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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堇久久注视着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少女细嫩精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蛋微微抬起来一些,二人面面相对,调整好位置。
闻着她口中呼出一缕缕带着酒意的香气,仿佛什么致命蛊惑,男人心下愈发燥热,难以自制地,缓缓低下头,喘着粗气,一点一点朝着她凑近。
眼看快要鼻尖碰到鼻尖之时,他又猛然一怔,停顿动作,渐渐拧紧眉头,陷入沉思。
他手背上,赫然还残留着刚才殴打容蒙留下的伤痕,可此刻他的所作所为,跟容蒙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 那小姑娘岂不是,刚逃狼窝,又入虎口? 虽然说,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或许,比起容蒙还要禽兽不如。
可是,想到恶心的容蒙刚刚对她不知做了什么,他顿时额上青筋突起,紧紧握拳,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至少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躁动,就这么搂着她,看着她安安静静熟睡的模样。
容堇一路护送着谢云窈,回到昌乐侯府门口,将她交给秋月,这才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临走之前,只稍微叮嘱了几句秋月,回去该如何应对。
秋月也来不及多想,背着昏迷不醒的谢云窈,迈着飞快的步子,一刻不停的回到云锦苑闺房,将她安置在软榻上。
慕青双听闻消息,也急匆匆赶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秋月也只知道个大概,是容世子和郡主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容世子还企图轻薄郡主,还好容二公子及时赶到,把郡主送了回来。
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还需等谢云窈醒来才知道。
秋月按照容堇叮嘱的话,不该说的便只字未提。
慕青双得知谢云窈差点被容蒙轻薄,脸色惨白,她一直守候在女儿身边,一步不曾离开。
大夫前来看过之后,说谢云窈是中了迷药,只需睡一觉醒来,等药效过去便会没事了。
听闻容蒙那个卑劣无耻之徒,竟然还给谢云窈下迷药,气得慕青双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她就知道,容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就不应该让女儿与他们来往这般密切! 容蒙那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想娶她女儿?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 另一边,定国公府。
容婉也正急急忙忙将容蒙送回府,还叫来大夫替他疗伤。
容蒙伤得很重,掉了两颗牙,鼻梁被打碎,还断了一只手,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一向冷静自若的慕青燕,眼见着自己儿子被人殴打得如此面目全非的模样,也控制不住彻底暴怒了,喘着粗气询问,“是谁打的?” 容婉自知闯了祸,心慌意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是旁边的奴仆回答,“是,是二公子……” 得知竟然是容堇那个孽种,把她儿子打成了这副模样,气得慕青燕浑身发抖,跌坐在了一旁软榻上。
她的五指成爪,死死捏着桌角,似乎想把桌角给硬生生捏碎,清冷的脸上,目光渐渐阴狠下来。
这个孽种,十年前被撵走,就是差点把容蒙给掐死,现在回京还不到两个月,竟然又对容蒙下此等狠手。
一想起来,慕青燕便觉得悔不当初。
她早就应该除掉那孽种,永除后患! 原本十五年前,那孽种还只有两岁之时,慕青燕就已经差点得手了。
当时她眼睁睁看着那孽种咽了气,还以为事情万无一失,谁知那孽种命大,竟然没死透,又被老定国公让人给救活过来。
从此之后,那孽种便一直养在老定国公膝下,她也再没有机会下手。
直到十年前,老定国公的葬礼上,容堇与容蒙起了争执,容堇竟然痛下杀手,差点掐死自己大哥。
当时慕青燕就又动了杀心,深知这孽种若是不除掉,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可因为那时候容三爷正好回京送葬,提议要将容堇带去北疆磨砺,慕青燕寻思着,让他死在战场上也好,就同意了。
谁知十年过去,那孽种不但没死,反而还立了大大小小无数功劳,被皇帝亲自召见回京,如今年纪轻轻,便被任命正四品的折冲都尉。
相反,她儿子容蒙同样的年纪还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竟然还被打断了一只胳膊,也不知还能不能治好。
一想到这里,慕青燕简直痛心疾首,一把掐死那孽种的心都有了。
容堇回府之时,立即一群带刀侍卫蜂拥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可是对上容堇的凛冽目光,想起来他把世子打得这么惨,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泄了气,无人胆敢上前。
领头之人也是底气不足,战战巍巍的对着容堇说道:“夫人有令,押二公子前去问话,还望二公子跟我等走一趟。
” 他特意加重了“押”这个词,分明就是把容堇当成罪犯对待。
容堇不屑的冷嘁一声,倒是泰然自若的模样,跟着他们一起前去主院,迈步进入正屋,所有侍卫都远远看着,根本没人胆敢“押”他。
