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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现是真不知道才会问:“难道会像上次……?” 失忆之后缺失理性思维,像个傻子? “没关系的叔叔。
”不等阴长黎回答,他先承诺,“我和小葵会像从前一样照顾您。
” “你就省省吧,小葵一人照顾我足矣。
”阴长黎说着话抬头,天眼应该已被收走。
他再无顾忌,对景然拱了下手,“说句心里话,我需得感谢帝君。
先前寒栖创造机会,戚隐为小葵舍生忘死,令师徒二人感情升温数倍。
我做梦都想要这样一个机会,没想到您就亲手送上门了。
” 简直要将景然气死,抬臂颤颤指向他:“阴长黎,快,杀了本君的分身,速度来天界,本君到底看一看,你如何能从本君手中再一次将项海葵抢走!” 凉透透了,帝君放弃抵抗了,孟家主心里想。
不过也是,分身不抵抗,本体就能最大限度保存实力。
孟家主也决定不抵抗了,少受点儿罪。
看一眼倒地昏厥的项天晴,眼底漫过心疼。
…… 这边项海葵的翅膀尚未破骨而出,景然不知是反应过来了,还是感觉到了异常。
黯淡的眼眸倏地发亮,“啪”,将驭龙鞭一挥。
鞭子诡异的弯曲之后再伸长,一刹拽住蛟龙的右后腿。
景然拽着鞭子自半空直线下落,凭借蛮力将巨龙拽下地:“想跑?!” 他这一出手,项海葵颇感诧异。
被牵制住之后,他的气势反而更盛了。
“看样子他放弃了分身,决定专注你这边。
”朱雀的神通被他过于刚猛的一鞭抽断了,“判断形势过后,直接决定舍去两成修为,以免遭受更大的损失,说起舒罗赫这个男人……” 论修为不是第一,论头脑不是第一,论魄力不是第一,论狠毒不是第一,论奸诈不是第一。
但将所有综合,找不出第二个。
不用朱雀解释,项海葵从来都没小瞧过他,都他妈搞的像组团打BOSS一样了,自己能不能逃的走还是个未知数。
然而景然落地之后,动作又僵住,似乎再被分了心。
…… “帝君就这样放弃了?”他想赶紧毁掉分身,阴长黎岂会遂他的愿,“您肯定也瞧出来了,我身受重伤,内丹损坏,其实没几分修为了,您和孟家主联手,未必拿不下我。
” 白星现提了口气,忍不住眼眶微红。
孟家主眼睛亮了,内丹损坏? 但景然不为所动。
阴长黎继续:“帝君难道一点也不好奇,不是您的人,不是寒栖的人,天下间谁能将我重创到这种程度?” 即将抽出神识回归本体的景然微怔。
阴长黎并不是休眠初醒之时,这段日子他的修为至少恢复了九成。
“谁干的?” 阴长黎的修为不是最顶尖,但他逃命的本事绝对是天下第一。
在他们的世界里,竟有这样的绝顶高手存在? “是……”阴长黎知道项海葵在他情况不明时,不会将此事告诉景然,“是帝君的一个老熟人。
” 景然想不出:“谁?” 阴长黎突地笑了:“不重要了,它已被我诛杀。
” 他不准备将此事告诉景然。
尽管得知被魔灵耍的团团转,会动摇景然的心境。
可被耍的不只他一个,还有前几代帝君,这个大笑话传出去,对白星现的将来没好处。
也难保景然激愤之下,爆发出更强的潜能。
说这些不过是拖延片刻,给项海葵喘息的机会。
…… 而项海葵抓准了这个机会,迅速变回人身。
她那纤细的脚踝,连龙身时的脚趾甲尖尖都比不上,驭龙鞭瞬时圈了个空。
她跳出钳制,地上一滚,一手抓起剑匣甩上后背,一手提剑朝他胸口刺去! 剑身上盘着的蛟龙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喷涌出无尽狂意,化为气浪冲击而出! 景然仅是迟钝了下,就险些被她的剑气所伤。
他已被剑气锁定,无法瞬闪,便迎着气浪击出一掌。
夺目金光迸发,虽将气浪冲散,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仍被碎裂的剑气碎片划出几条深浅不一的血痕。
“出手便下杀手?”景然几乎红了眼睛,“项海葵,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并非下杀手,是尽全力。
”项海葵有一说一,“实力摆在眼前,我有资格对你手下留情吗?” 项海葵再是一剑刺出,划出一道弧,剑气便不再走直线。
随后又是一剑。
短短一瞬息,她挑出上百剑,每次弧度皆不相同。
这是她师父传授的剑招,有个挺土的名字,百花齐放。
百道剑气在一瞬间完成,远远望去,若一朵硕大的花朵于空中完美绽放。
随后像食人花一般,吞向景然的头颅! 宫内护卫懂剑的人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轻剑出这招不难,重剑想达到这种速度,一招过罢,手臂经脉都得爆几条。
