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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停在你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
&rdquo &mdash&mdash&mdash&mdash乌云冉冉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象征着生机。
可是许冬言感受到的却是北方冬天停暖后的阴冷和潮湿。
春天到了,他们的感情却入了冬。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猜测着宁时修现在在做些什么。
这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Q5由远及近地停在了楼下的单元门前。
当她确定那是宁时修的车时,有一瞬间,她的心情明显好转了,毕竟她是打心底里想他的。
然而,驾驶位的门先打开,却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女人。
就当许冬言以为自己认错了车时,宁时修从副驾上推门下来了。
两人在细雨中说着什么,那女人转身要走,却被宁时修拉住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又说了什么&hellip&hellip 许冬言没有再去研究那两人在细雨中的深情,她也没办法去好好研究,因为她的视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模糊。
她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回到自己房间,气鼓鼓地打开电脑订了张机票,然后把航班信息发给了关铭。
她之前一直犹豫着,等着宁时修来留住她,可是此时刻,她更希望看到他措手不及的样子&mdash&mdash如果他还会为了她措手不及的话。
没一会儿,关铭回了短信:&ldquo你还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吗?趁你来之前,我先准备好。
&rdquo &ldquo不用了,谢谢。
&rdquo 宁时修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雨,天气不好打车不方便,好歹刘玲送他回来,他也不能就这样叫人家走了,于是就让她开着自己的车先回去,回头等他有时间了去取车或者她找个代驾把车给送过来。
刘玲也没多推辞,开走了他的车。
宁时修上了楼回到家,看到鞋柜前许冬言的鞋,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还真怕她一气之下跑出去,让他不知道去哪儿找。
他上了楼,想和她好好谈谈。
叫她房门紧闭,他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想直接推门进去,发现门竟然被锁了。
宁时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
此时,除了许冬言,还有一件事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刘玲说得没错,他的心脏可能有不小的问题。
他打开电脑,在搜索网页中输入了自己的症状,然后一条一条地点开来许冬言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宁时修正靠在外面走廊的墙壁上抽烟。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她转身走向洗手间。
&ldquo真的决定走了?&rdquo他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
许冬言顿了顿脚步,嗯了一声。
&ldquo非要走吗?&rdquo 许冬言背对着他无声地笑了笑:&ldquo不然呢?&rdquo 宁时修沉默了片刻:&ldquo不就是个工作吗?你留下来,我养你一辈子。
&rdquo 养她一辈子?听上去多么诱人。
可她许冬言要的不是这个,她要的是他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她低着头,极力控制着情绪:&ldquo如果我要走呢?&rdquo 宁时修轻轻叹了口气,夹着香烟的手指揉了揉疲惫的额角:&ldquo那我送你到机场。
&rdquo 许冬言不禁一愣,好歹这么久的感情,真的说散就散了。
宁时修无奈地笑了笑,用那只夹着香烟的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似有眷恋。
他说:&ldquo我送你去机场,然后等着你回来。
&rdquo 许冬言想笑,却笑不出来:&ldquo这算什么?&rdquo 出于男人的自尊,他无法跟她一起去,可是这又算什么?或许只有他知道,这算是承诺吧!然而,他不愿意用这个承诺来绑架她,可是只要她愿意回来,他 就愿意等她。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ldquo什么时候走?&rdquo &ldquo下午就走。
&rdquo &ldquo这么快?&rdquo 终究是没有等到他的挽留,许冬言苦涩地笑了笑:&ldquo是啊。
&rdquo 宁时修沉默了片刻说:&ldquo我去送你。
&rdquo 许冬言也不再推辞,有始有终,挺好的。
下午的时候,宁时修开着宁志恒的车去送许冬言。
许冬言随口问了句:&ldquo你的车呢?&rdquo &ldquo被朋友开走了。
&rdquo 许冬言一怔,想起来头一天宁时修塞给刘玲的应该就是他的车钥匙。
不知是谁说过,车是男人的第一个老婆,一般的关系男人断不会随便把车借给对方。
能借车来开的,说明关系非凡。
