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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不再看辛扬挑衅的神色,下一秒,凌酒酒剑指一并,在心中默念姬沉教给她的法诀——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木剑,此刻却爆发出黑金色的弧光,在众修士的惊呼中,娇小的少女挺拔如高树,带着与稚嫩面孔不符的沉静气魄,自手中引出一道剑影。
“嗡——” 一阵嗡鸣如光电破空,陡然间,木剑的尖直直飞向辛扬! 辛扬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一股冷风迫近,心中惶恐难言—— 凌酒酒竟到了筑基中期! 怎么会……怎么会?! 来不及感叹更多,木剑已经如悬锥入目,真切的恐惧似无形的手攫住他的脏腑,后背的月白衣袍立刻洇湿一片。
而后,剑稳稳停在距离他鼻梁一指处! 辛扬视线颤抖看着剑尖,鬓角滑落一滴冷汗。
耳边,少女清脆而果断的声音传来:“现在,我的朋友可以坐在那里了吗?” 众人无言,各有所思。
虽然只是分秒间的简单一击,可凌酒酒出招迅疾,收势自如,已经足够说明她的修为在大部分人之上。
原本众星拱月般围在辛扬旁边的修士都目光躲闪,讷讷不语。
他们没有辛扬的背景,更没有凌酒酒的实力,只有沉默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辛扬喉结动了动,腿一软,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他颤抖着手收起柳叶刀,心中惊惧与不甘似泥沼吞没本应有的羞耻感。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不够强! 见辛扬空出位置,凌酒酒也没有再追究。
她懒得将事情闹大,她没想做正道之光,只是不想看谢翎翎和谭姝雪因为自己受委屈。
凌酒酒召剑回掌,歪过头对谢翎翎和谭姝雪折了眼睛,轻声道:“你们坐吧,最后一排宽敞又不容易被提问,我去后面坐啦。
” 她对坐在前排没有什么执念,只要能听清楚师长授课,能看清法诀演示,坐在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
方才所向披靡的修士变回了大方浓丽的少女,围观群众仿佛观赏了一场变脸,看了看好不容易撑着桌案站起来的辛扬,才确认方才不是爽文幻觉。
凌酒酒说完就转身往后走,站立两旁的修士面色各异,有讶然艳羡,也有刮目相看,他们像是拉链上被打开的锯齿,迭次让出一条路来。
凌酒酒缓缓走到空空荡荡的最后一排坐下,习惯性地把剑挂在腰间,又从储物环中拿出课本翻阅。
余光中,突得闪过两道月白色的影子,凌酒酒一抬头,正好见谭姝雪和谢翎翎一左一右坐到她边上。
两人身姿笔直,眼神坚毅,义薄云天地异口同声道:“我们陪你!” 凌酒酒哭笑不得。
三个人都没坐在前面,她出剑出了个寂寞。
不顾凌酒酒劝告,谭姝雪和谢翎翎拿出课本,往青竹案上端端正正地一摔,震得桌案抖了抖。
谭姝雪一双凤眼饱含敬佩和义气,她不愧是霓玉师尊的亲传,发起言来颇有霓玉风范:“师尊说过‘心怀感激,路远不惧,挚友不必多,二三个一生足矣’,酒酒,我不会抛弃你坐到前面的!” 谢翎翎耳朵立得像是小电视上的两个天线,神色严肃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打倒帝国主义,附和道:“花花世界迷人眼,我的朋友我给脸!听懂掌声。
” 凌酒酒:…… 你们是在一个社会学校进修过精神发言吗? 而一旁,谭姝雪郑重点头,然后鼓起了掌。
凌酒酒:? 你俩怎么还配合上了啊喂!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推辞,只是看着两个傻得可爱的同窗心里一暖。
身边还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议论着,骤然间,这些讨论声全部停止,众人视线都集中在最前方的教案后面的透明阵法上。
阵法中间出现水纹涟漪,是任课师长到了。
众修士噤声坐正,便见一年轻挺拔的黑衣修士腰佩黑剑,右手按在剑柄,长腿一迈,正好走出阵法,站在教案前。
他的从容而淡漠,分明年轻俊美,身上却带着尊师如山的厚重气质,正是这种气场,令人觉得他面上应该带着师长那种亲切和蔼的笑,可真望去,却发现他的面上并没有表情。
他视线并不冰冷,却也不带任何感情,只有扫过最后一排时微微一暖,像是黑夜里火柴一闪,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因任课师长外出历练,本学期法诀课由我暂代。
” 话如一滴水落入热锅,周围再次响起嘈杂的议论—— 一旁的外门弟子压低了声音跟同桌议论,道:“好俊的男修,这位是哪一峰的师兄?” 他的同伴消息灵通很多,道:“这位就是天生剑心,入门五年便修成金丹的姬沉师兄咯!” 在凌酒酒旁边,谭姝雪险些跳起来,引得竹椅子咯吱乱响,她拉住凌酒酒的手臂,结结巴巴道:“姬姬师兄!” 她红着脸看向凌酒酒,道:“咱咱们这届气运真好,这这是姬姬师兄第一次讲授呢!” 凌酒酒安抚地拍拍谭姝雪的肩膀。
然后善意地纠正了一下她的称呼。
谢翎翎眼睛吊起来,凑到她边上絮絮叨叨:“早知道是姬师兄上课,咱们去做第一排就好了。
” 凌酒酒也很意外,之前姬沉并没有跟她说过会来代课,估计也是临时安排。
不过这意外却令她有些开心,像是在心里戳开了一瓶甜酒,冒出甜丝丝的味道。
凌酒酒的想法在姬沉面前向来不藏着,当下也不管穿越整个教室的修士,姬沉是否能看到她,不自觉就仰脸来对他摆出笑容。
视线却蓦得对上,姬沉抿唇笑了笑。
本来沉静如山的郎君,笑起来如同朗月照水,清风拂云,似乎整室只余两人,一下就把她拉进他含笑的眼睛。
凌酒酒猝然挪开视线。
突然脸红。
……她不对劲,她见到姬沉开心什么?现在又害羞什么? 不等她纠结,身边传来压抑的惊呼—— “姬师兄对我笑了!” “混说!姬师兄明明是对我笑的!” 凌酒酒:……啊? 巧了,她也这么觉得。
莽撞了,原来姬沉不是在看她。
倒也可以理解,隔那么远,姬沉又是正对大家,谁看了难免都觉得自己跟他对视了。
或许他的笑本身就没有特定的目标,只是对着新入门的师弟师妹客套罢了。
念及此,她心头带上古怪陌生的涩意,却又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松。
然,没等她轻松多久,就听姬沉传音入密,含笑的声音显得更低更有磁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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