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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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空气中呼出的白雾，放在大衣口袋中手指摩擦着。

天气已然寒冷到无法随性穿着拖鞋出门了。

四肢末端尤其是双脚冻成冰棒的我犹为体悟深刻。

就算涂抹过了乳液，还是能够感觉到脸下乾燥的裂纹。

所谓的quot上了年纪quot就是这么一种感悟吧。

我叹了一口气，裊裊升起的白烟飘至脑后。

舔了好几下嘴唇，但乾燥的现象却一点都没有缓解。

我伸手在包包中摸索，拿出被我放在小袋子里的护唇膏。

这是浅野送给我的。

将金属烤漆的盖子摘下，里面的护唇膏没有任何被使用过的痕跡。

收到礼物的人大致分为两种:会直接拿来使用，以及小心保存下来的人。

由于几乎没有什么收到礼物的经验，所以我一时还无法判定我是何种人。

以结论来说目前是后者。

光滑的表面散发着淡淡香气，乾燥的嘴唇正渴望着她。

我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小心的盖上盖子将它放了回去。

一旦印上双唇上，便会感觉quot完美quot被破坏了。

明明不想使用，却将其收在包包中。

这种矛盾的心态我一时之间也难以描述清楚。

小孩子会将喜欢的玩具天天带在身边，或许就是这样子吧。

面对这种寒冷的天气，我通常都是将我的茧居特性发挥到极致。

除非外卖连续3天都点不到，才会把自己包的紧紧的踏出家门。

我一步一步的前往目的地。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悄悄过去了5分鐘。

虽然很想加快脚步，但感觉迈开太大步伐的话冷风便会从大衣与身体间的缝隙间灌了进来。

起码肚子不能冷到，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佐和小姐~~~~~!」 浅野远远看到我便兴奋的起身向我大力挥手。

她带着可爱的毛帽，顶端有个白色的小毛球，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令人產生一股想要将其一把摘下的衝动。

白色的围巾，雪一般的盘根在她的脖颈上.被围巾和毛帽所盖住的脸蛋显得娇小稚嫩。

让人怀疑戴上了放大片的眼睛明亮的看着我。

她戴着厚重的手套，四根手指被一个弧形给包裹住，唯独大拇指与其產生分别。

连带着她穿的小皮靴。

整个人迸发着一股青春亮丽的活力感。

和我这种连迈开脚步都做不到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安，佐和小姐。

」 「早、早安。

」因为喉咙乾裂的我有点口齿不清。

「抱歉，我迟到了。

」 「没关係，我不介意的。

只要能够见到佐和小姐，让我等多久我都愿意!」那抹带着酒窝的笑容过于刺眼，简直无法令人直视。

「走吧。

」她伸手想要抓住我。

但是那个厚重的手套反而干涉到她的行动了。

她试图用夹的夹起来，但是我的衣襬不停的从她掌心溜走。

双手用合的方式又过于怪异。

我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走吧。

」我伸手牵住她的手，或着说她的手套。

上次见到浅野时，是正月新年的参拜。

与随随便便穿着大衣就结束打扮的我不同，她穿着的十分具有新年的气息。

不仅是和服，就连头发都盘了起来，脖子上盘着一条松软的白色围巾，和现在她脖子上这条一样。

很难想像可爱和漂亮能够以1:1的比例出现在她身上，漂亮程度是我完全不敢走在她身边的等级。

直到我连续拒绝了三次牵手，她差点在路上哭了出来我才只好和她走在一起。

要是在新年期间让这么漂亮的女生哭泣的话，我一定会遭天谴的吧。

坐在餐厅中，我用叉子盘着义大利麵。

「最近还好吗?」 「啊嗯...........还可以的!」 浅野被组长指派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工作。

从新年后她几乎每天都加班到了晚上，就连假日时也在努力工作着。

我并不认为组长她在刁难浅野，以浅野的能力是足以胜任这份工作的。

只是.......压力会很大的。

她眼圈下若隐若现的黑眼圈如是说到。

「有什么是我能够帮上忙的吗？」 她摇摇头。

「只要见到佐和小姐，我就会有动力了！我会继续加油的。

」她双手握拳的对我说着。

我是什么行动电源吗？ 「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不要累坏了。

」面对她的回答，我也只能说出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大道理。

换句话，我的能力无法实质在工作上帮助到她。

唉，虽然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有点难过。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我独处了。

