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的脑袋,我失声恸哭。
那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为什么? “丽华――”脚步声在瞬间靠近,刘秀旋风般的冲到我面前。
他俯身想抱我,我倏地抬起头来,双目刺痛:“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瞒我到几时?” 眼睛里流淌的不仅是我的眼泪,更是我的血啊。
“丽华,我没打算瞒你,你听好了,三天前新野出现一伙盗匪,闯进了阴家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弟弟阴?不幸遇害” 脑子里一阵眩晕,我险些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死死的用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哑声:“你再说一遍?” “阴家遭劫,你的母亲和弟弟遇害,你大哥与敌相抗,身负重伤” “你胡说!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不顾他的帝王身份,我撕心裂肺的尖叫,用拳头狠命的砸他“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你统御下的江山!怎么会突然出现强匪?你真当我是傻子么?啊?我大哥是什么人?当年王莽的新野宰把邓氏一族赶尽杀绝,也没能撼动阴家一片砖瓦。
现在你告诉我,一伙不知名的小蟊贼就把整个阴家打垮了?血洗了?我娘和弟弟甚至还搭上了性命?你骗谁?你又想骗谁?” 他不说话,默默承受着我的拳打脚踢。
我拼命挣扎:“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要回新野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大哥不是亲眼看到的事实,我一概不听,一概不信!” 他牢牢抱着我,仍是不说话。
我终于失去理智,发疯似的掐他,抓他,挠他,甚至扑上去咬他 “我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非得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到底作了什么孽?要阴家一族与我一同陪葬?我宁可挨上一千刀一万刀,小小的切肤之痛如何比得上我现在的剜心之痛? 内疚、自责、惭愧、屈辱、憎恨这些感觉犹如滔天巨浪般砸向我,摧残着我,击垮了我。
“以后,阴氏一族的命脉全权由你来掌控” 一族全权由你来掌控 我哪里是什么贵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是阴氏全族的大罪人! 十指掐进刘秀的肩胛肌肉,刘秀不避也不闪,任由我发泄,我颤抖着嘶哑恸哭。
对不起对不起 哭干我所有的眼泪,也换不回阴家的一条无辜性命! 是我的错! 他们本可仰仗着我享尽荣华富贵!外戚把持朝政,恃宠而骄、小人得志、耀武扬威即使做下再大的错事又如何?了不起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但至少我死活能和他们连在一起,千百般不好,也总胜过现在凄惨得犹如鱼肉般任人刀俎,毫无抵挡还手之力!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话语哽咽,我哭得精疲力竭,伏在他肩上浑身颤抖“秀儿,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不是你的错!有错,也是我一人之错!” 我已哭得浑身脱力,耳鸣目眩,意识昏昏沉沉,气息奄奄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伏在他肩上不住摇头。
神志昏厥,恍惚间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对我说:“不再让你委屈” 诏书 “娘是不是心口疼?我给娘揉揉!”乖巧懂事的义王趴在床边,踮着脚尖靠近我,小手还没挨上我的胸口,却被一旁的刘阳霸道的推开。
“你干什么呀?”义王跺脚,气鼓鼓的撅起小嘴。
“娘需要静养,你不该在这里胡闹,更不该把二妹妹也带来!” “我” “回去!到你自己寝宫玩去!”不由分说的,他将还在地上翻滚攀爬淘气的刘中礼一把抓着领子拎了起来。
“你哼,坏哥哥!”义王拉过妹妹,鄙视的瞪了刘阳一眼。
“坏哥哥!”中礼压根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笑嘻嘻的跟着姐姐一起冲着哥哥嚷嚷。
刘阳沉下脸,对那班看妇吩咐道:“带她们下去,该上哪玩上哪玩去!” 监督着下人把两个淘气的妹妹给带出寝宫,一向顽劣的男孩儿此刻却突然安静下来。
这些天我一直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除了自责还是自责,甚至没有心情好好的去关心一下劫后,孩子们幼小的心灵是否会留下不好的阴影。
