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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履歷,希望找一个时间跟我聊聊。
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根浮木出现了。
我喜出望外,原本上了一整天课的疲惫一扫而空,立马回信跟他确定时间。
平时除了上课做作品外,我还会特别挪一些时间来投履歷和同时准备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面试。
我必须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一定会有面试的机会。
我摇身一变,变成了《等待果陀(waitingfodot)》里描绘的那两位流浪汉。
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上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等待有一天果陀一来,什么东西都会变好,都会解决。
就在这一天,我的果陀来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电话果然响了。
我紧张地接起电话,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问的问题基本上都在我之前做的准备范围中,例如:「为什么来美国读服装设计之后又想要回科技业工作?」、「你如何将在服装设计学到的技术与知识运用在机器人业?」和「前一份工作为什么离职?」等问题。
令我惊讶的是,美国的就业市场在选人才的时候不太会去质疑应试者过去生命中的经歷。
它尊重各种生命的样态,尊重每个生命对于自己的人生所做的任何决定。
它重视的是,我必须对于我人生中的选择负起责任。
换句话说,就是我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必须是有想过的。
有思考过的人生才是具有价值的。
这次的电话面试经验让我增添了一点点信心,我好像又有动力继续往下走了。
在面试的最后,他说大概一星期后会寄信通知有没有下一关面试。
我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度过那一星期。
一星期后,信寄到了。
我顺利地进入第二轮面试。
这一轮面试是群体面试,总共有五位主管会一起向我进攻。
前三十分鐘先是自我介绍,主要就是简单说明一下之前的求学与工作歷程。
再来每一位主管就会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连发问。
有些题目我回答得不错,有些则支支吾吾。
整个面试大概进行了两个半小时。
结束时外头太阳早已西下。
我坐电梯到公寓顶楼,走到户外的阳台。
整个曼哈顿岛的夜景像一幅长卷一样向我展开。
深秋纽约的冷风无情地扫了我几个耳光。
这几阵冷风将我的思绪从原本的混乱无序一下子拉了回来。
我不记得我在那阳台上待了多久。
我就只是一直盯着曼哈顿岛的夜景,想着我该如何从这场竞争中生存下来。
一个星期过去,两个星期过去,我迟迟没有收到那场第二轮群体面试的结果通知。
我朋友说差不多两个星期就可以寄信问主管结果。
于是我寄了封信给那位与我有过一小时电话面试的主管,礼貌性地询问我心中可能早已有答案的那个问题,「我到底有没有被录取?」。
他马上回信,信中给了我答案,「很抱歉,我们已经在考虑别的应试者了。
祝好运。
」我回信给他,信中说:「谢谢你们给我这次的面试机会,但我想要知道我被刷掉的原因是什么?好让我在下一次面试的时候可以改进。
」想当然耳,我再也没有收到那位主管的回信。
我失败了。
浮木漂走了。
我往下沉入海底。
戴上airpods,出门。
一直走,一直走,走到gantryplazastatepark,找了张躺椅,躺下。
到目前为止,我投了不下两百个职缺,只获得一次的面试机会。
曾经有一位机器人记忆体大厂的人资寄信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公司帮忙赞助身份。
我回说:「要。
」之后就马上收到了封感谢信。
我不仅仅在这块大陆上没有实际的身份,我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定位不了。
我是谁?我不知道。
此时我的眼睛正盯着一架飞过我正上方的飞机看,机身上的红点一闪一闪的。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名,「韩愈」。
我想起了古时候的一个故事。
文起八代之衰的大文豪韩愈有一次在爬华山时因为怕下不去,在山上大哭,甚至还写了封遗书投崖。
我不知道他的字「退之」是不是因为这次的经验啟发而来的。
但是,如果连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都有过绝望的经验,那我现在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我要继续竞争下去。
习惯就不觉得难受了。
一直收到感谢信收到最后也已经麻木了。
我还是维持着一边做作品,一边投履歷和准备面试。
但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场面试。
就在十一月的某一天,又有一根浮木出现了。
主管a寄了封信给我,信中写道:「看了你的履歷,我觉得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候选人。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聊一下呢?」我内心知道,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这间公司是美国最大的机器人公司,名叫「红与黑股份有限公司(redandblackpanylimited,r&ampb)」,着名的「re'slaw」就是由这间公司的创办人所提出。
