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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1部,大结局_第八章 许都叛乱,暴戾枭雄大开杀戒(3/3)

营内一片大乱,众亲兵都被挤散了,闻听惨号连忙围上来,抱住受伤的王必,所幸披着铠甲伤得不重,众人左顾右盼却不见黑衣贼,只有吵吵嚷嚷救火的士兵。

这一刀可把王必砍醒了——营中有奸细!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叛乱,火是奸细放的,火起就是叛乱信号……想至此他强忍疼痛站了起来,正见一名在他手下听用多年的军候迎面奔来,王必疾呼:“此乃叛乱!你速带麾下士兵赶往皇宫,与侍卫关闭宫门,严防贼人攻阙!” “营里的贼人……” “此处有我应对,你快走!”打发走军候,王必抖擞精神,亲挥兵刃冲向西面,哪知到近前才看明白,叛乱者何止一二百人,自西面各处街巷都窜出叛党,有的根本没穿黑衣也没拿兵刃,挥舞着火把、木棍,显然是府邸的家僮仆从,城西住着不少官员,到底是谁组织他们叛乱的?王必也无暇多顾,率领官军奋力搏杀,虽然接连杀退叛党,可这帮人非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

正无可奈何之际,又闻背后也是一阵大乱,有个身戴箭伤的小校仓皇奔来:“不好了!有人杀关落锁,城东闯进一群贼寇,少说也有四五百,已杀到辕门了!” 王必只得咬紧牙关分兵抵挡,却见辕门处早已箭雨纷飞——东面来的都是有武装的贼寇,不但预备了弓箭,还有不少马匹。

官军前后遭袭顿时大乱,王必回头再看,四处火势无法控制,火舌随风乱窜,连中军帐都引燃了;又闻喊杀声自四面八方而来,显然大寨已被乱党包围。

再这样下去,即便不战死,也得活活烧死。

军心已乱,辕门堪堪就要失落,王必五内俱焚,兀自挥剑指挥,却见东北寨墙一阵垮塌,一群身披牛皮铜铠的叛党已杀了进来。

殷殷火光中箭雨似飞虫投火般射来,三四个亲兵应声而倒,王必肩头也中了一箭。

有员小将甚是奋勇,挥舞大槊召集败兵堵住缺口,一边奋战一边呐喊:“我等支应一时,大人快撤!” 王必身受两创还欲硬挺,却被众亲兵架住,直奔马厩而去,本想驰马突出城去搬兵,哪料厩中竟一匹马都没有——早被细作之人解缰放跑了!营内沸反盈天,大批叛党已冲了进来,火光之下人人身上皆是一片殷红,也辨不清敌友,众亲兵保着王必奋力冲围,意欲往皇宫躲避,却见北边营帐已成一片火海,只得转身向南,狼狈撞出营门。

刚出南面营门,正见马上步下数十叛党列队于前,为首二人身披铠甲、头戴武弁,皆五旬开外,王必一见咬碎钢牙——竟是少府耿纪与丞相司直韦晃! 耿纪正是这场叛乱的主谋,他将各路叛党安排妥当,此刻正观望火势等候奏报,见营门处蹿出一小撮士兵,立时认出王必,厉声疾呼:“曹贼爪牙在此,还不诛之?”他身边之人皆心腹家将,闻听号令各抽兵刃,齐奔这边扑来,左右叛党也跟着一拥而上。

王必气愤填膺——耿纪奸诈多端,谋反倒也罢了,怎么连韦晃这相府之人也参与其中!有意横下心来跟他们拼了,又恐许都失陷败坏主公大事,只得夺路而逃;十几个亲兵舍命抵住,王必趁乱钻入附近街巷;也就三绕两绕的工夫,便觉后面隐隐有追杀之声,显然那些亲兵都战死了。