“阳儿,娘累了,你也到外头去玩吧” “娘!”他走近两步,跪在床下,仰起满是稚气的小脸,一本正经的开口问我“皇后的位置原来是不是应该属于娘的?” 我一惊,厉声呵斥:“哪个混账东西在你跟前吃饱了撑的,乱嚼这舌根子?纯属无稽之谈,小孩子管这些做什么?” “是父皇说的,父皇不会说假话,他说娘本该是他娶的正室,皇后本该是娘来当的!” 口齿伶俐,咬字清晰。
“你父”我又惊又骇,从床上撑起身子,艰涩的问“他、他真这样对你说的?” “父皇没有对孩儿这样说!他是对全天下这样说的!”刘阳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骄傲、崇拜的神采,乌黑的眼眸熠熠生辉“父皇下了诏书昭告天下,对全天下所有人说,娘才是他的发妻。
他原是要立娘当皇后的,现在的母后之所以能当上皇后,都是因为娘辞让的缘故!” 我懵了,刹那间脑子短路似的,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喉咙口一阵发紧,却是连一个音都没能发得出来。
刘阳又恨又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个孩子自打遭遇那场劫杀后,仿佛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了以往的活泼开朗。
“娘――这是真的吧?”他跺脚,满腹怨气,尽数显现在稚气的脸上“娘你为什么要让?为什么?如果你是皇后,我和妹妹们便不会被人欺负” “你们被欺负”我言语无序,木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如果娘是皇后,我和妹妹怎么会被人送来送去?我大可像太子哥哥一样威风,不不是!根本没有什么太子哥哥!娘如果是皇后,庶出的他怎么可能成为太子?这个国家的太子应该是我才对!” 我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他会语出惊人,讲出这样一番野心勃勃的豪言壮语来。
“阳儿!”眼前这个满脸稚气的男孩子,真的只是个才六岁的垂髫幼儿吗?“你想当太子?为什么?” 他紧抿了下唇,十分肯定的说:“因为,我从没见有人敢欺负太子哥哥!我若当上太子,必然也能保护妹妹们不受任何人欺负!” 我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太强烈的野心,只是很单纯的念头。
但是话虽天真,道理却一点不假啊。
一时间,我有些哽咽,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渐渐浮起一个念头。
“我的阳儿,想当太子啊。
”我笑了,虽然笑得有些苦涩,却仍是笑了起来“想当太子,是不能把这话挂在嘴上说的。
皇太子肩负着一个国家的未来,你知道你的太子哥哥每天要学多少学问,懂多少道理吗?” 刘阳年纪虽小,却是异常聪颖的。
小小的鼻翼翕张,他先是沉默,而后快速的扬起头来:“娘!我会比他学得更多,懂得更多!我会证明给父皇和全天下的臣民看!我会快快长大,我会靠我自己保护妹妹,保护娘” “好儿子!”鼻子发酸,眼眶湿湿的,我欣慰的搂住他的头,拍着他的后背“你是娘最棒的儿子!” 那份诏书在一个时辰之后,由陈敏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交到了我的手里。
素白的缣帛,墨色娟秀的字迹。
原版的那一份,此刻正放在大司空李通那里,藉此檄告天下。
“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
幸得安全,俱脱虎口。
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
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
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愍伤于怀。
小雅曰:‘将恐将惧,惟予与汝。
将安将乐,汝转弃予。
’风人之戒,可不慎乎?其追爵谥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后。
及尸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绶,如在国列侯礼。
魂而有灵,嘉其宠荣!” 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 将恐将惧,惟予与汝。
将安将乐,汝转弃予 每读一句,心口的痛意便加深一分,读完全部诏书,我已泣不成声,紧紧的将诏书摁在胸口,泪如雨下。
过往种种,仿若一部陈旧的影片被重新倒带,萧索的在无声中缓缓播放。
从初遇到相识,从昆阳到河北,我一路追逐着他的脚步,同生共死;纳妾、分离、回宫、出走一幕幕,一场场,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我和他的十多年的相濡以沫,荣辱扶携。
