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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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3)

明显变化。

实际上，他们最后的样子让人不敢摸，也不敢碰。

可是她理解阿丽克西斯的感受。

那些人对麻风病的了解仅来自《圣经旧约》故事和画有手摇铃铛的受难者叫着&ldquo不洁净！不洁净！&rdquo的图片，对他们而言，这是最自然的反应。

&ldquo我来再解释一下，&rdquo她说。

&ldquo我知道你想像中的麻风病是什么样的，但你最好知道真相，否则你永远不了解真实的斯皮纳龙格，斯皮纳龙格是许多好人的家。

&rdquo 阿丽克西斯继续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海那边的小岛。

她昨天去那里的参观似乎充满了许多互相矛盾的画面：优雅的意大利风格的别墅遗迹，花园和整齐的商店，疾病萦绕在心头的恐惧却让它们黯然失色，她曾在史诗般的电影里见过刻画成活死人的麻风病人。

她咽了一大口浓咖啡。

&ldquo我知道不是每个得了麻风病的人都会死，&rdquo她说，几乎是在辩解，&ldquo可是总是会变得很丑，不是吗？&rdquo &ldquo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rdquo佛提妮回答说。

&ldquo它并不会像瘟疫那样迅速蔓延。

有时候很长时间后才会发病&mdash&mdash你看到的那些有着可怕残疾的人都受了多年疾病折磨，也许是几十年。

麻风病有两种，有一种病情发展得比较慢。

不过现在两种都可以治愈了。

可是，你的曾外婆很不幸。

她得的是发病很快的那种，时间和历史都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rdquo 阿丽克西斯为她开始的反应有点难为情，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可是家族中有人得过麻风病的真相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ldquo你的曾外婆得了这个病，可是你的曾外公，吉奥吉斯，也受到深深的伤害。

甚至在你曾外婆被逐到斯皮纳龙格去之前，他就一直用他的渔船为这个小岛运送物资，你曾外婆去那里之后，他继续这样做。

也就是说他几乎看着她的病情一天天恶化。

伊莲妮刚开始去斯皮纳龙格的时候卫生条件还很差，虽然她在岛上的时候改善了许多，可她年轻时某种无法挽回的损伤已造成了。

我无法告诉你具体情况。

吉奥吉斯也没有详细告诉过安娜和玛丽娅。

可是你确实知道麻风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麻风病会影响神经末稍，即使你烧伤或砍伤自己，你都感觉不到。

那就是为什么得麻风病的人们这样脆弱，令自己遭受到永久性的损害，后果是灾难性的。

&rdquo 佛提妮停下来。

她很担心，不想刺激这个年轻女子敏感神经，可是她也意识到这个故事中有些内容少不了会让人震惊。

她得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来。

&ldquo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妈妈全家都被麻风病控制了。

不是那样的，&rdquo她匆忙加上一句。

&ldquo看，我这里有些他们的照片。

&rdquo 紧靠着咖啡壶的地方有个木制托盘，上面有个破旧的牛皮纸信封。

佛提妮打开它，里面的相片全滑到桌上。

有些照片跟火车票一样大小，另外有些跟明信片大小相仿。

有些是光面的，还带一圈白边，其他的是哑光的，所有照片都是黑白照，一些褪色看不太清了。

许多都是在还没有快照的年代里去照相馆照的，照片里人们的僵硬姿势让他们看起来遥远得有如弥诺斯国王。

阿丽克西斯注意到的第一张照片里的人她认识。

照片上是母亲和那位穿蕾丝衣服的女士、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站在床边。

她把这照片拿起来。

&ldquo那是你姨外婆玛丽娅和姨外公尼可拉斯，&rdquo佛提妮说，语气中有一丝明显的骄傲。

&ldquo这张，&rdquo她说着，从那一堆照片底下抽出一张很残破的照片，&ldquo是你曾外婆外公和他们两个女儿照的最后一张合影。

&rdquo 她把那张照片递给阿丽克西斯。

照片里一男一女同样高，不过男人的肩膀要宽些。

他一头黑色光滑发亮的头发，唇上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长而挺的鼻子，尽管因为照相的缘故他做出很严肃的表情，眼里还是盈满笑意。