这时王必身边只剩不到十个人了,不敢停下脚步,也顾不得东西南北,见路便逃,见弯就拐,迎面遇见路人,也不管是不是叛党一概砍翻在地,只想甩掉追兵。

也不知跑了多久,才觉后面追杀声远去,这才停下喘息。

王必两处创伤皆未包裹,冲杀一阵又四处奔逃,鲜血汩汩而出,渐感头昏脑涨。

正在危难之时,有个亲兵手指拐角处一座府邸:“那不是金祎家么?大人与金祎相交莫逆,何不到他府里躲避一时?” 这一言提醒了王必——眼下人单势孤,躲是躲不成的,可是凭我与金袆的交情,请他召集家奴一起抵抗倒也能周旋一时。

现在大概三更多了,只要支应到天亮,城外屯田诸部必能发来救兵。

想至此王必便要亲自叫门,却因失血过多跌倒阶下,众亲兵连忙搀他坐下,有人替他擂门。

可不知为何,叫了半天门没人来应,城中叛党众多,亲兵又不敢声张,只得耐着性子再敲。

时隔半晌,府门才“吱呀呀”敞开一道缝隙——平日应门的都是伶俐小厮,今夜开门的却是个年迈老仆,须发苍苍,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

亲兵顾不得解释,正要搀王必进去,哪知那老仆糊里糊涂一番话几乎把所有人吓趴下:“谁受伤了?事态如何?杀死王必没有?” 王必耳畔如同打个惊雷,立时明了——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出入我营畅通无阻?谁有机会在营内安排奸细?不是金祎又是哪个! 朋友背叛、营寨被毁,王必又痛又恨五内俱焚,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竟拾起佩剑一跃而起,踢开金府大门,照定老仆就是一剑。

惨叫声起想藏也藏不住了,亲兵也恨金祎入骨,纷纷举刀闯入府中,逢人便杀遇人就砍,片刻工夫将府中之人宰个干净——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全在外面造反呢。

一通砍杀之后,王必拄剑而立,浑身不住颤抖,鲜血顺着袖口、裤管不住滴落——有所杀之人的血,更有他自己的,两处创伤淌血不止,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大人。

”同样一身血污的亲兵将他搀住,“接下来怎么办?” 王必痛心不已,他自问对金祎不薄,怎料换来的却是背叛。

昔日刘邈告诫他交友当慎,谁想天命之年又蹈覆辙,有何脸面再见曹操?他真想一头撞死在此,但国家事大,倘若许都有失、天子被持,曹家如何收场?无奈咬牙忍痛,瞅着满地死尸道:“险地不可久留,速速改换衣装,贼人已开东门,咱们设法混出城去。

” 众人齐动手,先把老仆尸身拖进来,把府门关上,继而四处搜寻衣服,有的干脆扒下死人衣物自己穿上。

亲兵为王必包扎伤口,擦去血迹,为他换上件寻常布衣,又抹了一脸脏土掩盖面貌;后面马棚里却只有一匹瘦马,也给王必骑了,这才轻开后门溜了出去。

这会儿许都城内火光四起已经大乱,条条街巷皆有手持棍棒之人出没,那些不明就里的府邸尽皆掩门闭户,唯恐招惹是非。

王必等人趁乱向东摸索,他们改了装扮,叛党只当他们也是同道,也没人留心盘问。

堪堪行至城东,果见城门大开,却有一队叛党把守门前,不准任何人出去。

火光照耀瞧得真切,为首的是两个皮衣武弁的年轻人,王必识得乃太医令吉本的两个儿子吉穆、吉邈。

其他城门仍然紧闭,就凭王必这几个人难以打开,生死就这一条路。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王必对仅剩的几个亲兵道:“我有马匹还可勉强脱身,只恐尔等不免。

你们各寻躲避之处,若我能逃得性命,咱以后再见吧。

”不由亲兵劝阻催坐骑出了巷口,却哼着小曲故作悠闲之态;叛党刚开始并未在意,还以为是自己人,哪知此人不言不语,竟直奔门洞而去。

吉穆这才起疑,赶忙喝止:“站住!你是谁麾下?此门可入不可出!” 王必再不迟疑,左手抱定马颈,右手举剑往马屁股上一戳——这老马虽然迟缓,但如此疼痛岂能不惊?顿时四蹄乱炸,竟将吉穆撞个跟头,顺着门洞冲了出去。