刘秀!那是我的夫君!我的男人!我的挚爱!更是我的毒药! “何必何苦”我嘘声哭泣,为了我当初的任性,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时至今日,这份直言不讳的诏书昭告天下,刘秀对我情意表露无遗的同时,也等同给郭圣通这个国母皇后乃至她背后支撑的整个郭氏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
何必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傍晚时分,斜阳西沉,他默默的站在门口,隔了七八丈远静静的注视着我。
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拖曳到我的床头。
我贪婪的侧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急促的呼吸带动胸口不停起伏。
虽然逆光,看不清他的脸,我却仿佛就站在他面前,将他抿唇、挑眉这般细微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
他的举手投足,每一分的细微习惯,都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深入骨髓,久而久之,似乎与我合而为之,成为我身体中的一部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宫中的奴婢不得不掌起灯。
一盏盏的烛火逐渐将殿内照亮,他却在代?n一遍遍的催促声中,终于扭身而走。
当那道身影消失在我视野中时,我突然像是失去了一道支柱,心口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个洞,冷风呼呼的往里倒灌。
“别去别去――”我哑声尖叫着从床上滚了下来“秀儿,秀儿你回来” “贵人!”陈敏扶起了我,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贵人请冷静些!陛下也是为了贵人着想” 为了我为了我 是啊!他不仅仅是我的秀儿,他还是个皇帝!是一个中兴之帝! 我仰天长叹。
陈敏一手托着我的腰背,一手抻在我的腋下,使劲将我从地上拖拉回床上。
其实她大可找人来帮忙,可是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足以让外人瞧见,哪怕是西宫的其他下人。
“贵人!”她细心的捋开我额前的散发,将它们一绺绺抿到耳后“奴婢虽然年幼,但有些事情并不是看不明白。
陛下心里爱你、疼你,所以才会想尽法子保护你。
贵人不要辜负了陛下为你所做的一切,不要让陛下失望才好。
贵人,陛下是你的期望,可你却是我们所有人的期望啊!”咬牙,我将眼眶里含着的眼泪强行吞咽下。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尚且能明白的道理,我如何想不明白?我何至于还不如一个孩子? 阴家惨遭重创,这种以血换来的教训只此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他人再有第二次机会伤害我的家人!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叫嚣着,我深深呼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阴兴可是拒绝了封绶?” 刘秀借着这次阴家遭难,特将先父阴陆封为宣恩侯,谥号哀侯,又破格将庶出的阴?封为宣义侯,谥号恭侯。
因阴识已有封侯爵秩,所以又命阴就承袭了父亲的宣恩侯,借此大大抬高了阴家的地位。
这些事其实早该在我受封贵人时,便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了,可当时因为我极力反对,加上阴识、阴兴百般辞让,所以抬举阴家子弟一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当时固然觉得低调处事比较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想和郭氏家族一较高下,如何还能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做个清闲散人? “陛下授侍中一职,封关内侯,二公子领了职,却不肯受爵秩,声称一家数人并蒙爵士,令天下觖望” “哼!”我一听就来气,这个死脑筋,家里遭了这么大的罪,他居然还是执迷不悟,死抱着以前的观点不肯跨步。
“明早宣他进宫见我!” 没过问陈敏用的什么法子,反正一大早阴兴果然便出现在宫门外求见。
我让他到侧殿书房见面,才进门,我便抄了案上一卷书册向他砸了过去。
他不躲也不闪,脑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叭嗒”竹简落地,那张帅气的脸上被粗糙的竹片刮了两道一指长的印子。
他仍是不卑不亢的绕开地上的竹简,走到我面前,规规矩矩的磕头:“臣叩见阴贵人!” 我怒极反笑,被他的奴性品质气得直拍书案:“他妈的阴兴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整天磕头,是不是把你的男子气概也全给磕没了?” 对面跪伏的他,倏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光芒。
