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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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1/3)

29 约翰-基尔伍德的脸圆得像只气球,鼓鼓的,似要炸裂,舌头发紫,挂在嘴外,眼睛外凸。

约翰-基尔伍德脖子上有一根尼龙绳。

绳子系紧在浴室房顶的一个钩子上。

约翰-基尔伍德就挂在那上面。

他只穿着一条睡裤,上面被吐脏了。

这是所有照片中的一张。

还有许多别的照片,包括放大的脸,全是彩色的,全是高感光。

我一张张地看,感到不舒服。

鲁瑟尔探长将照片一张张地递给我。

我们站在莫金斯的约翰-基尔伍德的房子里的二楼,这又是一个酷热天。

屋子里有许多人,他们进进出出,站在鲁瑟尔和我周围。

约翰-基尔伍德,那个详细招供了他是赫伯特-赫尔曼的真正凶手的人,已经一命归西了。

“他是自己上吊的吗?”我问。

“绝对不是。

”鲁瑟尔说“我们几乎还什么也不懂,但是有一点我们知道:这不是自杀。

约翰-基尔伍德是被杀的。

” 莫金斯这小地方只有三千居民,处在一个高坡上,从那里能远远地眺望格拉瑟和大海之间的地带。

我们是穿过有古堡遗迹的大门驶进这座小城的,驶过一个男子的半身塑像。

罗杰向我解释,这是拉米-封-瓦利指挥官,他于世纪之交在一次远征撒哈拉时阵亡,出生在莫金斯这里。

约翰-基尔伍德的房子叫做“天宇”它坐落在一条非常狭窄的胡同里,前面是一座美丽的老教堂的广场。

广场很小,长着梧桐树和几棵棕榈树。

这座房子三层,狭长,窗户很高,挂满深红色的真丝窗帘。

整座房子保持着红色调。

除了鲁瑟尔、拉克洛斯、克斯勒以及刑警中心分局的凶杀科、鉴定科和司法警察的官员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在场。

