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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顺手把皮包抛在地上,她知道日本人很有拾遗不贪的习惯,拾到了之后,会交给警方去处理。
她心中这时很有点后悔,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两上人真是什么蛾类研究所的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跟踪下去,了解这两个人的真正身分才是。
于是她又追上去,可是一直追到刚才的街道,又在附近找了好久,花了大半小时的时间,也没有再看到那两个人。
他们显然是截到计程车离去了。
白素感到相当懊丧,恰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经过,白素决定回尾杉家去看看,所以她上了车。
在车中,她取出了那两个纸袋来,打开,纸袋里面的,并不是她想像中的盒式录音带,但是也相当接近。
说“相当接近”是因为白素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卷磁带,可是却有着特别的装裹方法,外壳是十分坚固的金属盒,比普通的盒式录音带来得扁,比较大一些。
磁带用来记录信号,一定要有一种特定的仪器,才能使磁带上的信号还原。
白素相信那仪器,一定在尾杉的家中。
反正尾杉的家里没有人,她倒很有信心把那个仪器找出来。
车子到了附近,白素下了车,这一次,她从正门推门进去,从大堂开始寻找起。
照她的推测,那两个人鬼头鬼脑,深宵送“资料”来,那份“资料”尾杉一定十分重视。
从“资料”的形状来看,那很像是一具种型电脑的软件,小型电脑再小,也有一定的体积,应该不会很难找。
可是,白素虽然在尾杉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具小型电脑,却发觉那两个人拿来的资料,全然不适用,在书房中,白素花去了不少时间,一无所获,她又搜寻其他的地方。
时间迅速地过去,已经是凌晨五时了,白素仍然一无所获。
虽然她沉得住气,这时也未免有点焦急,几乎想放弃了,因为那卷资料既然在她手中,一定可以有办法令该带上的讯号显示出来的。
就在她准备离去,经过大堂之际,她忽然看到,大堂的一边,是一列架子,架子上所放着的,全是高级的音响器材、唱片和录音带。
有一个时期,白素和我,都沉迷于音响,也有着相当程度的音响器材的知识,叫得出各种各样古怪器材的名称和用途。
白素在一瞥之下,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在一架十段均衡器之旁,有一样东西,她不认识。
那当然是一种仪器,有着十公分地萤幕,看来像是一具示波器。
但是却又有着可以放进盒式录音带的装置。
白素走过去,把手中的那盒资料,凑了一凑,恰好可以放进去。
白素的心中不禁暗骂尾杉狡滑,尾杉故意把十分重要的东西,放在当眼处,和同类抽器材放在一起,那的确可骗到人。
白素放进了那金属盒,略为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一副耳筒,联结着那具仪器,她开启了电源掣,感到十分兴奋,尾杉获得的,究间是什么资料,看来可以有答案。
那仪器上有许多掣钮,有的标明用途,例如电源开关、磁带运转的方向。
停止、微伏的调整等等。
但是还有许多掣,却并没标明用途。
白素先令磁带运动,不一会,在萤光屏上,就出现了许多看来是全然没意义的、杂乱无阐的闪动的线条。
白素又将耳筒带上,希望可以听到一些声音,可是却什么也听不到,她又随意按动几个用途不明的制钮,结果仍是一样。
在这俱仪器之前,白素不知不觉,又花了将近一小时,这时天已开始亮了。
白素心想,天亮了,要是有人发觉尾杉的住所之中有人,那可不容易解释,而且张强也可能等得很急,不如把东西拿回去,慢慢研究。
白素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把那具仪器,自架上搬了下来,连着那副耳筒——这时她也发现,那副耳筒的构造,十分特别,与普通的音响用的耳筒,大不相同。
白素随便找了一个纸盒,把那具仪器放了进去,事情很顺利,并没有给人发觉她自尾杉的家中搬走了一样东西。
在街口叫了计程车,回到了酒店,那是六时四十三分,白素先打电话到张强的房间,告诉他,有了重要的发现。
然后,白素就搭乘电梯,上楼,张强已打开房门在等她,一见面就问:“发现了什么?” 白素十分简洁地叙述了经过,一面说,一面替那具仪器插上电源:“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萤光屏上显示的凌乱的波纹,一点意思也没有。
张强拿起耳筒来,戴上,整理了一下,抬起头来道:“这不是普通的耳筒,你看,这里有两个有吸力的软盘,紧贴在头上,倒像是做脑电图时用的接触装置。
” 白素早已发现了这一点,她不断随意扳动着那具仪器上的掣钮,突然之间,他出现了怪异莫名的神情。
由于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实在大突然,以致反应敏捷如白素,也不知所措,只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张强的神情,陡然之间变得怪异莫名,白素想问他怎么了,可是还未曾出声,张强已经发出了一下惊呼声。
(就是两个清洁女工听到的那一下。
) 张强一面惊呼着,一面陡然除下了戴在他头上的耳筒,抓着耳筒,用力挥动。
由于耳筒的一端,有联结线的插制掣,插在那具仪器上,他一挥动,连带着把那具仪器也挥了起来,插掣松脱,仪器向着墙角飞过去。
在那一霎间,白素犯了一个错误——其实,不能说是白素的错误,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会这样做。
因为以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全然出人意表,谁也无法料到。
白素一看到了张强有这样反常的动作,只当是他从耳筒中听到了什么怪异的声音。
