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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力挽狂澜(3/3)

大的美事,云虚不是什么好人,但却生了个好女儿,难得佳偶天成,你就忍心错过吗?” 乐之扬“呸”了一声,骂道:“你道士一个,不烧香拜神,却做起媒人来了。

”席应真笑道:“阴阳男女,万物之理,老道我身在玄门,却爱成人之美。

你这小子,见了美人也不动心,岂不是个大大的白痴么?” 乐之扬默默摇头,席应真察言观色,沉吟道:“莫非你有心上人了?”乐之扬心想,我的心上人就是你的宝贝小徒弟。

但事关朱微的清誉,不便说出,只好说:“阴阳是万物之理,道长为何就不成全一下自己?” “好猴儿。

”席应真举起巴掌给他一下,“你倒编排起我来了。

”说到这儿,若有所失,“有人时乖命蹇,天生就是和尚道士。

乐之扬,你不是出家的命。

有道是:‘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你和这小姑娘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老道虽是出家人,也不忍心你们平白错过……” 还没说完,舱外有人娇声锐喝:“牛鼻子少嚼舌根,当心我把你烂舌头拔出来喂狗。

” 乐之扬听是叶灵苏,吓得神魂出窍,席应真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嚼舌根的拔舌头,听墙根的又如何?” 窗外一阵沉寂,席应真微微一笑,抬眼看去,但见乐之扬若无所觉,不由得暗暗纳闷:“他是真傻还是装呆,连我的弦外之音也听不出来。

” 两人你一着、我一着下了半日棋,领航的弟子进来说:“麻云发现一艘大船,正向西北去了。

” “奇了。

”乐之扬怪道:“他们不去正西,到西北干什么?” 席应真想了想,起身说:“出去看看。

”说着走出舱门,来到船头。

叶灵苏早已俏立船头,一手托鹰,极目远眺。

少女娥眉微颦,凝烟含愁,双颊融融有光,有如白玉生烟、皓月出云,娇美得不似人间颜色。

乐之扬纵然心有所属,乍见此人此景,也是忘情心跳,不由得屏住呼吸。

叶灵苏给鹰喂了一块生肉,轻轻一抖手臂,海鹰登时飞向西北。

千里船掉转船头,紧随其后,劈波斩浪,航行甚速。

行进了足足一夜,次日清晨,前方海天交接之处,赫然出现了一片白帆,帆上绣了一头金色鼍龙。

乐之扬认出是冲大师的船,又惊又喜,正要催促水手,忽见席应真紧皱眉头,神气古怪,不由问道:“席道长,你怎么了?” 席应真摇头说:“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乐之扬正要细问,忽见前方的大船掉头驶来。

