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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上了新房子,有了新家具。
陈福香讨喜地说:“婶子也有福。
” 路婶摸了摸她的小脸:“好,我们都有福。
福香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大包里拿出一件新棉袄,递给陈福香:“试试看,喜不喜欢。
” 为了这件新棉袄,路婶没少费心思,这块布不是自己织的,而是买的,靛蓝色,上面还有白色的小花,看起来素雅漂亮。
里面的棉花也是新的,是老路在外面换回来的。
陈福香摸了一下,面料光滑平整,轻轻一捏,又软又蓬。
虽然心里喜欢,但她知道不能随便要别人的贵重物品,连忙摇头:“路婶,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
” 陈阳本来也想给她做身新棉衣,但他没弄到棉花,只能作罢。
所以陈福香知道,这东西有多贵。
“不贵,不贵,咱们福香穿着好看,可惜没红色的布,不然啊,你就跟那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好看。
”路婶欢喜地让陈福香换上。
陈福香不肯,两人在屋子里争了起来。
听到动静,陈阳推开门进来,看到新棉袄,顿时受宠若惊,还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这路叔一家未免太热情了点,不管他们多同情福香,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送这礼过了。
他走过去替陈福香婉拒道:“路婶,我家里有布,只是最近忙着房子、搬家的事,没空做,回头我就给福香做身新衣服。
这棉袄你留着,你跟福香身形相差不大,你应该能穿。
” “不是,我这个是特意给福香做的。
”路婶焦急地说。
外面,路叔几个也吃过了饭,站在房门口对路婶道:“出来说吧,不说清楚,陈阳不敢接你这礼。
” 路婶只好出来。
老路把三个儿子支了出去,然后忽地语出惊人道:“陈阳,我这条腿啊,就是福香救的。
” 陈阳被他这句惊人的话给整懵了:“路叔,你说笑吧,福香她最近一直在家,没去过东风公社。
” 路婶叹了口气:“我们没骗你。
四天前,老头子出去帮人砍叔,那树忽然倒了,砸到了好几个人的腿,就你路叔没事,只是腿稍微有点青,休息了两天就没事了。
” 当时那树砸下来,同时砸中了包括老路在内的三个人。
另外两人都被压断了骨头,送到医院去治疗了,就老路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事。
而且更诡异的是,他其实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两个人都出了事,就他没有,你说邪不邪门? 村里人都说肯定是有老神仙保佑老路。
路婶也这么觉得,直到她洗老路那双沾了别人血的布鞋时才发现,老路的鞋子里面裂开了一条缝,就是从陈福香绣了个符号的地方裂开的,而且是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开来,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那个符号是什么样子了,但四周其他地方却都是好好的。
这个时候,路婶脑海里浮现起那晚上陈福香的那句话”这是雍仲,代表吉祥,穿上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她最初是没当回事的,可现在他们家老路真的逢凶化吉了。
激动地路婶立即把这事给老路说了。
老路听说后,又想起他去祁家沟时,大家都说陈福香是个傻的,但他认识的陈福香却不是。
一个傻子,突然变得不傻了,这是为什么?肯定是撞了大运啊。
还有她一个小姑娘上山,就能一下子抓到那么多猎物,连野山羊都乖乖地跟着她。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啊? 老两口越想越觉得是陈福香这姑娘有了奇遇,老路能逃过一劫就是她的功劳。
等老路的腿一好,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看陈福香了。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这事,他们谁都没说,连亲儿子都没透露一句,只说跟陈福香投缘,想收她为干女儿。
“不是,你们……”陈阳觉得很荒谬,怎么会有人信这么玄乎的事呢?可他想起那天两只野猪碰了一下他的鞋子就滚下山的事,又沉默了。
不过关于福香的异常什么的,别人能猜测,但他绝对不能承认,授人以柄。
哪怕路叔和路婶看起来很可靠。
所以,陈阳装出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这……路叔,路婶,福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你们说笑了吧,这……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巧合。
” 陈福香眨了眨眼,哥哥上次都信了,为什么这次却不信她呢? 陈阳也怕陈福香说漏嘴,立即抓着她说:“你们看,福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哪有你们说的那本事啊。
