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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樱花的吐蕊,春天日益临近,秋叶的生日也即将来到。
一年一度的生日早已习惯,已无新意。
但今年是五十大寿,不禁令人感慨不已。
说实话,年轻时无法想象自己五十岁时会是什么样子,以为这是遥远的事。
一旦有所察觉,已迫在眼前。
过了3月中旬,生日已临近,秋叶早已沉不住气了,但对谁也没有说。
一星期前,雾子问他: “亲爱的,生日怎么过?” 听了雾子的发问,秋叶露出惊讶的神色。
“到了这把年纪,怎么过都行。
” “可是,今年是您的五十大寿,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 怎么个表示法?对雾子能记得自己的生日,秋叶心里乐滋滋的。
3月的某一天,秋叶在筑地的饭庄订了房间。
和雾子两人订一个房间,似乎有点奢侈。
但以前她曾经说过,什么时候带我去筑地玩玩?趁此机会,满足了她的要求。
本来饭庄的女老板并不知道秋叶过生日,雾子举杯祝贺:“祝您生日快乐!”一句话泄露了天机。
“已经五十岁了,在这儿过生日,像给孩子过生日似的。
” 被女老板这么一说,自己似乎年轻了。
“往后不去银座,还是在筑地来得踏实。
” 筑地有好几家饭庄,这一家古色古香,窗明几净。
秋叶喜欢这里的氛围。
“那么……”女老板倒上酒,邀请雾子一起干杯。
“我带蜡烛来了,您来吹吧!” “可是五十支蜡烛叫我怎么吹啊?” “没事儿,一支顶十支,不就五支吗?” 雾子从手提包里掏出五支蜡烛,放在盘子周围点燃。
“一起来唱《祝你生日快乐》吧!” 雾子、女老板加上女招待一起合唱。
待她们唱完,秋叶吸了一大口气,呼地吹了一圈,有一支没灭,于是又吹了一次。
“祝您生日快乐!” 众人一齐鼓掌、嬉笑。
不在西式餐馆,而在和式饭庄过生日,这是很少见的。
“明年还来。
” “不仅是明年,愿您每年都来!” 受到女人的祝贺,秋叶心情很好。
但女老板一走,只剩下自己和雾子两人,秋叶又一次想起,真的五十岁了。
雾子对自己所爱的男人已经五十岁了,不知有什么想法?不会悲哀吧! 关于年龄问题,秋叶曾经问过雾子: “我和你像父女俩,你不会嫌弃吧?” 当时雾子还在银座酒吧做吧女,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深。
“这没什么……”雾子说罢,还对在座的女人说,“对不?”求她们帮腔。
“只要喜欢,和年龄没关系。
”对面的一个女人随和道,脸上却冷冰冰的。
“不知道周围的人会怎么想?” “由她们想去呗,管这干什么?” 这话没错。
能够这样直说,是女人在逞强。
与女人相比,男人反而整天提心吊胆的。
男人和年轻女子在一起时,心里总不踏实。
周围的人会怎么看?让上司看见了,该怎么搪塞过去?老婆孩子知道了,会不会出事?一天到晚左顾右盼,眼睛滴溜溜地转。
乍一看,男人豪放、磊落,其实整天得小心翼翼。
在公司里上班,有组织的制约,活着比女人累多了。
女人只要下了决心,便不再动摇。
喜欢一个人,年龄的差别、周围的目光,根本不放在心上,公然挽着胳膊,向男人撒娇。
这样无所顾忌,我行我素,男人是无法比拟的。
一句话,女人根本不在乎喜欢的对象年龄大小。
雾子也一样。
其证据之一是,雾子自己掏钱买了生日蜡烛来祝贺秋叶五十岁生日。
秋叶正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只见雾子从纸袋中掏出一只系着红缎带的盒子说道: “这也是生日礼物。
” “什么?” “用这把您拴住,您就跑不了啦!” 秋叶解开缎带,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黑色皮带。
“我用这条皮带拴住您。
” 雾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像个大人样了。
今晚饭菜丰盛,先上了一笼蒸制的海米和百合根做成的点心,还有白鱼汤及加吉鱼块。
喝着酒的功夫,又上了一道竹笋煮肉,嚼在嘴里清脆爽口,色香味俱全。
这是日本料理的特长,令人流连忘返。
“这是你特意订的吗?”秋叶问道。
“我好像预见到您到这儿来过生日,我知道您的口味很挑剔。
” “没有的事。
” 只要是雾子点的菜,秋叶都喜欢。
近来,雾子对做菜也下了功夫,对味觉特别在意。