浅野狼吞虎嚥的吃着义大利麵，和我聊天。

「感觉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和佐和小姐一起吃饭了呢........」 「毕竟那个项目很重要的，这段时间就努力加油吧。

」 「我知道啦.............可是........很寂寞的呀。

」 「佐和小姐呢，您感到寂寞吗?」 她的手指轻抚着我的手背。

微微凸起的血管被她轻轻的按压着。

我注意着她的小拇指，浅灰色的指甲油。

这是她今天的幸运色吗? 藉由喝水的间隙，喉咙处咕嚕着近似于quot嗯quot的声音。

寂寞吗? 虽然在公司内还是会见面。

但是忙碌的她就连和我共进午餐的时间都没有了。

更别提膝枕或者是按摩拥抱之类的接触。

今天是她难得有空的假日。

所以面对她的邀请我欣然接受。

吃着她亲手做的便当，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了。

告知过她可以暂时停止便当的事情。

但是她的态度相当的坚决，我也只好继续享用这特权。

结束用餐的两人漫步在行人道上。

穿上羽绒衣和围巾的浅野看起来软绵绵的。

她脱掉了手套。

光滑细腻的手指与我交缠。

「佐和小姐........请问您喜欢围巾吗？」她突然拋出了没头没尾的问题。

「没有戴过，不过应该会喜欢吧？」 我伸手摸着她的围巾。

毛绒绒蓬松的感觉。

相视对望的瞳孔，缓缓升起的白雾繚绕着。

我撇见她藏在头发间的耳朵几乎不可察觉的红了。

松开手，我默默的转头。

她也是。

气氛呈现一股淡淡的曖昧。

并肩而行，手背时不时碰在一起。

是谁主动的已经搞不清了。

总之，两隻手正紧紧的握在一起。

「佐和小姐，您之后有空吗？」 「之后是指....？」 「大概.....大概一个月后左右。

应该能够完成这个项目。

我想要看您一起庆祝。

可以吗........?」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和组长她们一起庆祝。

我只是局外人。

」 「佐和小姐才不是什么局外人呢!」她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臂，迫使着我看像她。

她那认真的神情彷彿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感到既无奈又有点好笑。

「要是没有佐和小姐...........我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

」 「就算是浅野，我也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讚美喔。

」我摸摸她的头，她弯曲膝盖把头靠向我。

刚刚就想要摸的小毛球，我捏了捏。

比想像中还要厚实一点。

有点爱不释手，我继续捏着。

直到浅野用有些不满的眼神凝视我。

她一把将帽子拿下，发旋顶着我的手心。

好吧，妥协般的摸了摸。

浅野发出quot哼哼quot之类的满足声音。

「浅野，你等等有空吗?」 「啊，有的。

为了今天能够和佐和小姐好好约会我把所有的工作的提前做好的。

」 她露出quot夸奖我quot的表情。

我只好再摸摸她的头。

「真厉害。

」 「是吧!」 「请问佐和小姐等等想要去哪里呢?」 也不算是........想要去quot哪里quot。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

