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有道是&ldquo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rdquo,旦夕祸福之数从来由天说,凡人岂能一窥究竟? 后昭建元二十二年,曹氏流星一般繁盛而不可违逆的运道好似走到了头。
正月里,先是北斗文曲死在永州城,同年夏天,黄河口又决了堤。
北帝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太子无能,娼妓之子曹宁野心勃勃,桀骜不肯奉诏,拥兵自重于两军阵前。
而蛰伏二十多年的南朝也在天翻地覆。
南朝的建元皇帝突然于暮春之际,在太庙祭祖,誓要夺回失地,一统南北。
此后,他一改往日温情脉脉,露出自己已经羽翼丰满的獠牙。
四月初三,太师范政与其朝中党羽、重臣一十三人毫无预兆地被抄家查办,三日后,皇长子康王又因御下不严、纵奴行凶,&ldquo府中豢养武士数十人以充门客,刀斧盈库,放诞不经,纵无谋反之实,岂无僭越之心&rdquo云云之罪过,被御史参了个狗血喷头,建元帝大怒,下令褫夺康王王位,将其禁足府中,听候发落。
当夜,其母贵妃范氏自尽于宫墙之后。
转瞬之间,南都金陵的风向就变了。
而被朝中盘根错节的权臣们压迫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尤不满足,六部九卿,半月之内竟十去七八,无数往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面孔平步青云,月底,太学生请愿御前,建元帝无动于衷,隔日便以&ldquo妖言惑众&rdquo的罪名,拿下主事者八人,牵连朝中数位大臣。
一番动作,可谓是&ldquo探其怀,夺之威,若电若雷&rdquo。
(注:来自《韩非子》) 满朝上下,群鸦息声。
建元皇帝执意出兵北伐,此事已成定局。
同年九月,战火从蜀中一路烧开,好似倾盆的沸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淹了大半江山,曹宁与周以棠短兵相接,互有胜负,前线十多城池反复易主。
说来倒也奇怪,当年曹宁突袭四十八寨时,蜀中百姓彷如大祸临头,纷纷出逃,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被卷入战火中。
待到后来当真打起来,人们惊慌过后,便也好似当年衡山脚下三不管的小镇一般,迅雷不及掩耳似地适应了新的世道。
正是太平时有太平时的活法,战乱时有战乱时的活法。
市井乡野间诸多泼皮无赖手段,恍若天生,那些人们便如那悬崖峭壁石块下的野草一般,虽称不上郁郁葱葱,可好歹也总还是活的。
南北前线战事陡然紧张,唯有曹宁可以牵制,战事已起,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动他,北朝太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曹宁在军中做大,他手中好似牵着恶犬斗群狼,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别无他法,便挖空心思地命人搜罗民间种种灵丹妙药,只求曹仲昆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撒手人寰。
北斗陆摇光与谷天璇随军,剩下沈天枢与童开阳两人,奉北朝东宫之命,马不停蹄地辗转于各大江湖门牌之间,恨不能刮地三尺,闹得风风雨雨,闻者胆寒。
一些小门小户之人四处寻求庇护,有那病急乱投医的,居然脸都不要了,连大魔头也肯投奔。
这&ldquo大魔头&rdquo值得细说一二&mdash&mdash 如今的中原武林第一恶,早便不是活人死人山的那些老黄历了。
建元二十二年那场&ldquo征北英雄会&rdquo上,丁魁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了永州城外,木小乔同冯飞花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是死是活,活人死人山的时代彻底告一段落。
而一个常年带着铁面具的人却声名鹊起。
此人从不透露他真实名姓,旁人也不知他师承故旧,倒好似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突然便冒出来大杀四方。
