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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择陵 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六月,炎炎夏季又到了。
燥热天气已持续好几天,有两场雨也只是电闪雷鸣旋即而止,没半个时辰又恢复原样。
四下没一丝风,烈日流火烁金,把大地炙烤得黄焦焦、热腾腾。
从邺城城楼向外望去,草木都蔫巴巴的,耷拉着枝叶动也不动;宽阔的驿道黄土蒸腾,与灼热的白气交织一片,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
而此时此刻,中阳门城楼上挤满了人,有文有武还有太子曹丕和众王子,虽然大家都换了最薄的衣服,尽量躲在荫凉处,还是热得汗透衣襟,人人脑门一层汗珠。
这该死的鬼日子谁也不会没事往城楼上跑,大伙都是奉魏王之命而来。
曹操也和众人一样登临城楼,倚在一张藤编的胡床上;唯独不同的是他似乎全然不觉暑热,穿锦绣长衣,戴冕旒冠,脸色苍白,没流一滴汗水——阴虚而火旺,这便是病态。
这两年来群臣已见惯了他的暴怒无常,今天的曹操却格外沉静,甚至有一丝无精打采的垂老之感,大家又不免为他病体担忧。
自那日赶走仲长统,他大闹一场之后就成了这副样子,仿佛心灵一下子被掏空了,浑浑噩噩提不起精神,方士也不见了,连李珰之配的汤药喝着也不起劲了,看来他已默认了这无奈的命运。
曹操始终默不作声,只愣愣地眺望着城西,其实这炎热的日子又有何景致可观?臣僚都屏息凝神,低头看着脚下城砖,谁也搞不清他叫大伙来做什么,也无人敢问。
众大臣还好说,王子们却有点儿沉不住气,曹衮、曹茂之流还小,早热得站不住了,巴望着要往城下钻,可谁也不敢说话,都偷偷瞅向大哥曹丕。
曹丕也揣测不清父亲心思,碍于身份更不敢贸然进言,又朝严峻、孔桂使了个颜色。
二人会意,刚欲凑前劝曹操回宫。
哪知曹操突然开了口:“你们往那边看。
”他抬手指向西面远处一片光秃秃山冈,“那处地方贫瘠而开阔,寡人死后就葬在那里。
” 大家皆是一惊,万没料到他竟是在给自己挑坟地——固然曹操一天天苍老,但他毕竟强横一世,对曹营众臣和北方百姓而言更是早已习惯了他的统治,猛然听他提身后事,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群臣齐刷刷跪倒:“大王,不可出此不吉之言。
” 曹植身子一颤,伏地大呼:“儿臣愿父亲长命百岁,永享安康!” 曹丕更是跪趴两步,凑到胡床前,抓住父亲袍襟:“天下未平,四海未安,黎庶嗷嗷以望尊者。
父王何以言死?” 曹操并不理睬他们,兀自凝望着西方,目光幽幽的,似是充满了疲倦和迷惘:“有生就有死,自古无不逝之人,又有什么吉不吉的?寡人自己选好陵墓,也省得你们日后操心。
” 群臣几时见过曹操这般心灰意冷,都不禁唏嘘,丁仪、孔桂等更泣不成声:“大王乃天降之神匡救乱世,您不会死,不会死的……”后面的话没法说——您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曹操只长叹一声,又道:“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
邺城西冈虽贫,却有西门豹之祠,此乃古之先贤。
可在其左近之地为陵,也不必建封植树,因高为基,简单下葬。
《周礼》有云,‘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
’汉制谓之陪陵。
日后凡有功于我曹魏社稷者,死后可陪我陵。
” 曹彰倒似把生死看得很开,没掉眼泪,只道:“父王有此意愿,儿等无敢不从。
但父王有开创社稷之功,岂能不封不树,草草薄葬?倘若如此非但无以宣父王之德,恐怕世人也要讥讽我兄弟不孝。
” “不孝?”曹操瞥了他一眼,“世间有大孝,有小孝。
扬我曹魏之业,吞并四海传与万世,才是大孝,修陵算得了什么?昔日孝景帝遵文帝遗旨为父薄葬,至今山陵完好;光武帝英雄一世,明帝却偏偏厚葬其父以扬帝德,结果还不是被掘墓贼盗了?古之圣人以天下为家,不别远近,不殊内外。
虞舜葬于苍梧,夏禹葬于会稽,皆巡狩年老,道死边土。
寡人不配与圣王比德,能有一方水土为陵就很知足,更复何求?天下未宁不可厚葬以长奢华之风。
”不奢华是一方面,自新莽以来赤眉、绿林都曾干过盗墓勾当;董卓迁都西京时几乎把三辅富庶陵墓挖了个遍,其实连曹操自己都未能免俗,掘了梁孝王陵墓,他怎能不防备别人来挖他的坟?不封不树,薄葬轻敛,没什么可盗的,自然就绝了贼人之心。