表情沉沉的,冷得像块冰坨子。
“为什么不肯受封?难道你以为明哲保身还适合我们阴家的处世之道吗?”毫不客气的质问,一分婉转都无。
他冷冷一笑,眼神中充满不屑,有那么一瞬,我似乎又见到了小时候那个处处与我抬杠的少年。
“贵人不读书的吗?难道没有听过‘亢龙有悔’这句话?” 亢龙有悔?我还降龙十八掌呢! 我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直冲我面前,气势惊人:“外戚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王,取妇眄睨公主,看着一时风光,早晚都要死光光!”他现在站起来可比我高多了,指头恨不能戳到我脑门上,那副架势活脱脱比阴识还慑人“富贵有极,人当知足!这是在跟你讲的大道理。
往小了讲,我不是不理解你在动什么脑筋,打什么主意,但是请你有点分寸,做得太过火,会引火上身!昨晚陛下临幸长秋宫为的是什么?你好好想想!少逞强争一时之气!来日方长,懂不懂?这笔账不是说马上就能算得清的,要算,你心里就得先记住一个字――忍!” 忍?! “想想当年昆阳之战后大哥如何评价人主的,你跟在他身边十多年,难道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不成?” 忍?! 忍 刘秀的隐忍 刘秀的韬光养晦 刘秀的忍辱负重 心不禁颤抖了,不是学不会,而是不忍学!要做到刘秀那样的忍人所不能忍,需要多坚强的毅力?我不敢想象自己换成他,能有几分忍耐力。
阴兴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清楚,整整一天,我都待在书房里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
陈敏乖巧懂事的侍立一旁,她不出声打搅我,也不让任何人打扰。
日升日落,枯坐到天黑,直直宫人在偌大个侧殿内穿梭如蝶的点燃一盏盏火烛,我才似刚刚醒悟过来,稍稍动了动麻痹的身子。
“贵人可要传膳?” 摇了摇头,案上摆着一块干净的素绢,砚内的墨汁却早已干涸。
“需要奴婢研磨么?” 仍是摇头,我最终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嗓音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初。
” 我茫然的看向窗外:“陛下呢?” “陛陛下退朝后便去了长秋宫,今晚仍是留宿椒房。
” “喔。
”木钝的应了声,我低头呆呆的瞪着面前的素绢,目光聚焦,似乎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陈敏不再说话,似乎她也拿不定主意要问些什么。
我哼了声,左手从案角锵的抽出短剑,在她的噫呼声中割伤右手食指,血珠子汩汩的冒了出来,我抬手在素绢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忍”字。
无论是篆体还是简体“忍”都是插在心上的一把利刃! 古今无有不同! 陈敏惊慌却并不无措,她手脚麻利的替我处理伤口。
我用左手抓了那块绢帕,面无表情的掷到她怀里:“烧掉!” 陈敏接住了,满脸诧异:“贵人?” 我越过她,径直往殿外走,守在门口的宫女们赶紧掌灯替我带路。
晚风呼啦啦的刮着,隔不多远,长秋宫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在我眼中成倍放大。
凭栏而立,五指扣住栏杆,指甲深深的抠进髹漆内,我无言冷对。
笑吧,尽情的笑吧!今日的痛,他日我定要一五一十的讨要回来!因为,悬在心上的那把刀已经被人深深的捅进了我的心里,不容我有任何机会闪避! 魂殇 建武十年正月,大司马吴汉与捕虏将军王霸等四人,率军六万人,出高柳攻打有匈奴撑腰的汉帝卢芳手下贾览。
匈奴骑兵数千赶来援救,在平城大战不止。
最终,彪悍的吴汉将匈奴人打跑了。
铫期自刺客事件贬黜后,原是打算过了一阵等风平浪静了,再重新启用他。
可没想到他这一去,居然一病不起。
病势沉疴,从去年拖到了今春,最终竟撒手人寰。
我深感哀痛,铫期为人重信重义、忧国忠主,谁也料想不到最后竟会如此离世。
记忆中,当年那个跸喝开道的铫期,依然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矗立在我心里。
铫期病故后,刘秀亲临治丧,赐谥号忠侯。
与此同时,征西大将军冯异,接下祭遵的军队后,与朔宁王隗纯的部将赵匡、田?m,苦战了一年,终于将赵匡、田?m二人斩杀。
之后,隗纯仍据守冀县落门,各路将领围攻,却没能攻下落门,于是纷纷请求暂时撤退,休养生息后再战,然而冯异不为所动,坚持不退,常身先士卒,作各路军队的先锋。
夏五月末,皇后郭圣通产子,取名“刘康” 天气越来越热,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我整天躲在西宫的阴凉处避暑,一步也不肯迈出门。
“不出去走走么?”声音温柔而宠溺,他俯首笑看我。
“天太热。
”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嗯不想动。