「要来我家吗，浅野。

」 「欸?」她愣了一会。

「可以......是当然可以，不过..........」 「昨天在附近的蛋糕店买了蛋糕，所以......想要找个人一起吃。

嗯......你可以吗?不过才刚吃饱饭........还是之后我带到公司..........不过这样会浪费你的时间吧。

」 语无论次的辩解着。

希望她不要发现我那不安慌乱的内心。

「原来是这样子。

那当然可以喔。

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您现在的房子呢。

」 「还是老样子，就那样而已。

我带路吧。

」再不结束这个话题，我害怕露出过多破绽。

匆匆的拉着她离开。

「打扰了~~~佐和小姐这次的房间看起来不错呢。

」 「嗯，挑了比较贵的。

一次就签约了一个月的租期，要是在这里失眠就麻烦了。

拖鞋在这里。

」 「嗯，谢谢。

咦，这是新的吗?」 「额........嗯...........刚好在卖场看到，就买了。

」 我游离着视线。

那是一个猫咪样式的可爱拖鞋。

套在浅野的脚上十分适合。

她脱下外套，放在了门口处的衣架上。

原本孤零零的灰色大衣旁边掛着蓝色的羽绒衣。

这幅画面充满违和，但完全不让人讨厌。

浅野把双手背在身后，饶富趣味的打量着我的房间。

与以往狭小的房间不同。

这间除了床以外还有着书桌、暖桌，墙上还掛着一台电视机。

不过由于电费的缘故我几乎没有用过。

「连洗手台和厕所都有呢。

啊，还有饮水机。

佐和小姐要喝咖啡吗?」 「嗯，麻烦你了。

」 在浅野泡咖啡的期间，我将蛋糕从小冰箱中拿了出来。

她也正好端着两杯咖啡出来。

「谢谢。

」 我轻嚐了一口。

「真好喝。

」由衷的讚叹着。

明明和平常自己泡的一样是廉价的咖啡粉包。

但不知为何就是感觉浅野所泡的比平常好喝不少。

她正坐在我的对面，暖桌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温暖的空间。

「因为不知道浅野喜欢什么口味，所以就擅自买了草莓蛋糕了。

」 叶子型的草莓巧克力铺在表面上，伴随着粉红色的奶油，顶端还点缀着半颗草莓。

我将外表精緻的蛋糕推给她。

「哇........谢谢佐和小姐!我、我真的可以吃吗?」 「放心吃吧，就当作是对于平常你帮助我的报酬。

」我先行一步堵住她可能会说出要付款的说词。

我的是较为寻常的水果蛋糕。

水蜜桃、樱桃，上面包裹了一层糖浆。

甜甜的，我很喜欢。

「佐和小姐。

」她出声呼喊我。

抬起头，一小块草莓蛋糕静静的躺在汤匙上，就连草莓也切了一块上来。

浅野她用手掌撑住下巴。

「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她这么对我说。

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我顺从的张开了嘴巴。

草莓的甜味很快覆盖住了口腔，咬下的时候她已经轻巧地将汤匙给收回了。

「好吃吗?」 「嗯。

」我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换我了，汤匙边缘叩在盘子上的声音尤为明显。

没办法，无法做到像是浅野那般灵活。

她早已张开了嘴等待着我。

舌头上整齐排列的洁白牙齿，我注意不碰到它们。

「.........樱桃吗?」她受宠若惊的问我。

「嗯。

」 咖啡，蛋糕，与浅野。

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用手遮档住，等笑容消失时才若无其事的舀起蛋糕。

确认表情管理没有问题，我请慎的拋出一块小石头。

「浅野的生日是什么时后？」 她歪头思考。

「唔，6月6号。

还要好久喔。

」 「半年左右，到那一天要好好庆祝。

」 「嗯唔」她含糊的回答到，然后站了起来。

「真可爱。

」 她指着我摆在书桌上的一小罐糖果。

「...............想要吃的话，就拿去吧。

」 「欸..可以吗？」 「.......不过是糖果而已。

」 「是的，谢谢佐和小姐。

」 我注视着她。

纤细的手指伸进瓶口内夹出一颗葡萄软糖。

攒在手心中，我看着她将其放进了口袋中。

回头的她正好和我四目相接，她想到什么似的一阵脸红。

把软糖拿出，撕开包装后放入口中。

「.........很好吃，谢谢佐和小姐。

」 「.......................嗯。

」 勉强从牙缝中挤出的回应。

扔出的石块没有得到想要的涟漪，沉进了海底。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

看着眼前的蛋糕，一口一口吃下甜得发腻的奶油。

好难吃。

「佐和小姐.....?」 她饱含着关切的目光将身体移到我身边。

她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呀............」她喃喃自语。

我沉默着将盘子上的奶油都刮乾净。

「........佐和小姐，请问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吗?如果是的话，能够请您告诉我吗?不然..........不然我会感到十分的不安。

