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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优……优……我,我跑不动了。
”景蔓声音发抖,带着止不住的哽咽。
“我们去洗手间。
”林优拉着景蔓转弯跑进洗手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上锁,“快,给你家人打电话,我没带手机。
” 林优背靠木门,紧紧顶着。
她也怕,可是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力气。
身后追来的人已经开始咚咚地砸门,她不清楚这个锁能撑多久。
景蔓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嘟嘟,无人接听。
“没有人……”她呜呜地哭了出来,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听到同样的嘟嘟声。
她慌忙抬头看林优:“优优……我,我打不通家里和哥哥的电话……” 然后手机屏幕一黑,没电了,来不及报警了……景蔓无措地抬头,看见林优在这场慌乱中落下了第一滴眼泪。
林优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轻轻说:“我好怕……”她的家人,甚至全部不在晴帘市,而景蔓,除了那个“step-brother”也没有别人可以求救。
竟然在这样一个当下,她们一起变成了孤岛上的流民,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木门上的锁已经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林优却眼睛一亮,看到了厕所墙上的窗子,又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吓傻,只会呜呜哭的景蔓,她突然想起下午她们坐在一起,景蔓高兴地吃着绿豆沙,夸尤梦很美的时候,那个温暖纯粹的笑容。
“嘘!”她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外面的喧嚣喊骂突然变得遥远起来,坏掉的水龙头滴答滴答附和着哀鸣般的声音,“景蔓,别哭,你爬窗子跑出去,我顶门。
” 景蔓打了一个哭嗝,怔愣着抬头看她:“那你呢?” “你快跑出去报警,他们不敢怎么样我。
我等你来救我。
”林优的声音格外镇定。
已经不能思考的景蔓完全相信她的话,笨手笨脚地往窗子的方向跑:“优优……优优你等我,你顶住门,我很快就带警察过来。
” 景蔓不知道在刚刚的逃亡中撞到了什么,一直闷声不吭,林优这会儿才看到她的小腿上拉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正流着血。
再低头看看自己,也是一身狼狈,到处都是伤口。
身后的木门已经坚持不住了,林优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勇猛的意味,大喊:“快跑!” 景蔓坐在窗口,往外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然后扭头看着林优说:“优优,我一定会来救你。
”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林优笑了。
景蔓,你跑掉了,他们怎么会放过我?我很会撒谎吧,我说你去报警就会没事了,你就相信了。
我对你撒过那么多次谎,你都相信我了。
笑着笑着,林优的眼睛里盈满泪水,撑不住纷纷流了满腮。
她放任身后涌来的力量将自己瘦小的身体猛地推倒——木门被彻底砸开。
就当红头发一脸戾气地叫嚣着迈腿进来的时候,窗口传来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林优本来麻木绝望的心被蓦然一攥。
她瞪着眼睛,不顾满身的疼,连跑带爬地冲到窗边,看到窗外长长的甬道里,景蔓小小的孤独的身体,在黑色的地面上,绽开一朵血红色的花朵。
“啊!”林优尖叫一声,她猛地闭上眼睛,指甲劈断在满是铁锈的窗框上。
声音里是无法言喻的惨痛。
没有人能忘记那个晚上,听到的那声叫喊。
——景蔓,原来最后是你骗了我。
白色的帘幕铺满视线。
林优站在礼堂外面,看着通道尽头那个方方的棺木,不敢靠近分毫。
爱笑的、温暖的、活泼的、喜欢各种冰沙、对她的各种谎言深信不疑,永远在她身边维护着她的景蔓,变成了棺木里冷冰冰的没有表情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少年的声音冰冷,带着指责,不留余地。
再也没有往日的礼貌和温和。
林优抬头,是陆泽。
她的眸光亦燃烧起不输陆泽的怒火。
她依旧清晰地记得景蔓打不通他的电话,突然哭了出来的表情。
失望又委屈,却没有怨恨。
眼前这个人,他没有接通电话。
如果他接了,也许景蔓就不会死。
可是……林优低下头,用力咬住唇,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是景蔓最最喜欢的哥哥,林优忘不了景蔓每次提起哥哥的表情,那么仰慕,眼睛里都装满了明亮的星星。
他知道了,就会内疚吧。
林优忍着眼里滚烫的泪意:“我这就走。
” “如果不是你,”陆泽却明显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他刚刚得到却马上失去的妹妹,让他心疼又难过,“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每天拉着景蔓出去玩,她就不会……” 林优脚步一顿,她也不想每天出去,她也撑得很辛苦。