众弟子叫道:“好贼子,送上门来了。

”叶灵苏眼尖,仔细一瞧,变色叫道:“不对,快拿火箭火炮。

” 叫喊声中,大船乘风驶近,船头的蒙古武士一字排开,手挽强弓,搭着火箭,几门火炮塞好火药,炮尾的引信嗤嗤作响。

千里船上一阵大乱,众弟子搬出火器,奈何慢了一步,还没准备妥当,便听炮声急响,铁砂繁密如雨,船头应声而碎。

几个弟子躲避稍慢,登时粉身碎骨。

一时间嗖嗖连声,火箭来如飞蝗,射中船帆船板,帆布遇火而燃,火光冲天而起。

东岛弟子几无还手之力,纷纷躲到舱板后面大骂。

乐之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水上鏖兵,望着火光四起,也是六神无主。

席应真跟随朱元璋征讨四方,当年鄱阳湖一战就在老皇帝身边,生平大小水战见了无数,此时临危不乱,朗声叫道:“掌舵的何在?”一个年长弟子应声出列:“我在这儿。

”席应真说:“千里船传自天机宫,有机关带动吗?”舵手点头道:“有的。

” “好!”席应真大声叫道,“立马驱船,撞向敌船。

” 舵手一愣,明白过来,召集幸存弟子,下至底舱,驱动机轮。

不多时,船身两侧的木轮呼呼转动起来。

席应真仍嫌船慢,让叶灵苏守在上面,自与乐之扬下去助力。

众人驱使木轮,卷起银涛雪浪,哗啦啦水声大作,笔直冲向大船。

冲大师先下手为强,本意毁掉敌船,谁知千里船失去船帆,仍可急速向前。

他见势不妙,急令掉头,海船转到一半,忽听轰隆一声,千里船像是烧红的凿子,一头扎入船身左侧,船板遇火,登时燃烧起来。

众武士东倒西歪,乱纷纷鼓噪起来。

冲大师气贯双腿,一个马步钉在船上,抬头看去,烟火中倩影晃动,叶灵苏当先跳上大船,青螭剑乌芒吞吐,所过鲜血飞溅。

明斗大喝一声,赶上前去,绰一口鬼头大刀,刷刷刷卷起一片白光。

叶灵苏反剑相迎,两人各逞其能,刀光风生水起,有如浪涛推拥,剑光如龙如蛇,游戏于沧波之间。

冲大师左右瞧瞧,抓起一只铁锚,扫向刀光中那一抹白影。

叶灵苏抵挡明斗已觉吃力,忽觉狂风压来,躲闪已是不及。

忽听长笑震耳,烟火两分,席应真窜了出来,眼看少女危急,立刻退下道袍,手腕一抖,长袍逼成一束,嗖地缠住铁锚,跟着潜运内力,一如挽缰勒马,将铁锚硬生生拉扯过来。

铁锚有如飞龙摆尾,贴着席应真的脚下扫过,将一个蒙古武士打得头开脑裂,锚上力道不衰,砰的一声,又将一根桅杆击断。

桅杆轰然倒下,船帆过火,腾腾腾燃烧起来。

冲大师好容易收住铁锚,凝目看去,几个东岛弟子跟着席应真跳上船来,舞刀弄枪,正与本船水手搏杀,当下一拧身,挥出手中铁链。

铁链细细长长,势如一条毒蛇,东岛弟子一被扫中,登时口喷鲜血,翻着跟斗落进海里。

席应真救援不及,动了真怒,手中长袍一抖,将一支刺来的长枪卷在其中,使枪的汉子虎口剧痛,长枪登时易手。

这时铁锚又来,狂风烈烈,刮面生痛。

席应真以枪代剑,凌空挑出,枪尖挑中铁锚,枪杆有如弯弓,两股力道一刚一柔,相持不下。

席应真陡然双眼圆睁,发出一声锐喝,枪杆应声绷直,“嗡”的一声将铁锚弹了回去。

只见白影晃动,冲大师冲到近前,右手抓住铁锚向前砸出,锚上铁钩森森,所过甲板粉碎,左手挽住锚后的铁链,当作钢鞭指东打西,看似攻击席应真,忽又扫向东岛弟子,看似攻击叶灵苏,忽又绕个圈儿,蟒蛇一般缠向席应真的双腿。

