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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复地读着,读得越多,吃下的玫瑰花瓣也越多,以至于他的母亲不得不像对付小牛犊一样强按着他的头,逼他吞下一剂蓖麻油。
这是爱情之火熊熊燃烧的一年。
无论在他还是她的生活中,除了想念对方、梦见对方、焦急地等信并回信,便再没有其他事情。
在那个如痴如醉的春天,以及接下来的第二年,他们再没有面对面地讲过话。
甚至于,自从他们第一次见到彼此,直到半个世纪后他对她重申自己的誓言,在此期间他们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一面,互诉爱语。
但在最初的三个月,他们没有一天不在给对方写信,有一段时间甚至一天两封。
面对自己助燃的这把吞噬一切的烈火,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都有些害怕起来。
自从她带着心中残存的那点儿对自己命运的报复之心,将第一封回信带到电报室起,她便开始允许两人每天看似偶然地在街上相遇,交换信件。
但她始终没有勇气为他们安排一次哪怕是平常而又短暂的谈话。
就在第三个月末尾的时候,她明白了侄女的所作所为并非像她起初认为的那样是青春期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她自己的生活也受到了这场爱情之火的威胁。
事实上,除了哥哥仁慈的接济,埃斯科拉斯蒂卡·达萨并没有其他生活来源。
她知道,以哥哥专横的性格,他绝不会原谅自己如此嘲弄他的信任。
但到了最后抉择的关头,她还是不忍心让侄女遭受自己从年轻时起就遭受的那种无可挽回的不幸。
于是,她允许侄女采用一种可以给她带来天真幻想的策略。
方法很简单:费尔明娜·达萨把信放在每天从家到学校途中某个隐秘的地方,同时在信上向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指明她希望在哪里取到回信。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也如此照做。
就这样,在那一年余下的日子里,埃斯科拉斯蒂卡·达萨内心矛盾地看着他们从教堂的圣水池转移到树洞,再到殖民时期城堡废墟的裂缝中。
有时候,他们找到信时,它已被雨水淋湿,沾满泥点,或是不幸被弄烂了。
还有时,由于种种原因信丢了,但他们总有办法重新建立起联系。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每晚都不顾自己的身体拼命地写信。
在杂货铺的里间,忍受着椰油灯散发出的有损健康的烟雾,他一字一句地写着。
他越是努力模仿自己喜爱的&ldquo人民图书馆&rdquo那几位诗人近八十册的作品,信就写得越长,且越混乱。
他的母亲曾那般热情地鼓励他尽情享受痛苦,如今也开始为他的健康忧心。
&ldquo你把脑子都要耗尽了,&rdquo天明鸡叫时,她在卧室对他喊道,&ldquo没有哪个女人值得你这样。
&rdquo她从不记得有谁曾如此迷失。
但他没有理会母亲的话。
有时,他彻夜不眠,为了能让费尔明娜·达萨在上学路上拿到信,他一大早就将信放到约定的秘密地点,然后带着一头因爱情而蓬乱的头发,来到办公室。
而费尔明娜·达萨则在父亲的监视和修女们不怀好意的窥探下,把自己关进洗手间,或是在课堂上假装做笔记时,用练习本写上不到半页。
但不仅由于时间紧迫和害怕,更由于性格使然,她的信从不触及感情问题,而只是像工工整整的航海日志一样讲讲日常琐事。
事实上,这些信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消遣,用来维持炭火不灭,但不必把手伸到火中,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却在信中的每一行里把自己燃烧殆尽。
他渴望用自己的狂热感染她,用大头针在山茶花的花瓣上为她刻下微型诗句。
是他而非她,大胆地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夹进信中,却没有收到渴望的回赠费尔明娜·达萨一根完整的秀发。
不过,他至少让她向前迈了一步,因为从那之后,她开始给他寄来用字典夹干的叶脉、蝴蝶的翅膀和奇异的羽毛。
在他生日时,她甚至送了他一块一平方厘米大小的圣佩德罗·克拉维尔曾经穿过的教士服上的布料,那是那个时期人们私下买卖的,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学生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数目。
一天晚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费尔明娜·达萨被一首小提琴独奏的小夜曲惊醒,曲中不断重复着一段华尔兹的弦律。