曹彰诺诺连声,心下却忖——您倒想开了,不过死人做不了活人的主,到时候也未必能如愿。
“子桓、子文、子建,还有朱虎,你们近前来。
”曹操点手唤过年纪最长的四个儿子。
曹丕、曹彰、曹植、曹彪都围跪在胡床前。
“为父三十年苦心孤诣,我曹魏基业来之不易。
《公羊传》有云,‘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帝王以九州四海为家,若非扫灭狼烟归为一统,终不能算成就正朔。
为父老了,不知来日几何,统一天下的大业就指望你们啦!”时至今日曹操终于不再对统一天下抱有奢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生之年已办不到,只能留诸后人了。
在场众人几时见过曹操无奈自弃?这次连曹彰都一脸怅然,曹丕却心下怏怏——平定天下之事交代我这太子就好了,却拉上仨兄弟,未免不伦不类。
“你们四个虽已长成,但列位兄弟尚幼,似幹儿不过三岁,日后教养之事多累汝等。
”说到这儿曹操才握住曹丕的手,“你等需手足一心共保社稷,万万要以袁谭、袁尚兄弟为鉴!”知子莫若父,曹操了解曹丕心胸,因而同时向他兄弟四人托付后事,让大家有个见证,似乎这样就能确保曹丕日后善待兄弟——但这真的有用吗? 曹丕立刻指天为誓:“父王之言,孩儿一定铭记在心!” “好!听你这么说,为父放心了。
”曹操轻轻抚着曹丕肩膀——这是曹丕晋位太子以来他第一次当众夸奖儿子,但也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真心夸奖曹丕。
曹宇、曹衮等小王子早哭作一团,群臣也唏嘘不止。
却见曹操长出一口气,似是压在心头的事终于完成了,继而黯淡的目光忽然一闪,挺直身子道:“既然后事已交代明白……传令中军整备兵马,寡人要亲统大军再征汉中!” 所有人又是一惊。
曹植欲谏,却被曹操抬手拦住:“前番吴兰、马超虽败于武都,刘备贼心不死卷土重来,听闻已调动川蜀之地所有人马大举压向汉中。
寡人与此贼不共戴天,必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若能保住汉中,进图蜀中,则天下之定不远矣。
” 道理是不错,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再打仗吗?曹操这次出兵的举动与其说有感于形势,还不如说是奋力一搏的冲动。
众人尽感忧虑,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倘直言他年老体衰不堪再战,岂不触了霉头?黄门侍郎刘廙出班奏道:“微臣不敢阻大王远征,但有一言还望大王纳之。
” “说。
” 刘廙恭恭敬敬道:“大王起军三十余年,敌无不破,强无不服。
今孙权负险于吴,刘备不宾于蜀,此皆重山恶水偏僻之地,虽自守无以成大害。
昔文王伐崇,三驾不下,归而修德,然后服之。
为今之计莫若料四方之险,择要害而守之,选天下之甲卒岁更焉。
殿下可高枕于广夏,潜思于治国;广农桑,事从节约,修之旬年,则国富民安,虽不征亦天下可定矣!”一来刘廙是读书人,推崇以德服人;二来也避开曹操病体不谈,绕着弯劝他别去。
拿别人说事或许曹操不听,把他推崇的周文王抬出来,他还能不听吗? 岂料曹操“嘿嘿”一笑,拍拍自己胸口道:“非但君当知臣,臣亦当知君。
欲使寡人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你想要我学周文王,我是那种人吗?这算是把话彻底说透了——莫看曹操每每上表自谦,声称仰慕周文王之德,什么“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以服事殷”,什么“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其实他心目中真拿周文王当回事吗?他以军功起家,以武力称霸,欲达目的无所不为,焉能真的笃信道德?谦诚之言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真叫他以德服人,岂非笑谈? 刘廙嘿然而退,曹丕见他故意没把话说透,自己却要敞开直言:“父王当真要去,只恐……” “你放心,此番我携你母及众姬妾同往,随时照顾寡人,诸医士也随军侍奉汤药,料也无妨!” “李珰之倒也罢了,那帮方士之人……”曹植想提这事,又不忍扫父亲的兴,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老辣:“你们真以为为父老糊涂了?就凭他们那点儿伎俩还蒙不倒我!先前郄俭、左慈等或可一信,不过寡人年事已高即便修行也难裨益,至于后来大批左道之人皆是寡人将计就计,故意把他们诓来的。
