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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4_第三章 岚琪失爱子(3/3)

皇四子,因董鄂妃深得皇帝宠爱,其子早夭时,顺治爷传谕皇四子葬礼视亲王加厚,追封出生仅三个月的孩子为和硕荣亲王,丧仪规格不得低于亲王,更有墓有碑。

正如太皇太后所担忧的,那一件事至今为人诟病,所以她再如何心疼六阿哥心疼岚琪,也决不允许玄烨重犯这样的错误。

她严旨玄烨,不得为儿子破格举办丧礼,要和从前早夭的皇子一样照规矩办。

六阿哥的棺木会在今天正式离开皇宫。

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宫里基本都知道六阿哥死于毒杀,可朝廷在这天对外宣布的,却是急病而亡。

皇帝隐去了毒杀皇子的事实,把这件事当家事来处理,未让朝廷司法插手干预。

到这天吉时,六阿哥的棺木就要离开皇宫,太皇太后下令德妃不得前去相送。

实则旨意传来时,永和宫的人都觉得,主子若真能哭着跑出去,她们反而会松口气。

可现在寝殿里那一个,根本就是活死人。

十来年相伴,从未见她如此光景,丧子之痛又岂是过去任何一件痛苦的事所能相比的。

承乾宫里,皇贵妃因忧虑过甚也病倒了,病榻上的她还是派人一遍遍来看望儿子,四阿哥只是静静的,不说话不搭理人。

这会儿乳母又进来,忍不住劝他:“六阿哥就要奉移出宫,六阿哥从前那么喜欢您,您可要好好振作,不要让六阿哥担心啊。

” 胤禛的目光倏然看向了乳母,这还是他要食物以来第一次对人的话有反应。

大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要东西吃却不跟人说话,总觉得这孩子似乎是晓得要好好活下去,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好好的。

“四阿哥!四阿哥!”乳母惊叫,她看到孩子一阵风似的从眼前窜出去。

她一路追出来,外头的人也惊得猝不及防,眼睁睁瞧着孩子跑出去了。

寝殿里皇贵妃听见动静,急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四阿哥一路往外跑,小和子很快就追了上来,问主子是不是要去送六阿哥。

果然胤禛不知道弟弟在哪里,小和子就怕主子要去送送六阿哥,早早打听好,这会儿也顾不得后头承乾宫的人追过来,自作主张就领着主子去追了。

这边是荣妃在打理六阿哥的事,虽不是亲生子,但看着他从襁褓里长到那么大,自己又和岚琪亲如姐妹,又为了三阿哥感到后怕,也是几天没休息好,伤心憔悴得不行。

今天强打起精神来,是想最后送送孩子,往后岚琪缓过神来若问起,好给她一个交代。

棺木就要送走,突然听见喊“弟弟”的声音。

众人看到胤禛哭着从后头跑来,都是一惊,眼看着胤禛要去拉棺木,荣妃不得不死死抱住了他。

“我要弟弟……”胤禛哭着伸手想要触及棺木,荣妃则把他抱着往后带,从未见过四阿哥如此哭闹,甚至在荣妃怀里拳打脚踢地要挣扎开。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但见皇帝从远处过来,他本不该来相送的,不知为何会来,也正好叫他看见了这一幕。

荣妃抱着四阿哥,着急地说:“皇上,臣妾这就带四阿哥回去。

” “阿玛,我要弟弟。

”胤禛哭求着,依旧在荣妃怀里挣扎。

玄烨面色憔悴,走来拉了儿子的手,示意荣妃松开。

他带着胤禛到了棺木旁,让他亲手摸到了冰凉的棺木。

看着颤抖哭泣的孩子,玄烨强忍着泪水,轻声对他说:“可以了,胤禛,松开手。

” 痛苦的孩子抬起凄楚的双眼,看到父亲悲伤而坚定的眼神,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当初皇贵妃的女儿早夭,除了心疼母亲的悲伤,没有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眼下可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直面生死,甚至亲眼看到了弟弟离世的惨状。

玄烨知道这会在孩子心里留下创伤,便是太子这两天也很不正常,更何况他们这对形影不离的兄弟。

玄烨一手牵着胤禛,与他一起目送棺木离去。

胤禛一直在哭泣,只等什么也看不见了,玄烨垂首望着他:“不要再哭了,胤禛。

” “皇阿玛……弟弟……”胤禛却泣不成声。

玄烨俯身抱住了儿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总是对胤祚说男孩子不能哭,忘记了吗?胤禛,你要坚强一些。