我火速与她约了个时间做电话面试。
这次的电话面试也是讲了一小时。
从中我可以感觉到这位主管a对于我来美国学服装设计这件事充满好奇与兴趣。
她说她从来没遇过有这样经验的人。
电话面试的结尾也是结束在她说大概一星期之后会寄信通知有没有下一关的面试。
一星期后,信来了。
我成功进到下一关。
这次的第二轮面试也是跟上一次一样是群体面试,但和上一次的不同点在于这一次是一次和一位主管面,而不是一次和所有主管一起面。
这将会是一场体力、耐力与智力的三重考验。
整个面试将持续六个小时。
前面的三十分鐘一样是准备一份投影片做自我介绍,剩下来的时间就是流水式的一关又一关的面试。
因为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我用尽全力去准备这一次的面试。
光是自我介绍用的投影片我就改了不下十个版本,练习了不下百次。
练到最后根本就已经是反射动作了,睡觉做梦的时候都会出现我要讲的句子。
终于,面试的日子到了。
我换上白衬衫直挺挺地坐在电脑萤幕前,等待面试主持人主管a的到来。
一开始的自我介绍我讲的非常流畅,真的是因为太熟了,要倒背也行的那种熟度。
而且由于准备的内容过于丰富,甚至有些地方到最后没有讲到三十分鐘就过去了。
简单休息十分鐘后就开始了接下来的流水式面试。
每位面试官被分配到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到四十五分鐘。
和之前的感受一样,应试者必须对于自己所做的人生选择负责才行。
履歷上写的每一行字都是我活过的痕跡。
令我记忆犹新的是其中有位面试官还要我向他介绍到目前为止我在parsons做过的projects中最令我满意的作品。
我将那件电阻裙的製作一步一步拆解并说明给他听。
我从纽约的正午开始面试,结束时外头已经一片漆黑,我的脑子也已经是一片漆黑。
六小时的高强度用脑让我在面试结束后摊在桌子上好久好久。
我真的尽我全力去准备这一场面试。
至于结果是好是坏,我连想都不想去想。
从开始投履歷到今天也将近五个月了。
总以为这个世界只歌颂天才,谁知理性的疯子也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在我的求职信里放着这么一句话,「tofindageniusiseasy,butarationallunatic,elusive.」。
写出这个句子没有难度,可能因为太熟了吧!因为太熟,连动词都可以不要。
因为太熟,一下笔就是对的。
岛屿的教育向来视成绩与排名为第一优先,指考状元被大眾封为天才。
但天才就一定是最高分吗?最低分能否被称为天才?好险我不是天才,不用被困在分数与排名的地狱中。
在这求职的五个月里,我不断在受伤绝望时回过头去古时候找慰藉。
那些留在歷史里的伟人也应该要有过失败的经验吧!除了韩愈,我也和苏东坡变成了跨越数千年的好友。
苏軾无疑是天才,他是嘉祐二年,西元1057年,的进士第二名,但他其实应该是第一名。
当年的题目是〈刑赏忠厚之至论〉,考应试者对于当今国家法律制度的看法。
当其他芸芸眾生还在搔头苦恼时,苏軾已写完。
他的文字惊动了当时的文人界,评审梅尧臣在看完他的文章后不敢下评论而去找欧阳修。
他认为这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才子。
字如此之美,见解如此之通透。
欧阳修读完苏軾的文章后也颇为讚叹。
但苦于试卷是密封的,这两位大文豪都猜不到这人到底是谁。
最后欧阳修认为这篇文章应是他的学生曾巩所写。
为了避嫌,他将这位考生评为第二名。
因此,在阴错阳差下苏軾变成是那一年的榜眼,但其实他应该是状元。
然而,宋代文人了不起的一点是,当密封的考卷拆开之后,欧阳修发现这位考生居然不是曾巩,而是一位来自四川的苏軾。
他连夜进京去拜见当时的皇帝宋仁宗,并将苏軾评为宰相之才。
可惜的是,当一个人的才华彰显地太早,别人就会不高兴地太早。
因此,苏軾的职涯并没有如欧阳修所说的成为国之宰相;相反地,他一直被贬官。
贬官就世俗的定义当然是负面的词。
但没有贬官,就没有苏东坡,没有贬官,就没有可传唱千年的动人词句。
东坡的词之所以动人,是因为他懂得豁达。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何其困难?费尽千辛万苦拿到聘书能够不狂喜吗?经过三轮面试最后得到一封感谢信能不悲伤吗?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无法做到。
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更爱读苏词。
东坡的豁达并不等于乐观或悲观,而是一种转念。
在他的〈临江仙〉里写道,「夜饮东坡醒復醉归来彷彿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语言简单到这种程度,心态能如此深远豁达。
我们每天都匆匆忙忙,月亮一直都在天上,但有多少人会抬头看她呢?「间」才能倚杖听江声吧!如果不是家童早已熟睡,可能永远无法静下心来聆听江水的声音。
之前收到感谢信的时候会悲伤,会绝望。
现在收到感谢信的时候,我都会到中央公园走一走,看看枯枝,看看残花。
然后领悟到其实当一切繁华褪尽的时候,生命还是可以好好的。
人生在悲伤与绝望缠绵的时候,人生在狂傲与狂喜交织的时候,苏词都像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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