他自称叫做&ldquo清晖真人&rdquo,因武功奇高、手段毒辣,时人又称其为&ldquo铁面魔&rdquo。
铁面魔爱好清奇,甫一出世,便先出手料理了作恶多端的玄武主丁魁,而后攻占了活人死人山。
这消息还没来得及让四方嫉恶如仇者抚掌大快,众人便发现,铁面魔比之前面四位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兴风作浪的本领全然是&ldquo长江后浪推前浪&rdquo。
渐渐的,人们不再提及当年腥风血雨一时的四圣,茶余饭后时换了个人同仇敌忾。
转眼,又是三年。
到了建元二十五年,刚过了中秋。
济南府这一年不知怎么,有那么多雨水,大雨已经没日没夜地下了一天一宿,地面浇透了冷雨,残存的溽暑终于难以为继、溃不成军地沉入了地下,泛了黄的树叶子落了厚厚的一层。
济南府虽属北朝的地界,但眼下还算太平。
这些年有脑子活份的,打起了国难财的主意,不少懂一点江湖手段的胆大人便干起了南来北往的行商买卖,什么都卖,粮食布帛、刀枪铁器&hellip&hellip乃至于私盐药材等物,只要路上平安无事,这么走一圈下来,一些寻常物件也往往能卖出天价,利润高得足以叫人铤而走险。
为避开战火,这些行商通常走东边沿海一线,大多经过济南,当地渐渐应运而生了集市,在这么个年月里,居然凭空多出几重诡异的繁华。
而出门在外,无外乎与&ldquo车船店脚&rdquo这些人打交道,所以但凡是混出头脸来的大商户,都与行脚帮有些联系,济南府有一家&ldquo鸿运客栈&rdquo,本是行脚帮下的一家宰客黑店,不料这几年前来落脚的都是拿着&ldquo蝙蝠令&rdquo的贵客,闹得他们每日迎来送往,竟比别家正经做生意的还忙碌些,忙晕了头,也就想不起坑人了,久而久之,居然被强行洗白,成了一家做正经生意的去处,还扩建了一层小楼。
这日傍晚时分,一匹颇为神骏的马冒雨前来,嘶鸣一声停在门口,一甩鬃毛,抖落了一串水珠,得意洋洋地叫了两声。
店小二颇有眼力劲儿,忙拎起竹伞出门招呼:&ldquo客人住店不住?还有空房!&rdquo 马背上那人戴着斗笠,手中提一把长刀,翻身下马,将缰绳一递,点头道:&ldquo劳驾。
&rdquo 店小二这才发现,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大半张脸都掩在斗笠下,只露出一个略显尖削的下巴,竟是十分白皙,几缕长发被雨水淋湿了,黏在耳边,露出一个秀美的耳垂,单就一个轮廓,便知道她长得绝不难看。
店小二一边牵马,一边偷偷打量她,见她提着刀也并不畏惧,喜气洋洋地问候道:&ldquo女侠赶路辛苦,可带了蝙蝠令?有咱们家蝙蝠令的,吃住一律能便宜三成。
&rdquo 那女客一顿,没料到此地行脚帮如此奇葩,居然大张旗鼓地做起了生意,不由偏头问道:&ldquo什么?&rdquo 她这一偏头,店小二便看清了她的脸,心道一声&ldquo好俊&rdquo,脸上笑容又真切了三分,涎着脸陪笑道:&ldquo形势比人强么,都是逼的。
&rdquo 把一帮大流氓逼得从了良。
女客笑了一下,一抬手,掌中红影一闪,露出一块玛瑙雕成的五蝠印来。
&ldquo五蝠!&rdquo店小二吃了一惊,当即知道来人必定与行脚帮渊源不浅,忙将腰往下一弯,说道,&ldquo您里面请,快请!有什么事随时差遣,想吃什么也随意点,咱们家没有,也能叫小的们上街给您买去。
&rdquo 那女客却摆摆手,只说了一声&ldquo不必这样叨扰&rdquo,便径自进门,找了个靠门的小角坐了下来,面冲大门,像是要等人。
鸿运客栈中颇为热闹,大堂快要坐满了,几个小跑堂的行将要练出飞毛腿来,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脚下都带着功夫。
女客随便点了一碗热汤面,显然是饿了,面端上来便一直将自己沉在热腾腾的白汽里,一边吃,一边听旁边人吹牛侃大山做消遣。
此间商人居多,铜臭气甚足,三言两语便能拐回到阿堵物上,各自吹嘘自己进项,不知真的假的,听着好像家家有金山。
忽然,邻桌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说道:&ldquo我不知诸位听说了没有,前一阵子我有个老朋友,是个贩布的,走商路的时候碰上了&lsquo那个&rsquo。
&rdquo 他一边说,一边用两眼上比划了一下。