吉邈哪里肯依,招呼左右放箭,这狭窄的城洞立时箭雨纷飞,王必连人带马中了数箭,却还是奔出了门洞。

吉穆爬起身来:“快追!快追!” 那几个亲兵在巷中看得真切,见王必再度中箭眼睛都红了,全都呼喊着冲向叛党。

吉氏兄弟只得转身迎战,亲兵勇则勇矣,终究寡不敌众,人人身中十余刀,临死还紧紧抱着吉邈马腿。

王必却已跑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叛党虽人数众多偷袭得手,其实指挥混乱,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事情的起因是少府耿纪、太医令吉本、丞相司直韦晃不得曹操信赖,又愤于关中士人不受重用,阴蓄反意,进而勾结金祎筹划叛乱。

正赶上刘备大举侵入武都,耿纪等一心以为鸿鹄将至,意欲占领京师,控制天子以迎刘备;遂纠合各府家仆以及乡野好乱之徒千余人趁夜举事,由金祎安排内应纵火,吉本傍晚入宫准备响应叛军劫持圣驾。

一开始事情还算顺利,毁了曹兵营寨,可是控制京畿兵权的王必趁乱逃了,千余叛党在城内四处搜寻,始终抓不到人。

耿纪深知不可拖延,马上传令攻打皇宫,但乌合之众实在难成大事,此时许都已乱成一锅粥,有人甚至趁乱抢劫,还放火烧了不少民房,谨遵号令之人不到一半。

皇城高大坚固,王必又早已分兵坚守,叛党折腾了半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攻不进去。

眼瞅着天色将明,宫内一点儿策应都没有,八成吉本已失手遭擒,又听闻有人撞出东门,耿纪、金祎情知不妙,只得纠合诸家党徒出城逃亡;哪知刚出城门,就见大队兵马黑压压而来,看旗号乃是“典农中郎将严”。

典农中郎将严匡负责颍川郡内屯田,如今大收完毕粮草入库,屯民也在热热闹闹过年。

深更半夜闻知造反,严匡立刻召集能召集的所有兵马,并将麾下精壮屯民武装起来,凑了两三千人连夜赶来戡乱。

叛党总共只有千余人,连兵刃铠甲都不全,混乱了一夜现在勉强跟着的只剩一半,如何抵御多出数倍的曹军?众党徒还在惊怖之中,又见曹军旗帜之下并骑列着两员将,左边的是严匡,右边那人身高七尺、膀阔腰圆、花白虬髯,不是王必是谁? 耿纪脸色煞白,兵刃脱手坠地。

“咱们完了……”金祎也把兵刃一抛,痛苦地合上眼睛。

众叛党讶异片刻,继而丢盔弃甲一阵喧哗,如捅了马蜂窝般一哄而散! 王必虽然换了铠甲骑在马上,实是勉强支撑;此刻眼见叛军自行溃散,严匡之兵齐声呐喊冲杀过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庞大的身躯连晃都没晃,直挺挺栽了下去。

“长史大人!”严匡跳下马亲自抱起。

王必双眼迷离,隐约看见严匡的嘴唇在动,却一个字都听不见,战场的喧闹声也没有了,静得出奇。

所有人的面庞都变得晦暗扭曲,渐渐地,眼前一切都化作了黑暗…… 滥杀无辜 许都叛乱总算被平息了,消息传至邺城,曹操震怒不已,又痛惜王必之死,传令将耿、吉、韦、金四家反臣夷灭三族,所有参与叛乱之人全部处死。