” 他从陈敏手中接过扇子,替我不紧不慢的的扇着风:“也别总在风口躺着,小心睡着了着凉。
” 我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趁陈敏转身倒水的罅隙,拉下他的头,在他的唇上偷亲了一下:“不是有你在吗?” 我挨过去,舍弃硬邦邦的铜枕,直接把头搁在他的腿上。
唉,好舒服,既柔软又有弹性,比凉枕好上万倍。
他用手指梳理着我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很有耐心的哄着我:“等金乌西落,温度没这么烧人了,朕陪你去园子走走” “走不动,腿肿。
”我耍无赖,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在他面前,却总不由自主的喜欢装嫩装幼稚。
“多走动走动,利于分娩。
” “嘁!”我嗤笑“你还当我是生第一胎呢。
我啊,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你瞅瞅”我指着眼角凑近他“我满脸的褐斑,眼角有了鱼尾,额上还有了抬头痕” 他抓住我指指点点的手,似乎在责怪我的胡说八道,食指顺势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能否理解成,你这是在嫌弃朕老了?” 我噗嗤一笑,他的语气自嘲中带着一种体贴的温馨。
我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年近中年,刘秀非但没有发福,反而比以前更清俊不少,他原是在唇上留了撇髭须,如今胡须蓄到了下颌,虽然没有留长,可也平添出一份成熟的魅力。
我伸手揽住他的腰背,臂弯间的真实感让我觉得倍感窝心:“每一天我都在等着你慢慢变老,也每一天都在陪着你一起变老!” 他抚摸着我的长发,像看着稀世珍宝般,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温润如玉,柔情荡漾。
睡意袭来,在那样独一无二的眼眸注视下,我缓缓阖上眼 悠扬舒缓的?a声似有似无的从窗外飘了进来,音色潺潺,犹如一道清泉般流淌,沁人心脾,我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胸口闷热的暑气被冲散不少。
?a音婉转承吟,如诉如泣,曲调渐渐转悲。
笑容凝结在唇边,我循声追去,缥缈中如同踩在云端,烟雾缭绕。
?a声时有时无,拨开云雾,穿过氤氲,眼前豁然开朗――一株参天耸立的桑树,阳光将树影拉得一半儿倾斜,光斑在阴影中交错跳跃,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和着时高时低的?a音,在一同低吟。
树荫下有人倚树而坐,阴影打在他白玉瓷器般光洁的脸上,仿若不可轻亵的神祗。
他低垂着头,眼睑微阖,眉宇间带着挥散不去的浓郁忧伤,唇边浑然忘我的吹响着天籁之音。
我站在阳光里,却感受不到阳光的毒辣,他栖身在树荫下,更加使人感受不到一丝热气。
竖?a凄婉,带着一抹决绝,深深压抑在我胸口,我竟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无法抑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悲伤,心头一阵接一阵的发紧。
风声大作,呜咽的刮过我的耳畔,?a声减弱,被哭泣般的风声压下。
眼泪越落越凶,我想放声大哭,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隔着那段遥不可及似的距离看着他无声的吹着竖?a。
悲伤感越来越强烈,压抑在胸口,像是要炸裂开来。
泪眼婆娑中,满天的桑叶飘落,在风中漫漫起舞,遮挡住我的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架起了一座桑叶屏。
风呜咽,?a呜咽,人呜咽直到那个空灵的身姿完完全全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那纷扰的呜咽之声却始终缠绵不断的在我耳边回旋 回旋 久久不曾落下 “嗯”身子一震,神志猛地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睁开眼,窗外知了吱吱的吵闹着,何来半点?a声? 但是,为什么胸口的心悸那么明显,为什么心里会像压了巨石般难受? 我被梦魇着了么?刚才那是梦吗?究竟是不是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秀儿――秀儿――”慌乱的张嘴喊了两声,身边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按照这个习惯,刘秀应该就在附近,不会离开我十丈范围之外。
喊了三四声,等了一分多�硬盘�礁舯诖�匆簧���挠Υ稹� 我用手按着心口,努力做着深呼吸,三四分钟后,刘秀的身影才慢吞吞的从隔间挪了过来。
“秀儿,我做了个梦,我” 倏然住嘴,他的神情不对,眼神闪烁中滑过凄迷哀伤。
我惊讶的望着他手中摩挲的一支竹?a,他走近我,唏嘘了声,将它递给我。