有人小声道:&ldquo铁面魔?&rdquo 正在喝汤的女客顿了顿,偏头看过去,插话道:&ldquo那个什么&hellip&hellip铁面魔不是在活人死人山么?怎么也跑到东边来了?&rdquo 尖脸汉子见发问的是个漂亮姑娘,话便多了起来,有意显摆自己见闻,说道:&ldquo姑娘你想,那魔头手下养了那许多打手,又不事生产,吃什么去?活人死人山那边早就人迹罕至,打劫都没地方打,开战这许多年,陆路陆路不通,水路水路也不通,能走的统共这么几条线,我听说此人前些日在晋阳那边,如今又跑到了这里&hellip&hellip咳,此人倒也知道羊毛不能可着一头薅的道理。
&rdquo 旁边有人急着发问道:&ldquo快别废话了,然后呢?&rdquo &ldquo那铁面魔沿途截下他们,要从每个人的人头上抽上七成的&lsquo过路费&rsquo。
&rdquo那尖脸汉子道,此言一出,座中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ldquo我那朋友胆小惜命,眼见不好,便认了倒霉,他们倒也没有为难,点了数目便放行了,还有拒不肯认与讨价还价的,一个没剩,通通被那铁面人的鬼虫子吸成了人干。
&rdquo 有人义愤一拍桌子道:&ldquo欺人太甚!&rdquo 座中一时沉默下来,这些人走南闯北,滚刀肉一般,提起金山银山,全都一副财大气粗睥睨无双的样子,此时却又好似摇身一变,成了柔弱无依的升斗小民,惶惶不可终日地忧心着自己的前途。
好一会,有人道:&ldquo我听人说那魔头也并非所向披靡,当年在永州,曾经败走&lsquo南刀&rsquo手下。
&rdquo 角落里的女客本来正在喝汤,闻言立刻呛了一口,她汤里加了一把辣的,呛得眼眶都红了,忙去摸茶水,好在众人都各自发各自的愁,没有注意她,她四下瞄了一眼,悄悄将放在一边的长刀收到桌下,挂在自己靠墙一侧的腰上,刀柄碰到了她腰间的一个荷包,她想了想,将那荷包也解下来塞进怀里。
就在这时,座中有人低声叹道:&ldquo可是这些好了不起的大侠们如今又在何处呢?你们说说这个世道,降妖的闭门不出,几年不露一回面,倒是妖魔鬼怪横行四处,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声名&hellip&hellip唉,前些年老有谣言说霍连涛霍堡主欺世盗名,是害死兄长的元凶,我瞧着,现在还不如他老人家在世的那会呢,好歹大家伙有个主心骨,现在可好,你们说霍堡主是伪君子、真小人,那列位不伪的,倒也给大家伙出头说句公道话呀。
&rdquo 角落里的女客听了这番话,微微一怔,手中的汤匙悬在碗上,好一会没动。
突然,鸿运客栈大门又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没带任何雨具,浇得一头一脸湿透的雨水,脸色惨白,眼角带着一点淤青,长得相貌堂堂,神色却颇为紧张。
他进门时站在门口,先颇有敌意的将整个客栈大堂中的客人都扫视了一遍,这才紧绷着双肩,提重剑走了进来,不少胆小的以为他是来寻仇的,原本低声说话的也跟着静了静,谁知此人进门时竟不小心被客栈门槛绊了一下,脚步登时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一只大手扶在墙上,半晌,才喘匀这口气。
这么一看,倒又不像是寻仇的,反倒像是被追杀的。
店小二迟疑了一下,上前招呼道:&ldquo客官&hellip&hellip&rdquo 那男子冲他一伸手,手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离得远的人都没看清,店小二却面色一变,十分恭敬地说道:&ldquo失敬,您快里面请。
&rdquo 那男子摇摇头,递过一把碎银并一个酒壶,说道:&ldquo不了,我还赶路,劳烦替我加一壶酒,包些个干粮肉干路上吃,我这便走。
&rdquo 店小二不敢再劝,应了一声,接过酒壶,却没拿银两,一溜烟地跑去后厨。
浑身湿透的男子深吸了口气,勉强挺直腰,似乎想找个地方暂时歇脚,可是四下一看,众行商无不面露迟疑,纷纷移开目光,不肯与他对视,却又私底下一眼一眼地往他身上瞟。
男子见了颇为腻歪,好一会才在门口角落里看见一把空凳子,正是那独行女客一桌。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低声道:&ldquo姑娘,我坐一会,歇个脚可使得?&rdquo 那姑娘没说什么,做了个自便的手势。