你还有额娘,你还要替弟弟照顾额娘,你能做的,对不对?” 毫无疑问,玄烨此刻所谓的额娘,是指岚琪了,却不知胤禛能不能听得明白。

他只是一直哭,玄烨也不再强求他,让荣妃把四阿哥送回去就好。

承乾宫里,皇贵妃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看到荣妃送四阿哥回来,扑上来想要拥抱儿子时,胤禛却怔怔地转身往自己的屋子去。

皇贵妃尴尬地定在那里,连荣妃心里都吃了惊,暗暗想这孩子不会是为了弟弟要去认亲娘了吧,可他若真的自此抛弃皇贵妃,皇贵妃也太可怜了。

荣妃不敢再多待下去看皇贵妃的尴尬,匆匆退出来,顺道来了一趟永和宫。

向来和乐温暖的殿阁,如今却在五月里寒如冰窖,宫女太监个个神情憔悴。

荣妃不由得说他们:“主子已经那样了,你们还不打起精神,等着别人来笑话永和宫吗?” 绿珠引着荣妃往寝殿来,说起环春病倒了,荣妃叹气道:“你们这里若实在忙不过来,我那儿来几个人帮忙,随时来跟我说。

” 说着到了岚琪面前,床榻上的人目光涣散神情死寂,大概是绿珠几人勤于收拾,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弄得很狼狈。

荣妃能理解眼前人的魔怔,换作谁也无法承受,光想一想与三阿哥若阴阳两隔,就不能活了。

“我把胤祚送走了,孩子干干净净的很安详,他们入殓时伺候得极好,你放心吧。

”荣妃说完,床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荣妃叹了一声,又道,“你要早些缓过来,还有胤禛和温宪呢。

” 所有的人都是说一样的话,说岚琪还有其他孩子要照顾。

可同样的话无论重复多少遍,都不能打动她。

胤祚是无可替代的,心里剜去了一块肉,那就是一个窟窿,永远也无法填补。

“太皇太后病倒了,岚琪,宫里除了你没人能伺候得好,你几时才能缓过来?”荣妃坐到岚琪身边,触摸她的手,冰冷的手让她心疼不已,不由得含泪道,“好妹妹,你要这样子,皇上可怎么办?” 可岚琪定定的,没有一点反应,急得荣妃捂嘴大哭,赶紧出来缓缓神。

绿珠反安抚荣妃:“娘娘,奴婢们还盼着您多来照拂主子呢,主子她这样,也不晓得几时能好。

” 荣妃平静下来,点头道:“还不至于有人敢欺负永和宫,你们照顾好她就是了。

像今天这样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别叫皇上来时看到你家主子狼狈落魄的模样。

” 转眼三四日过去了,六阿哥的棺木离开紫禁城后,宫里的悲伤气氛也渐渐淡了。

皇帝如旧处理朝政,谁也不知道书房里的案子几时能有个结果。

可既然对外宣布是急病而亡,就算有了结果,也不是人人都能知道。

现下各宫的门禁已解除,如今除了永和宫之外,宫内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只是太皇太后抱病不见好转。

妃嫔去过几个都被退回,说不需要她们照顾。

大家都知道,德妃照顾了太皇太后近十年,谁也及不上她。

可现在德妃深居永和宫,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光景。

传闻里说她痴痴呆呆,明明大多数人没亲眼见过,却都信了。

另一件事也提上了日程,早在春里就定好,皇帝今夏要去盛京。

眼下横生出六阿哥的悲剧,也不晓得皇帝还会不会照计划启程。

众人纷纷猜测,为了照顾德妃皇帝会改变计划吗?可五月下旬时,圣旨下,皇帝将于六月初一启程去盛京。

德妃毕竟只是德妃,朝廷也好后宫也罢,永和宫外的世界,不会围着她转。

突如其来的悲剧的确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但旁人只消一两天的冷静,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