鲁瑟尔为我跟他们作了介绍。

第一位叫做毛里斯-法布勒,来自巴黎的内政部。

看他的穿着似乎级别很高,尽管他几乎一直沉默不语,观看着检查。

第二个人来自巴黎的财政部,名叫米歇尔-里卡德,有一头蓬乱的黑发。

他也差不多一声不吭。

第三个人是从尼斯的美国领事馆过来的,因为基尔伍德是美国人。

他叫弗朗茨-黎德威。

最后,还有那位我已经认识的矮个子警医韦农大夫。

主角约翰-基尔伍德不在场了。

他已经被装在一只金属浴缸里弄到了法医研究所。

痕迹寻找者和鉴定科的人员在屋子里穿行,把石墨撒到桌沿、杯子和瓶子上,寻找指纹和许多别的东西,一直在不停地拍照。

没有谁对我的外表讲什么,他们有别的担心。

讲的是法语,美国领事馆的那位讲得非常吃力,听力很差。

一个警察走过来,不停地往这些男人的杯子里倒黑咖啡。

我喝了三杯茶,这下我感觉好些了。

拉克洛斯问候我时说,他们从凌晨五点起就在找我。

也就是说,凌晨五点,鲁瑟尔和他进屋来,想唤醒基尔伍德,因为他担心基尔伍德会不会服食了过多的安眠药——对一个盛满威士忌的身体来说太多了。

他们在浴室里发现了那个醉鬼,吊死在这根钩子上。

我问:“你们先前进过屋吗?” “常进来,”拉克洛斯说“有时是我,有时是探长。

” “我也进来过。

”克斯勒说。

“怎么样?” “基尔伍德在睡觉。

女管家八点钟就走了。

她是今天早晨来的,我们审讯了她,又放她走了。

” “自从我们有了这份招供之后,昨天一整天我们轮班看管他。

”鲁瑟尔说“对面是‘法兰西酒店’,我们把现场总指挥部设在那里面。

我们等候来自巴黎的先生们。

我们早就通知了美国领事馆。

黎德威先生是二十二点左右赶到的。

” “我也进过屋几回,看到基尔伍德正在睡觉。

”黎德威用他的蹩脚法语说。

“正如所说,我们大家都是一再地进去看。

”拉克洛斯说。

“你们为什么没有唤醒和逮捕基尔伍德?” “他根本不应该受到逮捕。

没有理由逮捕。

只不过是警方传讯。

传票要等两位来自巴黎的先生带来。

” 内政部的法布勒说:“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在这件事上取得一致意见。

我们得跟美国大使馆商量。

” 财政部的里卡德说:“因此我们赶不上飞机了。

空军的一架飞机把我们送到尼斯。

我们从那里坐车赶来。

遗憾,无法更快了。

此事非同小可” “我明白。

”我说。

“我已经跟里卡德先生谈过。

”克斯勒说。

这两个人相互表示同事间的敬佩。

鲁瑟尔说:“基尔伍德无法逃跑,这房子由宪兵看守着。

在理论上有可能,有人从花园里潜入,由墙壁爬上去——墙上有常春藤——但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更有可能是某个人一直藏在房子里,没被我们发现,干完后溜走了。

怎么做的,我无法想象。

” “我也无法想象。

”拉克洛斯说“最后我们不得不试图唤醒基尔伍德——来自巴黎的先生们已经陪我们等了好久了。

” “另外,发现死者时,我是一同进屋的。

”法布勒说。

他脸色发黄,肝脏肯定有毛病。

“我也是,”财政部的里卡德说“跟我的同事一道。

”他望着克斯勒。

“你们怎么会想到这里是谋杀而非自杀呢?”我问鲁瑟尔。

他一边讲话,一边将已经冲洗放大的照片拿给我看。

“大夫说的。

”我们全都望向法医,那个矮个子,比拉克洛斯还要矮。

韦农大夫抬起他的细胳臂。

“这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卢卡斯先生!我们刚把他从钩子上取下来,我就看出来了。

根本没疑问。

当基尔伍德被挂上钩子时,他已经死了。

” “大夫认为,”拉克洛斯说“基尔伍德是在睡觉时被尼龙绳勒死的。

” “勒死的,乖乖,勒死的。

”矮个子医生说。

“原来他是被勒死的。

” “这谁能知道?”韦农又举起细胳膊。

他在浴室里来回走动,手里端着咖啡杯。

浴室很大,我们全都站在里面。

他喝上一小口。

“我告诉您吧,在进行尸体解剖之前我对死因什么也不能讲。

看上去,基尔伍德像是被勒死的。

” “那好吧。

”我说。

“但是这屁用也没有。

我得剖开尸体。

您看,乖乖,也可能是假装被勒死的。

也许基尔伍德是被毒死的。

或死于心肌梗塞。

或因为被勒住咽喉吓死的。

” “那好吧,可总得有个人把他挂上这根钩子呀。

” “当然,乖乖,当然了。

”韦农拦住那位拎着咖啡壶来回走的警察“我还要一杯。

非常感谢。

啊,真舒服。

如果他真是被勒死的,他在尸体解剖时会显示出窒息的症状。

我对您讲,这种事是最令人不舒服的,因为你事实上没有任何依据。

在勒死时颈静脉和颈动脉堵塞,脊椎动脉却畅通。

结果是脸上出现淤血,膨胀,发紫,等等。

” “那脸是发紫,胀鼓鼓的。

”我说。

“它先前就是这样的!因为酗酒。

基尔伍德酗酒,这我们全知道。

它不像一个被勒死者那样紫那样肿胀。

” “这么说他不是被勒死的?”我问。

“谁这么讲了?”矮个子医生低声笑起来“也许这张脸是因为酗酒而发紫发肿的。

当凶手将基尔伍德拖进浴室并吊起来时,他一定放松了尼龙绳。

这样情况就完全变了,勒住喉咙引起的肿胀和紫斑会因此消失。

” “真见鬼,”美国领事馆的那个人说“这简直是捉弄人。

” “既然凶手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还要伪造出上吊的假象呢?”我问。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

