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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腹部,侧目看一眼自落座后便一言不发、愣愣出神的舞阳公主李令月。
若是平日,李令月见此情形,早该变脸了,可今日却仿佛有心事一般,只怔怔望着桌案上的酒壶,不知在想什么。
萧淑妃蹙眉,试探着唤了声:“公主,可有不适?” 李令月一下回神,勉强冲她笑了笑,摇头道“无事”,便将目光转向底下的乐舞之上,仿佛在认真观看,可掩在宽大袖口中的手却紧了又紧。
想着接下来的事,即便早已安排好,她心中仍是忐忑不已,生怕出半点差错,甚至隐隐有几分退缩之意。
她捏紧手指,纤细的指甲戳进掌根处,细细的疼痛令她渐渐镇定。
若不如此,只怕她这辈子也追不上表哥的脚步。
这不过是无奈之举。
她不时暗示自己,终于再次坚定决心。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伶人换了数拨,周遭气氛也渐渐热络活跃起来。
李令月转头望去,终于见李景烨身边的丽质起身,冲众人微一躬身,要往便殿中去更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纷纷期待贵妃之舞。
趁无人注意,李令月悄悄执起酒壶,将藏在袖中的药尽数倒入其中,随即拎着酒壶,端起酒杯,起身往裴济身边而去。
“表哥,”李令月跪坐到他案前,轻声道,“先前我做了许多错事,时常给你添麻烦,想同你说声对不住……” 裴济原本有些出神。
平素一贯与他亲密的睿王心里装了事,难得少言寡语,他也正好落个清静。
没人知道,这殿中,因那个女人而满腹愁绪的人,不止睿王一人,还有他这个原本应该毫不相干的羽林卫大将军。
自那日再次从她面前落荒而逃后,他有好几日都未回过神来,只是始终觉得心中有股闷堵之气难以纾解,夜里更是时不时梦见凉亭中与她的旖旎之事,不论做过的,没做过的,光怪陆离,不时充盈脑中。
他花了数日时间,直到确信心底那些隐秘的、异样的情绪终于再控制不住时,才不得不承认——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他已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同他的两位表兄一样,都没能抵挡住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诱惑。
不同的时,皇帝与睿王从未压抑过心中的渴求与爱怜,而他,却苦苦挣扎,想要摆脱,最终仍以失败告终。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底一片荒芜绝望。
可他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只能沉默着饮酒,掩饰自己的异样。
此时见李令月过来,他勉强打起精神,回望她一眼,道:“臣未曾怨恨公主,公主不必如此。
” 李令月紧紧凝视着他,摇头道:“不,表哥,过去是我糊涂,因为幼时与表哥一同长大,只知道表哥待我最好,比别人都好,我以为表哥可以一直像那时一样牵着我的手,带我到各处去……这两日我想了许多,却是我错了。
我、我是真心想同表哥道歉……” 说着,她举起手中酒壶,往他的杯中斟满微微浑浊的酒液,又捧起自己的酒杯,道:“表哥若是愿意原谅我,便请饮下这杯酒,好让我安心些。
” 裴济听了她的话,也想起了幼年时的事。
他甫出生时,父母便要到河东去赴任,母亲为保他平安,便将他交给先帝暂且教养。
他与陛下与睿王亲如手足,自然也将公主当作亲妹妹一般。
如今见她这样说,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面色难得温和,道:“公主能这样想,臣甚感欣慰。
天下好儿郎有许多,是臣配不上公主。
” 说罢,举杯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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