“我很想到这儿的厨房来学习一下,可是饭庄的厨房规矩很严,说女人不干净,不让女人碰菜刀。
”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不太讲究了。
从本质上说,女人不适合做厨师。
” “这就奇怪了,在家里做菜做饭,不都是女人的事吗?” “话虽这么说,但真正做菜是很难学的,因为女人经常变换口味。
” “这是为什么?” “一个月一次的例假,就会促使她改变口味。
” 雾子一时难以接受秋叶的这种说法,立刻进行反驳: “没有的事,您瞎说。
” 在饭桌上谈论女人的例假,似乎不合时宜。
然而,女人确是随身体的变化而改变口味,这话是以前秋叶在赤坂某饭庄听掌勺的厨师说的。
“可是妈妈做的菜,口味是不变的。
” “那是啊,不过也不一定,这事儿很微妙。
” 雾子依然有所不满,歪起了脑袋说道: “母亲记得您的生日,一定会经心做的。
” “在饭庄里不能随便改变口味的。
”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您说的那样。
什么时候我做一道菜让您刮目相看。
” “还是你那道酱鲐鱼吧?” 雾子气得转过脸去。
自从和雾子一起吃酱鲐鱼,快过去一年了。
当时雾子还怯生生地不敢下筷子,此刻却在筑地的饭庄高谈阔论起口味来了。
吃完饭已8点半了。
秋叶忽然想起家中的母亲,母亲自然记得秋叶的生日。
临出门时,母亲说:“今晚做好饭——樱花饭等你。
” 每年,母亲为了庆贺秋叶的生日,做一份由大米、糯米、红豆蒸制的、采用樱花造型的寿饭。
现在离樱花开放尚早,但秋叶的生日,母亲一定给他做樱花造型的寿饭,祈祷岁岁平安。
秋叶曾想对母亲说:“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不用把自己当孩子看待了。
”但这样会伤害母亲的感情,终于没说出口。
对母亲来说,孩子多大也是孩子。
可母亲已这么大岁数,秋叶不忍心再让母亲操劳。
近八十岁的母亲特意准备的寿饭,不能放到明天吃。
母亲说:“今晚做好樱花饭等你。
”等于下了命令,今晚要早点回来。
上了车,秋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今天的工作还没完哩。
” 他不好意思说,母亲做好寿饭等我回去。
“等干完工作,我给你打电话。
” “可是,您回去后,恐怕不好再出来了吧!”雾子说。
她对秋叶依依不舍,似乎被他冷落了。
她原以为今晚吃完饭,找个地方喝一杯,然后回去和秋叶同枕共眠。
“不用很长时间的。
” “何苦呢,算了吧!” 近来雾子有所不满,便实话实说。
“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 秋叶再次向雾子表态,他让雾子下车,径直回到家里。
母亲和昌代正在看电视。
“来得正好,还没吃饭吧?” 母亲兴致勃勃,秋叶不好意思拒绝。
“吃一点儿吧。
” “马上给你端去。
” 秋叶点点头,上了楼上书房。
黑暗的屋子传来一阵花香,拉亮灯一看,花瓶里插满了红玫瑰花。
一看底下的名片: “祝贺您生日,祝您生日快乐。
史子。
” 足有30朵红玫瑰。
在这煞风景的夜晚的书房中,只有墙角上的花瓶像天女下凡似的令人神往。
“是她……” 秋叶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眺望红玫瑰。
从去年夏天在河口湖饭店分别以来,一直没见过史子。
以后听说她来过别墅,但没有证实。
总之,从那以后和史子处于绝缘状态。
当然,秋叶并不想主动同史子绝缘。
有机会的话,他想和史子当面谈谈,求得她的谅解。
然而,要求得她的谅解,并不很容易。
因为自己和年轻的女子一起吃饭、住在别墅,这是事实,自己无法辩解的。
去年年底,秋叶给史子打过电话。
他想岁末年初向她问候,谅史子不会见怪,谁知没有人接电话,不知史子是否在家。
当时,秋叶有点失望,不知所措。
从那以后,他一直等待史子来电话,在河口湖的邂逅以后确实有隔阂了。
同她的关系从此终结?虽然身边有雾子,但他对史子仍恋恋不舍。
从去年夏季以来,史子一直没来过电话。
她已像海螺一样紧闭了嘴。
从她的沉默,秋叶已感觉到史子的愤怒,秋叶不敢给她打电话,没想到在自己生日时却送来了一束红玫瑰花。
“太棒了!” 秋叶像少年一样喊出声来。
然而,仔细一想,史子为什么送花来?弄不懂。
即使生日,为什么特意送花给已离她而去的负心的男人?她有什么打算? 说不定史子对自己仍然恋恋不舍。