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

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

他没有医学知识——我对您说过,这是最棘手的领域之一。

” “但您还是肯定,基尔伍德不是自杀的。

” “完全肯定!” “但是,为什么要杀死基尔伍德呢?在这份招供之后可没有理由这样做啊!”我说。

“谁知道这份招供呢?”韦农胜利地掉头望“呃,啊!不管是谁藏在这屋里——我可以推断,是一个男人谋杀了基尔伍德,嘿嘿嘿——他肯定不知道。

”韦农沾沾自喜“如果基尔伍德真是被勒死的,我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

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 “这个人让我发疯。

”财政部的那个人低声对我讲,用一块手帕擦擦脸。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拉克洛斯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

“这取决于——还有咖啡吗?有?好极了。

请再来一杯。

这取决于勒杀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了。

多谢咖啡,乖乖。

” “这就是说,”我说“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 “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出血。

” 美国领事馆的那个人发出声音:“噢!” “这位先生怎么了?” “流鼻涕。

”鲁瑟尔说“为什么根本不出血?” “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

这可是一目了然的,小家伙,对不对?” “一目了然。

”鲁瑟尔说“请您原谅,大夫。

” “但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基尔伍德的——如果是勒死的话——而是在浴室里。

看看那浴缸旁的呕吐痕迹吧。

我们在床上找不到。

这样,死亡就是在浴室里发生的。

这凶手想得可够聪明的,但还是聪明不到家。

”韦农喝咖啡,然后来回走动,继续讲解“也可能是喉结受损。

” “啊哈。

”我说。

“但也不一定!一件刺激物,这是勒杀,正如所说过的。

如果是勒杀的话,我承认,有一些证据说明了此事。

我在喉结下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勒痕。

它是平面延伸,颈部很明显。

我在尸体解剖时也能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里发现骨折。

” “好,好!”拉克洛斯嘲讽地幸灾乐祸道。

“但是我不必。

在大多数情况下发现不了这种骨折。

” “这家伙真让我受不了。

”美国领事馆那个人说。

韦农冲他像孩子似的微笑。

“请您现在忘记死因吧,大夫。

死亡时间如何?您对此能讲点什么吗?”鲁瑟尔问。

“对,这也是难以说清的一回事。

难,很难” “为什么难?您是五点半来的。

当您看到基尔伍德时,尸体发硬了没有?” “能不能给我点糖谢谢。

先是局部变硬,下颚的肌肉。

脖子和胳膊,腿和脚还没有。

” “这么说您到达时,基尔伍德死了还不足五个小时。

” “这正是问题所在。

” “这怎么是个问题?”鲁瑟尔低声说“五个小时后尸体就完全发硬了。

” “您说的!其他人可不这样讲。

不过好吧,常温下五个小时。

只是这房子里的温度不正常,浴室里尤其不正常。

浴室里非常暖和,这你们全都会同意我,对不对?那好。

也许,当我来时,基尔伍德已经死去五个小时了,但因为温暖,还没有全身发硬,小家伙。

另外——发硬根本不是从下颚开始,而是从心脏——这我没解剖尸体又怎么能断定呢?” “我们知道,早晨五点钟基尔伍德无论如何已死了。

因为这时候我们发现了他。

您在五点三十分来到这里。

有没有尸斑?”拉克洛斯问。

“我未能发现。

” “这么说基尔伍德死了还不到三小时” “等等,小家伙,等等当一个人被迅速勒死时,血虽然流得更快——但它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内是液体,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尸斑出现得晚,虽然” 财政部的里卡德大声呻吟。

“好了,亲爱的大夫,”鲁瑟尔温和地说“请问——在这种种保留和不肯定之下,基尔伍德最早死于何时,最迟死于何时?” “这我不能给您准确的时间!这谁也做不到!” “不确切的时间。

” 韦农咕哝道:“不确切——这是不是说,您允许我有一小时的偏差?” “对。

” “那我要说,基尔伍德不是死于零点三十分之前,也不是死于一点三十分之后。

这就是说” “他在二十三点三十分就已经死了,但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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