论武功,席应真高出一筹,但他精于用剑,长枪不太趁手。

冲大师练有“大金刚神力”,拔山扛鼎,力大无穷,兵器越重,威力越强,加上左手的铁链,刚柔并济,奇正相合,无形之中又添了威力。

叶灵苏抵挡明斗,渐感吃力,明斗的刀法不足为惧,刀中夹掌却是难防,掌力千变万化,时如狂风扫雪,时如滴水穿石。

叶灵苏稍有疏忽,明斗一刀挡开软剑,左手食指突出,“滴水劲”去如箭矢,点向少女的小腹。

叶灵苏忙使“水云掌”拆解,指掌相接,锐劲点中少女手腕,叶灵苏只觉痛麻入骨,半个身子失去知觉。

明斗一招得手,人刀合一,滚雪流银一般杀来。

叶灵苏强忍不适,挥剑削斩,想以宝剑之利斩断大刀。

明斗深知“青螭剑”锋利莫比,不敢与之硬接,刀法虚虚实实,引开叶灵苏的剑势,左手蓄满劲力,呼地一掌劈向少女胸口。

这一掌刁钻狠辣,倘若左手无恙,叶灵苏还可抵挡,至此回剑不及,心中一片空白。

正绝望,忽听明斗一声怒吼,掌到半途,向后扫去。

叶灵苏绝处逃生,想也不想,纵身跳开,定眼看去,乐之扬手挥玉笛,正与明斗苦斗。

原来乐之扬眼看叶灵苏遇险,围魏救赵,抢到明斗身后,纵笛点他背心。

明斗觉出风声,只好丢下少女,回掌抵御。

他右刀左掌,刀如飞雪,掌似惊雷,杀得乐之扬连连后退。

顷刻间,明斗虚晃一掌,拍向他的面门。

乐之扬抬起玉笛格挡,冷不防鬼头刀化作一道电光,向他腰间缠绕过来。

刀风及身,乐之扬如坠冰窟,忽听“叮”的一声,一道乌光飞来,缠住鬼头刀大力一绞。

大刀断成两截,断刃仍向前飞,与乐之扬擦身而过,噗地插入了一个蒙古武士的胸膛。

乐之扬吓出了一身冷汗,明斗心中咒骂,收回断刀护身。

叶灵苏纵剑抢攻,剑随人飞,人随影动,乌芒流光,幻影重重。

明斗为剑势所迫,一时连连后退。

乐之扬手持玉笛,上前夹攻,叶灵苏见他玉笛挥洒之间,招式颇为眼熟,细看几招,与自己的剑招有些相似。

少女的心里不胜疑惑,可是大敌当前,倒也不及多问。

明斗以一敌二,未落下风,防守之余,不时反击。

拆了十余招,乐之扬发现明斗刀来刀去,有意无意地避开玉笛,不由心头一动,暗想这老小子贪得无厌,莫非对“空碧”还没死心?想到这儿伸出玉笛,故意撞向刀锋,明斗果然横拖断刀,匆匆避开玉笛。

乐之扬暗暗好笑,当下略无顾忌,玉笛招招向前,每一下都向刀锋上磕碰。

明斗大大犯难,他的贪财之心至死不改,纵在危急之时,依然舍不得毁坏这件稀世奇珍。

他当即挪开刀锋,不愿和空碧硬碰,这么一来,反被乐之扬步步进逼,搅得刀法大乱。

他以一当二本就不易,加上顾忌玉笛,好比一心三用,纵有通天之能,也是遮拦不及。

叶灵苏趁机发难,喝一声“着”,软剑突破刀幕,扫过明斗的左胸。

只见血光迸现,明斗踉跄着向后跌出,立足未稳,乐之扬玉笛飞来,夺的一声点中了他的右边腰胁。

明斗半身麻木,逆气上冲,慌忙纵身疾退,避开叶灵苏的追击。

叶、乐二人连番得手,气势大振,攻势越发凌厉,明斗且战且退,渐渐靠近了身后的大火。

阳景、和乔眼看师父形势不妙,各自丢下对手,双双抢了上来。

叶灵苏的左手已经恢复了知觉,眼看两人逼近,忽一抖手,发出“夜雨神针”。

那两人躲闪不及,双双中针倒地。

明斗不知弟子死活,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两声,挥刀猛攻,又将叶、乐二人逼退,正要去看两名弟子,剑与笛一齐杀来,又将他的去路封死。

