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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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3)

面上弱弱的，其实内心有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谁也别想撼动。

有时候你看她的眼睛，你就能察觉到，她其实气场很强的，是内心的那种气场，非常坚韧。

当我跟她在一些事情上看法不同时，她是绝对不会低头的，她虽然不会跟我吵，但会以独属自己的方式来闹别扭，跟我对抗，直到我服输。

&rdquo小乔说得神乎其神。

我哑然失笑，&ldquo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自己从没认识过她。

&rdquo &ldquo当然，&rdquo小乔得意扬扬，&ldquo我也是跟她磨了好多年才了解的。

现在知道咱们为什么关系好了吧，因为她跟我其实在某些方面很相似，都很拗，如果遇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头破血流也要死磕到底。

但又有些地方是不同的，怎么说呢？&rdquo她极力思考着。

&ldquo你坚持的方式比较乐观，她看上去比较悲观。

&rdquo &ldquo对对对！就是这感觉。

搞文学的人果然是不一样啊。

&rdquo她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我的肩，阴阳怪气地笑了。

&ldquo你才搞文学！你一小区都搞文学。

&rdquo我反击。

雨还在下，但我憋不住了，决定去买包烟，一摸口袋，才想起刚买东西时钱包放小乔身上了。

小乔一眼就明了我的意图，她把手上的日用品递给我，&ldquo还是我去帮你买吧，不用感谢我。

&rdquo &ldquo少来，是你自己想抽吧。

&rdquo她朝马路对面的商店小跑过去，我见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赶忙又喊：&ldquo顺便买把伞。

&rdquo 我静站着，目送小乔进了超市，不自觉地始思考起她说的话，尤其是她说陶子的那些，随后又联想到跨年那晚陶子对我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迷雾飘在眼前久久散不去。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她应该是单纯觉得裸照这种事情让其他人插手太丢人了。

我努力说服自己别乱想，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视线突然被锁住了。

是陶子。

但，却是一个让我完全陌生的陶子。

她带着一顶火红色的沙宣头假发，浓妆艳抹的脸跟身上那件崭新的白色水手服形成鲜明反差。

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倒是一点也不怕冷，站在一家霓虹闪烁的情趣酒店门口，跟身旁两个穿着同样惹眼衣服的女孩愉快地交谈着，不时放浪形骸地大笑。

很快，我又认出其中一个女生，她脸上是招牌式的狡黠笑容，那么美丽，永远透着让人舍不得拆穿的妩媚柔情。

她是苏荷。

二 两分钟后，小乔撑着新买的雨伞回来了。

她单手将烟盒凑到嘴边麻利地叼出一根，再递向我。

我接过烟时手一直在抖。

我努力镇定地低头抽了两口，生怕她察觉到什么。

余光中，马路对面那家情趣酒店的门口已经空了，就在小乔走出超市的不久前，她们三个一起走进了透出暖橙色光线的酒店玻璃旋转门。

&ldquo那个小乔，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回公司了。

&rdquo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些。

&ldquo搞什么啊？早说嘛，害我买这么多东西，你现在让我一弱女子怎么提呀！&rdquo她凶人的模样可一点不像弱女子。

&ldquo要我帮你在路边拉个帮手吗？运气好你今晚夜生活也一并解决了。

&rdquo我故意嘴贱。

&ldquo滚。

&rdquo她剐我一眼，&ldquo小贱人。

算了，姐自己走。

明儿见。

&rdquo谢天谢地，她没察觉到我眼底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焦虑，一把夺过购物袋，撑伞步入雨中。

我佯装招手拦出租车，直到确定她拐入转角才垂下了手。

&mdash&mdash接下来，怎么办？ 仅存的理智迫使我冷静下来思考：应该直接杀进去吗？找到她们所在房间？再以男友的身份质问苏荷一切是怎么回事？这些姑且不论，我会在酒店里看到一大群穿着各种制服的龌龊男女吗？然后指望着她告诉我这其实不是一个性爱派对而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老同学聚会？ 不、不，我才不想参演这么愚蠢不堪的戏码。

我拿出手机拨了苏荷的号。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铃声响到第四下就接通了。

&ldquo喂？&rdquo对方的声音显然有些讶异，似乎还透出欣喜，&ldquo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呀？&rdquo &ldquo男朋友来查岗不行啊？&rdquo我佯装轻松地调侃，尽量不露马脚。