景然足下一点飞出金莲台:“收!” 只见金莲花瓣倏地缩小合拢,将剑气和项海葵一并吞噬。
他知道这金莲废了,挡不住天狂凶猛的剑气。
但没办法,他得抽个空自爆分身。
落地后,分身的伤害传递回本体,鲜血从他嘴角涌了出来。
“帝君……”独孤凝上前。
“退下!”景然寒声道,“王宫不需要你们,都去摘星宫外等着阴长黎!” 指望他们将阴长黎这颗内心消耗干净是不可能的,“至少让他抵达王宫时,法力减少一半。
” “是!” 部署完毕之后,景然看向金莲。
项海葵应是又化了蛟龙,正拿龙角嘭嘭撞击莲花瓣。
景然眼底堆积满重重乌云:“项海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轰”的一声,金莲破开一个大洞,蛟龙飞了出来,龙角直喷血,“是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景然抿着唇,紧紧攥着驭龙鞭。
他起杀心了。
“我可以不要阵盘,我也能够一败涂地,但今日,我绝对不会让阴长黎从我面前将你带走。
” 宁愿杀了她! 项海葵却道:“不会的,你永远看不到这一幕。
因为我不用他来王宫接我,我自己逃的走!” 说着要逃走,可蛟龙却来了个漂亮的甩尾,龙尾朝他面门扇去。
未曾靠近他,便被他的驭龙鞭绑住尾巴。
太好了。
项海葵是故意将尾巴送上门的。
不然被拽住脚那就麻烦了。
“朱姨,咱们起飞了!” 蛟龙斜飞冲天,驭龙鞭被拽直了之后,她狂吼一声,周身鳞片飞旋而出。
密密麻麻锋利的鳞片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剑。
远远望过去,像是一柄乌黑的铜钱剑。
剑气搅动的天色惊变,景然看出来了,这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
挡下这一招,她便会虚弱下去。
景然正准备设下保护罩,却瞳孔一缩,吃惊的看着那柄巨型鳞片剑斩下之处,竟是蛟龙自己的尾巴! 嘭……! 蛟龙断尾! 断掉的那截尾巴还被驭龙鞭绑着,鞭子早被斜着撑直,由惯性朝景然回弹。
景然自己的鞭子,防护罩挡都挡不住,更可怕的是那尾巴倏地化剑,趁着这股力扎进了他的腹部! 项海葵斜飞的角度,起初瞄准的仍是他的心脏。
若不是他反应够快,便再一次被她伤了心脉! 项海葵不失望,能扎中他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她不是像上次一样,凭借出卖色相,凭借抱着他的身体才能完成一剑双杀。
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给了他一剑! 剑气在体内乱窜,景然抬头,红着一双眼:“你这个疯子!” 哗……! “我来你挡不住,我走,你一样拦不住!”项海葵已经蓄力完成,生出超出龙身数倍的庞大双翅,来了一个真正的一飞冲天。
这是景然追不上的速度,更遑论其他天族人。
她很快飞离了王宫,抵达天井。
这双星光般闪耀的翅膀,是她特意挑选的。
蛟龙身体是黑色的,黑夜里不太明显,现如今整个王都,都能看到这双翅膀。
临走前,她回头一喝! 龙吟滚滚,那些一路飞来,流散于空中的剑气,滚雪球一般,凝结成一柄光剑。
光剑与她背道而驰,与空气摩擦出烈火,指向闻天宫门。
一路众多阻拦,却纷纷被剑气击飞,无一能将天狂剑气拦下。
“轰”,光剑最终扎在闻天宫门的匾额上。
不输当年剑皇戚隐的气魄。
这一次,项海葵没将剑扎进景然的心脏里,只将他的骄傲和脸面打碎,钉在了耻辱柱上。
“舒罗赫,从此你我恩仇两消,井水不犯河水,我这个异乡人不会再主动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你也不要再来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 “帝君……” 独孤凝见他站着很久不动,法袍已被腹部流出的血给染红了,犹豫着想要上前。
侍女们全躲着,无人敢靠近。
景然拔出腹部的剑,那剑化为了一蓬血,从他指缝流淌。
是蛟龙断掉的尾巴,蛟龙是人变的,而人没有尾巴,所以只是刮掉了她一层皮肉。
他看着鲜血从指缝流淌,自己的身形慢慢发生变化。
墨色的长发渐渐变白,冷硬的五官也逐渐精致柔和。
这是舒罗赫原本的天族人模样。
从此世间再无景然。
* 项海葵从天井下坠,像是坠入了无底洞。
不知坠了多久,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小葵?” 项海葵一愣:“你在哪儿?” 黑暗中,她的手被抓住。