她颤抖了,因为她听得分明,每一个音符都表达出感激之情,感激她送的花瓣,感激她占用箅术课的时间给他写信,感激她因想他胜过了关心自然科学而造成对考试的恐惧。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竟会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来。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洛伦索·达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一是他不知道在小夜曲的语言中,反复演奏同一段弦律有何深意,二是虽然他听得专注,但还是不知道乐曲是为哪户人家而奏。
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的冷静让侄女恢复了心神。
她肯定地说自己透过卧室的纱帘看到那个孤独的小提琴手坐在花园的另一边,还说不管怎样,单曲重复代表的是决裂。
在当天的信中,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证实了自己就是献上小夜曲的人,那曲华尔兹是他自己写的,曲名代表着费尔明娜·达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花冠女神。
他再也没有在花园中拉过小提琴,但常常会在有月亮的夜晚,精心选择合适的地方献上一曲,既让她在卧室里就能听到,又不必再提心吊胆。
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就是贫民墓地。
它坐落在一座贫瘠的小山上,整日经受着日晒雨淋,很多秃鹫栖息在那里。
从那里奏出的音乐有一种空灵的回声。
后来,他还学会了分辨风向,以确定他的乐声能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
那年八月,一场新的内战即将再次危及全国。
半个世纪以来,一场接一场的战争不断蹂蹿着这个国家。
政府施行军事管制,在加勒比沿岸的几个州从下午六点起开始宵禁。
虽然已经发生过几次骚乱,军队多次滥用暴行,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仍然迷迷糊糊,对世界的状况一无所知。
一天清晨,他正在用他那爱情的呼唤扰乱亡者的宁静时,一支军事巡逻队逮捕了他。
他被指控为间谍,以高音谱号的形式向在附近水域游弋的自由党战舰发送暗号,但他奇迹般地逃过一劫,没有被当场处决。
&ldquo什么间谍?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rdquo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说,&ldquo我不过是个可怜的恋人。
&rdquo 他被带上脚镣,在当地警备队的牢房里睡了三个晚上。
但当他被释放时,却为囚禁的时间太短而感到沮丧。
甚至在上了年纪以后,那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早已在他的记忆中混淆,他却仍旧在想,他是这个城市,或许是整个国家中唯一一个因爱情而戴上五磅重的镣铐的人。
狂热的通信即将满两年时,在一封只有一段话的信中,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向费尔明娜·达萨正式求婚了。
之前的六个月里,他曾给她寄过好几次白色山茶花,但她都在下一封信中还给了他,为的是既让他不要怀疑她愿意继续给他写信,又不愿背上承诺的重负。
事实上,她一直把山茶花的一来一回当作一种调情,而从未视之为决定自己命运的十字路口。
但当接到正式求婚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第一次被死神抓伤了。
她大惊失色,把这件事告诉了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
姑妈勇敢而睿智地担起了为侄女答疑解惑的责任,这两种品质是当初二十岁的她被迫决定自己命运时所不曾具有的。
&ldquo回答他说你愿意,&rdquo她对侄女说,&ldquo即便你害怕得要死,即便你以后可能后悔;因为如果你说不,无论如何你都会后悔一辈子。
&rdquo 然而,费尔明娜·达萨是那么茫然,她请求给她一段时间考虑。
先是要求一个月,而后又是一个月,接着再是一个月。
四个月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回复,这时她再一次收到了白色山茶花。
和前几次不同,这次信封中装着的不只是山茶花,还有一份最后通牒: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不。
这一次,换作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看到了死神的面孔,因为当天下午,他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从学校练习本的边缘撕下来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回答:好吧,我同意结婚,只要您保证不逼我吃茄子。
