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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他送的两枚戒指,而纤细腰间又重新拴了一条细细的金链,绞索似的绑着她。
周津塬正抬着她的小腿,垂眸盯着她最美的大腿处最美的肌肤一直看。
赵想容半撑起身体,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话:“别那么色情,看这里!抬起头看我……我的脸长在这里!” 他闻言抬头,目光聚焦在她脸上。
注视了会,周津塬停了下来,他轻轻地说:“你的眼睛能放火。
” 赵想容的眼睛水雾蒙蒙,娇艳欲滴却也完全没办法思考。
周津塬再重复一遍,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他目光一扫,却把床头柜上燃烧得正炙热的蜡烛取过来。
烛火靠近,照亮两人的表情,赵想容心里顿时一激。
他要干什么? 周津塬一手举着水晶烛台,白皙的脸孔,眉宇间是熟悉的冷淡疏离,赵想容抖了下,伸出手臂抱住他脖子,顺便想吹灭烛火,但火焰危险地抖了抖,没有灭。
周津源随后低头深深地吻住她。
等全部结束,周津塬用浴巾围住下半身,走出去,给她端了杯水,再把她揽到干净的床单这一边,温存了几个小时。
感觉像值夜班,随时警觉,听到动静就醒。
等他再次睁开眼,怀里却又空了。
赵想容滚到另一侧,床头那侧亮着一盏台灯。
周津塬伸手把自己这边的台灯打开,将赵想容那边的台灯关闭,硬把人重新拉回来。
他抚摸着她微红发热的脊背,过了会,把她翻身,把手指硬塞到她红唇里。
赵想容牙关松松地含住他,继续睡。
等到半个小时,她感觉呼吸不畅,不舒服了,勉强睁开眼睛。
她立刻吐出他手指,一把推开他。
两人面对面地躺着,那一瞬间,他们的的目光都没躲。
赵想容是没有力气动了,只说了一句:“周津塬?” 周津塬没有回答。
随着赵想容的清醒,周津塬知道,他的心正慢慢地堕入到一团黑暗的泥沙里。
因为他非常清楚,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戏码。
这招数太熟悉了——她大概会振振有词地宣称,说之前只是一夜情。
她只是心情不好,随便和他说了几句话,又上了床。
而这不代表任何意义。
她就是反复无常的性格,但他就是被吃牢了。
周津塬却也知道,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已经走到了尽头。
此刻,他只是在淡淡地思考,应该戴上面具恳求她,求她对自己温柔一点。
还是应该依据向来克制的本性暴虐地对她,让她来求他,求他对她好一点…… “出去给我买包事后烟吧!”赵想容却凑过来,轻轻地咬了他下巴。
一大清早,周津塬自己也没有烟。
他实在拗不过她,穿好衣服走下楼,快步穿过两个街区,到24小时的家乐福给她买了一包女士烟。
周津塬按着廉价打火机,“啪”地声,为赵想容点火。
火光中,她低头叼烟,睫毛长长地令人心悸。
赵想容趴在他肩头抽了半根烟,提起精神起床。
他们谁也没谈昨天的事情。
吃早餐的时候,周津塬给她端来盘子。
赵想容说想吃水果,他不由自主地给她剥了无花果,切成小块。
他以前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这种事。
赵想容坐在他膝盖上吃东西,依旧不停地按着手机。
周津塬隔着她灵活的手指,看了一眼内容,她正跨国激烈地辱骂一个美编。
等她再抬头,若无其事地问他参加的那个学术晚宴有什么着装要求。
>>> 学术晚宴开始前三十分钟,赵想容和周津塬准时到场。
周津塬穿着西装,进来后,目光先习惯性地梭巡了一下全场,再不经意地收回来。
旁边的赵想容规规矩矩地穿了一条黑色连体裤,没有露胸也没有露腿,但披着一条fendi的花皮草披肩,一入场就吸引不少目光。
周津塬和同一桌的其他人互相握手,来宾都是医生和研究人员,男男女女穿着西服,看起来非常稳妥。
而他是唯一带女伴的,带的还是那么扎眼的人物,因此打完招呼后,其他人用眼神问这是谁。
周津塬托着赵想容的腰,稍微欠了下身,刚想说:“我太太。
” 与此同时,赵想容自然而地说:“我叫他叔叔。
” 一瞬间,周津塬不禁转头直视她的眼睛。
他难以置信她的脸皮居然能和自己一样厚——他的岁数比她大上几岁,但两人从二十多岁起实打实做那么多年夫妻,她就敢仰着那一张晶莹,如今依旧晶莹的脸,硬把她自己往小辈里挤! 他不语,为她拉开椅子。
期间扫了一眼赵想容手背,今晚周津塬戴了婚戒,她却又把戒指摘了。
周津塬今晚要做个英语学术汇报,他压下情绪,先转头和同行低声说一些专业上的事情。
赵想容施施然地向四周望了一眼。
她经常出席活动,但参加的,都是媒体或奢侈品牌方举办的酒会,对这种学术酒会不太感兴趣。
为了捱过这场冗长且完全听不懂的学术会议,赵想容随身带了两个手机和一个充电宝,准备靠玩手游打发时间。
然而无聊程度依旧远超过想象。
周津塬在台上结束了一段什么罕见病历的分析,他在掌声里从台上走下来。
赵想容已经又快睡着了,他稍微整理了下领带,重新坐回到她身边。
过了会,他在手机上打了行字,不动声色地推给赵想容。
屏幕上面写着一行字:现在,想走吗? 周津塬果然找了个借口,带着她,中途提前离开。
一走出大堂,赵想容立刻松口气,她平常参加那些奢华的晚宴很少待到最后。
更别说今晚,她身边坐满了严肃正经且不肯闲聊的陌生人。
周津塬顿了顿。
他随后告诉她,这一桌坐着的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柏林结交的骨科医生。
他们早就知道两人的真实关系。
更别说,周津塬的手提电脑里,正用着一张赵想容的照片当作随机屏保。
赵想容稍微愣了下。
