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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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要好好考啊(1/3)

唐宓斟酌了很久，终于准时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几天前舅舅打电话约她周末见面，她想了想终于答应下来。

片刻后，黑色的奥迪由远及近，司机摇下车窗，和唐宓笑了笑：&ldquo唐总叫我来接您。

&rdquo 唐宓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打量了司机一眼。

上次见到舅舅，是两年前，那时候他的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现在这个年轻人，唐宓从来没见过。

司机很年轻，也很机灵，上车后自我介绍说姓吴，是舅舅的专职司机。

他和唐宓解释说唐总在和外国人开会，暂时走不开，所以才叫她去酒店跟她见面。

车子到达的地方是市内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春夏之交的四月，酒店外鲜花齐放，美不胜收。

她坐在沙发上等了一等，恰好看到唐卫东从酒店的电梯中走出来，只不过，并非独自一人，而是跟三位头发半白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交谈着。

他一直面带笑容，跟着三人到酒店门口，客气地送他们上了一辆等在酒店外的中巴车后，才折转回来。

看上去他本来就要跟人在酒店谈点儿事，约她在这里，也只是顺便罢了。

唐宓看着舅舅朝自己走过来。

村子里的每个人都说，舅舅和妈妈长得很像，而如今在舅舅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妈妈当年的影子了。

唐卫东当年能被眼高于顶的大小姐李如沁看上招赘为婿，撇开能力不谈，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外表太出色，在宁海那所著名的工科高校里，唐卫东在高矮胖瘦不均的男生之中，犹如芝兰玉树一般出挑。

他也很清楚外表带给自己的好处，平时也很注意锻炼，因此他到了这个年龄，也没像其他位高权重的老总一样发福发胖，依然有着清俊的外表。

他西装革履，领带笔挺，在她面前的座位从容落座，那姿态，和唐宓在杂志上看到的别无二致。

唐宓想，谁都无法从他身上看出农村的印记了。

唐卫东问她：&ldquo要喝点儿什么?&rdquo &ldquo我不渴。

&rdquo 这对甥舅之间可以聊的事情实在不多，他当然知道唐宓没什么喝水的兴趣。

他也知道她不乐意见他，但作为长辈，该问的还是要问，该说的一样要说。

&ldquo我之前一两个月一直在国外出差，现在才回来。

&rdquo唐卫东说，&ldquo我听说，你舅妈之前到学校找过你?&rdquo 唐宓垂了垂眼睫，说：&ldquo谁告诉你的?&rdquo &ldquo李知行。

&rdquo 唐宓侧一侧脸，嘴角明显往下一压。

她怎么以前不知道李知行这么多嘴?哦，不对，他一直挺多嘴的，还帮着他传话呢。

&ldquo不用多心，他只告诉了我这件事，别的什么都没说。

&rdquo唐卫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手指敲了敲沙发，&ldquo你们关系不错?&rdquo 自己的外甥女说话素来少得很，但说&ldquo一般&rdquo应该就是&ldquo一般&rdquo了。

唐卫东若有所思：&ldquo还有两个月，你就要高考了吧。

&rdquo 两年没什么联系的舅舅忽然这么贴心地关心她的生活，唐宓简直不习惯。

&ldquo是这样的。

&rdquo唐宓道，&ldquo舅舅，有事你就直说。

&rdquo 唐卫东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ldquo无论你舅妈说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她就是那种人，说话很难听。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你见过小朗的事情，小朗也告诉我了。

&rdquo唐卫东说，&ldquo我跟他说过了，暑假的时候跟你一起回去看望奶奶。

&rdquo 这件事倒是大出唐宓意料之外，她今天第一次正眼看着自己的舅舅：&ldquo舅舅，你说了算吗?你让小朗回唐家村，他就会回去?&rdquo 唐卫东沉声道：&ldquo他姓唐。

&rdquo &ldquo我觉得，他如果真去了唐家村，被舅妈知道了，他大概就要改姓李了。

&rdquo 她话中的意思根本没藏，唐卫东也十分明白，他简短地说：&ldquo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离婚吧。

&rdquo &ldquo离婚?&rdquo 在舅舅的嘴里听到&ldquo离婚&rdquo两个字让她太震惊了。

就算她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舅舅能如此成功，是和舅妈的努力分不开的。

他们这种利益共同体的夫妻，真是不太可能&ldquo离婚&rdquo&mdash&mdash而如今，舅舅既然对她这个后生小辈提及&ldquo离婚&rdquo两个字，说明他已经郑重其事地考虑过这件事情了。

但接下来他转移了话题：&ldquo外婆今年身体还好吗?&rdquo &ldquo还可以。

&rdquo 唐卫东点了点头：&ldquo辛苦你了。

&rdquo &ldquo也没什么辛苦的，一个月才回去一趟。

&rdquo &ldquo我听说你学习非常好。

&rdquo唐卫东说，&ldquo你准备考什么大学?&rdquo 唐宓说：&ldquo考完了再说。

&rdquo &ldquo你大概有自己的想法。

&rdquo唐卫东说，&ldquo但我建议你，选择大学和专业之前，要好好考虑你要做什么。

&rdquo &ldquo我知道。

&rdquo唐宓不想跟他谈自己的前程问题，又说，&ldquo舅舅，我问你一件事。

&rdquo &ldquo什么事?&rdquo 唐宓说：&ldquo你认不认识我爸爸?&rdquo 唐卫东完全没想到唐宓会问他这事儿。

&ldquo你爸爸?&rdquo 唐卫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个肯定的答案：&ldquo认识。