可这指控却如同箭矢,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一箭一箭射中她。
她知道,陆泽说得没错。
如果她能坦诚一点,拒绝和景蔓出去。
更早一点,就能不用谎言去勉强圆满每一次出游,也许悲剧也不会发生。
眼泪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一个一个深色的湿点。
天空中突然落下细细的雨,没有丝毫预兆。
林优站在原地,长长的头发贴在耳边,身上的学生服被一点一点淋湿,凉凉地贴在身上。
景蔓,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了,可是我会替全世界记得你。
——这句不是谎话。
“嘿,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林优哦,跟景蔓一起出去玩的。
结果景蔓死掉了,她毫发未伤呢!”“毫发未伤”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啊,她们不是朋友吗?难道是景蔓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景蔓这个傻丫头呀。
” “是呢,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脸来上学的,好朋友可是为了她死掉了呢。
” 林优突然觉得,今年的夏天格外热烈却短促,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而人言比寒风更早一步抵达,让她冷得直打战。
她背着书包,低着头,手指紧紧抠着书包带,快步走向教学楼。
身前的路却被挡住。
抬头看去,是平时玩得最好的五人团的另外两个人——除了林优自己和已经过世的景蔓、已经移民的丽婧——郑书菡和陈岚。
两人脸色一致的难看。
陈岚抱臂而立:“你还敢来上学?” 林优不吭声,侧身想要绕过去,却被郑书菡挡住:“别走。
不交代清楚别想离开。
” 这么大张旗鼓地堵人,何况被堵截的还是身处风口浪尖的林优。
周围的人来去匆匆,可到底都支棱着耳朵,试图探听到什么。
林优抬头看着他们,虽然是五人团,可是有任何事情都是景蔓替自己担着,她们不喜欢自己,也并非一两日的缘由。
林优索性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陈岚一脸凶色,郑书菡却突然蹲在地上哭了出来:“你把蔓蔓还给我啊!”少女尖锐的哭声刺破耳膜。
林优心口一窒,猛地抬起头,却依旧来不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半晌,她才深呼吸,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 未等林优交代,责难先一步到来。
这天下午,林优被英语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她语感一向很好,有的时候不需要依靠语法就能选对正确的词填空。
有惊无险的点名提问,却在坐下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浇了一身冷水。
林优只觉得后背一凉,要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同桌的女生适时拉了她一把,还欲盖弥彰一般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 几乎是被拉着坐下的林优,屁股下面自然也是一摊水。
冰凉的感觉透过骨头爬遍全身。
身后的男生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忘记扣盖子了。
可放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倒了啊。
” 英语老师一向喜欢好学生,也格外温和地问她:“林优,需要去收拾一下吗?” 林优的眼睛轻轻看着同桌,直到她避开,侧过脸去。
林优站起身来:“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 英语老师放行:“好的,你去吧。
” 林优却没有立刻就走,她站在同桌面前,轻轻说:“我说过会给交代,就是会给。
不要急好吗?” 然后转身离开。
裙子湿了一半,凉凉的水顺着大腿往下流。
那么狼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嘲笑她。
林优并没有去洗手间,她就站在楼道里面,过堂风打在腿上,冷冰冰的难受。
她就那样撑着,笔直地站着,直到裙子干透,才回到教室。
她的神情带着一种决绝的淡漠,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林优所说的交代,第一个看到听到的,并不是郑书菡,也不是陈岚。
而是陆泽。
陆泽坐在广播室,手里的白纸卡片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这个“神秘人”时常来信分享心情,却从来没有写过这么大篇的。
“陆泽,开始吗?”一同广播的同学问他。
陆泽点点头,对着话筒调整了下角度:“大家好,我是陆泽。
今天又收到了神秘人的来信,这么久以来,这封信可是最长的,我们一起来分享。
” “一直以来,我都依靠谎言生活着。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时常要出差,我想要他们喜欢我,就用讨好的谎言对他们说:‘我会乖,爸爸妈妈要加油,我自己也可以很好。