此等妖言之辈虽不能迷惑正人,却可蒙骗百姓,接奸宄以欺众,行妖慝以惑民,昔张角以此法构乱,社稷之患不可不慎。
所以寡人将他们通通招来,若真有本领顾问养生之道,若徒有惑众之能,则拘于邺城,使他们不至于流散民间。
凡术士之辈敢离邺城一步者格杀勿论!”曹丕、曹植尽皆凛然,没想到父亲藏了这么深的心机。
不过曹操又是打坐采气又是歌咏神仙,难道真的丝毫未曾迷信?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曹操从父子之叹中解脱,又恢复了往日霸气,阴森森环顾群臣:“西征之事孤意已决,无需再谏!”说罢他又望向那片贫瘠的土冈,那边是他一生最后的归宿之地。
其实曹操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也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死在外面,但他实是下定决心一搏——这个世界最适合他的地方莫过于战场,虽然理想已不复存在,但登临战场他依然是天下第一统帅,他依然拥有所向披靡的用兵之能,这才是他最最傲人之处。
既然生命已不长久,索性把最后时光赌在战场上,哪怕夺尺寸之地也是为儿孙社稷造福。
建安二十三年七月,曹操整备人马发动第三次西征,这次出征的目的是对抗刘备主力,协助夏侯渊保卫汉中,如果战事顺利他还打算一鼓作气直下蜀中,在有生之年铲除刘备这个大患。
出征之前曹操又颁布一道教令,施惠于民: 去冬天降疫疠,民有凋伤,军兴于外,垦田损少,吾甚忧之。
其令吏民男女:女年七十已上无夫子,若年十二已下无父母兄弟,及目无所见、手不能作、足不能行而无妻子父兄产业者,廪食终身。
幼者至十二止。
贫穷不能自赡者,随口给贷。
老耄须待养者,年九十已上,复不事,家一人。
这道令旨照顾的是鳏寡孤独、残疾之人,把不缴税役的年龄限定在七十、九十以上,看起来似乎有些“小气”。
但是连年征战、瘟疫肆虐造成人口锐减,魏国始终要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能榨出这点儿油水对曹操而言已很不容易了。
至于这个国家日后将如何发展,士族政治所面临的难题该如何解决,曹操不愿去想也无力去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留给后人摸索吧。
发兵之日天公作美,清风阵阵万里无云,三军儿郎士气高涨。
曹操以六十四岁高龄登台点卯,检阅将士,在一片万岁声中辞别邺城。
不过当他骑上战马的一刻,便感浑身酸麻、虚汗直淌,在严峻、孔桂扶持下,勉强骑了三里地就换乘车辇了…… 曹操似乎是下定决心最后一搏了,至少当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但坚定的意志能战胜疾病和苍老吗? 又生枝节 西征进行得并不顺利,大军七月出兵,时至九月还未到达长安,按理说此时秋高气爽不冷不热利于行军,真不知曹军何以磨磨蹭蹭,耽误两个月之久。
而留守邺城的曹丕也很反常,按理说眼下正是他彰显才智的好机会,可大家所目睹的却完全不是这回事——曹丕将政务都交与相国钟繇和众尚书处置,他却摆出了“垂拱而治”的姿态,不是与众兄弟盘桓,就是整日泡在重病的太子太傅凉茂府中,除此之外干得最多的事情是打猎。
虽说已过仲秋时节,是打猎的好时候,可这位太子爷似乎热衷得有些过分了,邺城百姓每隔两天就能看见曹丕顶盔掼甲,身背弓囊,带着人数众多的亲兵卫队奔赴山林,一去就是大半天,直到傍晚才又见他带着武威的将士,扛着数之不尽的雉鸡、野鹿归来。
有几次竟还打到了老虎,绕着邺城一通耀武扬威。
老百姓爱热闹,一见太子这么威风纷纷热烈叫好,但大多数官员看来,曹丕似乎有些不务正业啦。
如此浑浑噩噩混了两个月,这一日曹丕又带着亲兵去西山射猎,这次猎到的野物不多,直到天色渐黑才归。
未至邺城西门,早见邺城令栈潜手捧谏书,堵在城门口等他呢。
朱铄道:“小小县令也来捣乱,我去把他赶开。
” “不!”曹丕抬手拦住,“还是见他一见吧。
”其实他也厌烦,但居于储君之位不好慢待臣下,便摘盔下马过去相见。
栈潜大礼参拜,将谏书双手奉上;此时天色已晚,曹丕为示谦诚,还是站在城下耐着性子把它看完: 王公设险以固其国,都城禁卫,用戒不虞。
《大雅》云:“宗子维城,无俾城坏。