看来几年的时间并没有把他们分隔得太远,或许从开始他和刘玲的距离就差刘玲一个回头。
如今她已然回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上前一步呢? 快到机场的时候,许冬言说:&ldquo不好停车,你不用送我进去了,直接走吧。
&rdquo 宁时修不喜欢送别,点点头,没有异议。
车子停在下客区,他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行李递给她:&ldquo落地回个短信。
&rdquo 许冬言低着头接过行李,几不可闻地说了声&ldquo再见&rdquo。
她转身走入人流,他靠在车子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渐渐紧缩。
从理智上来说,S市和B市之间并不算多远,但他总感觉,她这一走,他们俩就再也无法回去了。
这一天,一切看似都很顺利,许冬言的航班按时起飞了。
透过机窗,她看到自己熟悉的城市在一点一点地变小。
她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被纵横街道隔成的豆腐块里哪一块才是他们的家。
她想起两人从见面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住进了他的心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他带给自己的温存。
可是,那么好的感情,她却留不住了。
坐在邻座的是一对母女,小女孩从登机后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此刻看到许冬言,她反而安静了下来。
小手指戳了戳许冬言的手臂,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她:&ldquo阿姨,你为什么哭?&rdquo 许冬言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脸上湿湿凉凉的。
她笑着掐了掐女孩胖嘟嘟的脸:&ldquo要离家了,所以舍不得。
&rdquo &ldquo不是还可以回来吗?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rdquo 还会回来吗?回来时,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回去的路上,宁时修接到了山子的电话:&ldquo头儿,那天的事情根据您的吩咐处理妥当了,要不您就趁机在家多休息几天,别着急回来了。
&rdquo 宁时修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ldquo我明天就回去。
&rdquo &ldquo别啊,这里又没什么事,难得您在家休息两天,这不还有人在家守着您吗?&rdquo山子边说边嘿嘿地笑着。
头顶上一阵轰鸣,一架民航飞机呼啸着渐渐远去。
宁时修又说了一句:&ldquo我明天回去。
&rdquo说完也不等山子再说话,就结束了通话。
他这次回来什么行李也没带,就是打算看看许冬言就回去。
结果看是看到了,可是心里却比回来时更加难受。
他把车子停到车库,下车锁门,刚要离开,那熟悉的心悸感再度袭来。
他放缓呼吸,想着缓缓就会过去了,可是他就像是被人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塑料袋中,周遭的空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
&ldquo先生,您没事吧?&rdquo小区巡逻的保安看到他,发现情况不对,忙过来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宁时修这时的脸色难看极了。
宁时修勉强地抬起头来,在忽明忽略的太阳光线下,他似乎看到许冬言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几个小时后,许冬言到了S市。
一下飞机,S市的温暖潮湿就席卷而来。
过往的旅客说着她不熟悉的方言,空气中也满是让她陌生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陌生,但并不代表不好,她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取了行李走到出口,就看到接机人群中&ldquo欢迎许冬言小姐&rdquo的大字牌。
许冬言走过去,关铭笑着接过她的行李:&ldquo哟,脸色不太好。
&rdquo 许冬言不置可否:&ldquo有点晕机。
&rdquo她指了指那大字牌:&ldquo怎么搞得这么夸张?&rdquo &ldquo接你这么重要的人,这不算夸张啦!&rdquo关铭带着许冬言上了一辆商务车跟服司机吩咐了一句,转身又对许冬言说,&ldquo咱先去你住处休息一下。
&ldquo先?&rdquo许冬言注意到了他的措辞。
关铭笑着:&ldquo今晚必须给你接风洗尘啊。
&rdquo &ldquo不用了吧?&rdquo &ldquo这是公司的一片心意。
&rdquo 车子从机场高速出来没多久,就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小区,最后停了下来。
关铭替冬言拎着行李,熟门熟路地带着她上了楼。
公寓在12楼,是个朝南的大一居,采光好、装修人流、房间也宽敞,家具也是一应俱全。
关铭趁机邀功道:&ldquo怎么样?我就说不会亏待你。
&rdquo 许冬言看了一眼窗外:&ldquo这个地段一个月得多少钱?&rdquo &ldquo每个月六千,租了两年。
&rdquo &ldquo什&hellip&hellip什&hellip&hellip什&hellip&hellip么?&rdquo 见许冬言这反应,关铭笑道:&ldquo公司出钱,你紧张什么?&rdquo &ldquo我是说,怎么一下子租了两年?&rdquo &ldquo你既然都来了,至少也得待两年吧?&rdquo 许冬言心里有点不安:&ldquo那可不一定。