」她抓着我的袖子，战战兢兢的询问我。

我望着她紧张不安的眼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浅野并没有错，错的是贪心的我。

所以我摇了摇头。

她显然对于我的回应并不满意。

咬着嘴唇，口中喃喃自语着。

「是刚刚吃了您的糖果吗?」 「................不。

」 「还是说...........其实佐和小姐想要吃的是草莓蛋糕。

」 「..........................都可以。

」 「果然......不该吃掉那颗樱桃的!对吧。

」 「.............................................」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

浅野在这方面相当固执.........应该说我们两人都十分固执。

该怎么办呢..................我心中杂乱无章。

脑中的思绪像是塞进了榨汁机打了好几回。

乱七八糟，一切都跟我预期的发展乱七八糟。

我直直的往右边倒去。

「佐、佐和小姐?!!」她发出了高八度的声音。

国小有一段时间班上很流行魔术方块。

将杂乱无章的色块转回去。

我虽然十分痴迷，但是完全学不会。

每转乱一个就会央求姐姐再帮我买一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她学会解魔术方块为止。

我现在就跟那时的我一样，放弃了。

用手攀着她的大腿不让她逃跑。

虽然她也没有逃跑的趋势。

就算一言不发，我也能感觉到我发烫的脸颊贴在她的裙子上，能够明显感觉到底下的柔软。

「佐和.......小姐..?」 她用讶异又开心的语气说着。

不知为何大腿似乎在颤抖着。

大概是...........一直以来都无视你的猫咪突然有一天在你面前翻开了肚皮，这是亲身经验。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我抱持着这种想法佔据在她的大腿上。

「噗哧。

」她突然笑了出声。

我默默翻了个身，拒绝将脸给露出来。

「佐和小姐，是在闹脾气吗?」她的声音十分温柔，温柔到充满了宠溺感。

与其说是在询问我，不如说是戳破了我最后的情面。

我装作没听懂的一动也不动。

「有时候觉得啊.....佐和小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呢。

」 我是小孩吗............ 听不懂喔。

我掀起她的裙子，深吸一口气，朝着她的大腿吹了一口气。

「呀咿咿啊!!!」 听到她的惨叫，我发出性骚扰成功的呵呵笑声。

「真是的..............不能这样做喔，佐和小姐。

」 「........................哼。

」 区区浅野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重重的哼了一声。

从掀起的裙子中，能够看到浅野粉嫩的肌肤。

恍如小婴儿一样吹弹可破，彷彿这辈子都不曾接触过地面之类的粗糙地方。

忍不住想要让人舔上一口。

当然，就算现在的我也做不出如此出线的举动。

还在仔细端详她那可以摆放进博物馆内的大腿。

突然感到头皮一阵令人酥软的感觉。

浅野她张开了手指，插进了我的头皮间，再向下按压着。

比起quot摸头quot更近似于quot按摩quot那样子的感觉。

预料之外的舒服，令我不自觉的发出愉悦的闷哼声。

「请问佐和小姐原谅我了吗?」 「.....................我没有生气。

」 「是吗?」 她双手并用的按摩着。

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技术，未免也太舒服了。

「佐和小姐这次租的房间真的很不错呢。

」 「嗯........毕竟租金也比较贵。

」 「感觉............两个人一起住的话也不是不行吧。

」 「..........................两个人的话，空间太小了。

要另外去找更大的房子。

」 「这样啊...............」 「......硬要挤一下的话，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 「是吗.....!」 窗户外不再传来光亮，靠近时能够看见自己反光的脸孔。

「我送你吧。

」挣扎着想要爬起身。

但浅野将我拦了下来。

「不必麻烦佐和小姐了。

您好好休息吧。

谢谢您的蛋糕，明天再见吧!」 「再见.........」 她朝我鞠躬。

下半身深陷于暖桌之中，上臂撑着身体。

我艰难的注视着她的离去。

随着门闔上，我瘫软在榻榻米上。

好空虚。

双手软绵绵的张开，我看着天花板的灯泡发呆。

直到眼睛再也受不了为止，眨眼时都会跑出蓝黑色的洞。

弓起脖子往后看去，衣架上的灰色大衣孤零零的。

隐隐有要滑落至地的趋势。

我看着它一点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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