心猛烈的狂跳起来,我用颤栗的手接过那支曾经被人摩挲了无数遍,以至于竹管某一部分已经被汗渍浸染得变色的竖?a。
竹?a下方系着飘穗,许是岁月侵蚀,飘穗已经褪色,变得暗淡晦涩,完全辨认不出原有的色泽。
手指颤抖着托起那个穗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很清楚的记得,最初挂在这支竖?a上的飘穗,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有着如仙如谪的艳丽光彩。
竖?a上方,就唇的吹口处,一抹刺眼的暗红,突兀的跳入眼帘。
刹那间,我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张大,眼泪突然无声的滚落。
“公孙,殁了” 泪一滴一滴滚落,滴在竖?a上,泪痕迅速洇开,渗入?a管。
“我姓冯名异,字公孙” “那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是,我原该心狠些才是” “别担心,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再有事” “如果是我,即便废妻为妾,我若敬她,重她,宠她,爱她,便是一万个郭氏也抵不上她一个即便无名无份,她依然是我心里最疼惜的一个女人无可替代” “没木箸,你将就着喝吧,当心烫嘴傻女子还等什么?赶紧送去吧!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死死抓着竖?a,哭得浑身发颤。
“能把你的竖?a送给我么?只当留个念想” “有那必要么?” “异,无悔” “呜――”涕泪纵横,我将竖?a紧紧搂在怀里。
那一日,一别终成永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夏佐伊因系统穿越到一本以中古西幻不现实向为背景的小说中,成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小领主。 性别男,爱好男,文里是炮灰。 在女主玛丽苏光环的照耀下,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不断脑残,最终被定罪并受绞刑痛苦而死。 穿过来后,夏佐伊摸着白嫩的脖子想,我死都不搞gay,我搞基建。 谈恋爱不如基建!请让我独自美丽!谢谢! 教皇/公爵/领袖:我们同意了吗? 这里,上层人士与下层人士阶级分明,等级制度森严。 这里,食/
纪晗一觉醒来,感觉谁都欠他的 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但他想不起来 于是他开了间解忧铺,打人打鬼打神,日天日地日三界 凡人来求,贡献一缕记忆便可 鬼神来求,那就要付很多很多的酬金 微府老大:天帝,纪晗乱收费,不给就打 天帝:给吧给吧,不够的话来天上打欠条 白无常:阎王殿下,纪晗看上你最喜欢的赤名岩了 阎王:给给给,只要让他走,要什么都给 阎王:纪晗这人奸诈贪婪,你就不觉得他有点什么? 绍原沉思片/
赵奈安被位面中间商系统绑定,系统规定定期要接一个任务。 任务一:到原始世界拿到卷须部落的祭祀圣石 任务结束,狼狈回来的赵奈安嘤嘤嘤哭倒在亲哥的怀里,死都不想再接什么任务。 系统什么的谁爱要给谁,然而已绑定无法解绑。 赵奈安:嘤嘤嘤嘤嘤嘤 赵奈今:安安别怕,咱们可以向国家求助啊。 1.本故事和现实生活完全没有关联,纯属虚构。 2.佛系写文,娱乐为主。 一句话简介:国家帮我做任务,努力活下去 /
白浮泉遗址公园的管理者秦川热衷于小动物保护,科普博主,一个机缘巧合下,博学的他应邀为詹知夏设计了一条京杭大运河的旅游线路,生命之中的一次偶然的交集,演绎出一段共路的人生。从相识、相知、相恋,借着大运河美丽的风光,本已两难的人生,因爱而变得熠熠生辉。相恋后,两人为修复白浮泉还原遗址倾尽全力,为完成这一使命,克服了所有困难,用他们的奋斗书写了一曲壮丽的青春之歌。 /
那些窥探的触角隐藏在互联网浪潮中,无处不在,生生不息,正逐渐将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淹没至顶。 深渊中隐藏着庞大、复杂、根深蒂固的犯罪网,马里亚纳海沟远比警方所知的更加深邃,却又近在你我身后 津海市公安局新来的吴雩温和懦弱、寡言少语,对来自严厉上司的刁难毫不在意,只想做个按时领工资混饭吃的背景板。 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一颗被毒枭重金悬赏的项上头颅,和曾经深渊屠龙的少年肝胆。 现代都市刑侦,作风/
文能留史、武转乾坤的墨家钜子路枕浪,与褒似之貌、妲己之能的鬼谷夏姬白芊红,撼动江湖的赌局,究竟谁改变了历史? 时间回到八年前,桂陵城破的那个夜晚。 荆天明不顾众人拦阻,斩断三道绳索,城门洞开,秦军蜂拥而入,桂陵城死伤惨重,荆天明生死未卜,高月不知所踪 秦王君临天下,命书同文,车同轨,钱制相通,四海一统,霸业辉煌,号始皇帝。 八年后, 秦始皇三十五年。 雪中茶栈内,暗藏杀机,千钧一髮之际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