&rdquo &ldquo你先适应一下吧,说不准回头你自己都不想走了。
&rdquo 关铭说着,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许冬言有些捉摸不透。
她挑眉看他:&ldquo你怎么对现在的公司这么看好?&rdquo &ldquo都必须的!实不相瞒,我也参了一股。
&rdquo 许冬言了然地笑了:&ldquo那我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rdquo 她本就是随口一说,不想关铭竟然红了脸。
许冬言倒是没注意,继续问:&ldquo公司离这儿近吗?&rdquo &ldquo近,不然这么贵,租这儿干吗?&rdquo他指给许冬言,&ldquo你看,公司就在那栋写字楼里,步行一刻钟。
&rdquo 许冬言顺着关铭手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ldquo中庭远&rdquo的牌子在层层叠叠的楼字间显得异常醒目。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关铭说:&ldquo路上累了吧?你先好好休息下,晚上我来接你。
&rdquo &ldquo好。
&rdquo 关铭走后,许冬言又仔仔细细地把这房子看了一遍,随手摸了摸窗台,一尘不染。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心里多了一份落寞罢了。
她拿出手机,犹豫半晌,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ldquo我到了。
&rdquo 这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办理入职手续的许冬言提前认识了自己未来的同事。
许冬言粗略地数了一下,公司就四五十个人,规模也就只有卓华的五分之一。
但细细一聊,许冬言发现,每个人似乎都算是行业内有点名头的,倒是她,相比较之下就普通太多了。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许冬言不禁有点纳闷,问身边的关铭说:&ldquo给&hellip&hellip给我接风,用&hellip&hellip用&hellip&hellip用&hellip&hellip得着全公司的人都来吗?&rdquo 关铭笑着压低声音说:&ldquo你对面那三位也都是新入职的,隔壁那桌有几位是上个月入职的,但老板上个月出差了,所以就安排到今天给大家接风了。
&rdquo 原来如此。
许冬言了然地点点头:&ldquo那怎么菜都上了还不开席?&rdquo &ldquo重要人物还没到呢!你先坐坐,我去看下。
&rdquo关铭说着,起身走向包间门外。
趁着关铭走开,许冬言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那条短信发出去很久了,依旧没有回信。
是没看到吗?既然并不担心她在这边的情况,又何必假惺惺地要求她落地就回个信呢?许冬言有点生气地把手机塞回了手袋中。
坐在她身边的同事见她抬起头来,朝她友善地笑了笑:&ldquo你今天刚到吧?&rdquo 许冬言也笑了笑:&ldquo嗯。
&rdquo &ldquo别着急,大老板很快就来了,他一般不会迟到的。
&rdquo &ldquo大老板?&rdquo &ldquo嗯,公司一共有三个老板。
&rdquo同事朝着主桌的位置扬了扬下巴,&ldquo那边的那两位是小老板,股份比较少:一会儿来的是大老板,在公司一言九鼎的。
&rdquo 许冬言受教地点了点头。
那同事继续说:&ldquo以前我们公司只有两个小老板,大老板加入后不仅带来了资金,还成立了一个新的事业部。
以前公司杂志都是经济和贸易方向的,后来成立的这个事业部要做土建矿产方向的杂志&mdash&mdash对了,你应该就是那个部门的吧?&rdquo 之前关铭倒是跟她提过,但是她也没太在意:&ldquo好像是啊。
&rdquo &ldquo那挺好的,那个部门是大老板坐镇的,肯定什么资源都要比别的部门多。
&rdquo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众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冬言歪头问身边的人:&ldquo大老板是不是脾气很不好?&rdquo 那人诧异地看向许冬言:&ldquo谁说的?&rdquo 许冬言愣了愣:&ldquo感觉大家有点怕他。
&rdquo 那人似笑非笑地睨了许冬言一眼:&ldquo是敬不是畏。
&rdquo &ldquo哦哦。
&rdquo许冬言偷偷撇了撇嘴。
正说着话,许冬言留意到候在门口的关铭突然露出笑脸,朝门后迎了过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差五分七点钟,非常准时。
包间里的人也都知道是老板来了,纷纷站起身来。
在关铭和另外两个人的簇拥下,那个所谓的&ldquo大老板&rdquo笑容和煦地走了进来。
开什么玩笑?一瞬间,许冬言立刻就读懂了关铭近日来那些意味深长的话。
很久以前,当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时,她曾想象过自己未来见到他的情形。
如果是今天这样,她应该会高兴吧?可是今天的她第一反应却是担忧:宁时修知不知道这些?他知道后会不会误会? 可是一转念想到他在蒙蒙细雨中和刘玲&ldquo依依惜别&rdquo的情形,她又不禁觉得好笑;或许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和他之间既没有&ldquo天时地利&rdquo,更没有所谓的&ldquo人和&rdquo。
陆江庭面色柔和,目光里还带着很礼貌的笑意。
他一一看向每个人,目光扫过许冬言时,他毫不避讳地朝她点了点头。
