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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大读书。
这世道险恶,她是知道的。
但是什么养济会,什么团头,府里奴婢尚嫌提起“脏嘴”,齐芷就更是从未听闻了。
―――――――――――――――――――― 烟柳飘满京城的时节, 年少的柳家三郎君又被父亲打了。
他却还是晃悠出了府邸,往椿树胡同那边颤颤巍巍过去了。
他走着走着,忽闻了一阵琵琶曲声,婉转歌声。
他听了片刻,不自觉就往那边去了。
酒肆里有人婉转着唱曲儿。
看到进来的少年郎,那曲儿忽地就停了。
柳三郎虽然出身富贵,但是不惯穿华服的。
他身着短褐走进来,坐到靠边的一张胡桌边。
人们笑着指点他:“这个就是柳三郎。
” 人们打量他:柳三郎脖颈上也有一块青紫,独脸上完好。
这是他爹还存着让他去考取功名的念想,而考功名的人可不能脸上有伤。
但是柳三郎素来是不管他爹苦心的。
他少年高才,形容绝佳。
他这张好脸,这好文辞,讨圣人喜欢,点个探花也无不可。
偏他就是用来自甘下贱,讨伶人欢笑,做个浪子班头。
待柳三郎坐下,那曲儿又重唱起。
这次的曲调陡然变得轻柔婉转,哀怨而无暇。
柳三郎怔怔听着,酒杯,停在唇边许久。
等那曲儿重新落寂,他才回神,仰头喝完一蛊举了许久的酒。
然后柳三郎就从桌边起身,径直走到那垂着头,靠着琵琶的少女跟前。
他一手拿了酒壶到少女跟前,递上,认真道:“娘子曲中有真意。
不才敬你。
” 少女低着头,不接。
看客又是一阵笑谈:“柳三郎竟也调戏起酒伶了。
” “可惜这少年女子摆着是卖唱,明面不接客的。
”一身汗臭的大汉进来,听了半晌,就说:“亏了俺五个铜板。
” 时下曲风戏风大行其道,市井之中也常闻曲乐戏文。
为了延揽客人,店家纷纷养起了卖唱的“酒伶”。
经营了得的客栈,就设“戏子寓”,其中专供戏班子居住。
每逢设宴庆贺,游客叠踵,便叫戏班子演出,引得观者如云。
就是门面小的,也定要咬牙请专人演唱,不叫门庭冷落。
这些“酒伶”中,有些原就是伶人,有些是落魄卖身的无产女子,有些干脆就是章台之地买出的低等娼人。
为了应付官家,明面上店家说这是卖唱不卖笑,喝茶吃酒之余的耳福。
实则……商人逐利,店家既买了他们,就不愿亏本。
暗地里的勾当,岂能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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