&rdquo &ldquo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rdquo &ldquo你爸爸是出车祸去世的。

&rdquo 唐宓侧过头想了一想。

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妈妈和外婆的说法。

和每一个年少失怙的女孩子一样，她小时候也问过外婆，她怎么没有爸爸。

外婆跟她解释说，她的爸爸出了车祸，永远不会回来了。

而她的母亲，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会沉默很久。

&ldquo那我爸爸是怎么出的车祸?&rdquo &ldquo据我所知，是对方司机酒驾，撞上了你爸爸的摩托车，完全不是你爸爸的责任。

&rdquo &ldquo我爸爸当时在做什么?&rdquo &ldquo那时候他在去上班的路上。

&rdquo &ldquo既然这样，当年的赔偿金是谁拿了?我妈妈肯定没拿到的。

&rdquo 唐卫东皱眉：&ldquo你问赔偿金是想做什么?&rdquo 唐宓盯着自己的舅舅：&ldquo舅舅，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

&rdquo 唐卫东顿了一顿，说：&ldquo赔偿金是被你爷爷奶奶拿走了。

&rdquo 他果然是知道当年事情的原委的。

唐宓没有再说什么，抓起书包：&ldquo舅舅，我要回学校了。

&rdquo &ldquo等等。

&rdquo唐卫东叫住她，&ldquo出了什么事?以前也没见你在意过这些事情。

&rdquo 唐宓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卫东：&ldquo舅妈找到学校里，跟我说，我克死了我爸爸。

我那时候尚未出世，也不懂我怎么就克死了我爸爸，我总要问个明白。

妈妈去世了，外婆不会告诉我，大约也只有舅舅你知道实情了。

&rdquo 唐卫东脸色微微一沉，露出了考量的神色。

&ldquo她说胡话，你不用在意。

&rdquo 唐宓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想，如果真的是胡话，那就好了。

随着高考的临近，&ldquo考什么大学&rdquo也成为最流行的话题了。

全省的排名出来后，基本上每个人都对自己有了底，考什么大学对实验班的优等生来说，基本上比较确定了。

全班前十的同学希望的还是燕京那两所全国最好的大学，剩下的部分同学也大多是在全国前十多位的学校挑选。

除此外，另一个话题也被同学们提上了议事工程，&ldquo考完之后玩什么&rdquo，宿舍里的同学们，比如丁霄霄、严晓冬、徐露都差不多，决定先休息几天，然后出去旅游。

关于&ldquo去什么地方旅游&rdquo的讨论气氛是如此热火朝天，只有唐宓和关薇没插嘴。

严晓冬问：&ldquo关薇你准备去做什么?&rdquo &ldquo哪里都不去，待在家里。

&rdquo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她发挥得不太好，没有太多谈话的兴致。

&ldquo唐宓，你呢?&rdquo &ldquo我回家的。

&rdquo 严晓冬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大家都清楚，她既没钱也没时间，回家陪着外婆干农活大概就是她精神上最大的享受了。

唐宓很想念外婆，为了准备高考，她两个月都没回唐家村，只能每周打个电话跟外婆报平安。

外婆和以前一样，慢吞吞地接通了座机。

她不会用手机，也对现在的电子产品表示反感，觉得太花钱，三年前唐宓要来宣中读书前，很为通信方式为难，恰逢电信下乡活动，唐宓强行让外婆装上了座机电话，因为有下乡补贴，费用很低，外婆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外婆在电话那头谆谆嘱咐：&ldquo家里没事，你好好准备考试。

&rdquo 唐宓莞尔：&ldquo外婆，考完我就回来啦!接下来就是三个月的长假了!&rdquo 外婆笑了：&ldquo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rdquo &ldquo好啊，外婆。

&rdquo 唐宓挂上电话，觉得心头那么暖和。

所谓的鼓励就是这样一回事，从你最信任的人嘴里听到你想听的话。

她觉得，这半年以来肩上累积的如山一样大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了。

放假之前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mdash&mdash合影也是很重要的。

一旦高考完，基本上想把同学们再聚起来也就很难了。

大家都很清楚，高三分别之后，很多同学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留一张照片也是应有之意。

在全班合照、舍友合照之后，唐宓本以为没事后，却被卢明远叫住了。

他问：&ldquo跟我合影一下，怎么样?&rdquo 唐宓想了想，点了头。

其实卢明远也没想到素来冰冷的她会答应，只是试探性地一问，他是班长，和她的交往比其他男生更多一些。

她肯应允，真是意外之喜。

照相的工具是卢明远的手机，照完之后，卢明远从同学那里拿过手机，仔细看起来。

&ldquo呀，你居然还笑了一下啊······&rdquo卢明远说着回头看唐宓，她拍完照后，已经走到何老师身边去了。

旁边男生一窝蜂围上来：&ldquo哎，我看看我看看······还真的，居然笑了。

&rdquo 男生们挺感慨：&ldquo真是挺美的，笑起来就更漂亮了。

就是老冷着脸啊。

&rdquo &ldquo我去跟她要求合照，她会答应啊?&rdquo &ldquo你要有胆子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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