而这一点小小的交流,已然被许多人看到了。
开席后,许冬言身边的同事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问:&ldquo你和老板之前认识吗?&rdquo 许冬言想也没想说:&ldquo不&hellip&hellip不&hellip&hellip不认识。
&rdquo 那同事微微一愣。
她连忙解释:&ldquo估计见我一直盯着他,他&hellip&hellip也不好意思当没看到,就点点头打个招呼。
&rdquo 同事笑了:&ldquo也是哦,他应该习惯了,谁让他长那么帅呢。
&rdquo 许冬言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想起,难怪公司叫中庭远,想必中间那个&ldquo庭&rdquo就是陆江庭的&ldquo庭&rdquo吧! 饭局上,几个老板一一讲过话,轮到陆江庭时,他很谨慎也很中肯地分析了&ldquo中庭远&rdquo目前在市场上的优势和劣势。
他的语气温和,语速不急不缓,众人都不自觉地放下筷子认真聆听。
作为一个新公司,中庭远的基因不错,但是依旧前途未卜。
好在有陆江庭这样的领头人,目标很明确,策略很详尽,最重要的是,他强调道:&ldquo无论未来前景如何,只会让在座诸位和我们一荣俱荣,绝不会有一损俱损的情况出现。
&rdquo 所有的风险都是几个股东来扛,员工只须卖力工作,完全不用担心未来。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滴水不漏,他没刻意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但无疑,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被他的话感染了,包括许冬言在内。
许冬言远远地看着他,从来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但那种熟悉的口吻和态度,仿佛让她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他们还是相安无事的&ldquo师徒&rdquo时。
&ldquo领导发言&rdquo结束后,其他人开始找机会互相敬酒。
熟悉的、不熟悉的,只要是目光对上了,就要喝上一杯。
许冬言在一片混乱中低头看着手机,手机依旧是静悄悄的,她不由得呆坐了一会儿。
这时候,有人凑上来敬酒。
其实她和对方并不认识,两人碰了一下杯,对方喝了一大口。
她看着人家喝完,自己也端起酒杯来干了整整一杯。
对方不免有些惊讶,却也只当是她豪爽。
最后饭局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众人歪歪斜斜地相拥着走出包厢。
陆江庭自然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要人搀扶,算是众人中比较清醒的一个。
关铭酒量好,和没事人一样,凑到陆江庭身边问:&ldquo陆总,我送您回去吧?&rdquo 陆江庭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说:&ldquo你也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叫司机来吧。
&rdquo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ldquo对了,还有谁顺路我可以送他一程。
&rdquo &ldquo对对!&rdquo关铭拍了拍脑门,&ldquo冬言跟您一个小区。
冬言!冬言呢?&rdquo 原本有些迷糊的许冬言被点到名后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倏地拾起头来,就见众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关铭朝她招了招手说:&ldquo快快,你跟陆总一路回去吧。
陆总喝了不少,正好你路上照顾照顾。
&rdquo 许冬言不禁有些恍惚,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之前那个要顺路带她回去的是宁时修,而现在则变成了陆江庭。
许冬言正在出神,刚才那个同事又凑上来不怀好意地笑道:&ldquo老板叫你了,傻愣着干什么,受宠若惊啦了&rdquo 许冬言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ldquo陆总。
&rdquo 陆江庭看着她嗯了一声,牵了牵嘴角,似有笑意。
上了车,陆江庭就闭着眼不再说话。
许冬言以为他睡着了,便也自顾自地休息。
快到公寓时,陆江庭突然开口:&ldquo意外吗?&rdquo 许冬言回过头:&rdquo什么?&rdquo &ldquo遇到我。
&rdquo 许冬言笑了:&ldquo还真是。
&rdquo 陆江庭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精神了不少:&ldquo之前关铭神神秘秘地要向我推荐一个人,还跟我打包票说那个人有多么适合我们公司。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任凭他和人事部门定了。
后来新员工名单送到我这里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推荐的那个人是你。
&ldquo原来是这样。
&rdquo &ldquo后悔吗?&rdquo &ldquo后悔什么?&rdquo &ldquo答应他来这里。
&rdquo &ldquo我为什么要后悔?&rdquo 许冬言看着陆江庭,夜色中,他那双眼睛显得分外明亮,此时也正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许冬言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陆江庭无声地笑了:&ldquo我发现你变了?&rdquo &ldquo哪里变了?&rdquo &ldquo你的小毛病治好了?&rdquo 许冬言不由得一愣。