她要有这本事,我就愁了。
” 路叔和路婶对视一眼,还是由路叔开了口:“陈阳,我跟你路婶没有恶意的。
既然不是,那就不是吧,是我们想多了。
不过我们真的很喜欢福香,想收她做干女儿,你看怎么样?” 怕他不同意,路婶又说:“咱们两个公社距离不近,就是认了干女儿,你要不带福香过来看我们,她也不可能来。
我们老两口女儿嫁得远,一年到头都很难回来一趟,底下的又都是小子,没闺女贴心,我们以后会把福香当亲闺女疼的。
” 陈阳看他们的神色不似作伪。
加上这两人还收留过福香,把福香送到祁家沟,就连分的钱也没少福香的,他们的人品陈阳还是信得过的。
他侧头看妹妹:“福香,你愿意做路叔和路婶的干闺女吗?” 陈福香乖巧地说:“我听哥哥的。
” 别的人,哪有哥哥重要。
老路两口子又渴盼地望着陈阳。
陈阳想了想,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两个公社离得不近,又没有车,只能走路,来回一趟就得大半天。
没他领着,福香也去不了老路家。
“好,既然路叔,路婶不嫌弃,那以后咱们就是干亲家了。
”陈阳爽快地同意了。
老路两口子喜笑颜开。
路婶握住陈福香的手,一个劲儿地叫好,又兴奋地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有他们自己种的花生,还有买的鸡蛋糕,另外有四尺路婶自己织的土布,八个鸡蛋,五斤大米…… 最后连陈阳看到这堆东西都傻眼了。
“路叔,路婶,你们,你们这也太多了,咱们家人少,用不着。
”他想拒绝。
但路婶说:“这是给我干闺女补身体的,你推辞什么啊?我们家劳动力多,你路叔又会打猎,家里不缺吃的,倒是福香,要好好补补。
” 她都这么说了,陈阳还能说什么?只有在他们走的时候多回一点礼了。
认了亲,路婶拉着陈福香说了许多话,最后还是因为东风公社离榆树村太远了,他们才不得不早点辞别。
临走时,路婶拉着陈福香的手说:“等不是很忙的时候和哥哥到我们家做客。
好东西干妈都给你留着。
” “谢谢干妈。
”陈福香含笑点头,等要走的时候,她轻轻凑到路婶耳边,说了四个字,“心诚则灵。
” 路婶蓦地瞪大眼:“福香你……” 陈福香退到了哥哥身边,挥了挥手:“干妈再见。
” 路婶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激动地看了陈福香一眼,心事重重地走了。
等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陈阳拉着陈福香问:“你刚才跟路婶说了什么?我看她特别激动。
” 陈福香跟在他身边说:“路婶啊,在想我都能变聪明,路三哥能不能有一天也变聪明,我就跟她说,心诚则灵。
” 陈阳一时失语,良久,才飞快地把她拉回家,关上门问:“你怎么知道路婶在想什么?” 他都没看出来。
陈福香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她一直盯着我看,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 可能是路婶的心愿太强烈了,又离得近,所以她就感应到了吧。
听到这个答案,陈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妹妹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厉害。
沉默了稍许,他问陈福香:“你真的能让路三哥恢复正常?” 陈福香摇头:“这个事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路婶和路叔。
” “什么意思?”陈阳没搞懂。
陈福香解释:“心诚则灵啊,他们心诚就有可能。
”而且他们诚心许愿,她就能有香火了。
陈阳…… 跟听天书一样,不过听起来似乎很难,这样也好,不然他要真的一下子变聪明了,那才麻烦呢! “福香,我不知道我去修水库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
但哥哥对你的变化很高兴,不过这个世上有好人,也会有坏人。
而且哪怕是好人,也有可能会被一时的财富、名利、欲望所蒙蔽,做出坏事。
所以为了保护你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哥哥,这些事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了,鞋垫这些也不要给别人绣了。
哥哥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只想你好好的,咱们俩都好好的,好吗?” 陈福香仰起小脸,有些为难:“哥哥,我只跟你说过,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不过我想给四奶奶绣只乌龟,可以吗?” “乌龟?代表长寿吗?”陈阳问。
陈福香点头:“对啊,四奶奶身体不好,我想她多活几年。
” 四奶奶对他们兄妹照顾很多,最主要的是一个人活多久这个事谁也没法预料,所以也不怕穿帮,给他们兄妹带来麻烦。
陈阳含笑点头答应了:“好,不过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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