在河口湖饭店见到自己和年轻女子在一起,一时妒火中烧,但事后对过去的男人仍然旧情难忘。
想着想着,秋叶渐渐兴奋起来。
许多事情凑在一起,分手时有所隔阂,但两人并不互相嫌弃。
这一年来,虽然和雾子加深了关系,但仍然不时地想起史子,不知她近来过得好不好?也想瞅机会重归于好。
不知不觉到了自己的生日。
秋叶心里乐滋滋地吹着口哨,朝电话走去。
收到了鲜花,赶紧打电话去表示感谢,这是人之常情。
然而,仅仅因为收到鲜花打电话,除了感谢外,应该还有别的话说。
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总该说些有内容的话。
看来,还得再酝酿一些日子,郑重其事地向她表示感谢。
秋叶自言自语地又朝桌上一看,在信件旁边还放着一只纸包,这是女儿特意送来的。
上面有一张纸片:“送给爸爸。
” 打开纸包一看,原来是打高尔夫球用的手套和手工做的信插。
信插里夹着一封信:“祝爸爸生日快乐。
已经五十岁了,可别太劳累了。
”下面是女儿的签名。
收到史子的鲜花,心里正七上八下,女儿的信向他提出了忠告。
孩子们似乎已看出父亲的焦虑,及时给他一个信号。
“或许正是如此。
” 秋叶点了点头,向玫瑰花瞟了一眼,换上和服下了楼。
母亲不喜欢西式房间,在和式茶室的桌子上摆好樱花饭等儿子下楼来。
“喝点儿酒吧。
” 秋叶不想喝,但母亲早已准备好,拿着酒壶给儿子倒上一杯清酒。
近八十岁的母亲给五十岁的儿子斟酒,这光景太奇妙了,对母亲来说,祝贺儿子的生日,这也算是一种仪式。
“已经五十岁了。
” “真快呀,实在不愿意过生日。
” “唔,你父亲五十岁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 秋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筷子,但没有食欲。
“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一点了。
” “再吃一点,没事儿。
” 秋叶不好意思说在筑地和雾子已吃过饭,拿起筷子捣了一下樱花饭。
“今天,真理子特意送来礼物,祝贺爸爸生日。
放在桌上,你看见了吗?” 大女儿常来,而小女儿很少来。
“信上说,已经五十岁了,可别太劳累了。
” “唔,说得对。
” 这句话似乎合乎母亲的心意,又把盏给秋叶斟上酒。
“真理子的生日在下月。
”母亲说。
“她是不是来告诉我,别忘了她的生日。
” “那倒不是,孩子是诚心诚意来祝贺爸爸生日的,等了你很久,三十分钟前才回去。
” 早知道女儿来,该早些回来,但这样做,雾子会更加别扭。
“她还说,不知爸爸喜不喜欢我的礼物。
” 母亲只提到孙女如何如何,但没有提起史子。
母亲对秋叶的男女关系从来不过问。
已经五十岁的大男人,该知道轻重缓急。
再说,离了婚的儿子受了伤害,做母亲的帮不了什么忙,但心里也是着急的。
从平时的言谈中,母亲常常流露出对秋叶将来的关切。
“我不可能老是这么精神的……”言外之意,有适当的人选,还是早些娶一个。
然而,这个经常令母亲操心的儿子,也使母亲感到活着有劲。
生日这天给他做好樱花饭,儿子没回来,一直等他很晚,还不去睡觉,说明母亲也在表示自己的存在。
如果有妻子在儿子身旁,老人家会让儿媳妇去操心,自己退居二线了。
从这一点看,在秋叶再婚以前,母亲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然而,秋叶和其他女性太亲密,母亲也不很满意。
例如对史子,母亲夸她:“这个人感觉不错。
”但频繁地来电话,母亲却不高兴了。
有一次,史子来电话,告诉她秋叶去的地方。
不多一会儿,又来电话说:“他不在那儿。
” 母亲的态度很冷淡,有时干脆不告诉她秋叶的去向。
后来,史子和秋叶渐渐疏远了,母亲应该是知道的。
今年年初,母亲还念叨:“近来史子小姐不来电话了。
” 母亲说这话的本意,想知道秋叶近来和什么样的女人来往。
秋叶说:“可能她很忙吧。
”一句话搪塞过去了。
今天史子突然送来玫瑰花,母亲一定会大吃一惊。
本来以为已经断了来往,在秋叶生日时送玫瑰来,说明两人还在来往。
当然,母亲不会去追根问底,只是默默地把花插在花瓶里,让儿子看就是了。
秋叶吃了点樱花饭,喝过茶,上了楼上书房。
桌上放着红玫瑰花。
在夜晚这玫瑰花似乎有点神秘、妖艳。
秋叶把脸凑到红玫瑰花前,闻着花的芳香,想起了史子的往事。
他和史子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