陆江庭补充道:&ldquo说话比以前干脆了,但没以前可爱了。
&rdquo 原来他指的是她口吃的事情。
其实许多人认识她很久都不知道她有这毛病,因为这口吃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犯。
以前喜欢陆江庭那会儿,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场灾难。
从刚认识他时起,她就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舌头,时间久了,两个人就都习惯了。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个样子在他看来竟然是可爱的。
许冬言说:&ldquo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
&rdquo 陆江庭看着她,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许冬言的公寓门前,许冬言推门下车,却发现陆江庭也下了车。
许冬言连忙说:&ldquo不用送了。
&rdquo 陆江庭指了指楼上:&ldquo我也住这栋,10层。
&rdquo 许冬言愣了一下说:&ldquo我也是。
&rdquo 陆江庭笑了笑,绕过车尾走到她身边:&ldquo那还真是巧,走吧。
&rdquo 这一夜许冬言没有睡好,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灿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梦最容易被记住。
她梦到和宁时修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但是并没有梦到那些生活在一起的琐碎,只有那些最甜蜜和最心酸的部分。
彻底醒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南方总是要比北方天亮得早一些,而此时本来正应该是她平时睡得正香的时候。
她坐起身来,在熹微的晨光中发着呆。
手无意中触碰到枕头时才发现,枕头竟然湿了一片。
许冬言没有让自己想太多,下了床去洗漱。
去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迟到。
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比如小公司里不养闲人,大家都很忙,同事关系也就相对简单。
许冬言很快就适应了新公司的环境,她努力让自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工作中,尽量不去想那条无人回复的短信,以及她走后就没了联系的那个人。
可是思念不会因为时间而停止蔓延,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打了个电话给宁时修。
听着电话中嘟嘟的等待音,她不免心跳加速。
要跟他说些什么呢?她想了很多,但是所有的开场白都无用武之地&mdash&mdash电话无人接听。
来S市这么久了,她都没有换过号码,就是怕他找不到自己。
她以为这个没人接听的电话只是偶然,或许等他看到时就会给她回过来。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hellip&hellip第五天,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在她离开前,或者离开后。
许冬言不禁苦笑,谁让她要走呢,正好给别人腾出了地方。
可是她不走又要面对什么?她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所谓的自尊。
如果知道早晚要离开,她宁愿选择主动离开。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还在加班的人。
许冬言端着一杯热咖啡,独自爬上了楼顶。
喝着热咖啡、吹吹初夏里的夜风,可以让头脑更清醒,但也会让思绪翻滚。
对面的写字楼里还有几扇亮着灯的窗户,躲在格子间里为工作拼命的人从来都不是少数,他们或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或是迫于对梦想的执着,最终都在忙忙碌碌中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可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他们原本不想失去的。
&ldquo这么晚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rdquo 陆江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手一哆嗦,咖啡洒了一半。
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着纸巾,陆江庭掏出手绢递给她:&ldquo抱歉。
&rdquo 许冬言道了谢,把手机和杯子放到一边,接过手绢仔细擦着身上的咖啡。
擦了几下,她突然觉得那手绢有些眼熟,抖开来一看,没有任何图案,样式很普通,男用女用都可以,但那浅灰色的麻布纹理间还留有一些洗不去的血渍&hellip&hellip有一些已被记忆遗忘的画面一瞬间被拉到了眼前:那是上次在库房里,他因救她而挡开一枚铁钳子时,她留给他暂时止血用的手绢。
一个念头突然在心底划过&mdash&mdash或许在他心里,她也曾是不同的。
