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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呢,biubiu打坏人。
妈妈说爸爸那儿下雪早,她要给他做件棉花袄,这两天正在弹新棉花哩。
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说回来给我带酒心巧克力。
” 眼瞧着,这是两个极不相同的孩子,宋林说话颇有条理,直指目的,小栓则是一团孩子气,说话散漫无规矩,脑子里只有男孩爱的枪,嘴里想吃的糖。
可是他们相处得极融洽,小栓更是平时谁都不服,只服宋林。
慢慢地,这孩子倒也融入了大家之中,虽然坏,但存在感强啊,再加上说话漏风,忒有特色。
他们刚开始学拼音,小栓幼儿园最后一年没怎么学,第一次考,什么都不会,他写着急出了一头汗,铅笔一抹,满脸黑,长了胡子一样。
宋林跟他同桌,挪过去,扣扣卷子,咳了咳,想让他抄一抄,小栓嚷嚷着“鸟大你挪挪哎呀你挤着我了,你是不是想抄我的呀鸟大,我写完给泥抄!” 嗓门大得余老师瞪了一眼,宋林气得收回了卷子,装作无意地挠了挠小脑袋,懒得再看身边的缺心眼一眼。
回家张暨秋颇是担心,问他考得咋样,小栓蹲在树下吃红薯,一边吃一边扭头:“妈!瞎操心啥,我能考二百八!” 张暨秋脸都黑了,这孩子连一张卷子多少分都不知道。
成绩出来时,倒是让他预测了个大概,嘿,28分。
考一百的不多也不少,正好三个。
宋林、冯宝宝跟林迟。
小栓看着宋林的卷子啧啧道:“鸟大,你这不考得比我高嘛,虽然没有满分,但是也不错了。
” 宋林并没有理他,微微挑着眉毛看向不远处,小脸没有一毛钱的表情,像戴着一块奶油做的面具,温和的小脸,慈悲甜润极了。
小栓看向他看的方向,恰好是可爱高傲的小丫头片子冯宝宝,冯宝宝正在跟同桌说点什么,两个人相处融洽极了,不像对着他们二人,只余下几颗白眼。
宋林拍了拍小栓的肩,轻声说:“栓儿,一会儿老师按成绩排位,你就坐到林迟旁边,谁叫都不走,知道不。
” 小栓挠了挠板寸头,极迷茫:“林迟是谁?我们班有林迟这个人吗?” 宋林简直恨铁不成钢,憋得快内伤了:“冯宝宝的同桌!” “啊?” “考一百的那个!” “哟,考得不错!” “我没跟你说相声,你这一唱一和的!” “那鸟大你倒是缩缩林迟是谁!” “你说我们班多少人!” “嗨,每个我都熟,四十一!” “错了,四十二!” “多谁?” “就林迟!” “所以,林迟……是谁呀鸟大!” “那个头发黑黑,总是低着头,穿补丁衣服的,穷鬼!” “哦哦,他呀。
” 他呀。
不认得。
小栓不以为意,甚至带了些孩子才有的对结局的漠然轻视。
谁知道呢,命运之神在此节点耸耸肩,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对着世间读书的考生划下幽默的考前重点。
刚排过座位的教室乱哄哄的,这群刚读一年级的孩子尚不懂规矩,和新同桌们互相打量,喜欢或者讨厌,奶声奶气地聊着天,余老师在讲台敲着教鞭,声嘶力竭地维持纪律,却显然不济于事。
这边,张小栓屁股好似千斤重,在桌子下面不停抖着一条腿,把桌子都快掀了起来,不怀好意地俯视着眼前没声没息的小小男孩。
冯宝宝刚刚被他一把推开,差点掉了眼泪,宋林趁机拾起小美人一枚,拉到一边哄去了,留下一个流氓和一个穷人。
流氓说:“你sei!报上名来!咱俩从今儿起就似同桌啦!” 左腿抖抖抖,桌子抖抖抖,穷人顺着惯性抖抖抖。
“问你话呢!”一个黑爪子推在一张白皙似雪的小脸上。
穷人放下铅笔,微微抬起雪白的小下巴,有些迷茫地还未说话,小黑人黝黑的脸微微红了红。
张小栓说:“嗯哼,你……就似林迟!” 小白人见他凶极了,一愣,然后软软开口:“你……你好哇。
” 你好哇,新同桌。
张小栓兴高采烈地跟宋林汇报:“鸟大,林迟是个小结巴,他跟我缩你你你好,哈哈哈哈哈!” 小家伙倒从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漏风也是一件顶好笑的事儿了。
年纪小小,单纯有之,却也残忍得狠。
宋林表情却有些不悦,他说:“小娘皮不搭理我,跟余老师告了状,说我们欺负她。
” 张小栓替宋林不平:“明明是我把她薅起来的,鸟大没欺虎小娘皮,我去跟余老师说!” 他对真心对待的人倒是百依百顺,宁可折损自己也不舍得朋友受伤。
宋林微微一笑:“不说他们,我妈今儿做了江雪小排和豆沙汤,你一起去吧。
” 小栓嘿嘿笑:“今天不行,我二婶和二哥回来了,家里人在接风呢!” 宋林不经意问道:“二叔呢,二叔从B城回来没?” 小栓用肩膀顶了顶书包,说:“二叔没回,妈妈说我小孩儿家家,不让问。
” 小栓二叔一家随着二叔外调,已经去了B城三年,小栓跟二哥同龄,俩人打小双胞胎似的被爷爷抱大,性情相近,感情也好。
照小栓奶奶的话就是“胜似一胎生的俩要债的,猴到一块儿孬到一起,随爷爷!” 小栓到了家门前,瞧见一双和自己的一样大的小鞋,欢喜地蹦了进去,来不及换鞋,扑到沙发上,嗷嗷叫:“二哥你可回来了,你几点回来的,给我带北京的酱酱面了吗!” 二哥指着小栓哈哈笑:“你怎么成这样儿了?” 小栓舔了舔空荡荡的小牙床,晃了晃脑袋,笑嘻嘻:“你就说我帅不帅!” 小栓婶婶抿嘴笑:“我离远就瞧见这么个小人儿,心道是谁家的啊,小脑袋圆圆酒窝甜甜,耳朵像两只小元宝,走近了,才瞧见是咱家的小毛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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