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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块扔到地上的抹布还要皱巴。
这次她出来的时候又带了那批成群结队的仆从,站在最前方的仆从,一边递过干净的小瓷碗接晏清歌的漱口水,一边将脑袋扭过七十五度,目瞪口呆地盯着宫盈。
那些仆从的视线就没从宫盈身上离开过。
甚至有壮男打手面色剧变,撸袖子想要上来揍人。
晏清歌匆匆漱完口,头也不抬,只抬起只白净纤细的手,男打手的身子便不甘不愿地停在了原地。
她接过一张干净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又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经过了这么短时间的缓冲,晏清歌的表情终于由难以置信变成了淡然如菊。
放下手帕,她抬眉看了一眼宫盈,片刻后,唇边溢出了抹笑容。
过去听说有人可以笑出扇形统计图的时候,宫盈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直到现在。
晏清歌的笑容里有一分复杂二分温柔三分喜爱和四分怅然,嗔怪:“调皮。
” 聚集了这么多情绪的表情里面,居然没有“愤怒”。
…… 宫盈的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从华尔兹切成了广场舞。
这都不生气?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宫盈在脑袋里将未来种田需要的鸡鸭牛名字都想好了一圈,也没有等来晏清歌的愤怒。
相反,对方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过于引人遐思,竟然真的收敛了。
晏清歌以手帕掩面,微微垂头,秀美的脖颈白皙修长,像极了高贵的白天鹅。
可这样的白天鹅,竟然在一个丑丑的小哑巴面前,低下了自己的头。
“刚刚是我的错,说了不该说的话,事实上,昨夜我同公子只是在外面匆匆见了一面,公子当时并没有搭理我,是晏清歌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对公子,一见钟情。
”剩余如泣如诉,好似有些悲伤。
柳珅干咳一声,冷静提醒:“你们那次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你们昨天下午的时候就见过一面了。
” 晏清歌眨了眨眼睛,顺从开口:“那就是二见钟情。
” “还能这样吗?”有人小声嘀咕。
“我知道,贸贸然上门说这些,有些冒犯公子,公子会生气合情合理,是晏清歌情难自已之下,做了错事。
” 她站起身,垂着眸子,声音低落:“不过,先前说的事情,晏清歌还是希望公子可以多加考虑,若是能得公子垂爱,清歌此生也算无憾。
” 一位灵山派的弟子终于问出了大家都好奇了已久的问题:“所以你们先前说了什么事情?” 宫盈:“……” 所以她为什么要当哑巴。
晏清歌羞涩看一眼宫盈:“清歌至今待字闺中,不过是因为从未碰上良人,昨夜见着公子,一时惊为天人,便想要……” 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看,“惊为天人”一词用在此处都不太合适的样子。
宫盈已经淡定了。
她沉默站着,假装对方说的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大不了,下次易容后见着这个人绕路走,没什么关系的,她不在意。
余光扫过去,宫盈便发现,对方在说话的时候,看着的人并不是自己。
晏清歌的视线几次有意无意落在她身旁的卫襄身上。
哦,感情“惊为天人”这种话说出来愧对于心,对方张口瞎说的时候,压根就没敢正眼看她。
淦!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简直过分! 宫盈出离愤怒了。
不过,她刚将这些念头在脑海里滚一遍,便见晏清歌的视线又望向了自己。
这一眼,没过浮夸虚伪的情绪,可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宫盈也说不清。
她只感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对方的这一眼下,竟然就像是受到了安抚的小兽一般,低低嗷呜了声后,温顺趴了回去。
晏清歌又露出了抹笑容,走到她面前:“发呆这么有意思吗?” 宫盈:“?” 她朝她低了低眉:“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公子先消消气,清歌愿意等公子答复,还请公子不要记恨今日之事。
” 说罢,她便领着那一批仆从,从一众呆滞的灵山派弟子面前,携着芬芳的香气,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了声虚弱的声音:“晏小堡主,请留步……” 这声音很熟悉,宫盈愣了愣,下意识扭头看去。
说话者面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还需要人搀扶,虚弱到能被一阵风吹倒。
可她穿了身和气色绝不相符合的艳丽红衣,眉头虽轻皱,却有显而易见的坚毅。
竟然是谢红袖。
可能是因为那日在比如擂台受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创伤,这时候的谢红袖看起来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过去身上的张扬骄傲褪去了大半。
看着令人唏嘘不已。
这么看来,晏家堡的大夫的确比江湖郎中靠谱,需要在床上调养数月的人,这么快便苏醒过来,且下了床,的确挺让宫盈意外。
晏清歌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谢女侠?” 谢红袖勉强朝她一笑:“小堡主请人来治病看伤的事情怜儿已经告诉我了,还要多谢晏小堡主的照顾。
” 对方温和一笑:“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
” 说完,便也一副不想继续客套的样子,扭头便欲走。
谢红袖见她想离开,有些着急:“晏小堡主。
” 她喊得客气,同其他人一点儿也不一样,晏清歌自然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她面子。
闻言,耐心转身:“谢女侠还有什么事吗?” 谢红袖咬了咬唇:“我想见晏堡主。
” “晏堡主生病正在休养,这事你入堡第一日我便告诉过你。
” “我不打扰他,我去见他一面,说几句话便走。
” “你要说什么,清歌可以代为转告。
” 谢红袖却不肯说话了。
晏清歌笑了笑:“谢女侠信不过我?” “没有。
”谢红袖摇头,“那我等晏堡主身体好些再去探望。
” 虽然摇了头,也说了没有,可这话,简直是将“不信任”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晏清歌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听她肯放弃,温柔一笑:“如此甚好,等家父身体转好,我再带你去看他。
” 说完,她面容平静带着仆从,出门离开。
晏清歌离开之后,谢红袖同样没多留,由身旁的宫怜儿搀扶着,又回了屋里,客堂里面瞬间空下来大半。
众人伸长了脖子目送晏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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