明明外头是青天白日,阳光明媚,屋里却是显得阴暗寒冷,静寂无声,死气沉沉的气氛压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定国公容启得知世子被殴打的消息,也是刚刚从外头赶回来,一身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此刻正一脸沉凝,端坐在上方。
旁边坐着的慕青燕,面色铁青,目光凶狠,直勾勾瞪着容堇,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剥皮抽筋了。
一进来,容启便指着地面,厉喝一声,“逆子,给我跪下!” 容堇身姿笔直,半点没有示弱的意思,反问:“不知儿有何过错。
” 慕青燕恨恨咬牙,呵斥说道:“你把你大哥打成这副模样,还不知有何过错?” 又侧目对着容启,“公爷,你也瞧见了,阿蒙被他打成重伤,半条命都没了,今日你若是不为儿子做主,别想就此一了百了!” 慕青燕向来强势,容启在她面前说话也有些没底气,颇为无奈,指着容堇质问,“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对你大哥下此毒手!他好歹也是你兄长,血浓于水,你怎可将战场上那些作风带回家里来!” 容堇满目轻蔑,不冷不热的语气,反驳说道:“父亲质问我之前,倒不如先问问清楚,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卑劣无耻之事。
” 容启一脸疑惑的皱起眉,似乎在等候他继续往下说。
容堇想起来就火大,回答:“今日在醉霄楼,大哥给乐平郡主下药,企图行不轨之举。
” 容启脸色煞变,“你说什么!” 一旁慕青燕也是错愕不禁,瞪大眼,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你休想污蔑阿蒙,他怎么可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容堇不禁冷笑一声,依旧面不改色,道:“你们若是不信,到时候昌乐侯府找上门来要说法,自见分晓。
” 容启与慕青燕对视一眼,自然是不相信的。
于是把今日在场的容辰和容婉一起都叫了过来,询问事情始末。
容辰自然是实话实说,“二哥说的句句属实,当时还好二哥及时出手制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容婉却哭丧着脸,道:“大哥没有,大哥是被冤枉的,是乐平郡主自己喝醉了,大哥路上碰见,怕她失态,这才好心好意搀扶着她去客房,谁知二哥突然闯入,对着大哥就是一顿毒打……” 说话间,对上容堇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容婉突然头皮一紧,再想说什么都硬生生咽了下去,暗暗有些心虚。
容堇盯着容婉,毫不客气的就质问,“莫不是你与大哥串通好的?” 容婉大惊失色,连忙跑到慕青燕面前,蹲在她身边哭了起来,自然是一口否认的,“我没有,母亲,我跟云窈表妹情同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二哥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母亲,你相信我,我没做过,我方才那些也都是听大哥说的。
” 慕青燕自然相信女儿什么也没做过,可是儿子有没有做过,那可就不能保证了…… 她先前叮嘱过儿子,好好表现,讨好乐平郡主,但是从未唆使过儿子用下药这种卑鄙不入流的手段。
若是此事当真属实,那到时候如何向昌乐侯府交代?他们这亲戚还做不做了? 更何况,谢云窈一向受凤阳大长公主宠爱,若是这件事让凤阳大长公主知道,那还了得? 其实,慕青燕想让儿子娶谢云窈,本来就是另有目的。
如今的定国公府看似风风光光,实际上早就没落了,这爵位也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空壳,老国公是前朝宰相,即使早就投诚效力新帝,可十多年来,定国公府一直备受新帝防备猜忌,加之定国公容启和世子容蒙都不争气,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铺张浪费,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连开支都要慕青燕拿嫁妆出来补贴。
可昌乐侯谢衍是当年跟随永嘉帝打下江山的亲信,加之这些年一直受永嘉帝信任器重,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慕青燕本来是想通过娶回谢云窈,让凤阳大长公主和昌乐侯多扶持扶持容蒙,看看能不能让定国公府起死回生。
今日之事,若是容堇不出手制止还好,谢云窈为了名声,恐怕也只能将错就错,忍气吞声,嫁入定国公府了。
可容堇这么一出手,婚事不但没成,反而先把昌乐侯府给得罪了,她儿子还被打成这副模样。
慕青燕想起来就一肚子都是火,岂能善罢甘休。
她眸光阴暗,恨恨咬牙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对自己兄长下此狠手的理由!” 容堇风轻云淡的回答,“我当时也没用什么力气,没想到大哥这么不禁打。
” 没用什么力气?这么不禁打? 慕青燕更是气得拍案而起,“你把阿蒙牙齿都打掉了好几颗,鼻梁也碎了,还废了一只手,这就是你所谓的没用什么力气?” 一旁容辰看大伯母这么生气,有些慌了,赶忙出来解释,“大伯母,二哥也不是有意的,他先前在战场上受了伤,从此患上怪病,受了刺激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下手才重了些……” 反正容辰从小到大都习以为常了,知道二哥向来就有这种怪病,导致他平常时候看起来霁月清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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