男子膝盖好似陡然没了力气,一屁股瘫坐下来,蹭得椅子&ldquo吱&rdquo一声尖鸣,整个人往旁边墙上一靠,就这么会功夫,他便闭上了眼,胸口起伏微弱,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店小二手脚麻利得很,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一包冒着热气的干粮,卤肉切片,厚厚实实地夹在当中,壶里灌了驱寒解渴的米酒,一路小跑过来那男子身边,小声唤道:&ldquo客官,客官。
&rdquo 男子却只是闭着眼,恍若未闻。
&ldquo哎,&rdquo同桌的年轻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ldquo别推了,他流了好多血,我都闻见味了,你看看,他可能是晕过去了。
&rdquo 这姑娘正是李妍,她三年前一时贪玩,死乞白赖地非要跟着周翡他们私自离家,回去纵然有周以棠保驾护航,还是挨了大当家一顿好揍。
李妍从小受宠,基本没什么挨揍的经验,不料攒到了十四五岁大,&ldquo胡&rdquo了一把大的,据说当时她鬼哭狼嚎之音绕梁三日,余音经久不衰,吓坏了四十八寨山中一帮小弟子。
从那以后,李妍终于在习武上少许用了点心,年初,她总算是以秀山堂四朵纸花的成绩,险而又险地拿到了她的出门令牌。
这还是李妍头一次光明正大地出门办事,她跟李晟一起,要替李瑾容自西往东走一路,这是寨中例行&ldquo把脉&rdquo&mdash&mdash几年前四十八寨暗桩大规模沦陷后方才有的规矩,先头在寨中发一批信件,派几路弟子,随着信件路线暗访途中暗桩,&ldquo把脉&rdquo的人不必露面,只需途径每个地方的时候盘旋几日,信走他们便走,见无异状即可离去。
李妍他们走的便是直入东海的一线,济南府正好是最后一站。
就算是周翡和李晟他们,头一次出门的时候也只是个跟班的任务&mdash&mdash虽然后来机缘巧合地变了性质&mdash&mdash因此李妍这次出来,只是跟着李晟熟悉路线,除了给她哥没事训斥两顿,什么都不用管。
不料方才在城外,李晟不知看见了什么,抬腿便要去追,只匆忙和她交代了一句,叫她在鸿运客栈里等。
李晟本意是打发她自己去不到半里远的小客栈里吃碗面,自己去去就回,谁知李妍从小到大,除了被杨瑾抓走的那一次,基本就没有离开过寨中长辈与哥姐身边,猝不及防地被一个人丢下,好似有生以来头一次出笼的金丝雀&mdash&mdash恨不能立刻扑腾着翅膀上天撒欢,又隐约有些惴惴不安,因而极力装出一副饱经世事的淡定模样,将济南城中小小的鸿运客栈当成了探险的地方。
她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吃碗面的光景,居然真出了&ldquo意外&rdquo。
店小二听了她的话,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伸手晃了晃那男子,见他面容灰败,唇色发青,果然十分不好。
这一晃动,他搭在腰腹间的胳膊掉了下来,腰腹间有血腥味传来,再仔细一看,血迹已经将黑衣都浸透了些许,着实是受伤不轻。
店小二颇觉棘手,不知如何是好,便回头向掌柜张望了一眼。
鸿运客栈的掌柜是个小老头,手中拨着算盘,眼神确实精光内敛,是个内家高手。
掌柜冲店小二一点头,便另有个跑堂的上前,想上前帮忙,将这男子搀下去。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马嘶声。
好似有一大群人冒雨疾行而来。
李妍突然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忙一低头,三口两口便将剩下的汤面灌进了肚子。
她嘴还没来得及抹干净,便见几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手臂伸得长长的,面无表情地举着一块令牌,倨傲地亮给大堂中众人看。
李妍耳朵极灵,瞬间听见好几声低低的抽气声,老远的地方有个人小声道:&ldquo我的娘,北斗怎么来了!&rdquo 李妍睁大了眼睛。
只见北斗令牌开路,后面跟着好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后分两列而立。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给他撑着伞,此人相貌堂堂,身穿绛红官袍,脚踩皂靴,手中提一把佩刀,端庄得能直接去上朝。