一时间许都血流成河,四叛臣及家眷明令典刑,耿纪临死尚咬牙切齿痛骂曹贼。

曹操犹未解恨,竟传令将许都一众官员及家属、仆僮尽数押送邺城。

正是乍暖还寒之时,凛冽的东北风吹得城头旌旗呼呼作响。

曹操身披狐裘,手扶女墙,立于中阳门城楼,满面阴沉眺望下面;而城下便是从许都押解来的百官子弟、家仆,甚至还有一些公门小吏,多达数千人,每个人都满脸惊恐瑟瑟发抖——因为在他们周匝两万多曹兵已顶盔掼甲、手握军刃,时刻等待号令;而在士兵身后,巨大的尸坑早已挖好,这些人的生死只决于曹操一念。

曹操望着这些待宰羔羊,却没有一丝怜悯,所剩的只是愤恨——曹氏有今日之权皆因掌控天子,倘若天子落于叛党之手,进而被刘备掌控,那他半辈子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曹氏将沦为“不法割据”,傲视孙、刘的资本和冠冕堂皇的名义将荡然无存。

昔年玉带诏之事犹在曹操噩梦中徘徊,这次更恶劣,司直本是他派出监督百官的,没想到却成了叛乱的主谋之一,何等可怖,普天之下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怒火在他胸中不断积蓄着,曹操愤然喝问:“你等可知罪?”但声音不大并未传出多远,隔了片刻他又喊一声,依旧连自己听着都觉中气不足,反而有些头晕眼花——无论是方术还是医药,都治不了他的病、延不了他的寿;想到这些他悲不自胜,看着下面那一张张惶恐而不知所措的面孔,竟感到无比憎恶,继而狠狠拍打着女墙。

孔桂、严峻就侍立在身后,急忙上前搀住,朝不远处一名亲兵使个眼色。

“大王问你们,因何串通谋反?”士兵替曹操喊了一句,那高昂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城楼上空。

“我等冤枉啊……求大王开恩……”数千人呼隆隆都跪下了,大家仰视着那身体矮小满头白发的老人,乞活哀号声不绝,继而嘈嘈杂杂也不听清哭些什么,只是嗡嗡一片。

隔了一阵,又听上面士兵发问:“叛党作乱之夜,许都城内多处起火,你等可曾趁火打劫,协同作乱?” “没有……没有……”这次倒都众口一词——确实,耿纪等一党作乱事先无人知晓,祸起之夜许都杀声四起人心惶惶,谁也不知出了什么乱子。

关门闭户尚且不及,谁敢往外跑?更不消说协同作乱。

又嘈杂了一阵,忽见左右曹兵竖起了两杆大旗,众人正不知所措听上面喊道:“大王有令,问你们是否有人救火。

你们人太多也问不周全,凡救火者站于左边旗下,不救者归于右边旗下。

速速站定!” 哪个不知救火有功,不救有罪?群凶磨刀霍霍,当此时节不求有功保命要紧,城下之人无论救没救火都一窝蜂向左拥,不少人被挤倒绊倒,兀自连滚带爬扑向左边,有人唯恐站得不够靠左,还使劲往里挤;站在右边的没几个人,不是老实得犯傻,就是根本不打算活了。

生死时刻谁也不敢怠慢,一片尘嚣泛过,数千人竟全站好了,渐渐安静下来。

城上却久久没有动静,恍惚只见曹操对身边之人说些什么,那些侍从、将领的表情都甚是诧异,隔了半晌才有人喊道:“尔等所言皆是实情?有无改革?” “我等实是无辜……”数千人乱糟糟嚷着。

突然城上令旗一举,四周曹兵如潮水般逼上来,弓上弦刀出鞘,将两杆大旗下的人都团团围定。

众人吓得连声尖叫,似一群待宰羔羊般挤作一团。

城头士兵扯着脖子喊道:“大王有言,群逆为乱许都惶惶,关门闭户尚且不及,何言救火?自称救火者乃叛逆同党,即便非是同逆,欺君罔上亦当治罪!将左边旗下之人尽数诛杀!” 最初的一刹那仅是震惊,不但被杀之人震惊,连曹兵都感震惊,不过只一错愕间便有人醒悟到自己在执行命令,挥刀向人群斩去——数千人立时迸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哀嚎声、悲哭声、请罪声、乞活声、呻吟声和无情的喊杀声交织一起,什么都听不清,震得城上之人脑袋生疼。

