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碧秋池的水流携带孤舟行入曲水长河,飘往远处的金阙宫廷。
舱中两人各自思忖着心事,静默无声中,毫不察觉时间飞快流逝。
直到盘膝坐在船头的老者掀帘入舱,道了句“已过景固桥”时,两人才蓦然清醒。
“钟叔?”夭绍望清入舱老者的面容,吃了一惊。
“钟晔见过郡主。
”身着墨青衣袍的老者身材高瘦,在低矮的船舱里不得不佝偻着腰。
他虽已头发花白,面容却甚是清癯,一双眼眸更是干净淡然,不存一丝的灰蒙老态。
夭绍一时有些恍不过神:“钟叔,你……你不是郗氏家臣?怎么,如今又在云氏?” 钟晔笑意微展,温和的目光依旧透着她年少时熟悉的慈祥和温暖。
他平静解释道:“八年前的事发生后,钟晔侥幸逃过一命。
只是郗家就此散败凋零,连带钟晔也受尽人欺。
颠沛途中得遇云氏族长,被他收留,钟晔就此伺候在少主身侧。
” “原来如此。
”夭绍低声道。
“是啊,”钟晔也是感慨良多,叹了口气,“郡主深夜来找少主是否有要事?船已过景固桥,不多时就将到达宫城了。
” “啊,是。
”夭绍回过神,一夜的所见所闻使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失魂落魄,勉强安定心绪,才抬眸看着对面静静喝茶的云憬,“听说憬哥哥今日已入宫为陛下诊治过病情?情况如何?” 云憬仍是不语,只放下茶盏,提笔于案前空白的藤纸上写道:“还未入膏肓,我会尽全力诊治。
” 夭绍瞥一眼纸上飘逸俊秀的字迹,又瞪着他:“你——” 钟晔忙道:“少主几年前因故伤了喉咙,说不出话,郡主见谅。
” “他们已告诉过我……我并不相信……”夭绍面色苍白,说不下去。
为何幼时的伙伴一个个都是这般的命运,阿彦早逝,云憬失声?她手指不禁颤抖,藏在书案之下,紧紧握成了拳。
有疾之人大都不喜别人流露出怜悯异样的情绪,云憬虽神色不变,夭绍却不想过多停留于此间伤感,掩住目中惆怅,提过云憬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写了三个字,问道:“陛下的病,可与此有关?” “雪、魂、花”——纸上的字刚入云憬眼底,便又被夭绍挥墨涂去。
云憬双目深沉,望不到一丝流动的情绪。
他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夭绍咬住唇,指间的笔无力掉落,在藤纸雪白的空处再添一道狰狞的墨迹。
“我原来猜得不错。
”灯烛下,她目色空洞,往日如珠玉灵动的笑颜在这一瞬间光华散尽。
舟行至昭庆门外,云憬眼看着夭绍将腰牌递给禁卫,没有过多的询问,宫门便在夜色下悄然开了一道细缝。
夭绍回头对云憬笑了笑,闪身入宫,那缝隙又再度合上。
“少主,”钟晔在旁道,“郡主既已安然入宫,我们也该走了。
” 云憬对着紧闭的宫门怔了片刻,才微微一颔首。
曲水夜雾弥漫,偃真将船头掉好方向,把木桨交给一旁的侍卫,入舱时,正听钟晔对云憬道:“郡主还是聪敏懂事得紧,今夜杀那两个蜀南细作的事她分明瞧得清楚,却对公子一声也不曾提及。
” 偃真惊道:“她竟看见了?” “自然,”钟晔斜眼冷嘲,“大总管销尸毁迹之时,郡主正在碧秋池边的山岩下。
”说到这,钟晔不无担忧,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云憬,“怕只怕,郡主嘴里虽不提及此事,却从此在心里对少主有了不好的看法。
” “是啊。
”偃真不免又想起先前藏在心底的那些旧事,忙附和道。
云憬神色依然冷淡,并不理会两人的言语,只倚向舱壁,默然望着夜下的曲水波澜。
误会了又有什么关系?八年的战战兢兢、步步为营,他的心早就冷硬无温,自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如今误会,远比将来她得知了真相再失望的好。
然美景也有瑕疵,宫廷东侧那一片华贵府邸间,就有一处野草丛生、颓败荒芜的废墟。
这里人迹罕至,行人路过步伐匆匆,皆是目不斜视,就连相邻的两座府邸也似不堪忍受此处的残败,空荡荡的无人居住。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九月初十这晚,却有一位铠甲在身的将军在此间废墟徘徊,连连叹息着竟是不忍离去。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四周耀眼的华彩衬得此处的残破格外暗淡。
