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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在会泽县?它曾经有主人吗?和这脂粉香有关吗? 这附近是没有脂粉香的,小狐狸跑了多远? 半夜的脂粉香…… 棠篱抱起它又嗅了嗅,什么香味都没有。
闻错了? 次日,狐狸依旧半夜跑出去了。
棠篱睁眼,院子空旷,狐狸跑得很急。
回来的时候,狐狸身上有脂粉味。
三日后,百兽图成,王家前来拿图,请他过府一聚。
一进城,他听到处处都在讨论什么,神情荡漾,令人不适。
“兰君”字眼,频频钻入耳朵。
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
引他们进去的是王护院。
王护院绝不是宽宏大度之人,上次结仇,此次相见,按王护院性情,必有龃龉。
不曾料王护院一言不发领他们进去,神思不属,倒像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棠篱在王府又听到模模糊糊的“兰君”字眼。
他留了心。
从王府出来,棠篱不着急回去,带着小狐狸坐进酒馆。
苏老板见他来,热情相迎,不消棠篱开口,端上两样上等下酒菜,热了一盅好酒,笑道:“先生慢吃。
” 棠篱颔首:“多谢。
” 他倒了酒,拿在手中把玩,听到隔壁桌有人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呐!” 另一个道:“可不是!王文翰为其休妻典宅,科考尽废,现在凝香楼旁租了一室,整日吟诗作对,状若癫狂,可悲可叹!” 再一个道:“呵,不过好色之辈,有何可叹!” 又听另一桌有人道:“兰君之姿,天下无双,非会泽一县城可拘。
此女子日后必扬名天下。
” 另一个道:“虽沦落风尘,但傲气不减,千金一掷,不屑一顾,难得。
” 再一个道:“她露面三日,不答一问,不择一人,我等庸俗之人,实难入其仙眼,哎。
” 棠篱喝了一口酒,放下酒钱,带着小狐狸离开了。
原来不过青楼女子。
老鸨看着桌上黄金,眼里的星星像是要掉出来。
钱妈妈倒是比她镇定得多,看着金子面色沉郁。
王家送黄金千两,要赎兰君。
手笔如此之大,不是天天殷切来此的王护院,而是王家大老爷。
老鸨从未见过如此多黄金,抱着箱子忍不住傻笑“发了,发了,发大财了……” 钱妈妈拐杖一跺,“发什么发,这金子你收不了!” 老鸨一愣,“此话怎讲?” “兰君不是凝香楼的人,卖身契不在此处,你拿什么给王老爷?王老爷要的是一个可以用的倌儿,那女子来去自如,这几天我们给她下了多少药,全部没有作用,怎么送给王老爷?那女子行为不似常人,没有尊卑之心,若一怒之下杀了王老爷,我们难道逃脱得了干系?” 老鸨看看金子,又看看钱老太婆,嚎道:“妈妈,这可是千两黄金啊!” 钱老太婆也是嗜钱如命的,闻言也不好受,烦躁地挥挥手:“你等我想想。
” 梨胭坐在台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周遭的目光如痴如迷。
她有些不悦,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虫子爬着。
有人念诗: “千古幽贞是兰花, 不求闻达只烟霞。
采樵或恐通来路, 更取高山一片遮。
” 梨胭目不斜视,听而不闻。
那声音契而不舍,又道: “兰生幽谷无人识, 客种东轩遗我香。
知有清芬能解秽, 更怜细叶巧凌霜。
” 啊,好烦。
她眼神飘忽,耳朵动了动,屏蔽掉恼人的声音,细细听去—— 楼上各房间又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女子吟哦,媚从骨生。
有女子说:“你这个死相,不是找小翠去了吗?又来奴这里干什么呢?”声音哀切,如嗔如怪。
有女子说:“是奴好还是您家里的好?奴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娇声软语,能柔人情。
有女子说:“奴蒲柳之姿,幸得君怜爱,菟丝萍草,得以安靠,祈愿君心,永为我好。
”如泣如诉,惹人爱怜。
可这些话,她们昨日又对其他男人说过。
有男子的声音—— “小翠,想死爷了!” “闻香,想死爷了!” “娇奴,想死爷了!” 唔,男子倒是一变不变。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书生竟挤到最前,仰头痴痴凝睇着她,伸出手去,“我欲纫之充佩韦——”声音又长又亮,恼人。
梨胭微微垂首,睇着他,冷声道:“写得不好,别念了。
” 王文翰呆若木鸡。
时辰已到,梨胭转身离开,留下一堂开始念诗的人。
小狐狸跑回院子,瞧了瞧熟睡的人,开心地抖了抖毛,轻车熟路钻进被窝,扒住人胳膊,阖眼睡觉。
又是脂粉香。
难道是只好色的狐狸? 嗯……他倒是不知小狐狸是雄是雌。
心念一动,棠篱也不装睡了,反手捞起狐狸,对着月光一扳,眯眼一瞧。
噢,母狐狸。
刚阖上眼正欲睡觉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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