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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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最真诚的人(1/3)

为了跟得上叶一超的欧几里得俱乐部的研讨进度，唐宓买了一套数学系的教材，从图书馆借了不少相关数学图书开始学习&mdash&mdash她生活的重心除了本专业的课程之外，慢慢倾斜到了数学身上。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唐宓见缝插针地学习，每天晚上都是将近熄灯的十一点才回宿舍。

赵幸丹对她的行为表示惊恐和佩服，说她还活在高三呢，一门心思埋头学习。

唐宓觉得没那么夸张，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

努力总是有成效的，她高中时代的数学本来就不错，下苦功大啃了几周数学之后，已完全能跟上叶一超他们的进度，时不时还能发表点儿自己的见解 &ldquo我之前以为叶一超说你很聪明有夸张之嫌。

&rdquo在唐宓提出了一道难住所有人的题目的解决思路后，罗志维挺感慨地跟唐宓说，&ldquo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天才。

叶一超笑起来：&ldquo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叫她参加协会。

&rdquo 罗志维说：&ldquo可惜啊，你要是数学系的就好啦。

&rdquo 吕子怡表示不同意见：&ldquo也不是这样啦。

经管学院金融系的白富美为什么要转到我们这苦哈哈的理科专业?&rdquo &ldquo你说得对&hellip&hellip&rdquo罗志维笑起来，&ldquo我当然是开玩笑了。

&rdquo 唐宓眼角一跳，但习惯性地遇事多想了一想，因此没作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也确确实实在考虑转系的问题了。

去学院办公室询问老师的意见，院办老师对她转系的要求表示理解和支持，告诉她说转系无非看成绩，以她的成绩而言，转系很容易，只要她期末考试成绩不下降，填一份申请，下学期开学后就可以去数学系读书&mdash&mdash但院办老师也提醒她，从热门专业转入冷门专业容易，她一旦后悔，从数学系转回金融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样一提醒，她也觉得自己需要更慎重一些。

虽然金融系的课程多到让人发指，倒也不至于完全遵循每周五天每天八小时工作制，偶尔也总有那么点儿休息时间，她跟叶一超要了数学系的课表，平时自学之余，每周数学系旁听两节课。

数学系和金融系不一样，老师上课一本正经，学生听课，一丝不苟，没有五没有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演讲和报告，学习模式和高中相差无几。

数学系的专业课和大部分理工专业一样， 课堂上都是单向的信息传递，老师宣讲，学生只要跟上授课人的逻辑思路就可以了。

她起初偷偷坐在教室后方听课，数学学院的女生不多，她猛然参与其中，有些显眼。

好在她和叶一超等人的关系不错，下课后罗志维、曹威等人还会找她说两句话，帮她融入班级，她完全没生疏的感觉。

两三周后，数学学院的同学们都认识了她，看她的目光也包含温和的善意，还常常有人问她是否要之前的笔记云云。

数学系的气氛简直太宜人，人群也太友善了，这简直是她梦想中的学习氛围，比起功利的金融系好太多。

欧几里得俱乐部的讨论会通常在周六周日早上举行，如果众人兴趣比较高，讨论一整天的情况也有。

不过随着天气渐冷，研讨会早上开始的时间越来越晚，也只有唐宓能准时到达。

这天唐必按吋到达协会的办公室&mdash&mdash她挺喜欢作为欧儿里得俱乐部的据点，这间办公室在数学系大楼的顶层，毗邻静湖，视野非常好，可以俯瞰全校，暖气非常非常足，在众人到来之前，是上自习的好地方。

但她没想到，吕子怡到得比她还早，手指飞快地刷着平板电脑。

唐宓不欲打扰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坐下来翻书看。

吕子怡瞧了她一眼，放下了平板电脑，却跟她攀谈起来：&ldquo你有转系的念头吗?&rdquo 唐宓有点儿吃惊，她的确产生了转系的念头，但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她不知道吕子怡是怎么知道的。