她伸手一摸,身边的确是个人。
“没等我去接你,你便逃出来了。
”阴长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逃的?身体……” “我没事,朱雀前辈的翅膀很厉害。
”项海葵抓紧了他的手。
“没事了。
”阴长黎安慰她。
幸好他这只是内丹化形,不然骨头都要被她捏断。
项海葵许久不说话。
天井内阴长黎看不见她的表情:“小葵?” 项海葵烦躁:“听见了,有话赶紧交代。
别像上次一样突然被缝了嘴,说不出话,只能在我手心写字。
这里乌漆墨黑的,我可看不见。
” “你在生气?”阴长黎有些怔忪,“气我给了你假的咒语,还是气我来迟了?” “我……”项海葵一时语塞。
她是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朱雀借完神通之后,那缕神念便消散了。
但不用朱雀说,她也明白他的状况有多差劲儿。
尾巴被砍断,虽没令她折损骨头,可她自左后肩到右边屁股之间,多出一道恐怖的伤口,深可见骨。
虽被她封住了,不再流血。
可他无法察觉她身体的状态,甚至连血腥味都嗅不到。
她心里有些难受,尽管朱雀说他这颗内丹已是保不住了,才会拿出来用。
但她清楚一贯谨慎的他会落得这般地步,与她脱不开关系。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她就是难受。
心里闷沉沉的,比后背的伤口还要令她难受。
却又说出个所以然。
“血前辈没事吧?”项海葵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
“合道有望。
”阴长黎挑好的讲。
一听这话,项海葵放心多了。
两人是在一起的,他失去内丹法力全无,血修罗顶用就成。
“那你们何时出来?” 项海葵不问噩梦之狱发生了什么,阴长黎便不说:“看血修罗的了,他合道之日,便是我二人出来之时。
” 确实有一些话要交代,“小葵,这些阵盘你收好,在我出来之前莫要交给任何人。
” 项海葵点头:“我明白。
” 他出来之前,不能将山海大佬放出来,管不住。
“不行。
”阴长黎又改了主意,“你先将戚隐放出来。
” 不然他不放心她的安全。
“我师父……” “我现在也没办法分辨是哪个阵盘,你让小白带你去万骨窟,让戚隐自己分辨。
他出来之后得先养伤,没个二三十年,连从前的一半状态都恢复不了,你只需在他身边陪着。
有你这个拖油瓶在,他不会太冲动妄为的。
” “好。
”感觉有些难,但项海葵也想师父早些重见天日,“还有呢。
” “没有了。
” 项海葵诧异:“就这?” 上次交代她做事,事无巨细,长篇大论。
“今时不同往日。
”阴长黎微微笑,“即使我不安排,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明白该怎样做。
” 项海葵:…… 是这样。
“求你了,还是多交代几句吧。
”项海葵摇了摇他的手臂,“我懒得动脑筋啊,思来想太累了。
我不挣扎了,比起做决策的老板,我更喜欢打工。
” 阴长黎开怀大笑:“可我真没什么交代你了,倒是有一件新鲜事儿说给你听。
” “嗯?” “在你的故乡其实存在不少修道者,文明水平远远超过我们这处小世界。
” 项海葵震惊:“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
”阴长黎没有提他们可能会来接听的事情。
这只是魔灵的猜测。
万一没有来,反倒会令她失望。
提前和她交代一声,是怕他们真的来了,她会起疑心,以为是帝君在搞鬼。
想到她会走,阴长黎抓紧她的手:“小葵,我突然想起来,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交代你。
” 项海葵忙道:“你说。
” “在血修罗合道之前,我们会在梦境之中游荡,我又没有法力,很容易迷失……” “什么意思?”超出理解范畴了,项海葵听不懂。
“一句话解释不清,如同漂泊于大海,需要一个……” “灯塔?” “是的,倘若有人经常在做梦时梦到我,便是一个指引。
”阴长黎是在说谎话。
他发现这谎话不易说,赧然的厉害。
亏得黑暗之中她瞧不见。
“行。
”项海葵不疑有诈,心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睡觉前将他的名字念上一万遍,不信梦不到他。
阴长黎怔愣过罢,得寸进尺:“那在我回来之前,除我之外,你心里不许去想其他人。
” 项海葵终于琢磨过来味儿了。