’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谎言。
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自己的心情,一直隐忍、压抑地生活着。
也因此,我得到了很多朋友和羡慕的眼光。
“我和这个学校里面最耀眼的女孩子们一起玩,我的成绩在红榜的前十位。
我的名字,很多陌生人提起都能说很多八卦。
我是……” 陆泽微微一顿,话筒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握住话筒,继续读道:“我是林优。
” 校园里大多数学生都在这一刻愣住了,然后抬起身子专注地听着广播里持续的声音。
在郁林高中,没有人不知道五人团,没有人不知道那个爱笑又总是很温柔的少女林优。
“我其实并不喜欢每天出去玩,也不喜欢在校园里嬉笑,尖叫着跑过楼道,让所有人都认识我,认为我是一个很开朗很活泼的女孩,没有任何阴暗的一面。
我一次又一次地说谎。
说了‘今天玩得很开心’以后,我要复习到凌晨两三点才能保证第二天的考试不考砸;说了‘下次也要叫我一起哦’以后就得准备好随时被叫出去,每天准备好出行的衣服。
我并不是天生的长袖善舞,能让我一次一次地撒谎撑过去,是因为有景蔓的存在。
“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如果她知道我是这样的撒谎精,还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
“那天我们一起去游戏厅,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在洗手间,她说跳出窗子,就会找人来救我。
我让她去了,懦弱地等着她的救援。
却没有想到,窗子那边那么高,而景蔓她……”真挚却自嘲的开篇,潦草却忏悔的结尾。
这就是林优所说的交代。
陆泽的声音变得虚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爱笑的妹妹,难得坚毅的表情,“就那么勇敢地跳下去了。
” “对,我是个对朋友不坦诚的撒谎精,我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是林优。
” 陆泽摘下耳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是他做过的最艰难的播报。
手指灵活地插播歌曲,《Knockin'OnHeaven'sDoor》的旋律缓缓流淌在校园中。
林优一个人坐在僻静的楼梯间,听着熟悉又忧伤的旋律,将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间。
呵,还是在撒谎。
没有人知道,让景蔓跳窗只是想让她活着。
没有人知道,当时的自己已经作好了最坏的准备。
没有人知道……被那扇门掀开的时候,那种冰冷绝望的感觉……既然没有人知道,也就算了吧。
“喂。
”简洁的单音,响在空荡荡的楼梯间。
林优受惊般抬头,大概是充血的缘故,有刹那间的模糊。
光亮的视线里,有一个利落的剪影。
林优已经能够识别出来人是谁。
“什么事?”林优坐在原地,又倔强地低下头去。
陆泽在她身边坐下,问:“不累吗?”看着少女懵懂的眼神,又补充,“说谎。
不累吗?” 林优脸上浮起一个自嘲的笑意:“累啊。
” “那为什么,最后也在说谎?”陆泽的眸光清清亮亮,就那样沉静地看着她。
没等到回答,陆泽却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害怕,跳下去的人,应该是你吧。
” 不给林优反驳的机会,他眼神灼灼地锁定她:“你想让蔓蔓逃跑,是吗?” 林优漏洞百出的交代,反而让这个思维严谨的少年理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不顾她几近呆愣的表情,陆泽站起身,轻轻对她说:“蔓蔓自己也很胡闹,我不能全怪你。
以后更努力地生活吧,连同她那份儿。
”他永远不能忘记的场景是炎炎日光下,游乐园门前,被吐了一身的女孩子没顾得上自己,却满眼关心地看着身边的好友。
眼神是不能作假的。
陆泽走了,林优却埋起头,紧紧环抱住自己。
半晌,发出连绵的哽咽声。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然后坠落在地板上:“谢谢……谢谢……” 在没有人听见的地方,说着破碎的感谢。
仿佛卸下了重担,林优在“交代”了以后,虽然依旧生活在众人怪异的眼神里,连老师偶尔都会侧目看一下这个坦白着“一直以来,我一直依靠谎言生活”的少女。
仿佛是看什么外星人,与寻常的生活场景格格不入。
所有人的责难,林优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依旧有人不肯放过她。
郑书菡走到她的书桌前,说:“蔓蔓是为你而死。
我不会放过你。
”像复仇女神一样。
陈岚站在她身后,表示着一样的决心。
林优垂眸不语,这样也好,我们都不会忘了景蔓。
曾经林优是五人团中的一个,不管是“七天恋人游戏”还是“惩罚不识趣的女生”,她都因为有着景蔓的庇护,站在高处。
而现在,她变成了那个被惩罚的对象。
周记本被丢在垃圾堆、书包莫名其妙地消失、自行车胎被放气、笔袋里出现不明生物。
她都隐忍着,因为——在被惩罚的时候,内心会有短暂的轻松。
不必背负着沉重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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