罹难之人自相践踏,东躲西闪,终究逃不过四面八方的屠杀。

黑压压的兵士如山崩海啸般压来,一道道血雾喷出,又随风飘散,笼罩着这片人间地狱。

有人东撞西撞,直至撞到曹兵的屠刀下;有人早就瘫软在地,被往来奔逃之人踏为肉泥;还有人才想起反抗,抓起任何能抓的东西向曹兵掷去;还有些人豁出性命,迎着曹军扑去,想撞出道缺口……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知谁吩咐一声:“放箭!”夺命箭雨如飞蝗般急密而落,包围圈中每个人都蹒跚踉跄,东扭西歪,伴着破空声和中箭的痛呼声,仿佛这是一场诡异热烈的舞蹈…… 曹操望着这屠杀的场面,连眼睛都没眨,这些人死活根本不在他考虑范畴内,不杀不可以立威严,不杀不可以震他人,不杀不可以泄激愤!杀吧!杀啊!他凝望那血海,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感觉——天子的权力夺尽了,天子的仪仗也有了,而他勃勃的生机却消磨殆尽。

这一年若能打赢刘备,哪怕打一次漂亮的偷袭战,他都可能动心登上那至高之位,毕竟他自知来日无多了。

但这场叛乱破坏了他最后的幻想,正月便出这么个乱子,那几个野心家竟还打着拯救天子的旗号,他怎么可能再去碰那个位子,难道自证己罪?完了,全完了……他的身体完了,他的期望也破灭了…… 好久好久,直至最后一缕哀号划破长空回音远去,曹操才从执拗的遐想中回过神来,细细打量那满地的尸身——仰面朝天的尸体,瞪着睛、咧着嘴,仿佛在向苍天申诉着委屈;直扑在地的尸体,手指紧紧抠着泥土,双腿扭曲地岔开着,好像是在向大地求援;践踏而死的人开膛破肚头破血流,只一片模糊,狰狞得看不出面目,似乎都变成了恶鬼;乱箭攒身之人,七棱八杈,立不住又倒不下,活像是血糊糊的大蜘蛛;身首异处的躯体倒在地上,还是死去时张牙舞爪的姿势,仿佛在摸索自己的头颅。

还有人尚未断气,兀自蠕动着向外爬,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迹,直至再也不动……这些尸体似乎都在无声地痛哭,冤屈的灵魂仿佛在邺城上空游荡…… 曹操驰骋沙场三十年,目睹死人无数,早就习以为常,但今天不知为何,却从心底泛出一股寒意,仿佛这些死人都已化作厉鬼,随时可能站起来…… 死亡,死亡……曹操从未似今日这般畏惧死亡! 他稳住心神嚷道:“焚尸!快焚尸!”随即感觉有人碰他胳膊一下,竟吓了一跳,转脸厉喝,“你想作甚?退下!” 严峻不知所措:“大王,是小的……” “退后!快退后!”曹操竟把佩剑拔了出来。

众人知他杀红了眼,步步后退皆有怯意。

“退后!谁也不准碰寡人!”曹操手持利剑,渺目四顾——似乎身边每个人都不能信任,每个人都存心害他! 城下尸体自然是要焚烧的,却不是怕他们化为僵尸厉鬼,而是怕尸虫疠气再闹成瘟疫。

士兵一边把尸体拖进焚尸坑,一边投入茅草,霎时间点上火冒起黑烟,一股皮肉燃烧的煳臭味窜人鼻眼。

曹操只觉胸臆烦恶,眼前事物渐渐模糊,继而头昏脑涨似要崩裂,手一松佩剑落地;众人这才一拥而上将他抱住。

“快传李珰之!大王的头风犯了……快去啊!”孔桂疯了般一通乱喊,这不光是救大王,也是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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