接下来,那具仪器向墙角直飞了过去。
它一撞在墙上,必定损坏,是以白素也立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声。
(两个酒店清洁女工听到女子惊呼声。
) 她立刻抓起沙发上的椅垫,向那具仪器抛过去,希望挡在仪器之前,由于她的动作大急骤,带倒了一张椅子。
(两个女工听到重物坠地声。
) 白素只是注意那具仪器是否会损坏,一抛出垫子,立时扑了过去,在床上弹一下,再落下地来。
那个被她抛出的垫子,起了预期的作用。
她将那具仪器接住,看出仪器完好无损,十分高兴,立时把仪器放在床上。
这时,她在床边,张强在窗前,如果不是距离远,张强坠楼的惨剧或者可以阻止。
白素才放下那仪器,站起身来,她看到房门打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工进来,同时,张强一个转身,冲向窗子。
张强冲向窗子的冲力极强,看起来他简直像是一头野牛。
白素自然看得出这样一下冲击的结果会怎样,所以她立时向前奔来。
白素还没有来到张强的身边,事情已经发生了。
张强的头先碰到玻璃,这一下,远不足以令得玻璃破裂,但是紧接着,他的肩头也撞到了玻璃。
这一下,玻璃经不起撞击,破裂了。
而张强向前冲的力道,还未曾中止,他整个人,就从被撞裂的玻璃之中,飞了出去。
白素完全被这意外震呆了,所以,那个管事,宝田满来到她身前,她的声音失常,只说了一句:“他——跳下去了。
” 可是,宝田满和那两个女工,却异口同声,说张强是白素推下去的。
他们的指证,高田警官向我详细地叙述过。
白素知道她根本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却有三个人指证她,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越快离去越好,宝田满当然抓她不住,她溜走了。
她在离开酒店之际,张强坠楼已被发现,大堂中十分乱,没有人注意她。
我紧握着白素的手,激动他说道:“你当然不会将张强推下楼去!” 白素望着我,神情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发问。
我陡然想了起来:“对,那副耳筒,那具仪器呢?为什么报上没有提起,连高田警官也完全不知道有这两样东西?” 白素道:“这是问题的重要关键,在我离开时,十分慌乱,静下来之后,立即想起,张强戴上耳筒,就举止失常,当然和那具仪器有关,我非将那具仪器找回来不可。
” 我吸了一口气:“你不是又回到现场去了吧?” 白素笑了一下:“正是,我略为化装了一下,又回到了现场,冒充记者,看到宝田管事正对高田警官指手划脚,在讲述我推张强下楼的事,可是仪器和耳筒却不在,我以为警方收起来了,可是稍一打听,就知道警方也没有发现。
” 我道:“在你离开之后,警方到达之前,被人取走了。
” 白素道:“当然是这样,这个人是谁?” 我连想也没想:“尾杉三郎。
” 白素“嗯”地一声:“当时我也这样想,所以我才去见尾杉的情妇,想知道尾杉究竟在哪里,不得要领之后,我想尾杉可能在精神病院,于是——” 我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于是你大闹银座,装疯入院。
” 白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的,我在把那个护士长注射了麻醉针之后,就进入了尾杉的房间——” 白素轻而易举地弄开了病房的锁,她注意到,门上的小监视窗,从里面被遮住,看不到里面情形,所以她十分小心,一拉开门,立时闪身进去,作了应付突袭的准备。
可是病房内却没有什么异动,她看到有一个人,背向着外,躺在床上。
白素向前走去,故意弄出脚步声来,床上那个人一动也不动。
白素一直来到床边,定了定神:“尾杉先生,你好。
” 床上那个人略为震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
白素看过尾杉三郎的相片,她一看就可以肯定,床上那人正是他,只不过看来比较瘦削。
尾杉看到白素,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慢馒坐起身来:“你来得真快。
” 他恶狠狠盯着白素,转过身去,一下子将一张毛毯拉开,毛毯下正是那具仪器。
她料得没有错,那具仪器到了尾杉的手中,那自然是白素逃走时,他趁人不觉,在混乱中取口来的。
张强坠楼时,尾杉一定也在酒店中。
那么,张强的发生意外,是不是和他有关? 白素一想到这里,一股怒意陡然升起,她踏前一步,已经准备把尾杉拉过来,先给他吃一点小苦头,再逼问他究竟是在捣什么鬼。
可是,就在这时,尾杉已迅速地按下或转动那具仪器上的一些掣钮。
白素也看到,那具仪器接上了电源,白素略停了一停,想看看他究竟想于什么。
然而,就在那一停之间,白素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白素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喘起气来。
我忙问道:”怎么样?什么不对头?” 自素蹩着眉:“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时的经历,我却记得十分清楚,就像那是真事。
” 我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突然之间,产生了幻觉?” 白素道:“我不能肯定,你听我说。
” 她在讲了这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才道:“当时,突然之间,我的眼睛,就出现了一大片怪异之极的色彩。
那色彩,绝不是实际上所能看到的,我像是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包罗了世界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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