想起自我介绍时,满桌的人脸上闪过惊愕、复杂和无语的表情。
现在想来,估计是被严谨的德国人视为笑话看了。
周津塬淡淡地接口:“被嘲笑几句有什么稀奇?在你眼里,我早就被当成天大的笑话。
” 赵想容付之一笑。
等两人坐上车后,周津塬脸色依旧是这么淡淡的。
沉默了片刻,他冷不丁地开口:“之前有一段时间,你说要去摩洛哥出差。
” ——这都多久的事?赵想容早就记不起来。
周津塬却帮她记着。
周津塬甚至还记着,自己花费周章,终于查到赵想容和涂霆在秀场上短暂地见过一面。
虽然理智觉得他们没什么,但这股嫉恼念头,很长时间里在脑海里始终都挥之不去,像块石子似的。
赵想容又想了好一会,终于回忆起她曾经挤兑涂霆是文盲的场景。
她牵唇笑了:“那天确实和涂帅见了一面。
” 周津塬不语,赵想容微微不耐烦地补充:“但只是见了一面,不是说和他上了一次床。
” 周津塬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随后转过脸,薄唇紧抿。
两人明明还在亲密地牵着手,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僵硬。
轿车停在公寓门口。
打开车门,寒风一下子沁入到额头和眼睛里。
赵想容的高跟鞋踩实地面,她裹紧皮草外套,想快走到温暖的大厅,却在身后被周津塬揽住腰。
“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他问。
赵想容给了一个肯定答案,随后挑眉:“咱俩刚刚复合,有必要为过去的事情吵架吗?” “没人要吵架。
”他简单说。
“你确定不吵架吗?”赵想容干脆定住脚步,“可是回来的路上,你就又给我摆脸色看。
心里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 “容容……” 赵想容却任性地抢白他:“切,我知道你想什么。
是我今晚没在别人面前承认咱俩的关系,让你不开心了吗?” 周津塬微扯了嘴角,索性不说话了。
“但是,你想让我在你同事面前怎么做?我昨晚都和你上了床,今天又愿意陪你参加这么无聊的学术晚宴,你还想让我怎么做?难道,你就想让我拿着一个大喇叭,向全天下的陌生人宣布,咱俩以前离过婚,现在又重新在一起——这样你就开心?你觉得这是很光荣的事情?” 周津塬每次真正被她勾起怒火时,虽然不屑于气急败坏,面上依旧冷冷淡淡,唯独那双眸子变得暗极了。
他直接把原话还给她:“你不妨就试试这么做,看我什么反应。
” 两人在街头僵立着。
这气氛十分熟悉,仿佛回到曾经剑拔弩张的岁月。
突然间,她粲然一笑:“我已经试过了。
” 随后举起手机,向周津塬展示朋友圈。
原来,赵想容刚才独自坐在席间时,在她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条:赵想容用手机偷拍晚宴里的周津塬。
他正站在台上进行他的什么手术成就汇报,而她坐在台下,露出半张脸,伸出两根手指偷偷对准他。
配图文字里,她写了简单的两个字:初恋。
沉默。
周津塬长久地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就像重新坐进冬日浴缸升腾的大团雾气里——承认,宣布,汹涌,狂喜,饥渴——团团地环绕着他。
他没想到,时至今日,她居然依旧肯用“初恋”这个词形容自己。
而比起任何词汇,他更偏爱这个词。
以前爱这个词的复杂,如今爱这个用“初恋”定义他们关系的女人。
“我还发了一条ins,内容一样。
现在,我所有的朋友都能看到咱俩这张合影,约等于咱俩官宣恋情了。
我忘记微博密码了,待会再发条微博吧。
”她说。
周津塬抬起眸子,他说:“过来。
” 幸好他们在公众场所。
等周津塬离开她的唇,再把她重新放回地面,两人再拥抱了一会,赵想容感觉到他身上的防备终于卸除了,不怎么费力地把手机夺回来。
“初恋”两字后面,赵想容加了至少5个狗头保命和7个擦汗的表情。
但朋友圈已经炸了,200多个点赞,90多条留言,纷纷在下面回:真心话和大冒险输了?豆你是被逼着发的?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等等。
还有十几条新私聊。
赵想容在巴黎待久了,和国内的社交网开始生疏。
如果还在国内,早已经有人电话给自己约出去喝酒。
她一条信息也没理,收起手机。
她挽住周津塬的手臂。
周津塬正在自己手机上检查她发的这状态,嘴角有浅浅笑意。
“这一下终于开心了吧?”她调侃问。
“未免开心过头。
” 赵想容把头靠在他肩上。
两人又在寒冷的街头吻了下,随后往公寓大门走。
等电梯时,周津塬却又开口。
“容容?” 赵想容原本以为,以这男人的秉性,肯定会继续追问什么,“初恋”这句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者,他也会虚伪地恭维两句什么她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这种蠢话。
但周津塬按住电梯键,他看着她。
“你呢?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赵想容不禁微微地睁大眼睛。
随后,她无声地踮脚,搂住他脖子:“津塬抱我。
” 赵想容每次撒娇都令人心软,周津塬却不准她蒙混过关。
他把赵想容抱进电梯,吻着她的脖子,她被咬痛了,这才肯静下心。
电梯上行,花了几十秒。
她在脑海里把他们很多事情走马观花地想了一遍,然后点点头。
“……我现在也是开心的,和你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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