得不到任何回应,阴长黎暗暗失落,正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她却答应下来:“行,我等你回来。
” 阴长黎捏紧了她的手指,立刻朝她望过去。
恨只恨视线黑暗,只隐隐有个轮廓,窥不见她的表情。
“多久都等?” “是的。
” “我一定会回来,哪怕死了,转世也会回来找你。
” 项海葵不吭声,一直等到他快要消失时,才将他的手拉来身前,用手指在他手心里写字。
上次他休眠消失之前,他在她手心里写下的最后两个字是,“等我”。
这回她也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等你”。
内丹法力耗尽以后,阴长黎在噩梦之狱里醒来。
准确来说,噩梦之狱已经崩塌了,他此时身处于梦境虚空中。
只不过崩塌之前,他拿出了小黑球宫殿。
小黑球彻底闭合成为密封舱,能够抵御虚空黑暗物质的侵蚀。
血修罗抱着剑站在大厅里,盯着案台后坐着的阴长黎。
知道他意识清醒了,却仍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随后懒洋洋的身体前倾,手肘搁在桌面上,看着自己手掌心,慢慢牵动唇角。
血修罗没好气地说:“看样子你出去一趟收获颇丰,烂摊子全丢给我了。
” 阴长黎不语,收回手,虚弱的趴在桌面上。
失去内丹,撑不住伤势,他难以维持人形,慢慢恢复成妖身,蜷缩成一团,周身也开始结冰,这是他自保的方式。
“你先别啊。
”血修罗冲上前,“好歹告诉我要往哪个方向努力吧!” 关于世界的疑惑他念念不忘,想不通,如何合道? 小黑蛇抬了抬头:“世界是真是假,是虚是实,对你有什么影响?” “你爬上世界之巅了?” “站在巅峰上的人都不愁天会塌下来,你在愁什么?” 三连问,问的血修罗哑口无言。
他抱着剑蹲下来,平视蛇目:“不是愁,我修梦剑嘛,好奇。
” 小黑蛇吐信子:“你不是好奇,是吃饱了撑的。
” 血修罗:……“然而合道艰难,不都要经历一番顿悟,大彻大悟,方可拨开云雾见青天……”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你听谁说的?” 血修罗:“都是这么说的。
” “都?至少我和寒栖不曾说过这话,我休眠睡一觉醒来就成功合道了,寒栖弹个琴,谈至兴致高昂处也合道了。
” 血修罗:…… “所以合道诀窍第一点,不要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像个傻子一样。
” 小黑蛇逐渐冰封,声音也越来越淡。
“师父,尘埃落定了。
”星奴语气中遮不住的喜悦。
意料之中,寒栖重新坐下,望着上方遮住月光的云层:“才刚刚开始。
” 一个新的开始。
“也好,换种平和的方式,慢慢过渡吧。
”寒栖拨了下琴弦。
“师父您这算是认输了?”星奴大着胆子问。
寒栖沉默:“任何和平都是暂时的,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我输给长黎兄没什么,只要我们选定的这条路,我人族能从中稳定获得利益即可。
” 他佩服舒罗耶和阴长黎的境界,但他没有这样的境界。
也不稀罕。
人各有志,即使真是出于好胜心和欲望,他也要让人族成为霸主。
他重新站队,只是选择了一条更简单更有利的路罢了。
相信阴长黎也明白。
山海族多少年才能出一个“阴长黎”,而人族的“寒栖”却层出不穷。
天族山海族皆过客,人族必定立于巅峰。
“长远来看,我终究是赢家。
” 项海葵去万骨窟需要白星现带路。
白星现和路溪桥此刻身在金灵,她便往金灵飞。
等到了别院门口,瞧见白星现两人迎面而来,项海葵将剑匣扔给他们之后,就晕过去了。
醒来时她在床上趴着,身上的衣裳换过,背后的伤也处理好了。
在房间内陪着她的人居然是项天晴。
项天晴的脸色极差,鲛人刺对她的伤害不浅,见她醒了,说道:“爹被那支箭伤了元神,不得不先闭关。
” “谢谢。
”项海葵知道是她帮自己换的衣裳。
“别怕,你那两个朋友都在门口坐着,看门狗一样,一眨不眨盯着我。
”没有门禁,项天晴声音提高,确保外头两人也能听到,“我留在也不是为了看护你,是在等你给我一个说法。
” “我说了谢谢。
”项海葵原本想要侧身,挪动一下身体,疼的呲牙咧嘴,“谢谢你没对爹下手。
” “不是这个。
”项天晴起身来到床边,“向我道歉。
” “行,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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