这个回答令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措手不及,但他的母亲却早有准备。
自从他六个月前第一次说起结婚的打算,特兰西多·阿里萨就开始着手张罗,把之前一直和两家人合租的房子整幢承租下来。
这是一座十七世纪的民用建筑,上下两层,曾是西班牙人治下的烟草专卖商店。
它的所有者破产后,无力维持房子的日常开销,只好将它分成几小块空间租出去。
房子的一部分临街,是曾经的店面所在;另一部分位于地上铺着方砖的院子深处,是原来的厂房所在;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马厩,如今被房客共用来洗晒衣服。
特兰西多·阿里萨租的是临街部分,虽然是最小的,却也是整幢房子中最有用且保持得最好的部分。
昔日烟草店大厅的位置正是现在的杂货铺,有一扇临街的大门,旁边那间只靠一扇天窗通风的古老库房是特兰西多·阿里萨睡觉的地方。
店铺里间是原大厅的一半,是用一道木隔扇隔出来的,那里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既是餐桌又是写字台。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如果不写信写到天亮,就会在那里支起一张吊床。
对两个人来说,这个空间还不错,但再多一个就有些不够了,特别是对一个就读于至圣童贞奉献日学校的小姐来说。
而且,这位小姐的父亲还曾把一座瓦砾中的房子修缮一新,要知道,当时一些头顶七个姓氏的家族,睡觉时都要提心吊胆,生怕房顶塌下来压到他们身上。
于是,特兰西多·阿里萨征得房东的同意,占用了院子的走廊,条件是五年内保持房子处于良好状态。
她有资本这样做。
杂货铺和拆旧衣做止血药棉所带来的殷实收入已足够维持她节俭的生活,此外,她还把自己的积蓄借给那些新沦落为穷人却爱面子的主顾们。
他们为感激她口风严密而愿意接受高额利息,特兰西多·阿里萨借此让积蓄翻了好几翻。
在杂货铺门前,那些夫人们像王后一般雍容华贵地从华丽的四轮马车上走下来,身边并不带着碍手碍脚的奶妈和仆人。
她们装作来买荷兰的花边和金银绦子的边饰,然后一边抽泣几声,一边把自己那失落的天堂中最后的几件仿金首饰典当掉。
特兰西多·阿里萨为她们排忧解难的同时,对她们的家世仍毕恭毕敬,以至于很多人临走时更多地是感激她的尊重而非帮助。
不到十年时间,她对那些几次赎回又几次含泪典当的首饰已经熟悉得如同自家的东西一样了。
当儿子决定结婚时,她的收益早已变成法定标准的黄金,埋在床下的一只罐子里。
她盘箅了一下,发现这笔钱不仅够她把别人的这座房子维持五年,而且靠着她的小聪明和再多一点好运气,或许还能在死前把整座房子买下来,留给她满心期盼的十二个孙子孙女。
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也已被任命为电报室的临时第一助理,如果洛达里奥·图古特能到来年即将成立的电报磁力学校去当校长,他希望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留下来当电报室的头儿。
因此,结婚的物质基础已经具备。
但特兰西多·阿里萨认为慎重起见,还有两个条件需要考虑。
第一,要调查一下洛伦索·达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口音无疑表明了他来自哪里,但他的身份、他谋生的手段却没有人准确知道。
第二,这对恋人的恋爱期应当更长一些,这样才能让两人通过亲身交往彼此更加了解;同时,他们要对此段恋情严格保密,直到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的感情。
她建议他们等到战争结束再结婚。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同意绝对保密,因为母亲说得很有道理,也因为他自己向来不愿多言的性格。
另外,他也同意延长恋爱时间,但他认为要等到战争结束再结婚是不现实的,因为独立后的大半个世纪以来,国家没有一天是太平的。
&ldquo我们会等老的。
&rdquo他说。
他那位精通顺势疗法的教父偶然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他并不认为战争是什么障碍。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被领主像赶牛一般驱使的穷人跟被政府驱使的赤脚的士兵在打架罢了。
&ldquo仗是在山上打的。
&rdquo他说,&ldquo自打我生下来,在城里杀我们的就从来不是子弹,而是法令。
&rdquo 不管怎样,结婚的细节问题在接下来这个星期的信中得以商定。