苦斗之际,火势更旺,甲板之上浓烟滚滚。

叶灵苏见此情形,心头一动,右手使剑缠住明斗,左手用“天星点龙”的手法发出“夜雨神针”,专射蒙古武士。

这时烟火弥漫,人物难分,更别说细小金针,一时扑通之声不绝,接连有人中针摔倒。

冲大师觉出不妙,心想任由叶灵苏发针,今日必将全军覆没,一时心急,抡起铁锚奋力抢攻。

但他越是猛攻猛打,席应真越是镇定自若,且战且退,拆解数招,长枪扫中铁锚,铁锚向左荡开。

席应真抖起枪花,嗖地刺向冲大师的心口。

冲大师缩身后退,抡起铁链,抽向席应真头部,这一下攻其必救。

席应真果然收回长枪,左手一扬,抓住了扫来的铁链。

冲大师运起神力,想要夺回铁链,谁知道一夺便回,席应真飘如云絮,附在铁链上面,随之向前逼近,刷刷刷一连数枪,分别刺向冲大师左肩、左臂。

冲大师躲闪不及,左臂挨了一枪,登时血流如注,无奈放开铁链。

可是铁链铁锚本是一体,席应真铁链在手,好比拽住毒蛇之尾,长枪飞花弄影,杀得冲大师后退不迭。

冲大师眼看不支,忽听“咔嚓”一声,船身突然歪斜,向着左侧徐徐翻转。

原来,千里船在大船上撞了一个窟窿,起初船身堵住缺口,海水不能进入,可是燃烧已久,千里船龙骨崩坏,这缺口暴露出来,海水汹涌灌入,船只歪斜,大有沉没之势。

船上的水手武士乱成一团,纷纷去抢救生小艇,可是还没冲近,船舱里窜出一人,刷刷刷连环数掌,劈倒数名武士。

众武士看清来人,均是莫名其妙,纷纷叫道:“竺先生,你疯了吗?”来人正是竺因风,他内伤未愈,脸色苍白,左手挟着释王孙,右手抓起一艘小艇,嗖地掷入海中,纵身跳了下去。

众人只一呆,也纷纷冲上去抢船。

小艇不过四艘,船少人多,为了抢船,众人大打出手。

冲大师瞥眼看见,忽地丢下铁锚,快步冲向小艇。

席应真洞悉他的用心,不敢迟疑,追赶上去。

冲大师冲入人群,双手抓住两人,头也不回,反手掷向席应真。

席应真看其来势,心想如果躲闪,这两人势必落入海里。

老道士侠义襟怀,不忍杀人太过,丢下长枪,接住两人。

谁知刚一着手,便觉巨力涌至,席应真后退两步,方才站稳,“大金刚神力”余劲难消,激得他气血翻腾。

不及调息,冲大师又抓两人掷来,席应真如法接住。

冲大师哈哈大笑,双手此起彼落,接连抓着艇前之人掷向席应真。

众人又惊又怕,呼啦一声纷纷散开。

冲大师趁机冲上,呼呼两拳,两艘小艇应手而碎。

众人正觉骇异,忽见他抓起仅存一艘,高叫道:“真人后会有期。

”说完抛船入海,纵身跳了上去,双手各持一只木桨,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小艇有如一只活鲤,飞快地跳跃向前。