世人更认为,在皇帝心里,一个孩子的生命,怎比得过江山社稷。

他们眼中只有皇帝,从来都忽略他身为丈夫、父亲还有子孙的存在。

眼下还有太皇太后缠绵病榻,玄烨本不该在此刻离京。

可老人家却把孙儿叫到跟前说:“孩子没了,你怎么做也换不回他,既然如此,你若再不坚强,让岚琪去靠哪个?她若误解你是无情人,那也对不起你这份情意。

其实这个节骨眼儿上,谁劝她也没用。

哪怕她心里想要坚强,那痛苦就跟魔咒一般缠绕在身上,就像身体得了病挥之不去,只有等身体自行缓过那阵痛,她自己慢慢地才能想通了。

现在你们去安慰她甚至逼她坚强,都不会有结果,她要的是胤祚,你们谁也代替不了。

” 玄烨听得含泪,太皇太后颤巍巍伸手捧他的脸颊,“我的孙儿,可是好久没落泪了。

明明失去了那么多孩子,头一回见你这样痛苦。

果然是亲疏有别,我也算明白你阿玛,做什么对一个只出生三个月的孩子那般厚待。

” 玄烨的泪水并没有落下,他只是难掩悲伤。

帝王之尊、男儿之躯容不得他有泪轻弹,那一日他在岚琪面前,已经把眼泪流尽了。

“查得怎么样了,知道是谁下的手了吗?”太皇太后问。

玄烨的神情冷峻深沉,稍稍点了点头:“有些眉目。

” “能结果了他们吗?”太皇太后满眼的杀气,恨不得将凶手挫骨扬灰。

可皇帝却摇了摇头,眸中一道寒光如利刃反射而出,刺眼锐利,“朕不会让胤祚白死,朕更不会让他们好活。

留着这些奴才,还能为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做点什么,可做得再好,朕也不会让他们活得好。

” 太皇太后知道,皇帝这番话之下,隐藏了他的无可奈何投鼠忌器。

但能看到皇帝如此冷静又感到很骄傲,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担当。

胤祚不能白白地死,他比谁都明白,可朝廷不能乱,他比谁都无奈。

“岚琪若缠着你,要给孩子的死一个交代,你若说不动她,再让我来劝劝。

”太皇太后长长一叹,“可她若不缠着你要个答案,你也该主动去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怕她不敢面对,她还有胤禛和温宪等她来保护。

” 玄烨颔首答应,提起胤禛时,微微蹙眉道:“这些日子以来,胤禛和皇贵妃的关系很糟糕,那孩子是伤心胤祚没了,为什么要对皇贵妃那样?朕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母子,难道这样尴尬下去,把胤禛送回永和宫吗?” “说不得!”太皇太后立刻制止了孙儿,“这话提也不能提,胤禛已经是她的命,你带走胤禛,她可就再不是现在的皇贵妃了。

玄烨,后宫和朝廷一样,从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决定的,你一定要为大局考虑。

何况胤祚是胤祚,就算你把胤禛送回去,也无济于事。

” 玄烨只是随口说的,并没打算过这件事。

他比谁都了解皇贵妃,若是把胤禛带走,治不好岚琪的伤,还会把皇贵妃逼疯了,到时候宫里才真正要天下大乱。

这件事在慈宁宫算是定下了,实则宫里近些日子也有些风言风语。

毕竟皇帝宠爱德妃人人看得见,如今她失去了儿子,虽然还有温宪公主随时随地可以抱回永和宫抚养,可对妃嫔而言,有皇子才是最大的骄傲和依靠。

自然都会把目光停留在承乾宫上,都觉得德妃若真与皇帝痴缠,皇贵妃未必敌得过她的枕头风。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会飘进承乾宫。

皇贵妃早就因胤禛性情的剧变而忧思成疾,这一下更加恐惧会失去他。

她每一天醒来都担心自己要被抢走儿子,甚至一度不愿让他离宫去书房,借口说那里“不干净”,实则怕胤禛早晨离开,夜里就直接去永和宫。

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她连去永和宫抢的资格都没有。

五月下旬的日子,天气越来越热。

原先孩子起早上书房天才蒙蒙亮,这会儿早晨出门,已是顶着明晃晃的太阳。

胤禛虽然不跟承乾宫里的人说话,可上书房从不耽误。

皇帝已经安排了别的地方作为书房,那凶杀之处早就不得有人入内,但终究每天路过会看到,胤祚在眼前死去的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日胤禛如同以往要上书房,才走到承乾宫门前,等小和子打伞的工夫,正殿里慌慌张张有人跑出来,传递着请太医的信息,便有小太监匆匆越过四阿哥跑出去。

胤禛等在门边,里头出来的宫女见四阿哥还在,跟过来道:“娘娘想起身送四阿哥您去书房,可是才离床就晕厥过去了,奴婢们掐人中也弄不醒,真要急死了。

” 胤禛小小的脸上掠过惊恐之色,在稍稍发愣之后,立刻奔进寝殿,果然见皇贵妃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如同死了一般。