费尔明娜·达萨接受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的忠告,同意以两年为期,保持绝对贞洁,并建议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她完成中学学业的圣诞节假期里向她求婚。
届时她将征得父亲的同意,两人可以根据她父亲赞同的程度,决定如何正式订婚。
与此同时,他们以一如既往的热情和之前一样频繁通信,但再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担惊受怕,信中的口吻慢慢变得如同夫妻之间。
已经没有什么会扰乱他们的梦想。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生活变了。
得到回报的爱情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力量。
他在工作中表现出色,洛达里奥·图古特没费吹灰之力就使他被任命为自己的终身助手。
那时,电报磁力学校的计划失败了,于是,这个德国人把全部空闲时间都献给了他唯一真正喜欢的事情,即到港口去和水手们一起拉手风琴、喝啤酒,最后再到小旅馆过上一夜。
又过了许多时候,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才发现,洛达里奥·图古特在那个欢愉场所有很大的影响力,是因为他已经变成那栋建筑的主人,而且还成了那些港口夜鸟的老板。
他用自己多年的积蓄把那里一点一点买了下来,但替他出头露面的是一个又痩又小、头发像刷子一样的独眼人:这个人心地善良、性格温顺,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一位出色的经理。
但事实的确如此。
至少,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这位经理在他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告诉他说他在这里长期拥有一个房间,不仅可以供他在确定有需要时解决下半身的问题,还可以供他安静地阅读和写情书。
因此,在等待正式订婚之前的一个个漫长的月份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比在办公室和家里都多。
有那么一段时间,特兰西多·阿里萨只有在他回家换衣服时才能见到他。
阅读是他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一项嗜好。
自从教会他认字,母亲便给他买来很多北欧作家写的配有插图的书。
它们是作为故事书卖给孩子们看的,但其实里边都是些极其残忍、邪恶的故事,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以看。
五岁时,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就能在课堂上或学校的晚会上背诵它们。
但对它们的熟悉并没有减少他的恐惧。
相反,是更加重了。
因此,转向诗歌对他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舒缓。
青春期伊始,他就按到手顺序读完了&ldquo人民图书馆&rdquo的所有诗集。
那些书是特兰西多·阿里萨从&ldquo代笔人门廊&rdquo的二手书商那里买来的,从荷马史诗到当地诗人最名不见经传的作品,应有尽有。
但他没有区别对待,而是哪本来了,就读哪本,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他阅读的年头还不足以让他在自己读过的众多图书中分辨出好坏。
他唯一清楚的,便是在散文和诗歌中,他更喜欢诗歌,而在诗歌中,他又更喜欢爱情诗。
凡爱情诗他每读到第二遍,就能不知不觉地背诵下来,越是讲究格律和用韵,越让人撕心裂肺的诗,他背得越容易。
这就是他写给费尔明娜·达萨最初几封信的源泉。
在那些信中,他曾整段照搬西班牙浪漫主义作家的诗篇,而直到现实迫使他更加关注尘世琐事而非心灵的苦痛,他才朝着当时那些催人泪下的连载小说和一些更为世俗的散文作品靠拢了一步。
他学会了跟母亲一起一边落泪一边朗读当地诗人的作品,这些诗作在广场和各个城门口花两个生太伏就可以买上一册。
但同时,他也会背诵黄金世纪最经典的卡斯蒂利亚语诗歌。
总之,他严格按照到手顺序阅读一切能够到手的书籍。
甚至在他那初恋的艰难岁月过去很久之后,他早已不再年轻,却还会把二十卷《青年宝库》、全套翻译过来的加尔涅尔·诺斯社的经典著作,以及维森特·布拉斯科·伊巴涅斯收在普罗米修斯文丛中的较为简单的作品,从第一页读到最后一页。
但不管怎样,他在那所小旅馆中度过的青年时光并非仅限于阅读和书写炽热的情书,还初识了那种没有爱情的爱的秘密。
中午过后,旅馆里生机勃勃起来,他的那些夜鸟朋友如降生时一般赤裸着身子起床了。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下班回来,会看到一座到处都是光着身子的仙女的宫殿。
她们大声地谈论着当事人向他们透露的这座城市里的秘密。