&ldquo是嘛。

那报告老公，老婆正在逛商城呢。

&rdquo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察觉不到她话里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ldquo&hellip&hellip这样啊。

一个人？&rdquo &ldquo没有，跟陶子一块呢，一个人多无聊呀。

&rdquo 我继续追问，&ldquo你现在方便说话吗？&rdquo &ldquo怎么？有事？&rdquo声音沉了一下。

&ldquo没事，就几天没见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rdquo &ldquo哼，你也知道想我呀？等下喔，这里好吵&hellip&hellip&rdquo那边隐约透出的嘈杂声音渐渐变小，我猜她大概出了房间。

再次讲话时她声音有些飘，伶牙俐齿的她快速转移了话题，&ldquo那个、你在做什么呢？&rdquo &ldquo我在家，没干什么。

&rdquo &ldquo今天不上班？&rdquo &ldquo今天星期六，再说现在是晚上。

&rdquo &ldquo啊对哦&hellip&hellip&rdquo她慌了，忙虚张声势地补救，&ldquo谁让你以前老加班嘛。

&rdquo 车辆不时从身边驶过，路边的积水被汽车轮胎碾得飞溅起来，&ldquo啪&rdquo地沾满我的裤脚。

我头脑一片空白，感觉胸腔那股怒火随时会冲上脑门，我极力压制着，继续假装毫不知情地闲谈。

从最近微博热门话题说到公司里的八卦，当我说到了上次我们去的凤凰听说在计划收门票时，我看到了苏荷，她神色仓皇地走出情趣酒店，走到二十米外一个相对安静的转角路口。

&ldquo这样啊？那真不错，看来咱们去得很及时呢&hellip&hellip&rdquo她波澜不惊地回答。

我真好奇，如果她发现我就站在离她不足两百米的地方望着她，她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我就这么继续病态地陪她演着。

可能是二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那个过程中我居然很贱地奢望着，或许她会跟我坦白，或许会的，可她没有。

在如正常情侣那样亲昵闲聊的过程中，我身体里的愤怒一点点冷却，慢慢融化成一抹浓郁的深黑色的悲伤。

终于，我撑不下去了。

&ldquo要不我现在来接你吧。

&rdquo我冷冷打断她，我累了，只想结束这场游戏。

&ldquo啊&hellip&hellip什么？&rdquo &ldquo我说我来接你？你现在在哪个商城。

&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不是很方便，我跟陶子现在&hellip&hellip&rdquo她搪塞，玻璃门在这时转动起来，陶子跟另一个女生出来了，她忙朝她们快步走过去，&ldquo卫寻，我先帮陶子挑件衣服，待会我再打给你。

拜。

&rdquo 电话挂断了，马路对面的苏荷又回到之前的镇定，她以一个大姐大的姿态跟陶子和另一个女生谈着什么，两个女生唯唯诺诺地点头，苏荷满意地笑了，侧身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两个早准备好的白色纸包。

陶子跟陌生女孩打开纸包点了下数，笑着挥手告别。

她们刚离开没多久一个西装革履成功男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出酒店，苏荷满脸殷勤地迎上去，两人愉快地交谈了半分钟，中年男人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交给苏荷，不用猜我也知道那里面是厚厚一沓人民币。

他趁机还掐了一把苏荷的屁股，一脸淫荡地对她说了几句什么。

苏荷查看着钱，没空闪躲，娇嗔地笑了下。

男人看看表，掏出车钥匙开着门口停车场的一辆奔驰走了。

确定车开远后，苏荷掏出手机拨号，用肩和侧脸夹住，双手继续清点着钞票。

我的手机响起来。

&ldquo哈啰，我又回来啦。

&rdquo她撒娇，&ldquo陶子刚临时有事放我鸽子了，我在步行街北门的百货商场，要不你现在过来接我吧，咱们去看电影好吗，听说《泰坦尼克号3D》上映了&hellip&hellip喂，卫寻，你在听吗？喂，卫寻，你在吗？&rdquo &ldquo我在。