现存四大北斗,李妍见过两个,但听闻沈天枢是个形容枯槁的独臂人,形象与这官老爷似的中年人对不上,她便寻思道:莫非是北斗的&lsquo武曲&rsquo童开阳? 这群人一进来,客栈中顿时鸦雀无声。
那行脚帮的掌柜也顾不上再端着算盘在柜台后面装神,忙三步并两步地拨开众人走上前来,一揖到地,说道:&ldquo诸位大人,草民做的是小本买卖,并无违法乱纪之事,该捐的也早早捐了,从未拖欠,不知诸位大人有何贵干?&rdquo 穿红袍的中年人瞥了他一眼,笑道:&ldquo怎么,没事我们就不能住住店?&rdquo 掌柜额角露出一点冷汗,陪笑道:&ldquo自然,自然,只要官爷们不嫌弃咱们小店寒酸&hellip&hellip哎,来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必了。
&rdquo官袍男子一摆手,公事公办地板起脸道,&ldquo北斗捉拿朝廷钦犯,闲杂人等退避,碍事的视同同伙处理!&rdquo 李妍听了&ldquo钦犯&rdquo二字,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眼前这怪客腰上的伤,她来不及细想,仗着自己躲在角落里被一帮人挡着,探手拿起桌上涮碗筷的凉水,手腕一翻,将半杯凉水一滴不浪费地泼到了那男人脸上。
重伤的男子不知被追杀了多久,被泼醒的一瞬间已经清醒,目光如炬。
与此同时,红袍男子一指那重伤男子,喝道:&ldquo拿下!&rdquo 李妍眼前一花,便见那重伤之人猛地翻身而起,重剑横在胸前,&ldquo呛&rdquo一声好似潜龙出水,横扫第一个冲上来的北斗胸口,他功夫极少花哨,确实招招不落空,从众北斗中逆流而上,睥睨无双,转眼已经冲到门口。
身着红官袍的中年人叱道:&ldquo废物!&rdquo 而后,也不见他有多大动作,人影一闪,便不知怎么到了门口。
他手中花哨的佩刀约莫比寻常男子的手掌还要宽上几许,毒蛇似的翻身卷向那重伤之人。
受伤男子不敢硬接,当下后退,红官袍冷笑一声,接连三刀递出,一招快似一招,而身上的袍袖衣摆竟然纹丝不动,三下五除二便将已经到了门口的人逼回了客栈中。
此时,客栈中的人们已经吓得四散奔逃,到处都是狼藉的杯盘,方才好似到处都满满当当的大堂顷刻空出一大块地方。
北斗们训练有素地围成一圈,将那重伤之人困在中间。
那重伤之人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按自己腰侧的伤口,不住地喘息。
红官袍说道:&ldquo刘有良,陛下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吃里扒外的?&rdquo 李妍心道:原来此人叫做&ldquo刘有良&rdquo。
她隐约觉得这名字听着耳熟,想是路上听谁提起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好在李妍虽然记性不怎么样,耳力却不错,她听见有那消息灵通的人小声道:&ldquo哪个刘有良?不是那个御林军大统领刘有良吧?这可真是奇了,怎么这大官儿还成朝廷钦犯了?&rdquo 旁边有人&ldquo嘘&rdquo了一声,&ldquo嘘&rdquo完,自己又没忍住,接着道:&ldquo怎么不行,你忘了那姓吴的&lsquo忠武将军&rsquo了?&rdquo 瑟瑟的秋风顺着客栈敞开的门扉往里灌,吹得人一阵阵发冷。
刘有良的冷汗顺着淋湿未干的鬓角往下淌,嘴唇不住地颤抖,却不回话。
红官袍目光扫过整个客栈里无知无觉看热闹的人,意味深长地笑道:&ldquo我知道刘统领心软,要紧的话必不肯在这里说的,否则岂不是连累了这一客栈的无辜百姓?&rdquo 李妍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座中有老江湖脸色却悄然变了&mdash&mdash北斗一路追杀这刘有良,除了他犯了事之外,必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要紧的秘密。
红袍人这是在威胁他,倘若他开口吐露一个字,不管此处的人听没听见,北斗都要斩尽杀绝! 刘有良喘得像个破风箱,能听见肺里传出的杂音来。
红袍人叹了口气,劝道:&ldquo你就别再负隅顽抗啦。
&rdquo 他话音未落,那刘有良边陡然仗剑向前,重剑流星赶月似的直取红袍人面门,红袍人大笑一声,好似嘲笑对方自不量力似的,信手接招。