其中很多人的裸体上展示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小腹上的刀疤,子弹留下的疤痕,爱情留下的刀痕,以及剖腹产后惨不忍睹的缝合痕迹。
有些人白天会把最小的孩子带在身边,这些孩子是她们年轻时叛逆或失足带来的不幸果实。
孩子刚一进来,她们就把他们的衣服脱光,以免他们在这个裸体的天堂里感到与众不同。
她们各烧各的饭,所以没有人比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吃得更好,因为她们邀请他时,他总是从每个人那里挑最好的吃。
每天都像过节,直到黄昏。
那时,她们便光着身子,唱着歌,排着队去盥洗室梳洗。
她们互相借香皂,借牙膏,借剪刀,互剪头发,互相换衣服穿,再把自己的脸化得跟可怜的小丑似的,出门去捕捉当晚的第一批猎物。
从这时起,旅馆里的生活就变得没有人格、无情无义了,没有钱就休想参与其中。
自从认识费尔明娜·达萨以来,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让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感到自在了,因为这儿是唯一不让他觉得孤独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这里最终成了唯一能让他感到仿佛和她待在一起的地方。
或许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一位上了年纪、举止优雅、有着一头漂亮银发的妇人也住在这旅馆里。
她从不参与裸体女人们的日常生活,她们对她则怀有一种神圣的敬意。
她年轻时,一位少不更事的恋人把她带到这里,享用了一段时间后拋弃了她,任她自生自灭。
不过,虽然带着这个污点,她还是嫁得不错。
成为寡妇时,她已经年纪一大把了。
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都争相让她和自己一起生活,可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年轻时曾在此放荡过的这个旅馆更合适了。
她在这里的房间是她唯一的家,这让她立刻在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身上找到了共鸣。
她说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有朝一日会成为闻名世界的学者,因为他可以在淫荡的天堂里用阅读来丰富自己的灵魂。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也很喜欢她,常帮她去市场买东西,而且经常和她一聊就是一下午。
他觉得她在爱情方面是个智者,因为尽管他没有向她透露自己的秘密,她却已经多次为他的爱情指点迷津。
如果说在爱上费尔明娜·达萨以前,他都不曾陷入那么多唾手可得的诱惑之中,那么如今费尔明娜·达萨已成为他的正式恋人,他就更不可能如此了。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同那些姑娘们共同生活在旅馆里,分享她们的喜悦和愁苦,但无论他还是她们,都没有想过要越雷池一步。
一次意外事件证明了他的决心之坚定。
一天下午六点,就在姑娘们穿衣准备接待晚间客人的时候,旅馆中负责清洁的女孩走进了他的房间。
她是一个年轻姑娘,但看上去衰老而僬悴,在那些裸体女人的光芒之中,就像一个穿着忏悔服的罪人。
他每天都能看见她,但从没感觉到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她走过每个房间,手里拿着几把扫帚,一只装垃圾的桶,还有一块专门用来从地上捡起用过的避孕套的抹布。
她走进房间,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正像往常一样在读书。
而她也像平时一样小心翼翼地扫着地,以免打扰他。
突然,她朝床边走过来。
他感到她那只温热而柔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在寻找着什么,接着它找到了,便开始解他的扣子,同时,她的呼吸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他装作读书的样子,直到再也装不下去,只好挪开身子。
她害怕了,因为当初他们给她这份清洁工作时提出的第一个警告就是不能跟客人上床。
其实,他们没有必要对她说这个,因为她属于那样一类女人,认为当妓女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跟陌生人上床。
她有两个儿子,是和不同的男人生的,并非因为她生性水性杨花,而是因为她从来没能爱上一个来了三次以后再来的男人。
在来这里之前,她并不是一个在那方面有急迫需要的女人。
她生性平和,始终耐心等待,并没有绝望。
然而,旅馆中的生活比她的美德更强大。