满生青苔的石阶旁,倒有一排常青不老的松柏,在那些已经碎塌一半的屋梁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风一吹,阴影幽幽浮动,夜风中仿佛有一缕无处不在的森寒袭身透体,让将军身后的随从毛骨悚然。
“将军,这里……何故荒废至此?”随从小心翼翼问。
将军却对他的询问置若不闻,叹息着又朝里面走了几步。
杂草笼罩的浓荫间,高台孤筑,宽阔捭阖的轮廓依稀可见是昔日的校武场。
“我当初便是在这里学的武……”将军抚摸残壁,往日浮华在眼前一掠而过,清晰得宛若昨日之事。
“将军在这里学的武?”随从诧异,紧紧跟上几步,不料脚下踩到一处物事,“喀嚓”脆裂响格外分明地飘入两人耳中。
“混账!”将军看清地上被随从踩裂的长枪,一声暴喝。
随从惊得跳起来,忙退后几步。
“站在那里别动!”将军怒道,弯腰拾起破烂的长枪。
枪锋下红缨仍在,褪色沧桑,再非当年的烈烈灼目。
将军闭目一声长叹,猛地运劲震断枪杆,撕下袍袂包裹住枪锋,大步而出。
随从松了口气,唯恐再踩到什么,踮起脚急步尾随其后。
出了府门,青石路上十几匹骏马停驻,等候在此的侍卫们见到将军出来都是弯腰行礼。
“去云府!”将军黑袍振飞,翻身上马,掉头再望了眼身后这片隐藏在煌煌明亮中的冷僻阴暗,狠狠抽下马鞭。
云府新主入住为时尚短,仆人稀少,多为云阁剑士,往来之间见多识广,眼见一名铠甲明光的威武将军率着十数侍卫卷风而至,便知来者身份非凡。
待那将军的侍从报上名讳,守在府外的云阁剑士俱是大惊,单膝跪地道:“见过汝南王!” “起来!”汝南王萧子瑜在军营外向来是极随意的人,挥袍下马,走入云府像入自家大门,“钟晔将军可在?” “钟晔将军?”两旁剑士怔过一瞬才反应过来,忙道,“钟老在清月舍。
”一丝不敢怠慢,径直将萧子瑜引入后庭。
一推开清月舍的院门,萧子瑜正要出声大呼,却不妨园里古藤架下的青衣白发就这样蓦然闯入他的视线,叫他整个人呆立在地。
宁静的夜色下,那青衣老者坐在藤架下缓缓擦拭着一把古琴,月光淡凉,照上他的脸。
老者其实并不老,仅仅头发花白。
只是当他唇边露出如同往昔的微笑时,却再不见一分明朗豪情。
那笑容下透着无尽的倦累,看得萧子瑜心口发酸。
老者没有抬头,悠然道:“小四,不认识大哥了啊?” “大哥,”萧子瑜盯着他,依然木愣愣地,“你的头发……” “老了,白了。
”老者淡淡道。
他手下的古琴不知是何木所造,竟在月下散发着幽亮的银泽。
他小心地擦好古琴的每一个旮旯,然后把琴放入一旁的木盒中,这才站起身抬了头,望着萧子瑜一笑:“八年未见,小四倒是英气如初,昔日的幼虎,今日独自一人也可气吞山河。
” “大哥……” 萧子瑜再难忍住,冲上前抱住他。
云府仆人颇识眼色,不过须臾便送来酒菜,摆放在古藤架下的石桌上。
萧子瑜自斟一盏烈酒,仰头一饮而尽。
时隔八年再逢钟晔,他只觉有不尽心意需倾诉,可是将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抬头望了望清月舍里唯一的阁楼,见楼上灯火尽灭,黑漆漆的不似有人在,问道:“阿憬今晚不在?” “你今夜到访,少主本该陪同,只是——”钟晔微微一顿,才叹道,“少主今日入宫为陛下治病,已是累极,回来便歇下了。
” 萧子瑜了然点头,又道:“这些年里,云族主身体可好?”既然说到云憬,出于礼节,也是出于思念,萧子瑜不得不问候一声那位云阁阁主、同时也是剡郡云氏如今的族主云濛。
只是云濛的名字一出口,他就立即想起八年前自己跪在文昭殿前,见到那支装在锦盒里血淋淋的手臂自御案上滚落在地的残忍一幕。
纵使驰骋沙场多年,每每一想起此事,他却总忍不住一个寒噤。
不是出于胆怯,而是出于锥心的不忍。
因为他想象不出,如云濛那般温雅柔和的人挥剑自断一臂、血洒飞溅时的惨烈景象。
昏黄的灯光暗淡了萧子瑜的面色,钟晔明白他想起了什么,轻言缓解:“主公身体很好,多谢王爷记挂在心。
” “大哥说什么呢?”萧子瑜横眸,“什么王爷?” 钟晔对他的嗔责置之一笑,淡然道:“你也不必再纠结于前事,今时已不同往日。
如今主公和夫人离开剡郡云游四海,前几日少主接到主公飞鸽传回的信,他们此刻已在夫人的家乡,塞北草原上了。
” “是吗?”萧子瑜闻言心中另起郁结,仰头又灌下一杯酒。
