘶鸣——不是声音，而是喉咙被撕裂般神经性的抽搐。

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漂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不，是整个战场区域，所有尚未被彻底消解的物质——冰屑、废金属、凝固的蚀融液块、被抛上天空又冻在半空的冰铸巨像碎片、甚至那些高速冲击时骤然凝住的清道夫个体——都如同被冻结在巨大而无形的琥珀之中！ 重力失去了意义。

覆盖视野的白色穹顶之下，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微蠕动、如同液态水银般的“光之地”。

极其细微的、无法用肉眼识别但能通过身体骨骼共振感受到的嗡鸣从这光之地面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扫意志。

“‘肃正’……”风喉的声音在面罩内扭曲变形，带着极度的恐惧，“……矩阵的最终抹除协议！”他那矿化的手臂紧紧抓住老焊工外骨骼的一个支撑点，骨节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变异眼球里布满冰裂般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上方覆盖一切的白色天穹，某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像无数冰针扎入他的大脑，那是来自垃圾海地层深处的、源自他机械变异感官的、刻在本能里的恐惧！这恐惧甚至压过了他身体内部分裂般的金属瘟疫煎熬。

轰——隆—— 极其沉闷的声响并非来自物理世界，而是空间结构本身的呻吟！那声音穿透凝固的空气，在每个人的颅腔内震荡。

嗡！ 在覆盖一切的白色“天空”极高处，三个针尖大小的、更加纯粹、更加幽冷的炽白亮点骤然爆发！它们的位置呈绝对完美的等边三角分布，如同冰冷的、无情的审判之眼睁开！ 每一个亮点都在高速旋转着、扩张着、分解着内部结构！瞬息之间，它们不再是点，而是变成了三个巨大无匹的、闪烁着无机体冰冷的银白、暗金和黑曜石色泽的…多棱面几何体！它们是金字塔？是纯粹的正多面体？是难以描述的、只由纯粹的锋利棱角和稳定折面构成的完美几何造物？ 不！它们更像是巨大的、为降下净化裁决而设计的…回收舱！ 每一个回收舱都庞大到足以装下一艘小型星际穿梭舰！其复杂的棱面结构上，流动着超越物理常识的冷光纹路，某种绝对冰冷的、没有任何生物情感、只有纯粹逻辑序列的意志仿佛直接烙印在这些纹路上！它们是清道夫矩阵庞大躯体上分离出的、最锋利的、执行最终清扫指令的“爪牙”！ 冰冷的扫描意志在回收舱降临的瞬间就锁定目标。

其中最大的一个银白色回收舱底部正下方，正好笼罩着一个之前被冰铸巨像低温引爆而撕碎的绞肉机型清道夫个体残骸！那堆巨大的、冒着腐蚀青烟的、尚在微微抽搐、无数断裂切割臂无意识弹动的金属尸块，被一道从回收舱尖端射出的、几乎与背景白光融为一体的纤细光柱瞬间锁定！仿佛无形的钢针穿透一只挣扎的标本甲虫。

紧接着—— 嗡！！！ 回收舱底部对应的棱面结构无声开启，并非打开通道，而是整个回收舱的下半部分如同溶解般褪去了物质形态，化作一片纯粹的、旋转着的、极度深邃、仿佛能吸入所有光线的黑暗！在那黑暗的中心，一点针尖般刺目的炽白光芒骤然亮起！ 轰——！！！ 不是爆炸！是湮灭！ 一道手臂粗细的、极度凝结的纯白色光柱，如同从世界尽头发射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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