她每天下午六点来这里上班,整晚都在房间之间穿梭,用四把扫帚清扫房间,捡避孕套,换床单。
很难想象,男人们在爱情过后会留下那么多东西。
呕吐物和眼泪是她可以理解的,但他们还留下了各种隐私的谜团:血污、排泄物、玻璃眼球、金表、假牙、藏着一缕金发的遗物盒、情书、商务信函和吊唁信等各种信件。
有些人会回来寻找他们丢失的东西,但绝大部分物品都会被遗忘在这里。
洛达里奥·图古特把它们锁起来保存好,认为就算有一天这座宫殿不幸衰落,单靠这数千件被遗忘的私人物品,它也早晚能成为一座爱情博物馆。
她的工作艰苦,酬劳很低,但她做得很好。
她不能忍受的是床第之间的抽泣和呻吟,还有床下弹簧嘎吱作响的声音。
这一切在她的血液中沉淀堆积,令她热血沸腾,痛苦不堪,天亮时恨不得跟大街上碰到的第一个乞丐睡上一觉,或者不求其他、不问究竟地找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助她完成心愿。
像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这样一个身边没有女人、年轻而又干净的小伙子出现,对她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因为从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发现他和自己一样,迫切需要爱情的抚慰。
但他却对她的急切渴望毫无察觉。
他一直为费尔明娜·达萨保持着童贞,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和理由能改变他的决心。
这就是他在两人约好的正式订婚时间的四个月前所过的生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天早上七点,洛伦索·达萨突然出现在电报室里,点名要见他。
当时他还没到,洛伦索·达萨就坐在长凳上等,一直等到八点十分,不停地把他那只镶嵌着名贵蛋白石的沉甸甸的金戒指从一根手指摘下,又戴到另一根手指上。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走进来时,他立刻就认出了这个曾给他送过电报的小伙子,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ldquo年轻人,跟我来。
&rdquo他对他说,&ldquo我们聊五分钟,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
&rdquo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脸乌青得像死人一般,跟着他去了。
对这次会面,他毫无准备,因为费尔明娜·达萨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办法提前告诉他。
事情是这样的:上星期六,至圣童贞奉献日学校的校长弗兰卡·德拉路斯修女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ldquo世界之本源&rdquo课的课堂,从各位女学生的肩膀上方窥探她们,正好抓到费尔明娜·达萨假装在本子上做笔记,实则是在写情书。
根据学校的规定,犯了这种错误的人要被开除。
洛伦索·达萨被紧急叫到校长办公室,由此发现自己铁一般的家规出了疏漏,瓦解在即。
费尔明娜·达萨带着她骨子里的倔强承认了自己写信的错误,但拒绝说出这位秘密恋人的身份。
由于她在教会法庭上再次拒绝说出恋人是谁,法庭批准了将她开除的处罚决定。
父亲对她的房间进行了搜查,而在此之前,那里一直被视作不可侵犯的圣地。
他在一只箱子的夹层里找到了三年来累积的一摞摞信件,显然,它们用爱写成,同样也被用爱收藏着。
信上的签名确凿无疑,但洛伦索·达萨当时及以后永远都无法相信,女儿对她这位秘密恋人的了解仅仅限于他是个电报员和他喜欢拉小提琴,再无其他。
他确信只有在自己妹妹的同谋下,两人才有可能维持这种艰难的联系。
于是,他甚至都没有给妹妹解释的机会,便把她塞上了开往圣胡安·德拉希耶纳加的轻便船。
费尔明娜·达萨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下午,发着高烧的姑妈在门廊上向自己告别的情景。
姑妈穿着她那件褐色修士服,脸色苍白而憔悴。
她看着姑妈消失在小花园的蒙蒙细雨中,手里拿着生活中仅剩的东西:一包单身女人的铺盖和只够用一个月的钱。
钱被她用手绢包着,攥在手中。
后来,费尔明娜·达萨从父亲的淫威下解脱出来,就派人到加勒比各省四处去寻找她,向一切可能认识她的人打听消息,但一直没有任何音讯。
直到三十年后,她才收到一封经多人之手费了很长时间辗转到她手中的信,信上说她的姑妈已经在&ldquo上帝之水&rdquo麻风病院去世了。
洛伦索·达萨没有想到自己这次不公的惩罚会造成女儿如此强烈的反应,他让姑妈成了牺牲品,而女儿因对母亲的记忆所剩无几,一直是把姑妈视为母亲的。
她将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吃不喝。