她抬起头,发现陆江庭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就那样逼视着她。
许冬言愣了一下,不无尴尬地说:&ldquo这不是我的吗?&rdquo 陆江庭这才笑了笑说:&ldquo嗯,前两天在家里看到这个,本来打算还你的,今天就用上了。
&rdquo &ldquo哦,难得你还记着。
&rdquo 许冬言把手绢叠好放在一旁。
陆江庭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向天台外,似乎不经意地说着:&ldquo昨天,我和时修通了个电话。
&rdquo 毫无预兆地听到他的名字,正喝着咖啡的许冬言差点呛到:&ldquo什&hellip&hellip什&hellip&hellip什么?&rdquo 陆江庭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ldquo没什么,就是日常的问候。
&rdquo 原来,宁时修和其他人一直都有联系。
许冬言目光黯淡下来。
看来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留言和电话,他只是不想理她而已。
这个道理她早该想清楚了,却还是在自欺欺人地希望有什么意外会出现。
许冬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陆江庭继续说道:&ldquo我说你在这儿挺好的,让他有空也过来看看。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提到我了?&rdquo 听她这样问,陆江庭不确定地问:&ldquo不能提吗?&rdquo &ldquo哦,不是。
&rdquo 起初她在新员工的接风宴上见到陆江庭时,她还担心宁时修会误会,误以为她是专程来找陆江庭的。
可是如今宁时修既然早已下定决心要分开,那么她是为什么而来,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许冬言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问道:&ldquo那他怎么说?&rdquo 陆江庭想了想说:&ldquo他&hellip&hellip他托我好好照顾你。
前一天晚上,陆江庭本来是打电话回家里的。
刘江红在电话里兴奋地说时修正在家里做客,他就让母亲把电话给宁时修。
兄弟俩还是那么客气,但好歹不像以前那样生疏了。
可当他提到许冬言时,宁时修却不作声了。
过了许久,他只是淡淡地说:&ldquo想必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rdquo 陆江庭也没多想就夸了许冬言几句,而宁时修的情绪依旧很淡漠:&ldquo是吗?那就好。
&rdquo 两人的通话就那样结束了,不咸不淡。
然而这却让陆江庭之前的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许冬言和宁时修的关系还好吗?为什么她突然跑来S市了?但面对许冬言,他什么都没有问。
许冬言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多了:&ldquo你天天加班到这么晚?&rdquo &ldquo嗯,差不多吧。
&rdquo &ldquo那王璐没意见吗?&rdquo 陆江庭沉默了片刻说:&ldquo我们分开了。
&rdquo 许冬言诧异:&ldquo为什么?&rdquo 陆江庭回头看了一眼,良久,叹了口气说:&ldquo是我对不住她。
&rdquo 许冬言对陆江庭的人品毫不怀疑,听到他说对不起王璐,她只当是他工作太忙而忽略了家里的人,完全没往&ldquo小三&rdquo、出轨那些方面想。
她不无惆怅:&ldquo工作总也做不完,可相爱的人只有那么一个,这一次你亏大了。
&rdquo 陆江庭笑了:&ldquo或许是吧。
&rdquo 许冬言拿起手机和咖啡杯:&ldquo我先下班了,你走吗?&rdquo 陆江庭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ldquo走吧。
&rdquo 许冬言走在前面,陆江庭跟在后面,看着她被夜风吹乱的长发,他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王璐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喜欢上了别人,又是什么时候断定了那个人就是许冬言的?其实在王璐戳破一切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许冬言就是上司对下属、老师对学生的关系。
可是当王璐留书出走后,他又不得不感慨,或许,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都不是自己。
宁时修是昨天出院的,出院时正遇到刘江红去复查。
他并没有对刘江红说实话,只说是来看一个同事。
刘江红见到他特别高兴,非要邀请他到家里去坐坐。
宁时修盛情难却,更何况他刚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对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变得格外宽容起来。
也就是昨天,他凑巧接到了陆江庭的电话,这才知道,许冬言真是奔着他去了S市。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非常生气,可是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却觉得这样安排或许也不错。
毕竟,如果自己不能给她幸福,那把她的幸福交予一个靠得住的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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