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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学好

小辈婚恋,长辈齐聚,何家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闹热。欢声笑语在杯盏迭起中盈溢整室,筷箸交错、干酒入喉,一转眼功夫,丰盛晚饭便只余餐食残骸,以及几个醉倒在旁的年轻男女。

林蓁略感微醺,还是强打起精神帮着收拾餐桌残局。从厨房回到大堂,看到何文卓搀着不省人事的冯楠正欲上楼,片刻犹豫便抬步上前,扶着冯楠另一边身体帮助跨阶。

“小蓁,谢谢你了。”

将冯楠在床上安置好后,何文卓紧随林蓁脚步,在她身后关上房门。

四下无人,走廊空旷,林蓁没什么情绪起伏地看他一眼,只道:“冯楠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

何文卓笑了,朝她走近一步,装傻充愣问:“小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蓁蹙紧眉头后退一步,不想再同此人产生任何纠葛,投去警示一眼便径直转身下楼,指尖在掌心嵌出深痕。

……

客厅电视放着春晚,旁边牌桌局面正酣。林蓁从厨房忙完出来,巡视一圈不见周牧则人影,料想他大概已经上楼休息,便折身返回刚才途径的洗手间,正要推门而入——

一抹高大人影突然从里晃至眼前。

林蓁被他吓一跳,瞪一眼后直接侧身绕过,进洗手间后还没来得及关门,少年肩身忽而卡进门缝,轻而易举就撞开阻拦步入室内,背抵门板垂眼睨她,唇边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你干嘛?”

林蓁尿急,烦他莫名其妙的行为,赶人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我要上厕所,你别杵在这儿了行不行?”

少年懒散倚靠着门,手插衣兜未有挪步,只淡淡说了句:

“你过来。”

林蓁不懂他想干嘛,狐疑走近试图开门,手还没搭上门把就被他强行拽进怀抱,扑在他胸口仰脖看他,目光交织片刻,下巴很快被捏住抬起,酒精气息含混在濡吻里压入鼻腔,湿舌轻缓搅弄,勾绕缠得很绵。

“新年快乐,姐。”

指腹轻抚着她脸颊红晕,周牧则被林蓁懵然眨眼的模样逗笑,替她擦拭干净软唇水光,才将袋中封筒塞进她帽兜:

“只留了一点作为赌资,剩下的全给你了。”

“……”

小小年纪不学好,被人撺掇着打牌去了。

林蓁刚准备教育他一番,少年已松手将她放开,轻促笑了声,随即开门走了出去,徒留她一人呆在卫生间怔然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往帽兜里掏,拿出那个厚实到让她咋舌的鼓胀红包。

……算了。

看在他诚心上供的份上,就不去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

夜里入睡,林蓁与何淑兰住同一间房。

新岁在噼啪鞭炮声中到来,欢闹喧嚷不止,到后半夜才逐渐潮退。林蓁蜷缩在被子里,看着对面床上早已入睡的何淑兰,一丝忧愁在心湖淡淡漾开。

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绵阳刚数到第81只,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跟着睁眼,身体本能戒备绷紧,目光在幽暗中描摹出来者身形,又倏地呆住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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