席应真赶到船边,冲大师已在十丈之外,老道士惊怒交迸,暗骂这和尚心肠歹毒。

冲大师夺走一艇,却将其他的小艇击碎,剩下的无论敌我,均会随船沉没。

东岛一方固然全军覆没,冲大师的手下也无人能够幸免。

这一条玉石俱焚之计,委实叫人心寒。

大船上的人无不绝望,纷纷破口大骂。

席应真左右看看,抓起地上铁锚,奋起全身之力,对准冲大师的小艇掷了过去。

冲大师自顾划船,忽觉恶风压顶,慌忙侧身躲闪,但听夺的一声,铁锚勾住船尾。

席应真见状大喜,用力一拽铁链,将小艇拉回数丈。

冲大师怒哼一声,卸下铁锚,冷不防席应真丢开铁链,抓起长枪,涌身向前一跃,飞将军一般跳向小艇。

冲大师来不及掷出铁锚,席应真已经到了上方,他只好抡起木桨,向上乱扫乱劈,席应真枪如游龙,俨然缠在桨上,倏忽绕开木桨,夺地刺入小艇。

老道士扶着枪杆盘旋而下,双脚连环踢出,逼得冲大师无法靠近。

陡然间,他双脚落地,小艇却是不摇不晃。

席应真手扶长枪,厉声叫道:“大和尚,再若逞强,大伙儿一起没命。

” 他只要一跺脚,船底必然粉碎。

冲大师投鼠忌器,手握木桨,瞪眼不语,这时忽听吱嘎嘎一阵响,大船四分五裂,徐徐沉入海底,船上的人纷纷落水求生,呼叫之声此起彼落。

席应真挂念乐之扬等人,心中忐忑,回头望去,波涛中人头起伏,乐之扬抱着一块船板,从海水里冒了出来。

叶灵苏在他身边,一手抱着木板,另一只手握着青螭剑不放。

距离两人不远,明斗也抱着一块木板载沉载浮,脸上挂满恼怒之意。

除了三人,还有若干蒙古武士、东岛弟子抱着断板残木求生,眼看小艇在前,纷纷游了上来。

席应真暗暗心惊,小艇只有一艘,船少人多,必然沉没。

正犯难,冲大师抡起铁锚,扫向一个蒙古武士,那人躲闪不及,登时头破血流,翻着白眼沉了下去。

席应真怒道:“大和尚,你怎么伤人?”冲大师冷冷道:“这些人上了船,咱们都得完蛋,真人如果另有妙计,贫僧愿意洗耳恭听。

” 席应真不及说话,冲大师挥舞铁锚,又将两名靠近之人击毙。

席应真厉声道:“住手。

”冲大师笑道:“不住手又如何?”席应真哼了一声,说道:“若不住手,休怪我出手无情。

” 冲大师暗自琢磨,席应真武功虽强,却有妇人之仁,也许说到做到,真会出手阻拦。

这一艘小艇长不过一丈,宽不过五尺,如此逼仄之地与他交手,一来胜算甚微,二来即便胜出,也逃不出船破人亡的绝境。

心念数转,冲大师微微一笑,从容说道:“真人宅心仁厚,贫僧十分佩服,但眼下船少人多,如果人人上船,还不如一起跳海干净。

贫僧有一个计谋,不知席真人愿不愿听。

” “什么计谋?”席应真也不愿当真翻脸。

冲大师朗声说道:“此船至多能载六人,除了你我,还有四人可以登船。

为了公平起见,不如你我各挑两人,凑齐六人之数如何?”他以中气发声,这一番话传遍海上,人人均可听见。

席应真大皱眉头,摇头说:“只挑四人,其他人怎么办?救下一人,必杀数人,救人杀人,何其残忍?”冲大师扫视海上,幽幽说道:“如果只剩下四人就好了!” 话音未落,海里传来一声惨叫,席应真转眼看去,不禁动容,只见一个蒙古武士抓住身边同伴,醋钵大小的拳头猛击对手头部,遭袭之人口鼻流血,两眼发直,武士连击数拳,忽一放手,那人四肢摊开,咕嘟嘟沉入海里。

海面上沉寂片刻,许多人如梦方醒,纷纷动手袭击身边之人,只因生死在即,下手均不留情,一时惨叫四起,不少人遇袭伤亡,沉入海底。

乐之扬身在水中,还没回过味儿,便觉一股潜流直涌过来。

他胸口一闷,气血上冲,忽而放开船板,石头一般向海底沉去。

乐之扬举手挣扎,可是身软无力,海水灌入口中,真是又咸又苦。

正绝望,一只素白手掌从旁伸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向上拎起。

乐之扬回头看去,叶灵苏漂浮一边,秀发冲天而起,像是一丛乌黑的水藻。

她左手挽住乐之扬,右手长剑乱刺,剑刃破水,带起一道道激流。

剑尖之前,明斗忽进忽退,不时挥掌拍来,每出一掌,便生出一股潜流,落到叶、乐二人身上,有如铁锤撞击。

“鲸息功”本是“西昆仑”梁萧悟自海中,内力随波汹涌,威力更胜陆地之时。

乐之扬中掌在先,叶灵苏的长剑又不能及远,一时之间,被明斗逼得连连后退。

明斗的两个爱徒随船沉没,起因就在叶灵苏,他心中恨极二人,只想杀之而后快。

他杀得兴起,连连逼近,冷不防叶灵苏收起长剑,素手一挥,水**现了几道细白的水痕。

明斗慌忙躲闪,仍是慢了一步,左腿、右胸各中一针,尽管受阻水流,金针力道减弱,但钉在身上,仍是又痛又麻。

明斗呛了一口水,奋力蹬水后退,退到两丈之外,定眼一看,叶、乐二人已经游得远了。

明斗又惊又怒,侧目看去,不远处有两人正在搏斗,当即冲上去一掌一个尽数打死,发泄胸中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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