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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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在脚下 3.

冬去春来，新枝抽芽。

时间不停往前，她却仿佛依旧留在昨日。

到底要多久……才能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

弥生叁月，天气渐暖。林蓁下课回宿舍，途径人工湖，恰好看到两只大鹅扑棱着翅膀围攻一只小奶狗，唇角不由弯起，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而后却立在路边发怔许久。

如果他看到这张照片……他会怎么回复自己？

帆布包不知不觉垮落，林蓁把肩带往上提拉，立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随后继续向前迈步，拨开长到快遮住眼睛的刘海，迎着暖恬微风加速向宿舍走去。

……

室友还没回来，房间漆暗无声。林蓁心不在焉把门带上，走到桌边打开台灯，将帆布包往桌上一扔，然后坐下，枕着它侧头发呆。

好想他啊。

好想和他说话。

好想问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好想……

包里手机突然震响，林蓁倏地回过神来，反应两秒后，支起上身用手背擦拭眼角，用力吸了下鼻子，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备注，随后很快放至耳侧：

“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立即出声。

林蓁屏息等待，心跳幅度加快，桌上闹钟滴滴答答走动，就在她忍不住想再次开口前，何淑兰的声音终于被电磁波递至耳畔：

“小则的手术很成功。”

顿了顿，才继续道：“他让我转告给你，你不用……继续为他担心了。”

林蓁捂着嘴巴没出声，眼泪却在不知何时爬遍脸颊。房间幽寂昏暗，她握着手机，听何淑兰低叹一声，随后又道：

“肿瘤位置长得不好，能最大程度保留视力已是万幸，只是可惜……”

她知道没说出的后半句是什么，哽咽不小心漏出一声。何淑兰默然听着，一直等不到她开口，过了片刻，便借故挂断电话。

微细抽噎陡然放大，林蓁胸口起伏着悲怆，握着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回桌面，屏幕突然跳出一则横幅，显示邮箱收到一封邮件。

是何淑兰……不，是何淑兰帮他发给她的。

林蓁用袖口抹掉眼泪，湿睫轻颤垂目望去，邮件里写着一段话，一段他进手术室前留给她的话：

「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想现在告诉你。

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它就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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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婷回到寝室时，林蓁的抽噎已变为嚎啕大哭，整个寝室都回荡着她的悲泣。

她看着蜷缩在座椅上的那团人影，无声把书放回桌面，随后慢步到她身侧，掌心才刚搭上她肩，林蓁就陡然抱住她腰，把脸埋进她身前，极微细地抖动肩膀，呜咽抽泣道：

“阿乐，你能不能抱抱我……”

阮月婷手指一僵，顿了两秒，才抱着林蓁轻拍她背，默然不语地安抚着她情绪。林蓁一直哭，哭到力气快要耗尽，正想爬上床去睡觉，松手一抬头，竟看到一张出乎意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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