他的手与身体比起来，似乎大很多。

身旁的女人很苗条，长长的脖颈，异常美丽；她的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上，笑得那样灿烂那样自然。

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两个穿着棉布裙的女孩。

一个很结实，浓密的头发披在肩上，眼睛斜瞟着如猫一般。

顽皮的眼神，丰满的嘴唇，没有笑意。

另一个女孩编着整齐的辫子，容貌更精致，当她冲着照相机笑时鼻子微微皱起。

她瘦得差不多像根竹杆，在两姐妹中长得更像母亲些，这个女孩双手温柔地放在膝上，一付娴静姿态，而她的姐姐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照相的人，好像蔑视着他。

&ldquo那是玛丽娅，&rdquo佛提妮指着那个微笑的女孩说。

&ldquo这个是安娜，你的外婆，&rdquo她说，又指着其他两人说，&ldquo这是她们的父母，伊莲妮和吉奥吉斯。

&rdquo 她把照片摊在桌上，偶尔一阵风吹过，轻轻吹动相片，好似带给它们生命。

阿丽克西斯看着这两姐妹的照片，从她们还是抱在怀中的婴儿，到小学生，然后到年轻姑娘，到那时候只有父亲陪伴她们了。

还有一张是安娜和一个身穿全套克里特传统服装的男人手挽手照的。

那是张结婚照。

&ldquo这一定是我外公吧，&rdquo阿丽克西斯说。

&ldquo安娜看起来真的好美啊，&rdquo她羡慕地说，&ldquo真的很快乐。

&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散发着年轻的爱，&rdquo佛提妮说，声音里有一丝挖苦之意，让阿丽克西斯很吃惊，她正要继续盘问下去，另一张照片浮出来，吸引了她。

&ldquo那看起来真像我妈妈！&rdquo她叫道。

照片中的小女孩有着与众不同的鹰钩鼻，甜蜜羞涩的笑容。

&ldquo确实是你母亲。

她那时一定才五岁。

&rdquo 就像任何家庭影集一样，随意拿张照片，只能讲述一些零碎片断。

真正的故事只有那些不见了的相片才能讲出来，也许根本就没有照片，决不是这些仔细框起来，或整齐地保存在信封里的照片能讲述的。

阿丽克西斯明白这一点，但至少她看到了这些家族成员，这些母亲长期保密的家族成员。

&ldquo故事从要布拉卡开始，&rdquo佛提妮说。

&ldquo就在我们身后，那边。

那是佩特基斯一家住的地方。

&rdquo 她指着远处角落里的一所小房子，离她们坐着品咖啡的地方仅一箭之地。

那是座破旧的房子，刷着白灰。

在整体摇摇欲坠，却十分迷人的村庄里，那房子和其他房子一样破败不堪了。

墙上的涂料在剥落，还有百叶窗上的也是。

自从阿丽克西斯的曾外祖父母住在这里以来，就时不时重新粉刷，用的是明亮的淡绿色，在炎热里剥落、开裂。

阳台就建在门道上方，阳台上放着几口大瓮，里面种着火焰般鲜红的天竺葵，瀑布般垂下，仿佛想从雕花栏杆中逃离一般。

大瓮的重量压得阳台往下陷。

这是典型的克里特民居，过去几百年来，这种房子建了又建。

像那些没受到大量游客蹂躏的幸运村庄一样，布拉卡是永恒的。

&ldquo你外婆和她妹妹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玛丽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只比安娜小一岁。

她们的父亲，吉奥吉斯，像许多当地人一样，是个渔夫。

而他的妻子，伊莲妮是位老师。

实际上她真的远不止是位老师&mdash&mdash她还管理着当地的小学。

学校就在通往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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