在这半年里,或许她已有了男朋友,但她又特意送生日礼物来,似乎没有。
再说,史子要喜欢一个男人,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看来,史子并没有忘掉自己。
秋叶自言自语地拿起了电话听筒。
奇怪的是,过去拨惯了的电话号码,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秋叶翻开记事本,确认电话号码后,立刻打过去,响了五下,出来一位女性的声音。
“喂,喂……” 没错,是史子的声音,秋叶顿了一下,一往情深地说: “是我呀,听出来了吗?” “啊……” “谢谢你送的花,我刚回家,看了花,不由得使我吃了一惊。
” “……” “真没想到你会送花来。
” “您的生日嘛……” 史子的声音还像过去一样,一点没变,也许是夜晚,说话声音特别沉着、安静。
“太高兴了,真的谢谢你。
” 秋叶对着电话机低头行礼,史子默不作声。
“以前给你打过电话,每次都不在家,近来好吗?” “还行。
” “工作忙吗?” “托您的福,还凑合。
” 史子规规矩矩地作答,并不热忱。
“你什么时候有空?”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好久没见你了,大概半年多了吧。
” “……” “可以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吃顿饭,行吗?” “近来较忙……” “那么等你有时间时再说。
” “我没事儿。
” “那么喝杯茶吧。
” “就这点事儿?” “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 “我明白了。
” 对方挂断了电话,秋叶拿着话筒,不知所措,伫立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玫瑰花,史子默默地听着;一说请她吃饭,她立刻反应冷淡。
这种做法,简直像电光石火,说灭就灭。
秋叶拿着话筒,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一看史子送生日礼物来,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以为史子还依恋着自己。
对她的礼物表示感谢,她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您的生日嘛……”意思仅仅限于对生日的祝贺,没有更深的意义。
好像是银座的夜总会或餐馆遇到顾客的生日顺便送把花或其他礼品,你能说有什么意义吗? 秋叶连这一层意义都不了解,以为史子对自己还有依恋,秋叶对自己的如意算盘不禁一怔。
或许此刻史子正捧腹大笑哩。
秋叶点燃了一支烟,注视着红玫瑰花。
刚才认为这红玫瑰花是史子的温柔和依恋,此刻觉得这花象征着史子的冷酷。
“然而……” 秋叶嘟囔了一声,又回想起过去的往事。
过去和自己关系很深的女人,难道会像夜总会、大餐馆那样应付公事似的给自己送生日礼物?这是很难想象的。
送30支红玫瑰,心底里总该有某种联系吧。
想到这儿,秋叶对着红玫瑰花喷了一口烟。
或许是自以为是,秋叶认为史子给自己送生日礼物,依然恋恋不舍,这说法似乎有点过火,但至今在她的心底里,仍然应有难舍难分的成分。
如果纯粹是夜总会对顾客的赠礼,那么请她吃饭,也不至于立刻就发火。
她的冷淡太异乎寻常。
史子突然挂断电话,那是表示半年来的憎恨。
秋叶是性情乖僻的人,遭到冷漠的拒绝反而要拼命地追求。
这不仅是秋叶,几乎所有男人都有这样的癖好。
女人说“我讨厌你”,男人立刻会十分看重她,紧追不放;女人说“我喜欢你”,一点一点缠住你,男人反而转身就跑。
这样的心理在男女恋情中,起着微妙的作用,导致意想不到的结果。
因此,恋爱的老手故意装作冷漠无情,吸引对方上钩。
然而史子此刻的表现,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史子不是这样乖巧的女人,她本质上是好的。
一个被年轻女人弄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半年来杳无音信,突然来电话邀请她去吃饭,她当然不会轻易接受的。
作为史子来说,给秋叶送生日礼物,就像从清水寺[1]舞台跳下来,需要很大勇气的。
假如史子依然恋恋不舍,应该进一步表现自己的弱点,作为一个女人,一时还丢不开“面子”。