鸿运客栈的老掌柜见此事难以善了,忙上前摆手作揖道:&ldquo贵客!二位贵客,求您行行好,莫要在店里动手啊。
&rdquo 红袍人轻慢道:&ldquo我赔你那堆烂木头削的桌椅板凳,老东西,没你的事,滚一边去!&rdquo 眼见那刘有良被红袍人好似猫戏耗子似的逼得快要吐血,李妍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别在腰间的刀,心道:倘若阿翡在这,她保准不会在旁边看着。
这念头一闪而过,李妍悄悄将刀推开了一点。
然而随即,她又自己萎了,那红衣人武功太高了,凭李妍的眼力,连人家究竟有多高都看不出来,遑论上前管闲事。
周围的人全都避之唯恐不及,李妍推了半寸的刀又定住了,心里犹犹豫豫地转念道:倘若李缺德知道我胆敢自不量力地管这等闲事,一定得气成个蛤蟆&hellip&hellip而且我该怎么管? 就在李妍踟蹰间,突然,那方才还在讨饶的老掌柜蓦地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截双节棍来! &ldquo哗啦&rdquo一声轻响双节棍横空而出,精准地挂在了那红袍人与刘有良兵刃之间,当空打了个旋,将两人的动作短暂地定住了。
红袍人怒道:&ld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一个在门派里被欺负的小胖子,依靠亡故父母遗留的法宝,修炼出绝世混沌五行雷术,逐渐崛起江湖。 癸水神雷,丙火神雷,乙木神雷,戊土神雷,庚金神雷,小五行混元神雷,大五行灭绝神雷,紫宵神雷,太清神雷,昊天叱咤神雷,太极阴阳正气神雷~ 贫道曰:凡有不服者,一概五雷轰顶~ /
此生尘缘早已尽,我本尘世一仙凡。起于微末傲红尘,修得《蜉蝣》忘江湖。 PS:大概就是,仙侠和种田结合。一名少年无意打开灵台,识海发现方寸灵山。从此种仙稻,养灵药,开洞府,开辟一片桃源仙境,踏上修仙之路。 /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文,主角每天都在被各种身心虐或者在被各种身心虐的路上,神奇的是,这文的结局居然能he!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生物,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渣,他依旧选择毫无自尊的爱着对方,这种生物有个亲切的别称:贱受。 贺归唯一的任务就是,让贱受远离渣攻,并且他还要宠着贱受,把渣贱剧情扭转为甜宠剧情。 穿到手下作者虐文里的贺归深吸一口烟,表示:这也太特么艹蛋了! 注意!注意!注意! ①主攻文/
顾清有个秘密,他要吃掉那个人的信息素才能活下去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不管那个人多冷淡,他都跟在那个人后面,默默当他的跟班,只为收集一点信息素救命。 直到顾清研究出来代替那个人信息素的药品,虽然有点副作用,但可以忍。 而霍舟忽然发现,他身后的跟屁虫omega不见了,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霍舟笑,看他能坚持多久,顾清爱自己到骨子里,还会走? 最后顾清被人在学校门前表白,霍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星际穿越者齐光先生,觉得自己拿的剧本不太对。 虽然穿越让他逃过了丧尸遍地的末世之灾,还绑定了直播系统,欧得仿佛锦鲤附体。 但为什么别人的星际都是:机甲!热血!星辰大海! 他的星际却是 钻木取火? 拾荒打猎?? 撸猫玩鸟??? 某被玩的鸟(bu):啾啾!啾! 注意事项 1.慢热种田文,齐光攻X啾啾受,主攻主攻主攻重要的话说三遍。 2.纸上谈兵,博君一笑,如有任何阅读不适请及时右上角逃生。 希/
排雷:剧情涉及部分戏中戏以及少量轻悬疑恐怖色彩的综艺。 姜筝被誉为娱乐圈第一蛇蝎美人,嘴毒心硬脾气爆,一张红唇几乎怼遍半个娱乐圈,从影帝到歌王,从影后到流量小花,无人见她不犯怵。 按理说,这么得罪人,姜筝早早就应该被封杀,但奈何她人靓歌美演技好,出道即巅峰,且一直是巅峰。粉丝爱她的强大,爱她的毒舌,爱她敢说真话,爱她的恃才傲物不可一世。 然而突然有一天,巨巨姜筝她失忆了,记忆咻的一下倒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