&rdquo 苏荷听到我的声音时，双肩狠狠地颤了下，手机闷声跌落在地。

她顾不上去捡，呆呆转过身，她眼里的光泽像是一片正经历着狂风巨浪的海面，她紧紧揣着手中的钱，指甲掐得发白，仿佛那里是身体唯一的支点。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她说谎时被人如此完整地目睹全程并当面拆穿，这种羞耻感大概等同于赤身裸体站在大街上被众人打量。

我给了她半分钟时间，还是没听到一句辩白。

她努力张合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荷，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以为苍白的沉默可以再次抵挡一切吗？难道你觉得只要继续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就能万事大吉吗？ 你错了。

我面无表情地拿过她手中那沓厚厚的人民币，象征性地数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ldquo你还挺值钱的嘛。

&rdquo &ldquo我没有卖。

&rdquo她声音冷硬。

&ldquo你当然没有。

你知不知道？你刚看上去就像一个早卖烂了只能转行当老鸨的婊子。

&rdquo我朝前逼近一步，她害怕着后退了两步，脸色由极度惨白几乎变为半透明，皮肤薄得像随时会破裂。

&ldquo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dquo我冲上去抓起她的领口，&ldquo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带陶子来卖淫！你怎么能&hellip&hellip怎么能这么下三滥啊！&rdquo &ldquo是她自愿的！没谁逼她！&rdquo她挣脱开我，通红着双眼吼回来。

&ldquo你他妈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

在她缺钱时像个知心姐妹一样告诉她你其实认识些有钱人，你有赚钱的好方法，告诉她这其实不丢人，告诉她你以前也经常干这种事，反正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你他妈敢说你没有这样怂恿她吗？你敢说要不是你，她会堕落到这一步吗？&rdquo 苏荷气急败坏地急促呼吸着，&ldquo是，我是说过这些。

但她同意了的，我不过是帮她&hellip&hellip&rdquo &ldquo帮她？&rdquo咬牙切齿都不能再形容我现在的表情，我应该是面目狰狞的吧，拼命压抑着想一把扭断苏荷脖子的冲动，&ldquo诱导她穿上那恶心的高中校服跟老男人玩双飞，然后给她几百块钱，你自己再拿几千块的回扣这就叫帮她？！&rdquo我狠狠推了她一把，&ldquo苏荷我操你妈，你还要不要脸？你知不知道小乔这些年把陶子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还有刘凯希，刘凯希有多爱她你知道吗？他为了她都跟自己老子断绝关系现在家门都进不了。

她是我们的朋友啊，也是你的朋友啊，可你看看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带她出来卖！你就那么缺钱吗？跟我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就那么让你丢脸吗？少买一个爱马仕少用几瓶香奈儿你是不是会死啊？你之前口口声声怎么答应我的，啊？怎么答应的！你以为你这样弄钱就比做人家小三高尚吗？不，这比小三更脏！&rdquo 苏荷放弃了争辩，短暂的沉默后，她低垂的头又缓缓抬起来。

她冷冷盯着我：&ldquo钱还我。

&rdquo见我无动于衷，她上前一步过来抢，&ldquo卫寻你他妈把钱给我，这钱是我的。

是我挣来的。

你凭什么拿走，你给我&hellip&hellip&rdquo 她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丑陋，她什么都不顾了，两眼发光，只想要那些钱。

我高举起钱，扔向了她的脸，她尖叫着退开一步，红色的人民币漫天飞舞。

&ldquo钱！给你钱！这些全是你想要的钱！&rdquo我歹毒地骂，&ldquo好好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他妈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婊子戒不掉犯贱！&rdquo 她愣了两秒，扑通一声跪下来开始捡，像饥渴的难民在争抢食物，一张一张地往自己的包里塞，一边捡还一边瞪向经过的路人，生怕他们会过来抢。

她完全无视了我，无视了我们的争吵。

我不甘心，朝她继续吼：&ldquo不会再有下次了，苏荷，别指望我再相信你。

你每次信誓旦旦跟我说的话全是狗屁！我他妈想一次就恶心一次。

现在我算明白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活该是个孤儿，你活该永远只能卑贱地挣扎在烂泥里，你活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因为你不配！&rdquo &ldquo够了！够了！够了&hellip&hellip&rdquo她像个疯子般尖叫着，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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