面子也罢、立场也罢,既然是个女人就不必过分拘泥了。
如还恋恋不舍,说清楚不就得了吗?如果没有恋情,一开始就不要送生日礼物来。
然而,史子的魅力在于,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她绝不会轻易放弃矜持。
她即使想见秋叶,也绝不会主动打电话来,尽管心潮涌动难以抑制,表面上仍然会保持冷静和坦然。
尽管秋叶如此热恋着雾子,但他依然忘不下史子,正因为史子的高贵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
想到这里,秋叶的心突然掀起了骚动,他要把这高贵的女人,再一次搂在怀里。
秋叶凝视着玫瑰花,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史子的身影。
在接近她时,她或许会推推让让,一旦上了床,她会表现出难以想象的媚态。
聪明的史子十分懂得分寸。
秋叶搂着的史子已经不是平时所见到的庄重的史子了,而是潜伏在她心中另外一个放荡的史子了。
似乎在史子身上,栖息着两个不同的女人。
与她相比,雾子单纯多了。
高兴的时候高兴,想要什么就坦率地表现在脸上,不用说话,她的态度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雾子身上或许也栖息着两个不同的女人,但不如史子那样明显。
秋叶喜欢雾子的坦率,但有时也被史子的激情打动了心。
整天和天真烂漫的雾子在一起,有时也想和别别扭扭的史子亲近一番。
秋叶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在他的脑海出现史子的种种姿态。
现在去接近史子,无疑是出于逢场作戏的心态,然而秋叶仍然想踏踏实实地接近她。
哪怕是一次也好,他愿意和史子坐在一起说说话。
或许这会给她带来麻烦,但自己的心是真诚的。
他想窥探处于心烦意乱状态的史子。
仔细一想,仍然是史子在诱惑自己。
突然送一把玫瑰花来,把快熄灭的火重新点燃了。
点了火,自己却闪在一边,太可恶了。
“对,再给她打一个电话。
” 秋叶伸出右手去抓电话听筒,忽然铃声大作。
秋叶赶紧缩回手来,顿了一下再去抓听筒。
“喂!喂……” 一听便知是能村的声音。
“在工作吗?” “没有……” 哪里谈得上工作,正瞅着史子送来的玫瑰花发愣哩!心里一个劲儿怀念着她。
“祝贺你的生日,五十岁了吧?” “就这点小事?” 能村似乎是从夜总会或酒吧打来的,电话里传来了音乐和人们说话声。
“五十大寿,心情如何?” “没什么……” “五十年可是半个世纪,人称五十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 “那么再过两个月,你不也五十大寿了吗?” 能村比秋叶小两个月,到达五十大寿,只是时间问题。
“记得你生日的没有几个人,我该是很了不起吧!本想给你送一束鲜花,后来心想,太郑重其事反而会让你难受。
”能村醉醺醺地半开玩笑地说。
最后那句话使秋叶不禁一怔。
送鲜花太郑重其事,那么史子的花也属于这范围? “过生日,一个人闷在家里做什么?此刻我和公司的伙计们正在喝酒,你是不是也来凑凑热闹?” “谢谢你的好意,今天算了吧。
” 因为再过一会儿,秋叶要去见雾子。
“那好吧,改天再好好庆贺一番。
” 说到这里,能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前几天我见到田部君了。
” 太巧了,秋叶默不作声。
“半月以前,她给我打了个电话。
”能村补充道。
“呃?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据说,她借了你两本书,想还给你,一本是关于西班牙斗牛士的书,还有一本照片集。
我就收下了。
” 秋叶记得这事。
“你已经和她断了吗?” “当然……”说到一半,秋叶反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她说老头子着了迷,说着开怀大笑。
” “老头子?” “她知道你和年轻女人打得火热。
” “是吗?” “反正书放在我这儿,找个机会送给你。
” 说到这儿,能村说:“好,再见!”挂断了电话。
秋叶放下电话,靠在椅子背上,再次注视着红玫瑰花。
这是怎么回事?史子和能村见面,出乎意料,说是托他把书还给秋叶,更是不可思议。
既然是还书,直接寄来得了,何必要托能村呢? 特地打电话给他,仅仅是为了还一本书,只不过找个借口而已。