吕子怡耸肩：&ldquo别看我，是叶一超说的。

他说你本來更适合数学系，结果去念什么金融，如果你愿意的话，能转系就最好了。

&rdquo &ldquo叶一超说了这番话?&rdquo &ldquo是啊，前几天跟我说起的，不过我想，你大概不会转系吧。

&rdquo 唐宓迟疑了一会儿：&ldquo我还在考虑。

&rdquo 吕子怡笑眯眯地凑过来，问她：&ldquo对啦，叶一超过生日，你要送他什么?&rdquo 唐宓从书页中抬起头，表情一怔。

&ldquo什么?&rdquo &ldquo你不知道叶一超的生日?下周二就是啊。

&rdquo 被吕子怡一提醒，她想起来叶一超的生日的确是在冬天。

吕子怡说：&ldquo就算你不知道，现在我也告诉你了。

你准备送他什么?&rdquo &ldquo不准备送礼。

&rdquo唐宓干瘪瘪地说。

&ldquo咦，你们关系挺好的啊，你居然不打算送礼物?&rdquo 条件所限唐宓的社交活动几乎为零。

高中时代似乎宿舍的同学们也办过生日宴，但从来也不会有人邀请她。

&ldquo好吧，总之这是你们的事情。

&rdquo吕子怡笑着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过来，&ldquo你看，我送这个当礼物怎么样?你说他会喜欢吗?&rdquo 吕子怡准备送出的礼物是一支标价为五百多的精美钢笔。

关于叶一超和礼物之间的故事，唐宓知道得不少。

高中的时候，丁霄霄追他迫得紧，济条件好，打听了他的生日之后，专门去买了一条非常昂贵的围巾送给他，当然叶一超最后也没收下，看到丁霄霄绕道就跑，丁霄霄为此郁闷了足足一周。

&ldquo我也不知道。

&rdquo 唐宓的回答非常刻板。

吕子怡笑起来，手指划过屏幕，关了平板电脑。

&ldquo我之前想送他手套，不过我发现他有不少手套了，后来我又想送图书，又觉得价值太低。

想来想去只好送文具，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钢笔。

&rdquo 实际上叶一超除了数学，对别的事情都没表现出太多的爱好，但唐宓也隐约觉得，叶一超会喜欢这支笔的。

唐宓问她：&ldquo你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的?&rdquo 叶一超并不是那种会大肆宣扬自己生日的人，他对自己的事情往往采取无所谓的态度。

吕子怡解释说：&ldquo上半年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参加集训，我问他的。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这样。

&rdquo 问了一次然后记到现在，吕子怡对他的上心程度昭然若揭。

&ldquo问了生日之后才知道，他的生日在十二月，我居然比他还大了三四个月。

&rdquo吕子怡说，&ldquo当时我就跟他说，等我们上了大学后，我跟他一起庆祝十九岁生日。

&rdquo 唐宓想了想：&ldquo他答应了?&rdquo &ldquo是啊，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rdquo吕子怡笑得很甜蜜，&ldquo我都没想到呢。

&rdquo 唐宓抬头看了她一眼。

吕子怡以为她的这个眼神是鼓励，很高兴地说下去。

&ldquo叶一超在集训队伍里很显眼的，当时我以为他很难打交道，因为他平时总是一副除了数学对别的什么事情都兴趣不大的样子。

不过我没想到，他很好说话，也很乐于助人。

&rdquo &ldquo乐于助人?&rdquo 吕子怡的笑容格外甜美，&ldquo有一次我不舒服，是他背我去的医院，还照顾我很久。

&rdquo 唐宓没作声，她觉得吕子怡的笑容刺眼得让 人愤怒。

好在办公室的门下一瞬被人拉开，出现在两名女生面前的，是两人谈话的对象叶一超。

吕子怡跟唐宓吐了吐舌头，一副&ldquo背后说人坏话&rdquo被抓到的忐忑表情。

他穿戴着围巾，一副严严实实的冬天装扮，和两人打招呼：&ldquo你们俩到得真早。

&rdquo 昌子怡说：&ldquo早睡早起对身体有好处。

&rdquo &ldquo说起来&hellip&hellip&rdquo叶一超放下书包，又抬起眼，视线扫向两人，&ldquo刚刚我听到我的名字了，你们在说我什么?&rdquo 唐宓的思维有些卡壳&mdash&mdash她从来不知道叶一超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ldquo我和唐宓说我们参加集训时的事。