钟晔手指摩挲着酒盏边缘,忽道:“小四,你当初难道就没有怪过主公吗?” “主公?”萧子瑜突然轻笑,扬眉之即目色颇为凛冽,“大哥的哪位主公?” 钟晔苦笑:“你是怪我背弃郗氏家臣的身份,投靠到云氏门下?” 萧子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何况郗哥哥当年说过,云濛此人品高质洁,世上无二。
他是郗哥哥的骨肉兄弟,当年郗氏一族遭祸,云族主自断一臂上书朝廷。
手足之裂,表面是脱离干系,可我总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 钟晔叹道:“世人都说你莽撞性急,我却早就知道,你的心思是何等细致。
当年的事发生后,我最庆幸的,是你没有被牵连进去。
” “庆幸?”萧子瑜霎时涨红了脸,放声大笑,“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这些年我过得就这样地心安理得?” “小四……” “你庆幸,我却恼恨自己!”萧子瑜低吼道,“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自己会去南疆赈灾?为什么郗哥哥出事的时候,我却还沉浸在刚刚娶妻的幸福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那个很爱我的小傻子死了。 从前周晋珩以为易晖是空气中碍眼的一粒灰尘,附赘悬疣,只想抬袖将他拂去。 后来才知道他是燎原大火后的余灰,轻飘飘的一簇吸入肺腑,便足以烧喉灼心。 伤口鲜血淋漓,药石罔效,唯有他能将它医好。 可是他已经死了。 周晋珩x易晖。 暴躁年下明星攻x前世真傻子单纯受。 重生魂穿,破镜重圆,渣攻回头火葬场,狗血套路全都虐。 【排雷】 ①攻不完美,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生理和心理上都伤/
路小遗凭借大龟甲术大展神威,一时声名鹊起。四大门派的门主齐齐送出拜帖,看似有意交好,实则各怀鬼胎。与此同时,修真界暗流汹涌,二门派突遭危机,一场巨大的阴谋似乎正在酝酿当中 /
一岁多点的阿治趴在小桌子上翻看森先生做的相册集,毫不意外相册里多张照片的主人公是他和爱丽丝,他皱皱小眉头,看向森先生:我们的合照呢? 森先生笑容凝固: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啊治酱!我记得我明明把它藏在了 然后,他看到了被他藏在抽屉的最里层的箱子和箱子的锁的尸体被随便扔在了地上。 森先生: ** 首领宰完成计划后生无可恋,交代好一切事之后就奔赴死亡。 远在东京的森先生收到了这条消息,内心有些后悔/
原名:《黑化boss全都是我男朋友》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倘若我不曾见过太阳)。] 苏镜言是n本恐怖小说里的npc,所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万人迷,集万千宠爱于一生。 就像是人间的皎月,上帝的宠儿,所有人都恨不得捧上自己的心,博他一笑。 穿越者爱他,重生者爱他,轮回者爱他,就连隐藏在黑暗里的撒旦都爱他。 他人即地狱,而你,是我的人间。 苏镜言是个万人迷,而他对自己的男朋友很满意,但是奇怪的/
辛千玉:所有人都觉得我配不起你,恐怕连你也这么想的。 宿衷:我没有这么想。 辛千玉:大概你从来不知道吧,我和你在一起,你总是爱理不理,全凭我死缠难打。我不想这样了。 宿衷:那就不这样了吧。 换我对你死缠烂打。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高贵冷艳攻和卑微受谈恋爱,卑微受不卑微了,分手了,攻也不高贵冷艳了,回头追,复合了】的故事。 1v1,HE /
每位向死而生的人,都在世间寻觅着能赋予自我生存意义的人。 在相识之前,霜叶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座孤独无依的岛屿,因听见了对方绝望的求救之音,才循着音源缓缓靠近。 最终,接过某人递来的手,将他拖上了岸。 文案真的愁秃呜呜呜(强忍眼泪)其实是本甜文,理想型的甜蜜HE路线(x) ※CP看似性冷淡实则热衷于说骚话拿了男主剧本的霜妹x拿了女主剧本的黑时宰 、食用说明: ※第三人称,有修罗场,有单箭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