这事儿发生在半月前,那时史子和自己尚未接上关系。
那么,史子为什么突然想见能村? 难道是一个人不甘寂寞,想找能村求得解脱? 这不可能,两人关系不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如果真是这样,能村也不会打电话来了。
从刚才能村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分析,没隐瞒什么。
倒是“老头子着迷了,说着开怀大笑”这句话是能村说的,史子不会如此粗俗。
如果真是史子说的话,表明她自己已和秋叶断绝了来往。
好胜的史子说这样的话,想表明自己即使分手,也不气馁,同时也想探试一下秋叶的动态。
所以突然在秋叶生日这天,送了玫瑰花来,之前又和能村见过面。
秋叶一时弄不懂史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几分钟以前,秋叶还在遐想史子的肉体,现在像裹了一层浓雾,再也看不清了。
史子送来的玫瑰花就像在静静的池塘里投下一个石子。
如果其目的是为了让秋叶突然受到冲击,那应该说是十分有效的。
秋叶弄不懂史子的真实意图。
秋叶以为史子尚有依依不舍之情,因此送来了生日礼物,其实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这束鲜花表面是美的,但它的后面或许隐藏着憎恨。
收到花的人此刻陷入沉思,百思不得其解,石子所投下的波纹还在继续扩展。
即使如此,秋叶注视这束鲜花,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自从收到鲜花后,秋叶每天想给史子打电话。
那天请她吃饭,被她拒绝了。
这一次或许会接受吧?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心情渐趋平静。
两三天以后,秋叶产生了新的勇气。
然而当他拿起电话,还是振作不起来。
上次已被冷淡地拒绝,现在再打电话去又有何用? 如果她果真有意,那么应该主动打电话来,自己急着打电话,那等于暴露自己的弱点。
着急和顾虑两种情绪交替侵袭着秋叶,他终于没敢打电话。
然而,到了第二天,又想给史子打电话。
拿起电话又放下,这样犹豫不决持续了一星期。
玫瑰花已枯萎了,花扔了,秋叶对史子的思念也随之而去。
后来专心致志去爱雾子。
随着4月新学期的开始,雾子更加忙碌了。
每周一、三、五,三天去六本木的英语会话学校上课,星期二、四去烹调学校,抽空还要去学习插花。
秋叶通宵工作,想到雾子那儿去休息一会,谁知她说:“现在我要去上学。
”被她拒绝了。
本以为只要她不上班了,随时都可以去。
其实则不然,秋叶想得太乐观了。
要把雾子培养成有多种爱好的淑女,本来是秋叶提出来的,所以他没有牢骚可发。
今年以来,雾子首先考出了汽车驾驶执照,接着学完了英语会话的初级班。
在插花方面,也学会了布置房间用的插花方法,一般能拿得出手,不致被人家笑话。
在银座初次邂逅时,以为雾子是个消极的女人。
从最近学习成绩来看,她学习非常努力,成为各种技能的尖子。
“我没上过大学,现在得赶上去。
”瞧她那力求上进的态度,实在可爱。
有一次,秋叶去雾子的房间,发现桌上放着NHK教养讲座的课本,其中还有日本史和世界史,她正跟收音机学习知识。
秋叶夸奖她,雾子受了鼓舞,说道: “现在才开始学,已经晚了点,我要抓紧时间学习中级英语会话,还要学茶道。
” “是啊,趁年轻的时候多学一点。
” 秋叶希望把雾子培养成为一位放在任何地方都会令人刮目相看的现代女性。
雾子肯学,他自然很高兴。
雾子的学费、材料费当然都由秋叶负担,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烹调和花道的学费花不了几个钱,材料费就不同了。
好在雾子不是个铺张浪费的孩子,她不买高级的用品。
学花道要买器皿,学茶道要买茶具,这些花不了多少钱。
然而,学开车、考执照,那就另当别论了。
“哪怕最小的车,买一辆我们俩一起开,您来教我,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秋叶便不得不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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