那天胤祚也是这个模样,只是额娘没有吐血而已。

“额娘,额娘……”孩子扑到床边摇晃他的母亲。

青莲赶紧给拉开劝他不要乱动,等太医来施救。

许久之后皇贵妃才缓过一口气,青黑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胤禛就听太医对青莲说:“娘娘是不是很久没进食了?天气那么热,元气都耗尽了。

” 青莲应道:“娘娘吃也吃不下,她说不觉得饿,心里头堵着了,根本不会饿。

” 胤禛抬眼看了青莲,青莲不安地避开了目光。

她的确是故意说给四阿哥听的,可是皇贵妃娘娘命令过,不许她们在四阿哥面前多嘴多舌。

太医退下去,皇贵妃睁眼见儿子在床榻边,见他满头的虚汗脸颊上还淌着泪痕,知道儿子心疼自己。

本该是高兴的事,她却不由自主地落泪,别过头去说:“胤禛快去书房吧,耽误了时辰,小和子又该挨打了。

” 胤禛却不走,泪眼迷蒙,伸手抓了皇贵妃的胳膊喊“额娘”。

皇贵妃匆忙抹去眼泪,可再如何掩饰,也遮盖不了脸上的憔悴苍白。

她努力地微笑着:“什么事?你跟额娘说。

” “额娘,不要丢下我。

”胤禛哭起来,伏在了母亲的胸前。

皇贵妃愣愣地、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他,生怕自己太着急,孩子会离开,就像那天他跟着荣妃回来,冷冰冰地拒绝了自己的拥抱一样。

皇贵妃含泪道:“傻小子,额娘怎么会丢下你?” 胤禛却哭求:“不要生病,额娘不要死。

” “额娘只是累了,傻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你听……” “额娘,对不起。

”胤禛抬起满是眼泪的面孔,眼中是凄楚,是对皇贵妃的依恋,“我怕皇阿玛要送我回德妃娘娘那里,我怕额娘会伤心,才不理额娘的。

我想、我想到时候额娘也讨厌胤禛了,就不会舍不得了。

” 皇贵妃惊愕地看着孩子,半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

胤禛哭着求她:“我不要回永和宫,额娘,你让胤祚回来好不好?我跟胤祚说好,让他照顾德妃娘娘的,额娘,我要弟弟……” 皇贵妃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儿子抛弃了,生怕多一些想要挽留他的举动都会被更深地厌恶。

她以为儿子很快就会离开了,她知道德妃可怜,可她不想失去胤禛,胤禛是她的全部。

真真实实地抱着怀里的儿子,皇贵妃更能体会德妃的痛苦。

可她拗不过自己的自私,她做不到那样善良大度,唯有向儿子保证:“额娘不会让人带你走,你永远是额娘的儿子。

” 心病还须心药医,太医总爱说这句话,但这一回承乾宫里算是相安无事了。

比起皇帝要强迫她把四阿哥送回去,她更害怕自己先被儿子抛弃,这下心算是落回肚子里。

旁人看着,虽是好事,不知为何,却显得德妃娘娘更加可怜了。

同是这日早晨,炽热的阳光下,两乘肩舆缓缓行经在宫道上。

觉禅贵人随温贵妃去宁寿宫请安,这会儿正要回咸福宫。

虽然怀着身孕,可贵妃说眼下这个时候宫里正乱,她该好好表现贵妃的尊贵,好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故而即便天气炎热,也挺着肚子出门来。

然行至半程,温贵妃身后突然有吵闹声。

肩舆缓缓停下,她转身看了眼,见觉禅贵人的肩舆歪了,似乎是一根杠子断裂,幸好没摔着她,但绝不能再坐下去。

觉禅氏很快被搀扶下来,她走上前对贵妃道:“外头太热了,娘娘您先回吧,嫔妾慢慢走着就回去了。

” 贵妃点了点头,但吩咐道:“天太热,别晒坏了,在阴凉地里等一等,让他们再送一乘肩舆就是。

” 说完这些,温贵妃一行继续往前走去。

觉禅贵人看那些太监摆弄肩舆,似乎还想修一修,便和香荷到近处的阴凉地等候。

才坐下不久,见一队侍卫过来。

为首的人她认得,只是多年没说过话了,从前时常和容若在一起,觉禅氏也喊他一声“曹哥哥”。

曹寅独自过来,恭敬地说:“臣已经派属下去另接一乘肩舆,贵人稍等。

” 觉禅氏看着曹寅,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仿佛在暗示什么,略略瞟向了身边的香荷。