”又曰:“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若逸于游田,晨出昏归,以一日从禽之娱,而忘无垠之衅,愚窃惑之。
父亲出战在外,儿子留守在家不该游乐无度。
道理当然没错,可栈潜不明白这么做实有苦衷。
曹丕却知道栈潜也是个认死理的人,与鲍勋、司马孚之流都是一路人,懒得与他废话,搪塞道:“县令所言极是,我已知过,今后不再游猎便是。
”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栈潜信以为真,高兴得手舞足蹈,“臣愿太子广修弘德,成就尧舜之业。
” 曹丕又没话找话夸奖了他两句,便带亲兵入城了。
又耽误这半天工夫,天色已大黑,连城门都该关了;太子府的人也不放心,王昶、刘劭、颜斐等早亲自掌灯在外等候了。
曹丕行至府门未及下马便问:“最近的军报递来没有?” 太子舍人刘劭边搀他下马边道:“半个时辰前相国刚派人送来,荆州似乎出了点儿乱子,一会儿您看过就知道了。
”刘劭并不年轻,与王昶等相比几乎是长辈,但他原本被荀彧提拔,又曾被郗虑辟用,仕途上绕了“弯路”,调到邺城较晚,故而屈居舍人之位;不过他历练多年经验丰富,尤其在考察官员方面颇有心得,打理案头之事实是大材小用。
曹丕打了个哈欠:“看来今晚又要挑灯夜战了。
”其实他远非大家所目睹的这么轻松。
曹操此番出征虽任命他为留守,但某些安排令他不甚轻松:司马懿临时受任主簿,随军参谋;身为尚书的陈群也调去协理政务。
曹丕身边两个智囊都被父亲“没收”,但他的死对头丁仪却牢牢坐守中台,还有新任校事刘慈也在,这么两个“耳报神”在旁窥伺,怎敢轻举妄动?故而他在宫中理事慎而又慎,能不表态尽量不表态,生怕稍有差失授人把柄、招父猜忌,射猎实是韬光养晦之策。
再者曹彰建立奇功声势大涨,曹丕身为太子不能统军出战,若再不借射猎展示一下,谁知他也有武略?不如此,何以服众? 所以曹丕白天跟山林野兽较劲,晚上回到府邸还得背着丁仪等人研究政务、军报,还要一封接一封地给军中写信,探问父亲健康,表达孝心。
人人都觉太子优哉游哉,背后辛劳又有谁知? 朱铄接过缰绳,把马往后带;颜斐张罗亲兵抬猎物。
曹丕又道:“别往后面抬,堆门口吧。
明早挑好的给相国、太傅、少傅还有子文、子建送去,剩下的都交给朱铄,叫他赶车送往军营让夏侯尚处置。
”以夏侯尚遏制曹彰虽未奏效,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夏侯尚打完这一仗再度跻身军界,如今也在中军统领一股部队,此番留守驻防;曹丕获得猎物都交给他,然后由他分送各营将领,或赐给士兵享用,这也是笼络军心的手段。
曹丕忙活一天,回到堂上已疲惫不堪,军报文书还在案头等着;只得脱袍卸甲,好歹擦了把脸,就拿过书简浏览——难怪行军迟缓,南阳郡造反了! 刘备如今的势力横跨荆益两州,固然孙权已与曹操达成妥协,但坐镇荆州的关羽亦是后患。
曹操此番有意摧垮刘备,便不能仅作一面准备,他在启程之际也命驻守襄阳的曹仁整备军马,同时向南郡之地用武,即便兵力有限不能击败关羽,也要将其牢牢羁绊,避免其向蜀中增兵。
曹仁遵令而行,怎料还未向敌动武,反倒先激出一场叛变。
原来闹了两年瘟疫,南阳郡是重灾之地,曹仁筹划对南郡用兵,不但向民间加赋,还要增加劳役输送军粮。
南阳民力本已大耗,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宛城守将侯音、卫开因此组织百姓数千人,扯起反旗,擒拿南阳太守东里衮,又欲转投关羽。
幸而东里衮得属下相救逃出宛城,也归拢一部分郡兵与侯、卫鏖战,正向南进军的曹仁也不得不带兵回转,先去镇压叛乱。
曹丕并不对这场叛乱感到担忧,荆襄之地有曹仁、吕常、满宠等得力干将,区区一股叛军掀不起多大风浪,但这对西征进程势必要有影响,恐怕对自己也有影响。
他苦笑道:“恐怕南阳之乱不解,父亲便不能放心进兵。
我也不能再打猎了,这节骨眼上若被人告上一状,当真是火上浇油,要小心了。
” 颜斐又补充道:“只怕大王操心的远不止南阳之事,年初耿纪、韦晃等叛乱,他们可都是关中士人。
大王还得趁屯军长安的机会安抚一下关中诸部。
” “是啊。
”曹丕越发惨笑,“说要放手一战,可这千头万绪哪是想打就能打的?我都替父王苦恼啊……”话音未落,忽听后堂有一女子搭茬:“太子替大王苦恼,妾身又何尝不替太子苦恼?”说罢又是一阵清脆娇笑——曹丕的宠妾郭氏从屏风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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