&rdquo &ldquo这样啊。

&rdquo叶一超坐到唐宓身边，想了想道，&ldquo那有什么可说的?&rdquo &ldquo我和唐宓才认识不久，共同话题只有你了。

&rdquo 吕子怡笑着转开话题，&ldquo说起来，叶一超，你的头发好像太长了。

&rdquo 叶一超抓了抓自然鬈的头发：&ldquo是啊，我也觉得头发快扎到眼睛里了。

&rdquo &ldquo那找个时间去剪头发吧。

&rdquo &ldquo很麻烦，不想去。

&rdquo &ldquo我陪你去吧，我知道有家理发店很不错，因为刚刚开张人也不多，很快可以搞定。

&rdquo 叶一超抬起眼来：&ldquo真的?&rdquo &ldquo当然啦。

明天下课后我就带你过去。

&rdquo &ldquo嗯，那好。

&rdquo 仅仅听这番话，就知道叶一超平时和吕子怡的日常交谈内容了。

叶一超的生活重心从来不是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有美食送到他嘴边他不介意尝尝，没有的话他也绝不会花一秒钟时间去追求。

头发的长短对他的生活半点儿影响都没有，所以宁可不剪头发。

唐宓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她站到窗边，往外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已是彤云密布，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下来，慢慢覆盖了房屋，落在湖面消散开来，她想，这是她来燕京后，看到的第一场雪。

那天的讨论会持续到下午，众人讨论热情极度高涨，各种新鲜点了层出不穷，和屋外密集的雪花对比鲜明，唐宓也以无比的热情投入这场讨论之中，直到她的电话突兀地响起。

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不多，因此她也完全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居然是表弟唐明朗。

他在电话那头小声说：&ldquo表姐，我在你们学校里.....&rdquo 唐宓很震惊，问清了他在学校的具体位置，就和叶一超等人匆匆告辞，抓起书包提前离开了数院大楼。

唐明朗在学校东门外的自行车停车场边，坐靠在某山地车上正在光禿禿的树下踢石子。

他穿着件带帽的大衣，帽子上撒上了薄薄一层细雪。

唐宓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跟他招呼。

明朗。

&ldquo表姐，你来了啊。

&rdquo 唐明朗看到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唐宓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唐明朗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mdash&mdash他明明应该在宣州读高一啊。

再说，就算他要找人，也应该是找他更尊敬的表哥李知行才对。

&ldquo明朗，你怎么在京大?&rdquo 半年时间不见，唐宓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点儿，她不得不仰头和他说话。

唐明朗嘟着嘴：&ldquo我很无聊，所以来找你。

&rdquo &ldquo你要找李知行?&rdquo &ldquo表哥?我不打算找他。

我来找你的。

&rdquo 那一瞬间唐宓觉得受宠若惊，伸手拂掉了弟弟肩上的雪花。

&ldquo可是现在下雪，你没带伞?&rdquo &ldquo出来的时候还没怎么下雪啊&hellip&hellip&rdquo 唐宓很快抓住重点：&ldquo你从哪里跑出来的?&rdquo &ldquo这个又不重要&hellip&hellip&rdquo唐明朗小声说，&ldquo我顺便来你们学校玩一玩。

&rdquo 一阵寒风吹过，几片小雪花轻盈地落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

自己这个表弟从未主动找过她，而现在，他冒着漫天的大雪跑到京大找她，绝对是有事要说当务之急是两人找个避风的地方说话，然而唐宓犯了难。

她没任何娱乐活动，能想到的地方就是自习室、宿舍和图书馆，哦，或许还有食堂。

她想了想，征询表弟的意见：&ldquo傍晚了，我们去学生食堂吃饭，怎么样?&rdquo 唐明朗点了点头，握住唐宓的车把：&ldquo我骑车带你，你告诉我怎么走。

&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唐宓的自行车载人没有问题，但重点不是这个，&ldquo小朗，你没骑车来?&rdquo &ldquo没呢，我打车过来的。

&rdquo &ldquo不过，你会骑车?&rdquo 唐明朗不乐意了：&ldquo我当然会啊，我车骑得可好了，你小看我哦。

&rdquo &ldquo这样啊&hellip&hellip&rdquo 明朗跨上自行车，唐宓跳到自行车后座，明朗说：&ldquo表姐，你抱紧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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