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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在班上的成绩虽然一直遥遥领先,可我们陈家庄小学才多少人,所学的东西也都局限于课本。
幸好这几年我没少给他补课,大部头的小说看了不知多少本,还会说基本的英语,我觉得,他还是很有能力跟城里的孩子们竞争一下的。
我跟明远说了这事儿,生怕他有压力,还使劲儿安慰他道:“没事儿啊,咱就去试试,考不上再说。
反正也没什么了不起,就当去玩儿。
” 明远特别奇怪地看着我,十分不解,“姑姑,为什么不好好考?” “啊?” “姑姑不希望我考中吗?” 怎么会?可我不是担心他压力大么。
那我们亲子教育的书上不是说要给孩子减负吗,这娃儿还这么小,万一被压坏了咋办。
可看我们家娃儿这反应,他好像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似乎——还嫌压力不够似的。
“好好考。
”我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明远的小脑袋瓜子,说。
明远皱起眉头,“姑姑,别老摸我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没有把脑袋躲开,认命地任由蹂躏。
“你丫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我一伸手捏住他的脸死命地捏,这破小孩儿,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跟我顶嘴了。
小时候眨巴着眼睛乖乖地叫我姑姑的小明远去哪里了,是不是他给藏起来了。
明远被我捏得嗷嗷直叫,被压迫的农奴奋起反抗,一边躲一边大声抱怨,“姑姑,你真是一点也不淑女,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 啊呸—— 这不是咒我么。
俺在2010年的时候就老被家里人念叨说砸手里头了,现在还被这小屁孩儿咒,不要命了。
“哇哇——”一声怪叫,我挥着双手扑上去,非要这没上没下的小屁孩好看,让他晓得这个家里头是谁当家。
只用几招,捏脸捏胳膊,明远迅速投降,“女王陛下,请你饶恕我的罪过,我再也不敢冒犯您的权威,您的仁慈将普照大地……”他还没说完,我们两个都笑得倒下了。
然后,刘江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们一大一小捂着肚子起也起不来的样子。
六月底,明远小学毕业,刘江开始在S市帮我们找房子。
这些年下来,我每年都能从公司拿到分红,乡下又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攒下了不少积蓄。
这时候房子又不贵,买套小院子应该不在话下。
七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我带着明远一起来到省城参加一中的加试。
虽然还是1988年,可这时候已经显现出后世择校时的壮观场景了。
学校大门口挤得满满的全是人,家庭条件好些的由家长骑自行车送过来,大多还是步行。
到了大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了,千叮咛万嘱咐地作最后的交代。
相比较起来,咱家的娃儿还算淡定的,一点也没有来参加考试应有的紧张,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盯着四周的考生看。
他倒像个巡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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