觉禅氏渐渐会意,可她矛盾着要不要听曹寅说什么。

就这会儿工夫,曹寅主动说:“瞧见肩舆上留了一把扇子,姑娘何不去取来给贵人扇风驱热。

” 香荷简单,忙答应下跑去那边。

而她一走,曹寅匆匆向四周望了望,背过肩舆那边的人,迅疾将一封信塞给觉禅氏,轻声道:“贵人放心,肩舆的事也是臣安排的,就想在这里等一等您,不会节外生枝,您回去后看信便知道。

” 觉禅氏捏着信不知所措,眼看着香荷就要回来了,唯有卷起来匆匆塞入衣袖。

而不等她问,曹寅已先回答:“是容若的信,前日他在臣的家中宿醉,醒后让臣帮这个忙。

” 觉禅氏想问容若怎么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香荷就折回来,给她打着扇子说:“那个肩舆怕是修不好了,主子,咱们且要等会儿。

” “知道了。

”觉禅氏轻轻应一声,不自觉地抿紧了藏了信笺的袖口。

曹寅则躬身道:“臣还要去别处查看关防,贵人稍等片刻,新的肩舆很快会送过来。

” 觉禅氏点了点头,目光悠悠落在别处,曹寅如何离开的她并没有看到。

不多久,新的肩舆送来,一行人匆匆赶回咸福宫。

进门她就对香荷说:“我大概是中暑了,头晕恶心,你去回贵妃娘娘,说我回去歇着了。

” 香荷赶紧让其他小宫女搀扶主子回去,自己去回了温贵妃。

再回来瞧见主子歪在炕上,便拿了一丸人丹给她吃下。

本要拿扇子替她扇风,觉禅氏摆手:“扇风更觉得头晕,你们歇着去吧,我静着歇会儿就好。

” 香荷知道她家主子喜静,见她气色尚好,便纷纷退下。

觉禅氏一人静静待了会儿,听见外头再没有动静,也确定温贵妃不会跑来,才悄悄拿出收在袖口里的信。

展开信纸,足足三页厚的信,熟悉的字迹绝对是出自容若之手。

可正如曹寅所说,他似乎是醉后所写,笔画间少了往日沉稳,更多了些浮躁焦虑的气息。

一字一句都是说他这些年大江南北的见闻,看似平平无常的一封信,可越往后看,觉禅氏的脸色越差。

眼泪聚集在眼眶之中,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香荷再进来时,是闻到了屋子里的烟火气息。

瞧见她家主子正呆呆地看着香炉,那炉子里焚烧的是驱蚊的香,本不该是这股味道。

香荷凑近了瞧,那满满的灰烬似乎是烧了什么纸,她不安地问了一声。

觉禅氏轻声应:“昨晚写的几首诗,怕流传出去惹祸,就给烧了,放在心里便好。

” 香荷便着手收拾,她若无其事地端着香炉要让小宫女来清理,却不知自家主子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她看。

等她再折回来时,还嘀咕着:“听说皇上就爱吟诗作对,唉……” 类似的话,香荷几乎隔几天就会说,她至今盼望着觉禅贵人能重新得到圣宠,可是遇上个心如死灰的主子,也是她白操心的。

“我累了。

”觉禅氏缓缓起身坐到床上去,大白天的放下了纱帐也不嫌热。

香荷见她这样,以为是真的不舒服,问了要不要请太医,最后还是一个人退出来,到门前与其他姐妹叹气说:“等夏天一过,时间就更快,眼瞧着又是一年。

” 时间本是世上最公平的存在,可又因人而异。

香荷这般觉得光阴似箭,也会有人觉得度日如年。

如今永和宫里的日子就很不好过,德妃除了宫女们喂食喂药还会动一动嘴皮子外,几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布贵人天天来照顾她跟她说话,可谁都无法打动她。

甚至连太医都让看了,只说德妃除了进食少身子虚弱一些,没有什么病症。

这样痴痴呆呆,还是心病所致。

皇帝来过几回,可每次走到寝殿外头就停下,常常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然后转身就走。

仅仅会吩咐宫女太监,要好好照顾德妃。

环春她们多希望皇帝能进去看看主子,可谁也不敢出口劝。

光是看皇帝那样站着发呆,就晓得他心里比谁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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