洛伦索·达萨先是威胁,然后用蹩脚掩饰的恳求。
当她终于把房门打开,他看到的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十五岁少女,而是一个受了伤的坚强女人。
他说尽了各种好话来打动她,试图让她明白她这个年龄的爱情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厢情愿地希望能说服她退回那些情书,回到学校去,跪下来求得校方原谅。
他还许诺说,到时他会第一个为女儿找一位配得上她的求婚者,让她得到幸福。
但他仿佛就像在对着一个死人说话。
他被彻底打败了。
于是,星期一午餐的时候,他终于失控了,就在他极力忍住那些就要破口而出的辱骂和诅咒时,费尔明娜·达萨把切肉的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但十分坚定,呆滞的眼神吓得他不敢再发出挑战。
也就是在那时,他决定试试去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与他男人对男人地谈上五分钟。
他根本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不合时宜地闯进他生活来的小伙子。
纯粹是出于习惯,他在出门前带上了左轮手枪,但小心地把它藏在了衬衣下面。
当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被洛伦索·达萨拉着胳膊穿过教堂广场,直走到教区咖啡馆的拱廊下,并被邀请坐在露台上时,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这个钟点还没有其他客人,一个黑女人正在冲洗宽敞大厅的地砖。
大厅的彩色磨砂玻璃满是裂痕和灰尘,厅里的椅子四脚朝天地放在大理石桌子上。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曾经好几次看见洛伦索·达萨在这里跟集市上的阿斯图里亚斯人一边赌钱,一边喝桶装的红酒,还大声地为连年的战争而争吵,但吵的是其他地方的战争,并不是我们这里的。
他相信爱情的宿命,很多时候他都会问自己,迟早有一天他会和洛伦索·达萨见面,那情形将是什么样子。
这场会面没有任何人的力量能够阻止,因为它是两人命中注定的。
他设想会有一场不平等的争吵,因为不仅费尔明娜·达萨在信中提醒过他她父亲性格暴躁,他自己也亲眼见识过:即便是在牌桌上大笑的时候,洛伦索·达萨的眼神看起来也像暴怒一般。
他全身上下都是粗鲁的明证:丑陋可憎的大肚子,拿腔拿调的说话声,像猞猁一样的络腮胡子,粗糙的双手,以及无名指上那只蛋白石的戒指。
他唯一能打动人的地方,也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第一次看见他走路时便注意到的,就是他和女儿一样,走起路来像头小母鹿。
然而,当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坐下时,他觉得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粗鲁了。
当他邀请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喝一杯茴香酒时,后者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从没在早上八点钟喝过酒,但他还是心存感激地接受了,因为此时此刻他正迫切地需要喝上一杯。
事实上,洛伦索·达萨没用五分钟就说明了来意。
他放下架子,说得那么诚恳,以至于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时间不知所措。
自从妻子死后,他给自己定下的唯一目标,就是让女儿成为一位高贵的夫人。
而对一个大字不识、靠贩卖骡子为生的商人来说,这条路漫长而且没有把握,更何况在圣胡安·德拉希耶纳加省,他那盗马贼的名声虽没有坐实却流传很广。
他点燃了一支脚夫的雪茄,感慨地说:&ldquo唯一比坏身体更糟的,就是坏名声。
&rdquo然而他又说,他变得富有的秘密就在于,在他那众多的骡子中,没有哪一头能像他本人这样勤劳和坚韧,即便是在最艰苦的战争时期,在村庄一夜间被烧为灰烬,田园荒羌殆尽的时候,他仍旧如此。
虽然女儿并不知道父亲对自己前途的高瞻远瞩,但她却一直表现得像一个积极的同谋。
她聪明,而且做事有条不紊,甚至刚一学会认字就想到要教父亲识字。
十二岁时,她就已经非常懂事,甚至不需要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的帮忙就能操持家务。
洛伦索·达萨感叹道:&ldquo这真是一头金骡子啊。
&rdquo当女儿以门门功课都是五分的成绩小学毕业,并且在毕业典礼上获得荣誉奖状时,他意识到圣胡安·德拉希耶纳加太狭小了,在那里无法实现他的梦想。
于是,他变卖了田地和牲口,怀着全新的热情,揣着七万金比索,来到了这座破败的城市。
