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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要出去,反正他离不开她十步以外,他还真能坐视不管不成?季烟一步一小挪,扶着墙慢慢蹭到门边,好不容易蹭到那里,一道白影忽然蹿了进来,快如闪电。
“嗷呜~”那道白影腾空跃起,欢快地扑向季烟。
是白白! 季烟余光瞟到白白的身影,对这只大家伙心有余悸,惊叫一声就要跑。
她跑得太急,完全忘了自己这奇怪的体质,两条腿往前迈了几步,脚底往前一滑,宛若踩中了香蕉皮一样,直接来了一个飘逸走位,一下子遛了出去。
然后砸进了殷雪灼的怀里。
其实殷雪灼接住了她,她这个架势,摔在哪里都会磕疼,殷雪灼不想被这小蠢蛋连累。
季烟一抱住殷雪灼的腰,整个人都跟八爪鱼一样往他身上缠,搂着他的脖子,躲避白白的飞扑。
殷雪灼随便一挥袖,白白在半空中身形一滞,在一丈之外落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在原地打着转转,金色的眸子好奇地注视着躲在殷雪灼怀里的季烟。
“你来做什么?”殷雪灼问它。
白白:“嗷呜~” 殷雪灼不耐烦,“她不是给你吃的。
” 白白:“嗷嗷嗷……” “也不能陪你玩,她很容易死掉。
” 白白:“呜呜……” 季烟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警惕地抬头,她一看见白白,白白又兴奋地原地蹦了起来,对她甩着尾巴,还忍不住抬头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这只……什么兽来着,真的好漂亮啊。
英姿飒爽,四肢矫健,白色的长毛迎风招展,气质威严凛然。
啊,好想撸。
比殷雪灼的翅膀看起来还有吸引力。
但是上回的经历太可怕了,季烟乖乖缩着,把殷雪灼当成救命稻草抱着不肯撒手,用又警惕又好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白瞧,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白白看着这个凡人,对殷雪灼继续嗷呜——主人你看,她也喜欢我! 殷雪灼皱眉:“不可以。
” 白白:我想要她当媳妇儿! 殷雪灼:“你还没成年,不需要。
” 季烟:咦咦咦? 他们是在讨论什么奇怪的话题?是关于她的吗?为什么一边看着她一边聊? 还有他们这个对话的模式,真的特别像一对父子啊。
太和谐了。
既然殷雪灼养大了白白,四舍五入白白也是他的儿子了吧?殷雪灼的儿子,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的小辈了吧?季烟身为一个长辈,好像这样怂不太好,这样怂不利于以后撸白白,她忍不住坐直了点儿。
白白越发兴奋了,“嗷嗷嗷嗷嗷!” ——主人你看!她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力! 殷雪灼把刚刚坐直了季烟摁回了自己的怀里,压低声音,凶巴巴地威胁她,“再给我敢动一下试试?” 季烟:我动一下碍着你啥了? 她被殷雪灼强行按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她试着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莫名觉得别扭。
这样的走向好像不太对劲,她怎么能和殷雪灼这么亲热呢,不是十步的距离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必须肌肤相贴呢。
不过……好像从一开始她在他面前就没什么可保留的了,现在也没什么好维持操守的。
季烟不自在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乖乖靠在他怀里,把玩着殷雪灼的长发,做她脆弱又无助的小废物。
白白又闹腾了一会儿,见季烟再也没看它,这才失望地走开。
季烟又在殷雪灼怀里睡了一觉,又是被他硬生生掐醒的。
她自打跟了殷雪灼之后,已经逐渐学会了碎片化的睡眠,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随时随地都能被摇醒,过得和一只家猫一样,也没什么脾气,随便他怎么折腾。
季烟被掐醒时,殷雪灼表情不满,和她说:“你今天已经睡了一觉了。
” 言外之意:凡人不是睡一觉就够了吗?你还睡什么? 季烟嘀咕:“我睡午觉啊。
” 神特么午觉。
殷雪灼信她就有鬼,他单手把她拽了起来,往外走去,季烟已经对走路这事PTSD了,她担心自己又飞了出去,所以一站起来,就紧紧地把殷雪灼的胳膊搂在怀里,他每往前一步,都是把她往前拖一截。
殷雪灼垂着眸子,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真的好怂。
像只树懒抱着树干,死活都不挪一下。
殷雪灼试着晃了晃手臂。
季烟把挂件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他一晃她也跟着他晃,但随便他晃,他怎么晃她都牢牢地挂着。
殷雪灼又把季烟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来,季烟又迅速地抱住了他另一只手,跟牛皮糖一样,黏到哪里是哪里,反正就是不撒手。
她挂得很熟练。
而且死都不撒手。
殷雪灼:“……” 见过怂的和死皮赖脸的,没见过她这么能赖皮的,大魔头也罕见地沉默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季烟看着殷雪灼古怪又嫌弃的表情,表示也很无奈啊。
她有什么办法嘛,她也不想这样抱着殷雪灼呀,她想过很多可能,但真的没想过自己这一重生,走路居然成了最大的难题。
殷雪灼显然也没想到,她居然废到这个地步,给了她一具身轻如燕的躯体,她居然都还怂得不敢用。
她怕摔死。
还怕高。
殷雪灼抬手按了按眉心,有点儿想笑。
身为魔头,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束手无策。
不过殷魔头从来不会委曲求全,他大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解决季烟,他也确实有在考虑用了,只是他的不高兴只有短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暴躁魔头把季烟带到了魔域的无人荒岭幽水境,看着她在幽水境里跳来跳去,又重新找到了快乐。
季烟真的好蠢啊。
她站在断崖边的巨石上,殷雪灼要她跳到对面的山峰上去,她居然蹲在地上不敢跳,他都说了会接住她了,她还是不跳。
殷雪灼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抬手助了她一臂之力,季烟不受控制地往前飞去,在空中胡乱扑腾,叫得无比凄惨,嗓子都要叫哑了,最后挂在了半山腰的歪脖子树上,又成了一只倒挂的大树懒。
“哈哈哈哈哈哈。
”殷雪灼和这只大树懒对视着,弯着腰笑得站不起来。
季烟:“……” 她努力地往上爬了爬,把树枝抱得更紧。
殷雪灼站在空中,漆黑长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白雪般的面庞上,黑眸逐渐染了笑意,“你有本事一直挂着不下来。
” 季烟悲愤道:“哪、哪有你这么欺负我的!” 殷雪灼:“我欺负你?我分明是在教你走路。
” “教走路是用跳悬崖教的吗!”季烟气得双靥通红,眸子腾起水雾,控诉他,“哪有人直接跳过走跑跳,直接要飞的!” 她真是……真是哔了狗了。
她连路都不敢走,他要她飞!还要飞过悬崖! 还是这种万丈高的悬崖! 季烟看一眼腿都软了,别说是飞,她连爬都不敢爬,只想找个东西挂着,挂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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