尽管城市的昔日辉煌已不复存在,但在这里,一个美丽的、受过古典教育的女人尚有机会通过一桩美满的婚事获得新生。
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闯人给这个需要全力一搏的计划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障碍。
&ldquo所以,我是来恳求您的。
&rdquo洛伦索·达萨说。
他把雪茄的烟头浸到茴香酒中,然后又吸了一口已经没有烟雾的烟,用忧伤的口吻最后说道:&ldquo请您别挡我们的路。
&rdquo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边听他说,一边小口呷着茴香酒,完全沉浸在对费尔明娜·达萨过去生活的勾勒之中,甚至都没有思忖一下轮到自己开口时该说些什么。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意识到无论说什么都会牵动自己的命运。
&ldquo您跟她谈过吗?&rdquo他问道。
&ldquo这您可管不着。
&rdquo洛伦索·达萨说。
&ldquo我这样问您,&rdquo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说,&ldquo是因为我认为她才是有权决定的人。
&rdquo &ldquo根本不是这么回事,&rdquo洛伦索·达萨说,&ldquo这是男人的事,应该在男人之间解决。
&rdquo 他的语气变得带有威胁性,邻桌的一位客人回过头看了看他们。
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语调却是再温和不过了,但表现出他所能表现的最坚定的决心。
&ldquo无论如何,&rdquo他说,&ldquo如果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无法给您任何回答。
否则,那就是背叛。
&rdquo 洛伦索·达萨朝身后的椅背靠去,眼皮通红而湿润,左眼在眼睚里转了一下,歪向外眼角。
他同样也压低了声音,说: &ldquo您别逼我给您一枪。
&rdquo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感到腹中充满寒气。
但他的声音没有颤抖,因为他觉得自己此刻被圣神之光照亮了。
&ldquo您朝我开枪吧。
&rdquo他把手放在胸膛上说,&ldquo没有什么比为爱而死更光荣的了。
&rdquo 为了让歪了的眼睛看到他,洛伦索·达萨不得不侧过头来,就像鹦鹉一样。
他说出的仿佛不是一个词,而是从他嘴中吐出的一个一个字: &ldquo婊&mdash&mdash子&mdash&mdash养&mdash&mdash的!&rdquo 就在那个星期,他带着女儿去旅行了,为了让她忘掉一切。
他没有向女儿做出任何解释,而是冲进她的房间,嘴唇上方的胡子沾着因暴怒而嚼碎的雪茄沬,命令女儿收拾行李。
她问他去哪里,他回笞说:&ldquo去死。
&rdquo她被这个听上去过于真实的回答吓了一跳,试图用前几天的勇气面对他,但他解下自己带有实心铜扣的皮带,在拳头上绕了一圈,然后狠狠地在桌子上抽了一下,声音像来复枪的枪声一样响彻整座房子。
费尔明娜·达萨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所能发挥的限度和时机,于是将两张草席和一个吊床打成铺盖卷,把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两个大箱子,她确信这是一次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旅行。
穿上衣服之前,她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匆忙地从卫生纸卷上撕下一张,给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写了一封简短的告别信。
接着,她用修枝条的剪子从后颈处齐根剪下自己的发辫,将它卷好装在绣有金线的天鹅绒盒子里,连同那封信一起寄给了弗洛伦蒂诺·阿里萨。
那是一次疯狂的旅行。
最初,他们同安第斯山的脚夫们组成骡队,同行了十一天。
一行人骑在骡背上,在内华达山的悬崖峭壁上前行,一时被炎炎烈日烤得皮肤干裂,一时又被十月的水平雨浇得浑身湿透,几乎每时每刻都被陡峭山峦上那令人昏昏欲睡的雾气弄得呼吸艰难。
上路第三天,一头母骡子被牛虻叮后发了疯,连同背上的骑手一起摔下了悬崖,还把同它拴在一起的几头骡子也带了下去。
骑手和七头畜生的惨叫声在山谷和峭壁间回荡了好几个小时,而后又在费尔明娜·达萨的记忆中年复一年地回响着。
她的全部行李都同骡子一起坠人了深渊,但在那个仿佛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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